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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球兄弟?我欲哭无泪了,咱们又见面了,您能不那么喜欢我么?
那么我脚下的现在也是……想到这里,我赶忙拔腿,一拔就带出了一只干枯的爪子,尖锐的指爪钩着我的裤脚,裤腿被挂出了几个破洞。
这时我才发现,这些毛球兄弟早就死了,身体已经变得干扁扁的,浑身结着冰渣,显然,它们被冻在这里,已经不少时间了。
路人甲看了眼手中的东西,随即抬头往上看,我们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一时间呆住了。
上方的山崖上,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狼群,它们站在山顶,俯视着峡谷中的我们,也不知看了有多久了。一时间,我有种错觉,仿佛这些狼群早就算好了似的,将我们一步步赶入了它们的陷阱。
老毛骂了声娘道:“怎么回事?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看了眼上方的狼群,没有看到狼王,只有一只只白毛狼站在山壁边上,如同卫兵一样。我心中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时,我的目光突然看向了那只埋在雪里的毛球兄弟,顿时脑袋一个激灵,叫道:“不好,我们快跑。”
小花愣了愣,道:“吴邪,怎么了?”
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那么这里很可能是一个狼群的围猎场,它们将猎物赶入这条峡谷,然后用某种方法将猎物杀死,储存在这里,这些毛球兄弟就是它们积攒下来的口粮。具体是什么方法,我还没有想到,但我跟毛球兄弟打过交道,这玩意儿有好几只触手,行动极其敏捷,轻易是杀不死的,即使真的遇到什么危机情况,凭毛球兄弟得天独厚的身体构造,它们也能攀着冰壁逃出去。
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它们无法逃脱,而全部死在这里呢?
我无法想象这些狼群究竟运用了什么方法,但这个方法,一定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我此刻顾不得像小花等人解释,于是叫了一声,自己率先迈开步子跑,但这里积雪太厚,而且被雪埋在下面的毛球兄弟不计其数,跑上没几步,就被下面的尸体绊住。
这时,路人甲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立刻冲众人打了个手势,道:“先走。”他的话显然比我的管用,毛德贵等人立刻也跑起来,我们一行人没命的往前跑,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隐藏在狼群中的狼王,额头那道猩红的痕迹,似乎越发鲜艳起来。
就在这时,狼王忽然带头发出了一声狼嚎,紧跟着,周围的狼也纷纷嚎叫起来,而且它们的叫声很奇怪,狼嚎时。必定是抬头向上,鼻尖望天,这跟它们的发声系统有关,这有这样,才能发出悠远的狼嚎声。而这些狼,它们却是低着头,面朝着峡谷里嚎,那种压低脖子的嚎叫,如同是骨头摩擦的声音,低哑而暗沉。
这种叫声,一只叫起来,尚可以忽略,但千百只狼同时向着峡谷呼嚎,那种声音,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声音在冰壁间来回穿梭,不断回响放大,到最后,我的耳朵都轰鸣了,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种诡异的狼嚎声,再听的稍久一些,仿佛冰壁都被这声音震的发颤。
我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然而,最后我才发现,这些冰壁真的是在发颤。
那种声音还在震颤,然而狼群去突然消失了,于此同时,那些积聚在冰壁上方的积雪,如同被惊扰一般,纷纷砸进了峡谷里,更高处的雪山也被这诡异的声音影响,隐约能见一条白线像我们所在的地方快速滚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砸在我们头上。
他娘的,竟然是雪蹦。
这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毛球兄弟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即使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雪蹦的速度。这些狼群真是成精了,居然懂得利用声音诱发雪崩来捕猎。
仅仅眨眼间,那条滚动的雪线就已经到了我们头顶,没有人来得及反应,这种铺天盖地而来的压力,仅仅一瞬间就将所有人淹没,我只觉得有千斤之力向我的脑袋上压下来,接着,大脑一阵剧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闭上眼的一瞬间,我心中只有不甘心,我首先想到的是三叔和胖子,其次想到了闷油瓶,然后想到了我爸妈,我已经有一年没回家了。
但无论是闷油瓶的十年之约,还是见父母的心愿,我恐怕都无法完成了。
在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很长时间,或许只有一瞬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挖我,我首先感觉到的,是一双冰凉的人手,那只手将我往外拉,然后,我被一个人背了起来。
是谁?小花?路人甲?
