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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记录时,才发现有感兴趣的内容。
没面鼠是军情局潜在平江的特务,解放不久即被抓获。他交代了两个关系人,后来这两个人均落入法网。表面上看,没面鼠与花蛇并无关联,但据他交代,军情局可能还有五个人潜在平江,其中似乎包括一个代号叫“花斑蛇”的。在后来的侦破过程中,军情局又有四名特务落网,唯独缺少花斑蛇。讯问记录上是这么说的:
问讯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交代问题要彻底,这是你立功的最后机会。”
没面鼠:“要是交代了,可不可以宽大?”
问讯人:“这要看你的态度,只要交代彻底,会宽大的。”
没面鼠:“那我说,军情局潜伏在平江的可能还有几个人。”
问讯人:“都是谁?”
没面鼠:“是谁说不清,只知道还有几个人潜伏下来了。”
问讯人:“耍滑头是吧?到底知不知道?”
没面鼠:“我确实不知道是谁,总不能乱猜吧?要是猜错了,罪过可就大了,你们会以为我说谎。”
问讯人:“说吧,我们会调查的,不会怪罪你。”
没面鼠:“哎!那我说。可能还有五个人潜伏下来了,但只知道其中一个人的代号,叫‘花斑蛇’。至于他潜伏下来没有,说不准。”
问讯人:“说清楚点,这个人究竟潜伏下来没有?”
没面鼠:“我说过不敢肯定的,是猜的。”
问讯人:“此人长什么样?籍贯、年龄、住址、职业……”
没面鼠:“我没见过,长什么样不清楚,其它的也不知道。”
问讯人:“你什么都不知道,让我们怎么办?不行,这不算立功表现。看来你是耍我们,不想说实话。”
没面鼠:“别!别!我说过是猜的,你们说话要算数。这个人的发报技术很好,是个左撇子,而且用的是跪姿,在军统里极少见。因为这一手,他名声一直很响,我早就知道他。”
问讯人:“为什么说他潜伏下来了?”
没面鼠:“他在平江活动过,对平江的情况很熟悉。那是几年前的事,当时平江在日本人手里,上级让我来跟他联系。可那次不走运,没等联系就出事了,行动随即取消,没联系上。要是不取消行动,我会认识他的。”
问讯人:“你们约定在哪里见面?”
没面鼠:“望海亭,就是望海崖上那个。见面地点是上面通知的,此前我们从未联系过。”
问讯人:“你们怎么接头?如何验证身份?”
没面鼠:“让我想想,时间长了记不清了。噢,想起来了,上面给了我一张图,图上画着一条蛇,就是用这张图跟他联系。”
问讯人:“他呢?他用什么?”
没面鼠:“他胸前也刺着一条蛇,是身上带斑点的那种普通花蛇。到了望海亭,我将图拿在手里把玩,只要他看到图上的蛇跟他胸前的一模一样,就会主动让我看到他胸前的蛇,这样就可以联系了。”
问讯人:“之后联系过没有?”
没面鼠:“没有。”
问讯人:“说说另外四个人是谁!”
没面鼠:“那四个人我确实不知道,就是花斑蛇也是猜的,对不对不敢说。要不,你们就当我啥也没说。”
问讯人:“耍滑头是不是?想藏着掖着?”
