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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内容。
恰在此时冯春莲犹豫了,即将按下快门的手停了下来。自己这是干什么?难道要背叛大有哥吗?她如此质问着,在瞬间想了许多。大有哥已经爱了自己十几年,爱得那样深笃,从未改变过。为了跟自己好,他抛下了白发老娘,只身在外面漂泊,差点把性命都丢了。自己也爱着他,从未想过要背叛他。为了跟他好,自己同样抛弃了亲人和家庭,把人间的苦都尝遍了。如今两个人再次见面,恋情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刚刚还相拥痛哭来着。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背叛他呢?为什么要亲手断送两个人十几年的感情呢?这么做值吗?如果大有哥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记恨一辈子,这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冯春莲已经欲罢不能,她又想了,既然迈进了军情局的大门,自己就不是当年的冯春莲了,已经不属于个人。自己只是军情局刺探情报的工具,跟没有灵魂的照相机和窃听器没什么两样,不能再顾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或许大有哥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即使知道了也不怪罪自己。自己只是干了军情局吩咐的事情,并未打算背叛他,也不影响两个人的结合。只要两个人相爱,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两个人这是各为其主,他应该能够理解自己,原谅自己。自己是爱他的,他也爱自己,有这些就足够了。大有哥!对不起了!想到这里,冯春莲毅然按下了快门。
既然做了,就要做下去,不能半途而废。冯春莲又把墙上的守备态势图拍了下来,然后收起了照相机,快步来到了门口。见依然没有人来,她转身从挎包里取出一只经过伪装的窃听器来。这只窃听器造型精巧,恰似一尊做工精细的雕木菩萨,任何人见了都会当作小孩玩物,怀疑不到它的真实用途。
放在哪里呢?冯春莲在屋子里踅摸着。她瞅了瞅办公桌下面,发现墙上有个洞,足有两块砖大小,里面塞着半块砖头和废纸。她猫身把砖头和废纸取了出来,发现里面空间足够,只是许久没有人动,布满了灰土。于是她拿灰土朝雕木菩萨身上抹了抹,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洞里。在塞回砖头和废纸时,她特意往边上靠了靠,留出一丝缝隙,以便窃听器监听到声音。做完这些后,她还想打开铁皮保密柜看一眼,但来不及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像是张团长回来了。她只能放弃,以后另找机会。
脚步声越来越近,冯春莲也越来越紧张。她使劲按了按胸口,想迫使怦怦直跳的心脏安静下来。可心脏根本不听招呼,越让它安静越跳得厉害。自打干上这一行后,每次行动她都镇定自若,还是头一回出现这样的情况。看来爱情是不能背叛的,特别是两个人如此艰难的爱情,这也许是上苍对自己的警告和惩罚,冯春莲如此嘀咕着,更加胆虚和愧疚起来。随着脚步声来到了门口,她内心的紧张和愧疚终于无法控制,一股热乎乎的感觉从心脏透射到了全身,整个人几乎瘫软下去。糟糕!冯春莲意识到坏事了。
“春莲!我回来了!等急了吧?”张团长满面春风地进了办公室。可他立刻发现了问题,冯春莲脸色蜡黄,身体发抖,看上去病得不轻。
“大有哥,你回来啦?”冯春莲勉强打着招呼,有气无力地。
“呦!怎么了春莲?咋病成这个样子了?”张团长大吃一惊。
“没怎么,挺好的。”冯春莲装作没事的样子。
“不行!赶紧叫卫生员,别耽误了。”张团长着急地说。
“不用!千万别麻烦卫生员。”冯春莲强撑着拒绝。
“听我的,不能硬撑着。你脸色蜡黄,肯定病得不轻。”张团长关心地说。
“不碍事,来之前没吃早饭,肯定是饿了。老毛病了,歇一会儿就好。”冯春莲假意遮掩着。
“咳!咋不吃早饭呢,都这时候了,血糖肯定低,哪吃得消啊!来,我这儿有点心,赶紧吃!”张团长边责怪边拿出了饼干。他想给冯春莲沏碗糖水,却一时找不到糖。
冯春莲硬着头皮吃起来,借以掩饰窘态。看着张团长焦急的样子,她更加于心不忍了,后悔刚才所做的一切。但理智告诉她必须这样做,既然从事了间谍这一职业,做什么不做什么就由不得自己了。不管行动涉及到谁,也不管自己是否愿意,只能服从上面的意志。间谍这一职业不是可以讲感情的行当,与感情水火不容,假使讲感情,也是一种手段。
吃着吃着冯春莲哭了,泪水流进了嘴里,使得饼干变了味道。是甜的?可是吃不出甜味。是咸的?却又苦的成份更大些。于是她想,间谍这种职业就是一种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行当,不管是否情愿,最终留给自己的只有一种味道,那便是痛苦。现在,这种滋味自己已经尝到了,今后会更加难以忍受。她觉得自己悲哀,内心遭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良心经受着无以复加的谴责。
见冯春莲又流下泪来,且表情痛苦,张团长更加担心了,焦急地说:“怎么又哭了?是不是还难受?要不,叫卫生员吧。”
“不必了,已经好多了,过一会儿就好。”冯春莲边敷衍边暗自叫苦,怕撑不住良心的谴责,也担心张团长看出什么。此时的她听不得张团长说关心体贴的话,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在心里说:“大有哥,你真傻,我如此对不起你,为啥还对我这么好。”
冯春莲吃了几块饼干就停下了,渐渐恢复了常态,面色红润起来。“怎么样?还难受吗?”张团长问。
