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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准备给我们表演茶艺?”简洁笑问。
她看到教授已经在摆弄这些茶具了。
余笑予眉头一扬,自傲道:“你还没见识过我的茶艺水平吧,给你表演一次。”
没等简洁和关毅应话,教授已经自顾自地讲解起这些用具。言谈话语之中,眉飞色舞,浑然不顾别人是不是喜欢听这些长篇大论。
简洁看在眼里,心中暗忖:教授怎么变得如此不稳重?在她的脑海中,余笑予永远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形象,做事谨慎认真,虽然学识渊博但从不张扬卖弄。
简洁琢磨之时,悠扬婉转的古筝曲声也从包房外面的大厅传来,这应该是女琴师在表演琴艺了。
简洁感觉身旁的关毅轻轻碰了她一下,她侧过脸去,见关毅对她努了一下嘴,示意她仔细看教授的表情。
作者: 我爱齐达内 回复日期:2007…10…5 10:19:00
不用关毅提醒简洁也注意到了,教授虽是对着二人说话,但眼睛却全然注视着桌面。
一幅旁若无人的神态。
余笑予将透明玻璃杯中注入大约三分之一的沸水,然后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玻璃杯的下端,中指、无名指、小指自然向外,左手的中指轻托杯底。将水沿杯口借助手腕的自然动作,旋转几周。杯中的沸水荡漾开去,在杯口处似乎即将涌出,却又悄然滑落,那动作显得既柔又美。
“这是‘温杯’的环节。”教授没有抬头,边做边说,神情更为专注。
转瞬之间,三个人的杯子都温了。
简洁没有作声,关毅也是。只是静静地看着。
“品茶所谓‘茶滋于水,水藉于器’。茶与水的比例适宜,冲泡出来的茶才能不失茶性,也才能充分展示茶的特色。”寂静的包房内又响起教授的讲解声,声音平淡,没有丝毫的抑扬顿挫。
而简洁的眉头则随着教授的声音慢慢皱紧。
再下面的步骤,简洁丝毫没有注意,她的目光直直地盯在了教授的脸上。
教授的表情专注、平静。
声音也是那么的平和。
但在专注的表情下,余笑予的目光却怪异地游动着。
那目光忽左忽右,却唯独不注视对面的关毅和简洁。
但简洁的手却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她几乎不敢再看教授的脸,而伴随着平静的讲解声,这游移的眼神显得更加古怪。
“看这杯子里茸毫上下沉浮,舒展翻飞,碧绿的清汤,娇嫩的茶芽,显得绿意盎然,象不象在舞蹈?”
声音刚落,教授的手已伸到简洁面前,手中是斟满茶水的玻璃杯。
简洁接了过来,张口欲赞,但一下子透过玻璃杯看到了对面教授的脸,不由得呆住了。
教授侧着脸看着别处,并没有在看玻璃杯。
刚才的那些话更像是默默的诗歌朗诵。
而关毅则一直默默不语,此时端起玻璃杯,放到唇边却只是微微呷了一口,仿佛置身事外。
“绿茶大多冲泡三次,以第二泡的色香味最佳的。”说完了这句,还没等两人回应,教授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似乎刚才的那句话只是字眼自语。“这个地方真得不错,很安静很安逸的感觉。”
说完,教授闭起眼睛,不知道是被茶香陶醉了还是被这份美妙的感觉所拥抱了。
但很快,他又睁开眼:“对了,以后你们要来这个地方,就提前打这里的电话订位置,电话号码是314677473。”
简洁一愣。
作为警察,她对号码、数字一向很敏锐,当余笑予说完这个电话号码以后,她没有仔细数就立刻感觉到这不是电话号码,因为他们城市的电话号码只是八位数字,而这个号码却是九位数字。
她刚抬头去看余笑予,教授已然又张口道:“哦,不对,这里的电话号码是41659159。”说完,他皱了一下眉头,仿佛自己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号码是怎么脱口而出的。而且,似乎这个问题一下子将他的心情搅得不好,杯子举到口边却忘了喝茶,甚至脸上也显出焦躁的神情。
“简洁,最近出去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关毅见状忙转移话题。
简洁心中闪念:何不就现在这个机会问教授关于女尸服饰的问题呢?
不过对教授和关毅也不便讲案情,简洁灵机一动道:“教授,前两天我看到一本画报,彩页上是一个古代的女子,还戴着一个绿头巾。这什么意思啊?”
“就是咱们现代所说绿帽子的意思。”教授随意地说着。
“绿帽子?这应该是男人‘戴’的呵。我还第一次听说女人也戴绿帽子呢。”关毅也好奇地看着教授,等着他有什么解释。
“戴绿头巾,在古代应该是身份低贱的象征。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看到的彩页上,那个女人穿的衣服也应该是绿颜色或者青颜色的。”教授似乎对此没有半点兴趣,呷了两口茶以后才想起回答,表情仍和刚才一样恍恍惚惚。
简洁又惊又喜,因为确实如教授所说,第一个被害人穿的衣服正是青绿颜色的。简洁正要接着询问,教授却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以前绿色和我们现代的绿色概念不太一样,古代的绿指的是帛布的自然绿,就是那种青青寡寡,被水漂白过,有点营养不足的绿色,所以它成为贱民阶级专用的颜色。远在春秋时代,就有‘有货妻女求食者,绿巾裹头,以别贵贱’。那指的就是典卖妻女以求食者所戴,为人们所不齿。除此之外,绿头巾也是罪人所戴的。东汉以前,士大夫阶级所戴的是“冠”,而“巾”只能用于平民或贱民,汉代的奴仆阶级被称为“苍头”,原因就是他们所戴的“巾”也是这种绿色。因此,‘绿’在中国古代的颜色评等上,乃是最低级的颜色。在唐代,官吏的着装上,品级最低者也是绿色。”
教授说得很缓慢,而且越说越皱起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教授?”简洁关切地问。
“没什么,胃有点不舒服,喝口热茶就好了。”说完,教授将半杯茶饮进了腹中。
简洁此刻脑海里全都是那具女尸的绿头巾,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女人戴绿头巾,是什么说法呢?”