没面鼠:“求求你们别再问了,那四个人我确实不知道,打死我也不敢乱说。”
……
宋小光越看越觉得花斑蛇可疑,因为此人胸前刺有一条花蛇,与一号台的代号相似。更让他惊奇的是,花斑蛇发报用的是左手跪姿,与在小海湾南山顶遇到的货郎如出一辙。于是他猜测,也许过去的花斑蛇现在改叫花蛇了,与在小海湾南山顶遇到的货郎是同一个人。
“左手跪姿、花斑蛇、一号台、货郎,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呢?”宋小光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唠叨什么呢?”王东胜边看卷宗边问。
“噢,我又发现那个人的线索了。”宋小光回答。
“哪个人?没头没脑的。”王东胜重视起来。
“就是那个会左手跪姿的货郎。”说着宋小光把讯问记录递给了王东胜。
王东胜看了看,却皱着眉头说:“这上面说的是花斑蛇,不是一号台。”
“咳!代号可以改,管他叫什么蛇呢。你想想,他会发报,而且用的是左手跪姿,这样的人在军情局里并不多见,我们这里也很少,那个货郎却会这一手,说明什么问题呢?”宋小光解释着。
“嗯,会这一手的人的确不多。据我所知,咱们这里只有刘政委是左手发报,且不是跪姿,其它人都不是左手。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根本没有左手跪姿。要知道,发报要经过系统训练,即便是左撇子,训练时也不允许用左手。”王东胜同意宋小光说的。
“对嘛!那人只是个货郎,竟然会发报,而且是标准的左手跪姿,他和花斑蛇是什么关系呢?全平江有几个会发报的?又有几个是左撇子?何况是标准的跪姿!”宋小光越说越来劲。
“就是一号台!哈哈!终于抓到你的尾巴了!”王东胜撸胳膊挽袖子,仿佛花蛇就站在跟前。
“怎么办?!”宋小光情绪高涨。
“还能怎么办?查!一查到底!”王东胜斩钉截铁地说。
“好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有活干了!”宋小光跃跃欲试。
可王东胜仍担心判断失误,于是说:“需要注意的是,不能把人全押上,那四顶帐篷和四台吉普车必须保留,继续保持二十四小时监控,随时准备定位。其它人可以寻找胸前刺有花蛇图案的左撇子货郎,至于他是不是一号台和花斑蛇,花斑蛇是不是一号台,三者是不是同一个人,只能看运气了”
“怎么?您还在怀疑?”宋小光不解地问。
王东胜解释说:“目前来看,花斑蛇和货郎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大一些,两个人的特征有明显相似之处,都是左手跪姿,具备这一特点的人极少。可花斑蛇是不是一号台则很难说,只凭代号相似难以断定。至于一号台是不是那个货郎,则更难断定,目前二者还扯不上关系。但那个货郎的确可疑,一个生意人竟然会左手跪姿动作,说明不是普通人。但愿我们怀疑得没错,他与一号台、花斑蛇是同一个人。另外,是否将货郎这一线索告诉洪局长,得请示海豚和海狗之后才能决定。”
宋小光为难起来,提醒说:“这样不好吧?咱们是求人家帮忙的,有了线索却不告诉人家,有点说不过去。何况花斑蛇是洪局长要找的人,那个货郎对他们很重要,应该通知他们,请他们协助。再说洪局长早晚要知道,不如趁早告诉他。”
王东胜无奈地说:“这么做的确不够意思,显得小气,不江湖。但这件事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少要控制知情范围。”
宋小光只好说:“行,听您的。可是,海豚不同意查那个货郎怎么办?
“放心吧,他早就同意了。”王东胜边说边笑。
“咳!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直担心。我说嘛!师傅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宋小光大为惊喜。
“走!去看看没面鼠长什么模样。”王东胜说。
“对!再去榨他一遍油,顺便让他把花斑蛇胸前的图案画出来,免得搞错了。”说完宋小光诡秘地一笑。
“鬼机灵!”王东胜赞同宋小光说的,随后两个人在洪局长的安排下提审了没面鼠。
三十二、匪性不改
独眼龙和五个土匪已潜入平江好几天了,却始终没能找到共军情报部队的线索。他让五个土匪满大街乱转,自己躲在家里陪着大白瓜,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家里房子多,他腾出后面的一间给土匪们住,自己和大白瓜住在前面,免得相互干扰。土匪们总是天不亮就出去,天黑才回来,进出家门时也小心翼翼地,所以一直没出现差错。可有一样,土匪们整天冒着酷暑在外面转,身上却只有一点饭伙钱,剩下的都成了独眼龙的,因此肚子里颇有怨气。只是有口说不出,勉强硬撑着。
这天上午,土匪们一大早就出去了,家里只剩下独眼龙和大白瓜两个人。独眼龙正赖在床上不想动弹,一旁的大白瓜却唠叨着说:“哎!死鬼,我想要个孩子!”
