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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洛雪凰看了个遍,直将他看得后脊发凉,他们才收回那审视的目光。
“大……大哥……你不是死了么?”莫奉青说话都打起疙瘩来了,他记得三个月前他随楼玉茗去行云宫时,就从楚云熙口中得到莫孤影身死的消息。可如今,莫孤影非但未死,还换了个人似的。莫奉青忍不住低头,去看看洛雪凰脚下有没有阴影。
“唔,莫孤影是死了,如今我唤作‘洛雪凰’。”洛雪凰走到他们面前,拉开了一张凳子,便随意地坐下了。
“你……”乍听到洛雪凰这名,华采英更惊诧了。她可是听闻过洛雪凰天下第一美人之名的,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这洛雪凰竟是个男儿身,而且竟然会是莫孤影。
“都瞧着我作甚?”洛雪凰迷茫地看着他们,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莫非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看着那绝美的容颜,华采英也忍不住地脸红,“咳,孤……呃,雪凰,你可吃过晚饭?不如一起罢。”
“甚好,我彻夜赶了几天路,正饿得慌呢。”洛雪凰轻柔一笑,接过侍从递来的碗筷,便低头自顾自地吃起来。
洛雪凰一笑,这三人又傻眼了,完全沉浸在他那魅惑天成的笑容里。莫奉青还不禁摸摸自己的脸,又看了自己娘亲一眼,感慨到明明是同个爹,样貌却差那么远。
叶常风感觉到莫奉青的些微自卑,便握上莫奉青的手给他安慰。
“雪凰,你可是有何事?不然怎地会回来得如此匆忙?”华采英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出神。
洛雪凰夹菜的手一顿,将手里的碗筷放下,蹙起了细眉,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众人都面面相觑,眉头紧皱。
“大哥,你需何助力?”莫奉青先问出声。
“先前我留下的势力可还在?”
“在的,在的,他们可都想念大哥呢,连我的话都不听。”莫奉青嘟囔了几句,埋怨道。
洛雪凰嗤笑了一声,摇头道:“你尚年幼,缺了份稳重,这些你可得跟叶常风多学学,如何才能让他们臣服。”
莫奉青扁了扁嘴,点头应诺。
“那一会我便去召集手下,明日即刻出发。不过,在去之前,我需要奉青你替我书信一封给他。”
“好的,先前楼大哥给了我们一只白鸟,脚程甚快,大哥你便用它传信罢。”
“如此甚好。”洛雪凰点头轻笑,而后与他们随意地话话家常后,便下去着手准备了。
他让莫奉青替他写了封信给楚云熙后,自己便乔装打扮起来,他并不打算与楚云熙相认,他只是想去看看他,帮助他,是以他混迹在人群中,隐匿自己的存在。
他在医王谷学的东西可不少,便是那易容术也学得巧。他转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的瘦子。原本出众样貌变成了一张满是麻子的普通脸,身上的异香也被他服药强压了下去。
七墨三人也打扮一番,随着洛雪凰混在人群里,保护洛雪凰。
洛雪凰率领众人于半途中与医王谷的人手会合后,便分散了人群,扮作商旅队伍朝行云宫行去。
过了十来天,众人赶到行云宫时,行云宫正遭到温阳的手下伙同一些黑道之人攻山。
当即他们便加入战局,扭转了局势,将那些叛逆分子赶尽杀绝。
也就是那时,洛雪凰见到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楚云熙已经变了个样,脸上已没有昔日那邪气的风采,苍白的脸上只有一脸的疲惫与沧桑。他的两眼空洞无神,手上只是机械地做着杀人的动作。
那几缕灰白的长发,在阳光的照映下格外的显眼,刺痛了洛雪凰的心。
这个男人啊,用最惨烈的方式救了他,可却将他自己陷在了无尽的泥淖里,陷在了痛苦的深渊中。这段日子,他一个人,究竟是如何独撑过来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同伴,失去了恋人,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他伤了他的身,而他自己却伤了他自己的心。
当敌人除尽时,洛雪凰走了向前,来到那个正高站在阶梯的最高层,负着手握着剑,冷冷地俯瞰着大地的男人面前。即便那个男人遭遇各种挫折与磨难,他也依旧如此高傲冷峻地将伤口掩埋,展现出他不屈的一面。
洛雪凰能看到楚云熙身上那汩汩流出的鲜血,可是再刻骨的伤痛,楚云熙也仍是紧抿着唇,不喊一声疼。直到很久以后,洛雪凰问起楚云熙为何从不喊疼时,楚云熙才深情地告诉他,除了你的离去,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让我感到疼痛的东西了。
洛雪凰来到楚云熙面前,怔怔地望着他出神,眼底是化不开的心酸与苦痛,他默默地低下头虔诚地拱手道,“我等奉代任莫府府主之令,前来协助楚宫主。”
楚云熙定定地望着那站在自己底下的人,看着那熟悉的身段,他终于扯出这段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甚好。”
洛雪凰便这么留在了行云宫里,他以首领的身份常常进入楚云熙的书房,与楚云熙探讨下一步计划。
他原以为自己的易容能瞒天过海,却不想,楚云熙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早将他认了出来。无论如何易容,多年的习惯以及本身的气息总是不会变,更何况,那是相处多年的恋人,楚云熙又怎会认不出。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捅破这层关系,他没有相认,他装作不知。
