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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根本永远都没变化似的;宫寒飞看他扬起的眼角,仿佛比一年前飞上去了几分,又仿佛放了下来,垂着温润君子气质。
莫非是记不清楚袁青诀长得什么样子?宫寒飞看他,眼神里倒像全想清楚没有一点疑惑了,便讽了一句:“别与我想的清楚反过来就行。”
宫寒飞不想听的,就是袁青诀还在纠缠“红月”的问题。红月是他,韩赫是他,宫寒飞也是他,可他只能是宫寒飞,若说到别的身份,那都像对着空地谈说,没一句实话。“红月”是与青诀有些交情,袁青诀是执迷“红月”,可这些都跟宫寒飞没有关系。
谷角会说,急着撇清干嘛?你逃不过的,毕竟是你有错在先摇身一变去诱人家少年纯真上勾的。宫寒飞嗤那个“诱”字,他做了什么?不过是传了无续功基给袁青诀,又用袁青诀练的功罢了。
袁青诀算个什么?拿不出无绝图谱的话,更不能再用来练功,真是不必在乎的人物了。就跟这小街小巷路上,宫寒飞也不用多想什么,只尽情问他:“怎么找到的?”
“有人让我向南走,循着虎狼密医药罐子里的气味找,自然就会找到。”袁青诀不瞒他,想读没想就直说。
能知道谷角那药罐子的事情,说明此人有些关联,但宫寒飞对此人是谁都没有兴趣:“那你知道谷角的药罐子里是什么吗?”
“不清楚。只觉得是种不能分属任何类别的气味,像是在两极正中取了个物品出来。”
这袁青诀,是不是无绝的影响,连鼻子都敏锐了许多。
宫寒飞听他说话,突然觉得,他语中不带客气委婉,看来是把宫寒飞当作熟识之人。心中略有不适,想来是不够决绝,与袁青诀相对,他还缺了点气势。
宫寒飞不坐着了,站起来——袁青诀的个子长了一点,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他不要贪着看这些东西。
“那,无绝图谱。”宫寒飞还是不想与袁青诀纠缠,拍拍衣服上的浮灰直接伸手索要。
袁青诀没拿东西出来,却笑了;这一笑可不得了,没把宫寒飞感染笑了,反而将出来不久的太阳逼了回去。宫寒飞有些无奈,差点顿足向他讨要太阳,可转化到表情上,也就挑了挑眉毛,道:“你不是想清楚了么?”
“我现在没有无绝图谱,也从未有过。”袁青诀还和一年多之前一样,坚持没有图谱的事情,“不过,若你真想要,我可以来帮你寻找。”
袁青诀?你来帮我找?无绝图谱?宫寒飞疑惑得差点失声笑出,他开始找“无绝”的时候,袁青诀大概尚未出生——居然想来帮他找?袁青诀有什么能耐,可以帮得上他的忙?
“哼哼……”宫寒飞轻笑,决计不再理会袁青诀这等痴人说梦的轻狂少年,要回药铺去。今日不对,怎么能跟这个袁青诀如此亲近,那口气,好像熟得很,又似老朋友见面,更像有着那些无谓的羁绊的芸芸众生一般——谷角说的,一人在谷中,彻底落入尘俗了。
本没有必要再与袁青诀纠缠,这一年多来会提起他的,也只有谷角的玩笑里而已。宫寒飞觉得太阳下去湿气爬了过来,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很快就能透到骨头里去,拎过扔在一边的裘衣,想把袁青诀直接扔在外面。袁青诀既然能寻到这里,就不会这么轻易要走;他从后面扯住宫寒飞一手小臂,正要拉扯着转过来,可动作到了一半,就停住了。
袁青诀抓他,宫寒飞心上不适;如今袁青诀忽地停下,他更不舒服。没带什么好脸色,回头看袁青诀,可后者的面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袁青诀张开嘴想说,又顿住了,宫寒飞明白,他是不知道改叫他什么,“……谷角可在?”
不问别的,却问谷角,宫寒飞有些警惕地打量了眼前的少年——若先前还能说是青年,眼下袁青诀脸上浮现一种紧张的神情,无论怎么看都有些稚拙。当知道谷角就在宫寒飞身后的药铺里,袁青诀也不顾他不喜这般拉扯的动作,直奔进去。
谷角看见袁青诀竟然如此拖着宫寒飞,直愣愣地盯着他们,不明来意。
“谷大夫,你可注意到……他最近身体?”袁青诀说得有礼,只是遇上宫寒飞名姓,明显停了片刻才接下去。
“不知你是指他哪一方面?”谷角察觉得出,袁青诀来势汹汹,先谨慎地走上一步。
“他体内气息平静,从无波折;遇阴湿之处,极惧寒气;骨质轻巧,筋脉细弱……”袁青诀仅凭方才那执宫寒飞小臂的动作就体察了这么多东西,谷角听了也觉佩服——不愧是修习无绝无续的同甘共苦之人。
“或许你们医者并不清楚——这是无续反噬的徵状。”
第二部 3
“‘无续反噬’?”谷角还没接袁青诀的话,宫寒飞便说,“一派胡言!你从未看过无续图谱,你以为‘无续’是什么东西?!”
说完宫寒飞发现自己的小臂还在袁青诀手中,稍用点力气就能甩脱——刚才怎么没这么做,硬被个十几岁的小孩拉扯着,在这药铺里丢人。
二十二年,从宫寒飞第一次在金岭派禁地看到无续图谱至今已经二十二年了。二十二年中有二十年图谱都不在身边,但无绝无续的图谱只要看懂了,一次,就能记在心中,永世难忘。
“反噬”,那是些不入流的武功才会遇上的问题,“无续”自不相类,更别说是苦练二十二年大功告成的宫寒飞——他身上的苦痛都来自无绝无续两功对撞,若只单练其一,功成后自然不会再有波折。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个“反噬”来?
