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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门紫堇
第一章 法拉之吻
“生日快乐。”云端握住乔妆的手。
尽管早就猜到云端家境优越,但直到此刻,乔妆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立足于政府答谢晚宴会场,她指尖微凉,被云端一握,竟有些微的颤抖,脑海里浮现出今天的日报头条:今晚8时,韩嘉华市长将于靖川最豪华的超八星级酒店“世纪华沙”宴请出资援建北川建设的商界骄子,并当场拍卖程诺化工集团总裁程诺捐赠的稀世珍宝——“法拉之吻”,所得款项将陆续投入北川后续建设。
正文右下角附有“法拉之吻”的介绍:法拉,是伊朗25个世纪以来第一个被加冕为皇后的人。1967年10月27日巴列维加冕为国王后,为法拉王后带上了她亲自设计,VanCleef&;amp;Arpels在德黑兰中央银行地下室花费六个月才打造出来的后冠,上面镶嵌有1469颗钻石,36块纯绿宝石,36粒美玉和105串珍珠,重达1600克。
“法拉之吻”正是由王冠前面最大的一颗六角形,重达150克拉的祖母绿宝石为主石,辅以360颗碎钻镶成的项链,精美绝伦。
云端只是小酒吧的老板,却坐在宴会厅主席桌主宾位,难道?乔妆心下一冷,不会这么巧吧,程启轩,云端难道是……?!
此时坐主陪的韩市长已起身上台致辞,座位前的席位卡上写着“韩嘉华”三个字。
乔妆轻轻挽住云端的胳臂,“你前面的席位卡没有名字,我们不会做错位置了吧?”
“放心,”云端将自己的白色西装外套搭到座椅背上,“一切有我。”
台上的致谢告一段落,“下面,有请程诺化工集团总裁……”韩市长看向我们,“之子程启轩为我们展示今晚的拍品——法拉之吻。”
云端果然是程诺的儿子?!即使已经有所怀疑,乔妆仍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云端已经起身,他的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向众宾客微微欠身致礼,旋即俯下身伸出右手对乔妆做了请的动作。
乔妆已然呆住了,没有任何回应。云端对众人报以歉意的一笑,将乔妆扶起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来吧,陪我。”
云端将“法拉之吻”戴到乔妆颈上时,全场惊呼了,乔妆一袭雪青色裹胸鱼尾长纱礼服裙,除法拉之吻再无半点装饰,竟如清水出芙蓉般纯净美好。辅配的360颗碎钻,仿佛吸收了全场的流光,溢出的火彩璀璨闪耀,似乎要生生勾了人的魂去。更为绝妙的是,这火彩流光非但没有削弱主石祖母绿的青翠欲滴,反倒映衬的宝石万分温润柔媚,浓绿中似有隐隐的油光水色,饱满丰润的几乎漫溢出来,当真是恰到好处。
竞拍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直至香港莫煌集团竞价到八千万,场面突然冷静下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莫煌集团近年来在内地收购的珠宝古董,不出一年,便会在欧美市场出现。2001年2月,莫煌集团在西安以1。2亿拍得世界最大之一,发现于1695年的祖母绿“MogulEmerald”,9月28日就在伦敦佳士得拍卖會出现,被一名匿名买主以2。2儯I走,巨大的利益驱使他们不断在内地搜刮,甚至国宝兽首也被其不择手段辗转至海外。
“八千万,一次……”
“八千五百万!”云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八千五百万,一次!”
“八千六百万!”
“八千七百万!”