时隔三个月再回来,面对着这些物非人非的景象,洛雪凰心生怅惘。
他伴着楚云熙,走过行云宫的每一寸土地,却发现,宫里的庭院许久不曾打理过了。满地的萧索落叶,墙上满布的烟尘,落寞而寂寥。
“他走了,宫里便失了精魂。”楚云熙如是告诉他,话里是说不出的悲痛。
楚云熙没有告诉他,他走后,他有多寂|寞。每逢夜里在噩梦中醒来,发现泪已濡湿了枕头。他是高傲的楚云熙,可是却为他一人流干了所有的泪。
楚云熙烧毁了那座庭院,唯一留在他身边的,只有一只足环,与他曾睡过的枕头。可是,即便他每天都搂着他的枕头渴望找回那一夕温存,但却无法挽回那渐渐消散的气息了。
楚云熙一直没有带洛雪凰去昔日的庭院,因为,他不想让洛雪凰重温这庭院里痛苦的回忆。
直到有一日,洛雪凰无意中走回他们昔日的庭院,才发现这座庭院已被烧毁。只有小藤架下那一块无字的墓碑在诉说着昔时主人在时的过往。
而那时楚云熙正坐在那小藤架下慢慢地饮酒,当他注意到洛雪凰的到来时,他愣了愣,又继续捧起酒坛子饮酒。
“你身子不好,切莫饮酒过多。”看到楚云熙近似自残的饮酒,洛雪凰叹道。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偷偷地看着楚云熙,发觉楚云熙憔悴得厉害,白发滋生,面无笑意。他已许久未曾见过楚云熙笑了,除了一片落寞与沧桑,他再看不到楚云熙脸上有其他表情。便是被人攻山时理应产生的愤怒,他也看不着了。
楚云熙便像一滩死水,淡得无味,也淡得没有神韵。
楚云熙每天会忙得很晚,常常会累得在书房里撑额小憩,每日睡眠不过一个时辰,饮食没有规律,久而久之,一向强壮的楚云熙染上了小病,常常咳嗽不止,须与药为伴。
楚云熙扯动了下嘴角,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无妨,死不了。”
“何苦。”
“我失去了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楚云熙无神地望着酒坛里的酒,哀戚地道。
洛雪凰愣住了,他抿唇沉默了片刻,便静静地走到了楚云熙的旁边,看着他身边的那块无字碑。
楚云熙顺着洛雪凰的视线看向那块无字碑,他缓缓开口,话语里是说不出的寂寥,“那是我爱人的。”
洛雪凰一怔,又佯作关心地道:“节哀顺变。”
楚云熙定定地望着洛雪凰,眼神灼热而哀伤。良久,他才苦涩地说出一句富有深意的话,“不,他还在,在我的心里,只是却不会回到我的怀抱了。”
那哀戚的嗓音,让洛雪凰心上如针刺般的疼,他瞥开了眼道:“为何他不会回来。”
“因为我伤了他,”楚云熙放下酒坛子,站起身慢步走到那座无字碑旁,蹲了下|身,“我曾允诺不再伤他,可我食言了。哪怕我已将伤害减到最小,可伤害始终是伤害。他还活在我心底,可是,他却如一抔黄土般离我远去了,留下的只有这座无声的墓碑。”
他是如此的爱他,可是在两个月前他却迫不得已伤害了他。从他伤害那个人的那天起,他便知道,也许那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他失信了,他毁诺了,所以他便要失去他爱的人了。
这几个月来,他天天都强迫着自己忙碌起来,为的便是不再让自己想那个人,所以他开始借酒消愁,期望在酒醉中能见到那个身影。
可是如今,那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却突然没有挽回他的勇气。那个人离去之前的那一句“我恨你”生生凌迟了他的心,他开始害怕,他不敢去想,若是他竭力挽回,又得到这句无情的话,他会不会疯掉。他太爱他,所以更怕他恨他。
因此,他下意识地逃避,下意识地认为那人只是单纯来帮助他,与爱无关。而后待事毕之后,那人就会离开,再不回来。
“咳咳,”楚云熙捂嘴咳了几声,将洛雪凰的神思拉了回来,“让你见笑了,我们走罢。”他站了起身,抬步便走。
“为何你不试着将他拉回来。”对着楚云熙的背影,洛雪凰喝道。
楚云熙的脚步顿住了,他攥紧了双拳,抑制自己的颤抖,沉默了良久,方答道:“我怕,我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一次他的无情。”
“如此,你便放弃了么!”听到这句话,洛雪凰愤怒了,“那你不配爱他!”说完他恼怒地甩了甩手,哼了一声,越过楚云熙便走,全然忘记自己如今是易容的了。
楚云熙浑身一震,定定地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而后苦涩地说,“其实,我只是害怕他恨我,不再爱我,我痛不起了。”
洛雪凰的脚步突地一滞,而后又继续迈步走了。
此后几天,洛雪凰照旧去找楚云熙商谈计划,但是除了公事,俩人却不再谈过私事。
楚云熙有时还会拉着洛雪凰到房顶上喝酒,还会大笑着唱歌给他听,可洛雪凰只是默默地随他胡闹,不再多言。
然而有一日,俩人正在书房商谈,楚云熙站起身时突然轰地摔倒,昏迷不醒。
当下把洛雪凰可把吓得不轻,他忙将楚云熙抱到书房的床榻上,又是给他喂水,又是给他吃药的,忙活了好半天,楚云熙才悠悠醒来。
“凰儿?”楚云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那陌生的脸孔,但却熟悉的身影,他开口唤了一声。
洛雪凰一怔,又低着头继续面无表情地替楚云熙擦脸。
楚云熙看到洛雪凰那显然不想与他相认的模样,便转口道:“对不住,一时认错了。”
洛雪凰哼了一声,便将手里的面巾砸到楚云熙身上,怒道:“楚宫主当真是成神了,不吃不喝不睡,我还以为你能顶得住十天八天的,却没想三天便顶不住了。”
楚云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