他们不也被雪埋了吗?那么挖起我的是谁?我无法睁开眼,整个人明明有意识,但意识却好像剥离在身体之外,只能静静思考着一切,却无法做出任何判断,我被那个人背着,似乎走了很久,天气非常冷,我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冻疮如同火烧火燎一般。
也不知多久,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面山壁,接着,我看到了一张鬼脸。
苍白、松弛的脸,碧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怔了怔神,是那个德国人。
他看着我,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一般,声音很嘶哑,说的居然是中文,虽然有些发音很怪:“呢行乐(你醒了)?”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别处,这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干燥的山洞,洞外呼呼刮着白毛风,洞里只有我和德国人。
我问:“其他人呢?”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充斥,那样的雪崩,他们很可能都被活埋了。
我希望德国人能够给出其他答案,但他还是很诚实的说:“他们……我妹哇出了(我没挖出来)。”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整个人都是僵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从来没想过小花会死,即使是路人甲和秀秀挂了,小花也一定会没事,他是解九爷,是解家的当家,我还在学校里暗恋女生的时候,他已经跟着家里的老人下斗锻炼了,无论是头脑还是心性,他都比我强,但现在……
第三十七章 时间之轴
想到那场在瞬间将我们掩埋的雪崩,我甚至没有丝毫反驳的理由,人类再强大,始终是无法和大自然抗衡的。
半晌之后,我艰难的开口,一出声,嗓音干哑的厉害,如同一面破锣,我问:“你为什么救我?”德国人绿油油的眼光盯着我,半晌才说了一句话:“你不是坏人。”似乎是太久没说话,现在练习了一下,找回了当初的感觉,他的中文说的顺溜了些。
我苦笑一声,就因为我搀扶着他走了一段路?就因为我给他松过绑?所以,在所有人都被掩埋在雪里的时候,只有我活下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感觉,苦涩的很。德国人说完,又指了指旁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个黑色的装备包。德国人接着开口,道:“我挖出了一些装备,都装在里面了。”
我看着那个装备包,想了很多,首先是小花他们的死,这个我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觉得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还有路人甲,那些强大的、身怀秘密而来的人物,还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竟然就这样葬送在了一群狼手中。
他们甚至连一直追寻的目的地都没有达到。
其次是现在的境况,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回到那个峡谷中将他们挖出来,他们或许还没有死,或许正躲在某个狭缝里,等着唯一自由的我去救他们。
我有这种想法,但心中又有另一个人在不断对我说:“不可能,他们已经死了。”
就这样,我沉默了很久,最后,我看向德国人。
他说,因为我是好人,所以救了我。
放他娘的狗屁!
先不说这人是不是善茬,若说对他好,桑巴也可怜过他,给他分过食物,秀秀也可怜过他,给他盖过衣服,谁不是好人?谁不值得你救?你偏偏救我?
况且,你偷我装备,我把一把摔出去的事,你真当我忘了?把小爷当傻子耍?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吴邪,我没准就真信了,但现在,你就算以死明志,我也会认定,你他妈的就是想起尸害我。我目光冷冷的瞧着他,没有开口。
德国人干咳了一声,将碧绿的眼睛看向山洞外,道:“你不想救你那个胖朋友了吗?”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他疯傻,因此说话也没有避着他,现在想来,我们这一群人的目标和身份,他也听去了不少。
一听他说起胖子,我心中凉了半截,随即又豁然开朗,是了,我这次来为的就是三叔和胖子,无论好歹,我现在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是机会。
而小花他们,如果真遭了灭顶之灾,那也只能认命,干这一行的,最损阴德,脑袋挂在裤子上,想想机关算尽的解连环,想想陈皮阿四,想想阿宁,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人物,最后还是死了,不是死在斗里,就是死在去斗里的路上,想来,这也是命。
如果他们侥幸活了下去,那更不用我担心,因为他们至少是在一起的,而且装备齐全,相比之下,我现在跟这个德国人在一起,处境则要危险的多。
但这一次,如果不是德国人,我也该折里面了。
想到这一层,我的心定了下来,组织了下语言,我沉声道:“这一路上,你装的够深的。”
德国人笑了笑,松垮垮的皮肤像一支沙皮狗,他声音嘶哑的开口道:“不算深,是你们太大意。”
我坐在原地,慢慢活动着僵硬的胳膊,淡淡道:“你也算号人物。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什么救我,安的什么心,我也大概明白。不过,既然你有合作的意思,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否则,我们这一路上勾心斗角,谁也不能安生。”
得亏跟三叔练出来的,我这一番话说的模棱两可,表面上,似乎已经揣测出来,其实我心中完全是一片乱麻。德国人为什么救我,有什么图谋,我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难道,他也想要鬼玺?他一个外国鬼子,知道鬼玺这东西吗?
我说完,起身兀自活动着各个关节,德国人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似乎在揣测我说话的真实性,我装出一副冷漠神情,老神在在的做运动,他看了半晌,笑道:“吴家小爷,果然厉害。”
我心中一松,知道是混过去了,于是学着三叔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脸上挂着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打着哈哈道:“过奖了,不过你知道吴家?”
德国人笑道:“听你们说起过什么老九门。”
我哦了一声,靠着山壁,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玩着一颗小石子,扔来扔去,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德国人。
我们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如果放在以前,这样的情况下,我就算不着急上火,那也是要指天骂娘的,但现在,在这种小花等人生死不明的境况里,我居然还能和一个人笑哈哈的打太极,我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心中涌着一股子悲凉劲儿。
最后,德国人妥协了,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地面,许久之后,才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说:“夜晚。”
他笑了笑,摇头问:“哪一年?”
我愣了愣,道:“2008年。”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道:“这么久了。”接着又是一阵沉默,我也没开口,因为我明白,我想知道的东西,不久之后他就会告诉我。
果然,这段沉默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然后德国人开口了,他似乎组织了很久的语言,他的语句清晰而流利,他说:“我救你确实是有原因的,但再说明这个原因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我做了个请讲的手势,德国人便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相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