……
随着价格不断攀升,满堂宾客皆哗然,宝石本就是程诺化工捐拍援建之物,如此大费周章捐出再拍回,要不是程诺钱多的烧手,唯一解释就是集团少东要名正言顺的留下这颗宝石。一时间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了乔妆身上,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不声不响的将程启轩纳入自己的石榴裙下拜倒称臣,不消说,这颗法拉之吻程启轩断然不会从她颈上取下了。
“一亿!”叫价仍在继续,莫煌集团似乎志在必得。满堂宾客都期待着看一场好戏,既能锉锉莫煌集团的威风,还能成就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话。
乔妆在台上却几乎站不住了,她轻轻扯了扯云端的衣袖,微微摇了下头。法拉之吻注定不能,也绝不可能是她的,甚至云端,过了今夜,便不可能再守护在她身边,做她的天使了。有这样的自觉,乔妆只觉得云端每一次叫价便远她一步,顷刻间他已经远到自己够不到他了,自己像换了双足的人鱼公主,仅仅站立就已经痛不欲生,只有看着云端为自己笑着,然后化作泡沫……
程启轩看着乔妆瞬间灰暗的脸色,亦无意于台上的争斗了,莫煌集团终以一亿人民币成交。韩市长示意莫煌集团代表上台,与程启轩一同在闪光灯下定格这精彩的一夜,乔妆识趣的退后几步,转身欲走……那时无法预料,这无意的几步,竟改变了她的一生。
乔妆快步走下台,云端追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她很好;云端试图挽留她,她竟甩开了他的手,匆匆跑出会场。云端不知道乔妆这一刻究竟在想什么?他想以法拉之吻作为他们的定情信物,甚至准备带她去见父亲母亲,以乔妆的聪慧机敏,是不可能不明白的。正如他不知道父亲不能来晚宴的真实原因,乔妆知道。两周前,她接了一份100万的订单,事主请她收集程诺外遇的证据,已预收了半数定金。宴会开始前,助手齐沁已经发来短信,通知乔妆约事主结清余款。或许此刻事主已经与程诺摊牌也说不定,那会是云端的母亲么?
如无意外,乔妆家信箱里应该投进了一张存储卡,按老规矩,她现在该回家取出来,拿它去换余款50万,可是这次她不敢去,那张小小的卡片就像一枚定时炸弹,只等乔妆打开信箱的瞬间引爆,她甚至不想回家,心底如一团乱麻,慌不择路的跑进了酒店门口待客的计程车,“女士,去哪里?”
去哪里?乔妆怔忡片刻,看云端已追到迎宾门,急忙喊道:“Mini酒吧。”
第二章 云端天使
半年前乔妆无视欧阳的警告,接活到Mini酒吧抓一个瘾君子回家。齐沁做了周密的部署,乔妆只需扮作“道友”将那人引出酒吧即可。本是很简单的任务,却还是出了差池,乔妆遍寻不着瘾君子踪迹,最后寻到了卫生间。彼时那人正窝在卫生间厕格里,绑了止血带,准备往手臂上扎针,乔妆只怕他吸完毒便会瘫做一滩烂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好带他出去了,急忙上前阻止。那人毒瘾上来,怎肯轻易让人将毒品夺了去,奋起拼死抵抗,混乱中注射器扎进了乔妆的手臂……乔妆只觉得抓那瘾君子的手臂越来越软,如何也用不上力气,那人瞬间变得油脂一般滑腻,他的脸在乔妆面前一层一层化开,流淌,堆积,叠高,直连到屋顶上去……周围的一切模糊了,渐变成一片浓雾,乔妆似乎被人推开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在降落,像鸟,缩着脚,展翼,滑翔,享受风的爱抚。最终落在一片云朵里,天使站在云端,头顶着神圣的光环,唤她过去……
吸毒者若掌控不住分量,轻者中毒,重者即死。乔妆第一次吸毒竟是两年瘾君子的分量,能看到医院的白墙实属万幸。醒来时欧阳端坐在床边,正清理他的灰色警服衬衣,“欧阳?”
“醒就醒吧,吐我一身,幸好这警服平时也不穿,”他连头也不抬,“告诉你不要接这种活,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你知道他吸的什么毒品,有没有染上艾滋?!”
“你还能骂我,肯定没事儿。你又救了我?”