“女人戴绿头巾或者我们说的绿帽子,就代表他们是娼优,也就是艺妓。”教授肯定地回答。
听到这句话,简洁眼前突然一亮:如果女尸所戴的绿头巾和所穿的古代衣服是凶手有意如此,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被害人是妓女呢?
简洁激动地琢磨着,而教授却在一旁兀自长篇大论起来。
“‘绿头巾’长期以来就一直是贱民隶卒或仆庶者所使用的装束。正因为如此,到了元朝开始,乐人、妓女必须着绿服、青服、绿头巾以标志所从事的贱业。《元典章》还规定:娼妓的家长和亲属男子裹着青头巾。由此,青头巾就与娼妓之男性亲属有了联系。由于青、绿二色比较接近,又同属贱色,人们习惯于说‘绿头巾’, 并演变成了‘绿帽子’。 专用来指妻子有不贞行为的男人,这是这种服色传统一脉相承之后的终极结果。‘绿头巾’和‘绿帽子’也因此而从一种服装旳记号语言,升格成日常用语。”
余笑予起初还有节奏地说着,可越到后来话语就越发艰涩,仿佛每说一句话都忍受着很大的痛苦。
关毅碰了一下简洁,简洁也注意到了。
“教授?”她小声地问着。
可教授却似乎陷入恐惧当中,充耳不闻。不但脸色惨白,而且脸上的肌肉随着呼吸在轻微地抽动着。
房间里一片寂静,似乎外面的古筝曲声都无法进入。
余笑予紧紧闭住眼睛,竭力地深吸着气,几秒钟以后睁开眼睛,艰难道:“我胃有点难受,去趟洗手间。”
教授扔下这句话就匆忙离席而出。
关毅向简洁看了一眼,马上也跟了出去。
六
良久,关毅才返回包房。
“教授到洗手间吐了。然后自己开车回家了。”
关毅说完,闭嘴不语,一幅沉思的表情。
“他自己开车能行吗?”简洁不放心。
“他吐了以后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我刚才陪他出去的,看他开车的操作应该没问题了。”
“你说得不错,教授是有些奇怪。”简洁想起了在酒店关毅对她说的话。
——“这一个月我和教授见了几面,总感觉他神志恍惚的,和以前不太一样。”
走出茶楼,简洁仍然回想着刚才教授的举止,一直到了车上简洁仍然将头靠在车窗旁,若有所思。
关毅发动了汽车,之后的几分钟两人一时无语,似乎各怀心事,但其实都是因为教授的缘故。
“感觉到余教授奇怪的地方了吗?”关毅打破沉静。
简洁点头:“嗯,他的很多习惯改变了。教授虽然是个学识渊博的人,但是却很淡泊,不喜欢张扬卖弄学问。可是今天在茶楼里,他给我们表演茶艺,还滔滔不绝的,好像是故意在显示自己的学识。
还有,我印象里教授一直是喜欢喝乌龙茶,我知道他一直喝了有十多年了,从没见过他喝过龙井的。他怎么突然喜欢上了呢?而且,我也没想到他现在身体这么糟。原来他身体一直很好的啊。”
简洁说完,关毅将早上教授去他诊所的事情讲给简洁。“而且,关于教授,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关毅说着,脸上浮现出深思的样子。
简洁转过脸看着关毅,等他说下去。
“大概一个月之前,教授出了一件怪事。”
关毅将车在路边停下,才又慢慢讲起:“那天是星期六,晚上六点左右的时候,我忽然接到教授打来的电话。他问我有没有空,说想见我。
我的心理门诊一般在双休日患者都比较多,那天正好也有一个心理咨询的预约患者。我就告诉教授,大概一个小时后能有时间。于是我们约好,晚上七点半在星海公园门前见面。
那天我稍微晚了一点到的,大概是七点四十多。可在星海公园门前却没见到余教授,我也在附近找了,可仍然没有。打他的电话却是关机,只好悻悻地回家了。”
简洁听了也觉得古怪。“教授一直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啊,约好的事情从来不会耽搁的,即便有事情来不了也会提前电话通知的。”
关毅接着说道:“等到了半夜,我已经睡下了,却又被电话惊醒了,那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而且竟然是派出所打来的!”
简洁吃惊地看着关毅。“余教授在派出所?”
她敏感地感觉到,这个电话一定和余教授有关系。
“是的。派出所的值勤民警说,在大约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余教授走进了派出所,酒气熏天的,而且一脸迷茫的样子。民警认为他是喝酒以后找不到家了,可他却不承认。”
“不承认?”简洁大惑不解地看着关毅。
“是的,就是说余教授也弄不清出自己为什么走进了派出所!而且更奇怪的是,那天晚上经历的事情余教授都不记得了。”
夜风袭来,将路旁的杨树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而在路灯的灯光掩映下,树叶的阴影在地上杂乱无章地抖动着。
在这气氛下,想着教授当时的样子,简洁不免觉得有些寒意。这么古怪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她如同看到了那场景一般。
“他是不是酒喝得太多了?他没受伤?”
简洁的意思是余教授除了喝酒以外是不是受了外伤或者强烈的刺激。
关毅摇摇头:“民警电话里说教授除了满嘴酒气以外,衣装整洁,没见到什么厮打、受伤的痕迹。就是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到派出所来,而且教授自己也很急躁纳闷。问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