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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蕾没有回答,只是一迳望著他掉泪。
「好啦,重逢应该是高兴的事,」左问天面带苦涩地出来打圆场,「这么久没见,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叙旧吧!」
安琦早已哭倒在老公怀里。
高擎努力稳住情绪,嘴角微微牵动。「你们去吧,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他试著对梁希蕾露出笑容,「改天再聊。」
他缓缓走出房间,努力眨去泪水。
「大哥……」梁希蕾泪眼凝望著高擎的背影,舍不得转开视线。
安琦走到她身後,环住她的肩膀,呜咽地说:「这下你应该相信高擎还深爱著你吧?」
梁希蕾点点头,泪花纷落。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知道吗?」
梁希蕾朝她一笑,犹如沾了露水的粉红玫瑰。
⊕春 色 满 园⊕ ※ ⊕春 色 满 园⊕
高擎连续两个礼拜没露脸,只是坐在家里发呆。他连窗帘都没拉开,外头是白天或黑夜都和他无关。
安琦和黎茗来了很多通电话,不外乎安慰他,并说梁希蕾很想见他。
见了面能怎样?高擎将脸埋进手掌里,希望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脑海里却不断浮现梁希蕾穿著白纱的模样,想像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扭摆娇吟,那情景让他痛不欲生。
他对自己太有信心,忘了当时梁希蕾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果然如当初所料,一旦让她见识外头的世界有多宽广,这段自以为是的倾慕很快就会被抛开。
倒是他这个历经沧桑的中年男子一迳沉溺过往,比年轻人还要痴情……
他该把这房子卖了,早点回到上海,和她的婚礼错开……他想逃得远远的,这样就不用和她以及她挚爱的夫婿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
尽管这么想,他还是百般不舍。这里有他这辈子最美丽的回忆……只剩下回忆了……
电钤响起,高擎抹去眼角的泪水起身。
应该是黎茗或安琦,她们大概怕他会在家里烧炭,为情自杀,特地赶来探望。
面无表情地打开门,正想嘲弄那两个多事的女人,站在门外的却是他最怕见到的梁希蕾。
「我……可以进来吗?」她微微低头,只是抬起眼睫忐忑地望著他。
「喔!请进。」高擎愣了一下,这才後退让她入内。摸摸脸上的胡碴,他懊恼自己不该让她瞧见这副落魄的模样。
梁希蕾以颤抖的双腿缓缓步入屋内,迳自环顾不曾改变的屋内。她不敢说话,生怕泪水不听使唤。
「坐!」高擎礼貌地邀请,「要不要喝点什么?」
粱希蕾摇头,对他笑得腼覥。
「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高擎指著身上穿了两天的恤。
「没关系。」
两人的对话客气得有如刚认识的朋友。
见高擎匆匆走人卧室,梁希蕾这才起身,缓缓走向开放式厨房。往日为心爱男人洗手做羹汤的心情从未遗忘,她还记得他吃著她煮的食物时,有多满足……
轻抚著流理台,回想他总喜欢在她煮菜时从背後偷袭她,将她压在流理台上逗得她心痒难耐……红晕飞快染上她的脸,让她有些口乾舌燥。
想为自己倒一杯水,却发现水壶一滴水都不剩。
心疼他不懂得照顾自己,梁希蕾熟练地装满水烧开水,还把散乱的杯子归位。
高擎从卧室走出来,胡子也刮乾净,一改之前的颓废。发现梁希蕾在厨房忙著,娇小的身影忙进忙出,不禁看得痴傻。
当年的他,总喜欢在厨房里爱她,贪看她又急又羞的模样,让他更加亢奋。很久没振作的分身忠实反应他的思绪,他赶紧甩开不该有的想法,如同当初对她的抗拒。
她不再是他可以触碰的女人了……他悲伤地想著。
梁希蕾一转头,注意到站在角落的高擎。「对不起,看了这些杯子,忍不住想帮你整理。」她尴尬地轻吐舌头,脸上红晕不曾退去,「还烧了开水……」
「没关系。」高擎暗自咽下口水,心脏怦然狂跳。
她真的比以前更美了,像朵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想到某个幸运的男人就要摘下这朵玫瑰,他就嫉妒得要发狂。
为了掩饰内心的挣扎,他只得板起脸孔,强迫自己不再愈陷愈深。
「怎么有空来?」他在沙发上坐下,「筹备婚礼应该很忙。」
梁希蕾赶紧回到客厅,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关切地望著他。「我想来看看……你好不好。」
他的态度生疏得让她不知所措,好多话想对他倾诉却又说不出口。
「没什么好不好,还不是那样。」高擎笑得冷淡。
此时水壶的笛音响起,高擎和梁希蕾同时起身奔向厨房,又同时在半路停了下来。
「我来好了。」粱希蕾忘了这已不是她能做主的厨房,飞快地关上瓦斯。「要不要喝茶?我来泡茶。」
她熟练地打开橱柜拿出茶具,抓了水壶的手把想烫茶具,却忘了上头的木柄已经掉落,只剩铁片的手把非常烫手。
「啊……」她惊呼一声将茶壶放下,细嫩的手掌已被烫出一条红痕。
「蕾蕾!」高擎反射性地打开水龙头,抓住她的手不断冲水,真情流露地叨念著:「还是这么不小心,万一受伤了,怎么当新娘子?」
此情此景那么熟悉,梁希蕾再也克制不住泛流的泪水。
高擎关切地转头看她,却被她脸上的泪水吓了一跳。「很痛吗?」
梁希蕾没有回答,忽然忘情地抱住他,伏在他背上痛哭失声。「大哥……」
她的失控让高擎一怔,凄楚的哭号令他不觉鼻酸。
他温柔地拍拍揽住腰际的纤手,微微哽咽地说著:「来……先放开大哥,让我看看你的手有没有起水泡?」
梁希蕾猛摇头,泪水沾湿了高擎的背。「不要……我一辈子也不要放开……」
高擎忍不住掉下泪来,为现实的无奈。「听话,你已经要结婚了,不可以再孩子气……」
滚烫的男儿泪一颗颗滑落在梁希蕾手上,她放开手,将他转向自己。两人泪眼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是谁先扑向对方怀里,或谁开始吻谁,下一秒两人的身体已经重叠得没有一丝空隙,四片唇瓣互相胶著。
「嗯……嗯……」两人同时喘息著,狂猛的情潮如旱季的森林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用力扯开对方的衣物,激动得几乎站不住脚。高擎将梁希蕾推向流理台,一把掀开雪纺纱裙子,蕾丝内裤应声而裂……
第九章
梁希蕾伏在高擎肩上喘息,高潮的余韵久久无法平复。
高擎将她抱至沙发,让她躺在身前,手臂占有似地环著她。客厅有著暴风雨过後的宁静,气氛却十分凝重。
高擎望著前方,获得满足的身体却更加空虚,一如心灵的孤寂。
他们不该这么做!