袁青诀似乎料到他会不信,不与他争辩,只跟谷角说:“你且试试我说的真假。”
谷角权衡一番,正色对宫寒飞:“还是小心点好——若真是我疏忽,我可担不起这个后果。”宫寒飞无法,将手腕给他,转眼看见袁青诀,面色坦荡,触到宫寒飞目光,直直地迎上来,宫寒飞看着,反觉可恨。
危言耸听!
那边谷角坐定了好生细察宫寒飞状况,竟暗自沉吟起来。宫寒飞知道他这种神情,多半是被袁青诀说中了。
究竟怎么回事?“无续反噬”……果真如此的话,结果如何,或者说,有何影响?
“确如你所说——可这事到底从未听过,既然袁少侠知道,不如一并说清楚。”谷角也有好奇,略激动了些,一时乱了;还没等袁青诀开口,他又想着,问:“你怎么知道‘无续反噬’之事?”
不止无续图谱,袁青诀连无绝图谱都不曾见过,在遇上宫寒飞之前连无绝无续之事读不知道。怎么过了一年多,他却像是对它们了如指掌一般,反倒教训起练了二十二年的宫寒飞以及照料了宫寒飞几年的谷角。
“我确没看过无续图谱,但我知道有一物,名为《无续注》。”袁青诀这么一说,宫寒飞有些明白,但终究不大相信。
“此书与《无绝注》成对,据说是前人通修两功留下的;书中尽言两功利弊,指点图谱细节,是为今后的修习者留下的解注。”袁青诀介绍,那口气显然读过其中内容,“《无续注》中便提到‘无续’入骨多年产生的‘反噬’。所噬之物不是功力,而是身体气理,于无形之中化减体内元气,潜移默化,伤及筋络五脏,自内瓦解修习者身体,实属凶险之事。”
若真如此,那“无续”不仅能化外,也能化内——最可怕的是,所谓的化内,不是修习之人可以随意控制的。宫寒飞且听他说,不论真假;等他说完才发现,自己感兴趣的并不是他所说的《无续注》,而是那本被他随意带过的《无绝注》。
谷角不会想这些,他是医者,自然要考虑别的问题:“那书上可有记载,究竟以何种方法才能阻挡‘反噬’之力?”
“谷大夫也算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你可知道‘洞遥三仙品’的事情?”袁青诀说这些话时似乎都不以为有宫寒飞的存在,只跟谷角说,好像只须谷角信了,宫寒飞并不重要。“洞遥三仙品”,谷角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三样东西,虽然类别不同效用相差较大,但个个是入药的好材料,谷角总想找到其中一样两样回来,研究一番,说不定能捣鼓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袁青诀看出谷角心情,接着说:“‘洞遥三仙品’中有一样性子收敛,正和着‘无续’之力,对反噬没有效用;但另两样大有用处,可以拿来一试。”
“你是说‘笑芳枝’和‘卷帘虹’?”一说起药材奇物来,谷角便激动得很,好像只要说着,那些东西就已经藏进他的药箱里去了,“要这两样东西出现,或是向人去讨,都得花些功夫——这不是一月两月的事情。”
“‘卷帘虹’我已确定了位置,只须花些时日而已;只是‘笑芳枝’若要找起来,毫无线索。”袁青诀并不避讳难度,如实说来;“笑芳枝”毕竟是洞遥仙品的榜首,照武林上的记载,尚未入世过,颇为神秘。袁青诀说宫寒飞被“无续”反噬,那找这些仙品的任务,莫非就要……
但宫寒飞不像他们俩,他对什么“洞遥三仙品”并无兴趣,只浸在先前听到的事情上。等谷角正热在兴头上,他突然抛出了一句:“那《无绝注》在何处?”
袁青诀停下,用像是宫寒飞终于留意到他的奇怪眼神看过来,深得有些熟悉。
“已佚失。”袁青诀答话的口气毁人梦想,但宫寒飞还没来得及失望便又想起别的:“既然你能说得像前面那般清楚,定能默得出来。
“不如我们把先前说的事情改一改——若你将无绝无续两本解注默给我,我给你无续图谱一探究竟。”
袁青诀又在看他,目光里也不知道是带着何种复杂情感,但至少是真切的。
“既然你改了,那我也得改一改。”袁青诀看着宫寒飞这个一见到他就只想得起无绝无续的人,也不示弱,一句话紧紧扣在宫寒飞面前,不让宫寒飞有什么逃出去的机会。
“我可以为你默下两本注解,但我不要无续图谱。”袁青诀直说起新的条件,“我要你允我在你身畔,助你找到无绝图谱。”
第二部 4
不要无续图谱?敢情袁青诀体内两功相争的痛苦已经停歇下来,他竟不想修通“无续”缓解?
还有散功的事情……袁青诀在宫寒飞两步以外,宫寒飞不必凝神就能感到他那醇厚的无绝功力,教人好生嫉妒。或许是不到时候,没赶上袁青诀散功之时,可还有另一种可能性——袁青诀解决了两功冲突,不知用了什么方法。
毕竟他脸上看不出任何饱受折磨的神情。宫寒飞记得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身上也已经有了无绝无续两种功基,只不过那时没有一种是修至纯熟的。在那暗无天日的阴湿谷底,只有一处浅溪上方常常漏下些阳光,宫寒飞偶尔在那溪水倒映间看见那时的面孔,但凡历经过一次绝续相斗,他脸上的神情就如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