“没事了,瞧刚才难受的,再也不敢饿肚子了。”冯春莲腼腆地笑了笑。
“看你脸色那么差,还以为真的病了。可别吓唬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张团长终于放心了,开起了玩笑。
冯春莲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小鸟依人一般靠在了张团长身上,把头埋在他胸前,默默地不说话,微微合着眼睛,似睡非睡。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坐了很久很久。
二十七、频繁活动
钱运通仍像每天一样忙碌着,一大早就挑着货担出门了。出门后他往南走起来,看样子是奔望海崖去的。此时沿街两侧的店铺依然关着门,但行人已经不少。走了一会儿之后,太阳升了起来,阳光映着他的脸,在雾气中红彤彤地放着光彩。四十岁的他看上去很健壮,手脚麻利,头脑灵活,是块做生意的好材料,瑞祥百货店的生意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又走了一会儿,钱运通便开始爬坡,望海崖已遥遥在望。此时他感到饿了,肚子“咕咕”地叫了几声。伙计曾为他准备了早点,可他吃不下,说在外头随便吃几口。
望海崖是小海湾北山东端突入海中的最高峰,与小海湾南山咫尺相望。只是望海崖的位置依然偏东,站在崖顶,可绕过小海湾南山了望远处探入海中的马头山大部分。此处居高临下,向北可俯瞰平江大片市区,向东则面对茫茫大海,向南可远望马头山和大海湾,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望海崖之巅有一望海亭,红柱碧瓦,飞檐刺天,恰似天宫凌霄一般。站立亭中极目远眺,阵阵海风拂面,点点渔帆远游,海天一色,心旷神怡,恍如到了人间仙境。冯春莲的望海楼就位于亭子西面不远往坡下去的拐弯处,是平江地理位置最佳、档次最高的酒楼。这里商贾云集,游人如织,交通便利,从北部市区开车爬坡可直接抵达,因此是当地最为热闹的繁华之地。
在平江,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以在望海楼吃一餐酒席为荣耀。望海楼分上下两层,下层为散客大堂,上层是贵宾包席。散客大堂是为普通散客准备的,一般老百姓可在此小酌,打尖歇脚。逢年过节也可在此聚会,宴请宾客。楼上则是有钱人的天下,一般老百姓不敢轻易上去。
爬了半天坡,钱运通终于走进了望海楼的散客大堂。他是这里的常客,赶到饭口就在这里吃东西。里面坐满了吃早点的人,有几个认识的,跟他打招呼,他便回应了几句。都是生意人,经常在此吃饭,碰面多了就熟了。
“老板吃点什么?”钱运通刚找了位置坐下,伙计就来支应。
“还是老三样,一个馒头,一枚咸鸭蛋,一碗粥。”钱运通吩咐着。
“好嘞!”伙计应声去了。
东西很快上来了,钱运通边吃边透过窗户朝餐厅后面的二层小楼观望。二层小楼是冯春莲和伙计住的地方,楼上是冯春莲一个人的地盘,任何人不准上去。钱运通仿佛对二层小楼的室外楼梯感兴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然后又观察起了后厨那边。
“钱老板!生意怎么样?是不是发大财了?”旁边一位顾客对钱运通说。
“唉!生意不好做,不然能吃咸鸭蛋吗?不着急,慢慢吃,趁机歇一会儿,早上走得急,累了。”钱运通应付着。
另一位笑着说:“钱老板看什么呢?女老板刚才出去了。这回我才知道,这儿的老板敢情是个女的。瞧人家这生意做的,哪像咱们,整天东奔西跑地,还挣不了几个钱。唉!人比人,气死人!”
“那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做买卖就得服这个,不然这买卖没法做。”说罢钱运通不再四处踅摸,闷头吃起来。恰好伙计来了,钱运通问道:“你们老板是不是出远门了?”
“老板一早出去了,晚上回来,您有事吗?”伙计回答。
钱运通说:“上次来时,老板让给留的货,想请她看看。等她回来,麻烦您通禀一声,就说我钱老板来过了。”
“好的。”伙计痛快地答应了。
不一会儿钱运通吃完了,站起身来说:“得,各位歇着,我先走了。每天早上一枚咸鸭蛋,天生就好这一口。”说罢他冲各位拱拱手,离开了望海楼。
没走几步钱运通就来到了望海亭,在亭子里面站下了。他望了望南面的大海湾方向,马头山静静地卧在远处,在阳光的照耀下放着光芒。再远就看不清了,大海和天空模糊一片。他想去马头山工地看看,便挑着货担往西去了,从通往小海湾南山的岔路口下了坡。
可钱运通很快又回来了,想起马头山四周已经戒严,不能随便出入了。且小海湾和大海湾也很难走,设了几处岗哨,盘查极严。虽然这几天他没来过,但凭经验猜测,恐怕连小海湾也不能通行了。果然,岔路口已设了警示牌,提醒行人前方施工,禁止通行,只是刚才他没有留意。他只好继续往西去,下到小海湾北山山脚又折往南面,直奔马头山西侧入口处。一路上他看到了,沿海一线各工地均已戒严,可见工程已到了实质性阶段。
到了马头山工地门口,钱运通又被哨兵挡在了外面,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进进出出的车辆和人员,推测着里面的情形。马头山工地的警戒措施又有加强,进入工地的施工人员均需出示施工证,后勤保障人员也需出示通行证,其余人员一律不得入内。有关部门这是接受了李剑的建议,因为暗中的花蛇正在活动,马头山和沿海一线海防工程必然是其染指的目标。钱运通还想找小英和张大娘帮忙,却连她们的影子也看不到。
时至中午,钱运通已在烈日下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仍然没能进入工地,只好失望地离开了。他挑着货担往南去,半天才来到了平江码头。他发现码头上比发生枪战那天清静多了,虽然仍有哨兵执勤,消暑纳凉的人却不见了,商贩们也躲了起来,更别说那两个垂钓的外地人了。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