偷情虽然获得短暂欢愉,却伤害另一个无辜的男人。他不懂梁希蕾为何这么做,她不是深爱著未来的丈夫吗?
女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第一个男人,或许就是这种心态,对过往的眷恋,或是想做个了结……
他轻轻扶起她,语带苦涩地说:「我们不该这样……」
「你……不想抱我?」梁希蕾回视著他,「你後悔了?」
高擎不敢看她,被爱过的她妩媚得让人想继续占有。「做了就不该後悔,只是这样有违道德。」
他起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戴整齐後,将她的衣服放在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望著残破不堪的内裤,他竟开始兴奋。
「等我一下,」他匆匆走入客房,拿出一套乾净的女性内衣。「你的身材没变,应该穿得下。」
梁希蕾没想到他还留著她的衣服,像是等她回来,再次感动得落泪。
高擎狠心不予理会,只怕她走不开。「要不要进房整理一下?你该回去了……」
「不要!我不要走!」梁希蕾冲入高擎怀里,不顾一切地吻著他,「我要待在你身边,一辈子不离开……」
「太晚了!你即将属於另一个男人……」高擎想推开她,却被黏得更紧。她抬起水眸,凄楚地问:「难道,你一点都不想争取我?」
高擎只觉她在说梦话。「争取你?怎么可能?都已经在筹画婚礼了……」
她不是深爱著别人?但从她口中轻吐的爱意又这么真切,就像以往那样让他信以为真……如果她还爱著他,就该取消婚礼呀!
「如果你真的爱我,不会让我嫁给别的男人。」梁希蕾哀怨地望著他。
从认识到现在,他不曾吐露半句爱语,让她不禁怀疑他根本不爱她,只是忘不了过往。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你走吧!」高擎以为梁希蕾在玩弄他,只能狠狠推开她,免得再一次犯下错误。
「我不走!我要你爱我,像刚刚那样。」赤裸的娇躯再次贴上,在他身上狂野地磨蹭著。「哥哥,爱我……」
高擎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她刻意的挑逗……
⊕春 色 满 园⊕ ※ ⊕春 色 满 园⊕
漆黑的房间内,梁希蕾摸黑穿上衣裤,眼睛始终没离开床上沉睡的男人。
不知过了几昼夜,他们忘情地做爱,似要弥补五年来的空白,透支的体力让高擎陷入昏睡。
她轻轻坐在床沿,痴迷地看著他沉睡的脸,聆听节奏缓慢的鼻息。最後她还是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轻轻地摩挲,嘴角不禁扬起笑容。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呢喃低语後,忍不住一声轻叹,接著俯身在他唇上轻啄,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听到大门被关上,高擎这才睁开眼睛,满腹疑云。
⊕春 色 满 园⊕ ※ ⊕春 色 满 园⊕
隔天,高擎很难得地来到「金玉盟」,他到处和老同事打招呼,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东看西瞧,却不见想找的人。
他最後将希望寄托在总经理办公室,期待地走到门口,只见安琦和黎茗窝在桌前窃窃私语。
高擎强掩失望,礼貌性地敲著开启的门。两个女人立即停止讨论,对他笑得心虚。「高擎,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你们呀!」他走近两人,「在忙什么?还特别出动黎茗前来帮忙。」
两个女人互望一眼,黎茗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就是……蕾蕾的婚礼呀!她也算是我的小姑,她的婚礼我应该尽点心意。」
两人观察高擎的神色,安琦忍不住问他:「你……心情平复了吗?」
连续打了几天的电话,高擎都不愿出门,还禁止她们去找他。今天他却主动现身,气色看来不错,让她们有些讶异。
「平复得了吗?」高擎在另一张椅子坐下,问得两人哑口无言。他故作不经意地望向桌上,被一张画稿所吸引。
拿起一瞧,是张婚纱的手绘设计稿,流利的线条简单勾勒出优美的曲线,不凡的设计和品味,一看便是张杰出的作品。
只是,这样式看来好熟悉……
「这是……」他想起来了!他曾在他家见过同样的设计,只是当时梁希蕾的笔触比较生硬,线条没那么成熟。
「那是蕾蕾自己设计的婚纱。」黎茗见高擎有些恍神,赶紧解释。「她说自己一直期待穿上这件礼服,嫁给心爱的男人……」
心爱的男人?当年她画初稿时,心爱的男人应该是他吧?现在却变成未来的丈夫……高擎失神地想著。
只是,她总是宣称爱著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