“我懒得理你!现在本事大了,敢女扮男装进男厕抓人,下次我要不要去男澡堂找你啊?!”欧阳瞪着乔妆,眼底满是血丝,“那小子估计一会儿就来,你注意点形象,人家一听说你是个女人,下巴都吓掉了。”
“齐沁都打点好了,我就把人带出来,谁知道那小子那么巧正扎针呢。我们俩合伙做侦探社,平时所有活都是齐沁打理,我总不能光分红不干活吧?对了,我睡了几天了?救我那人是男人吧?帅不帅?”
“两天三夜,你丫的,队里好几件案子叫你耽误了!还好意思问帅不帅,不帅就不是你救命恩人了?!”
“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好不好?感谢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以身相许就算了,要不这样,”乔妆坐正身子,向欧阳敬了个军礼,“警校毕业生乔妆向刑警大队欧阳大队长报道!耽误的案子我全接了,请领导放心!”
“放心个屁,我哪敢用你,冒冒失失,性子冲动,还学人家开什么侦探社,老老实实养好你这二两肉再说吧!”
“yes,sir!”乔妆做个鬼脸,“算我欠你的。”
欧阳嘴里的“那小子”赶着话茬现身了,他身高一米八左右,着黄白条纹休闲衬衣,藏蓝色西装裤,侧分刘海,长鬓角,头发茂密略带自来卷,肤色白皙透亮。云端天使?乔妆认得他,在云端,天使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低垂的睫毛,深邃的目光。他抱着一束百合,正轻轻移步到病床前,恍惚间,乔妆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每走一步都像电影慢镜头一样,画面美得不可方物,甚至带着轻轻的一阵风,浅浅的一缕香。如此一个花样美男,救了自己?感觉怎么像在做梦呢?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啊?”沉醉在梦境中的乔妆一时缓不过神来,“还好,谢谢。”
“不客气,协助警察打击犯罪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是警察。”
“哦?”他看向欧阳,“你不是他的人?他说……”
“我该回队里了,”欧阳轻咳一声,站起身来,“明天再来看你。”
看他灰溜溜的躲开,乔妆心里明白,事情一定是这样:云端天使进洗手间时,发现乔妆与那个陌生男子殴斗受伤报了警,片区派出所派人来勘察现场,发现涉毒及时通知了刑警队,欧阳知道后赶来接手,他只能说乔妆是他的人,不然拉两人回去做笔录,恐怕都会留下案底,对乔妆,他不忍。云端天使就认定乔妆也是刑警,欧阳心里清楚他的做法不合程序,只能偷偷溜走。
“其实,”乔妆故意放低声音,示意云端天使附耳过去,“我是卧底。”
“啊?”看他做出一幅吓坏了的表情,乔妆得意地笑了,“注意保密!”
冰尚未全化,却已不知加了多少杯伏特加,乔妆那一刻就爱上云端了吧,她不在意他的名字,也不在乎他的身份,只知道他爱她,她也爱他,爱他素雅宁和,谈吐谦恭,为人豁达,举止绅士般优雅。
其实云端也并不了解乔妆,在他眼中,乔妆恐怕是全天下最可爱最坚强的卧底,即使在她毒瘾发作被捆在病床上的时候,她依然可以笑着对自己说:“云端,我可以叫你云端么?我还以为你是天使,你可以站在门口为我祈祷么?”她从不容许自己看到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医生说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却还咬着牙硬撑着将饭一口一口吃下去……欧阳和齐沁时常来看她,每次她都打起精神跟他们说说笑笑,没事一样。云端这才知道她有一个对外身份是艺苑经纪的小老板,仅此而已。他们盲目沉沦在这一场柏拉图式的恋情里,自以为是、旁若无人的暧昧着,却终究要在这一刻面对现实。
算了吧,不如买醉一场,然后就离开这个地方,忘记那个人,继续过自己的日子,100万换一份感情,倒也不算多赔本的买卖,只是为什么已经如此安慰自己,心却还是隐隐的针扎一般阵阵作痛,何况有人连买醉也不能得尝所愿,电话一直响着,屏幕上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