“你疯了?让人知道就完蛋了!”独眼龙“忽”地坐了起来,一只眼睛瞅着大白瓜。
“怕什么?死了男人就该守一辈子寡?又不是生不了孩子。”大白瓜阴阳怪气地。【wWw。Zei8。Com电子书】
“臭娘们!谁说老子死了?”独眼龙鼻子都气歪了,恶声恶气地说。
“呸!你还不如死了呢。左邻右舍哪个不知道,你现在是死在外面的野鬼,连祖坟地都不让你埋,续香火的也没有,逢年过节没人给你上坟烧纸。”大白瓜什么难听说什么,损了独眼龙一通。
独眼龙虽然生气,却无可奈何,谁让他这几年不敢露面呢,别人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姑奶奶,你再忍一忍,等国军打回来,想要一窝都不拦你。到时候,就怕你下不出崽来!”独眼龙耐着性子央告着。
谁知大白瓜翻脸了,眼睛瞪得溜圆说:“放屁!我现在已经怀上了,是谁的不知道。”
独眼龙大吃一惊,一骨碌从床上翻到了地下,伸手将大白瓜拎了起来。他本想把大白瓜扔到床上,却又犹豫着放下了,一只眼珠子转了转,疑惑地问:“你说的是真话?不是捉弄我吧?”
“哪个捉弄你?骗你是小狗!”大白瓜信誓旦旦地。
“哼!要是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独眼龙仍然半信半疑。
“谁耍你了?这个月我那个没来,信不信由你!”大白瓜越说越逼真。
“哎呀!姑奶奶!你这是要我的命啊!真他妈头发长见识短,这种时候,要什么孩子啊!”独眼龙终于相信了,捶胸顿足地转起圈子来。
“怀了孩子怪我吗?谁让你隔三差五往回跑来着,不想要孩子,别回来干那事!”大白瓜没好气地抢白着。
“听我的,这孩子不能要,马上找大夫打掉!”独眼龙没辙了,劝起大白瓜。
“我看你是昏头了,找人打胎就不怕传出去?”大白瓜不理独眼龙那茬。
“哎呀!那也比生个野种强!”独眼龙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得咬牙切齿地讲。
“你说啥?谁生野种了?好你个没良心的,自己干的事却不认账,天啊!让我怎么活啊!”大白瓜终于爆发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地嚎起来。
独眼龙顿时灵魂出窍,手忙脚乱地哄起来:“姑奶奶!小点声吧!让人听见就完了!我没别的意思,是怕人家误会你,笑话你生了个野种。我该死,是我说错了,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还好,大白瓜很快止住了哭,擦着眼泪说:“我不管,孩子是我的,要定了,谁爱笑话谁笑话。等国军打回来,看谁还敢说三道四。说我头发长见识短,你呢?连个女人都不如!”
独眼龙听罢愣住了,将一只眼睛眨了眨,觉得大白瓜说得有道理,于是说:“倒也是,咱都这岁数了,该有个孩子了。谁愿意嚼舌头随他去,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传宗接代。等国军打回来,会真相大白的。”
“哎!这才像个爷们儿,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有人问孩子是哪儿来的,我就告诉他们是野种,看他们还说啥!”见独眼龙改了主意,大白瓜高兴起来。
就在两个人商量着要孩子的时候,街头的土匪却险些给他们惹出祸来。五个土匪中有一高一矮两个人,早先是独眼龙的手下,是跟随他一起参加马帮队的。哥俩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