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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啊。”说完,人群里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只道可惜了。
少女抬头茫然地看了人群一眼,又低低地垂下去,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自己身上,忽而觉得有些害怕。莫大娘捉着小鱼的手发着抖,颤着声音道:“那,那怎么办啊,我可不能没有小鱼啊。”说着,便将女儿搂进怀里,低低地抽泣起来。
人群又开始骚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也有人大着胆子给莫大娘出主意,“我看莫大娘啊,这两天赶紧找户好人家,把小鱼嫁了吧。”
“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里找户好人家啊。”莫大娘擦着眼泪,紧搂着小鱼。
“那个,莫,莫大娘,你看我怎么样啊?”阿隆壮着胆子,吞吐着说。一个大汉子,大庭广众之下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莫大娘瞧了阿隆一眼,她与阿隆本就是邻居,早看出这人对自己女儿的那份心思,可阿隆无论相貌、才干她都看不上眼,但好在祖上为他留下几亩田地,虽然五大三粗,心思还算细腻,种出的蔬菜比别家都好,为人憨厚老实,待人也热情诚恳,所以这才让他往宫殿里送菜,也算是个长久的活计。思来想去,莫大娘正要答应,小鱼却挣开了身子,大声喊道:“谁,谁要嫁给你!”说完,便急匆匆跑开了。
阿隆一时懵在当场,一个大男人,两行热泪瞬时便冲出眼眶,一边哭一边吼着:“她果然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呜呜……”
见没什么热闹好瞧了,人群逐渐散开,也有好心人留下来劝了阿隆两句,不过他都没听进去,仍是自顾自地嚎啕大哭着。
正哭着,一方手帕递了过来,“别管我,让我自己哭一会儿就好了。”阿隆吸吸鼻子,心里越想越是难过,他对小鱼多好啊,辛苦赚的钱自己舍不得花,全往小鱼家送去了,她笑的时候他跟着笑,她哭的时候他逗她笑,每天早晚准时三炷香,就是期望自己的心意有一天能被小鱼看到。
“别哭了,我看小鱼姑娘心里有你。”
“你咋知道他心里有我,你谁啊?”阿隆心里难受,说话不免冲了点,他当这人是拿他寻开心呢。
“我说的是真的哦,我能看到她心里。”那人不仅不气不恼,说话的声音一如甘泉流过一般,清婉动人。
“你……”刚蹦出一个字,阿隆便舌头打颤,不晓得说什么好了,站在面前的人,宽大的衣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阿隆没读过什么书,形容不出来,总之他觉得他要是再盯着这样的一双眼看一会儿,自己就要被吸进去了,深深地深深地吸进去了。
“能去你家里坐坐么?”那人开口道,一双眼睛弯成新月,却如星子般绚烂。
“嗯嗯。”憨憨地点点头,阿隆领着那人往自家走去。
“你,你随便坐。家里乱,乱得很。”阿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将珍藏的白瓷杯子洗净了,仔仔细细泡了一杯清茶。
“那间屋子里,住的是小鱼和她娘亲吧。”亚素望着那间低矮的瓦房,若有所思,“今天晚上,你带我去拜访他们好么?”
“莫大娘,莫大娘从来不让我晚上过去的。”阿隆一脸的苦涩,捏紧了拳头,“我是真心喜欢小鱼,怎么可能对她乱来嘛。”
“嗯,没关系,你带我去,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小鱼的心意么?”亚素揭了蒙面的衣袍,啜了一口清茶。只听晃荡一声,阿隆手上珍藏了多年的白瓷茶壶摔到地上,裂成粉碎。
阿隆叩了叩门,犹豫一下,又叩了叩门,“莫大娘,是我,阿隆。”
“阿隆啊。”莫大娘无奈地摆摆手,“你来也是没有用的,小鱼她,唉。”
“大娘。”亚素从阿隆身后走出来,俯身一鞠,“请让我为您和您的女儿小鱼祈福。”
莫大娘看了看亚素一身法师的装扮,现在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如此了吧,便领着亚素和阿隆进了屋。“进来吧。”
一进屋,阿隆便看见摆在桌子上的宫帖,红底银边,那是甄招的帖子。
“这,这是?”阿隆一把抓起那张帖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大娘,小鱼,小鱼呢?”
“我在这。”小鱼撩开布帘,从里间走出来,仍是晨间的打扮,一双巧目仿佛盈了露水,顾盼流光。
阿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鱼面前,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扑通一声跪下,“小鱼,嫁给我,今晚上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
阿隆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在手上,仰头一看,只见小鱼已是泪光盈盈,不能自己。“傻阿隆,笨阿隆,你怎么不早一点说,若是没有这帖,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莫大娘看着两人,一时傻了眼,原来这两人早已心心相印了么,之前自己对阿隆的百般刁难阻止看来皆是白费功夫啊。“罢了罢了,可是这帖……”莫大娘叹着气,皱起了眉头。
“阿隆,你带着小鱼和莫大娘连夜走吧。”亚素执起阿隆的手与小鱼的手。
“法师?”阿隆握紧小鱼的手,“那你怎么办?”
“我么,我自有办法。你和小鱼,还有莫大娘安心走。”亚素上前拉过莫大娘的手,将这三人的手叠在一起,“如果没有去处,便去日落城吧。”
“法师。”三人齐齐跪在地上,“请法师告诉我们名号,往后自当报答这份恩情。”
“若是有缘再见,便称呼我一声梅法师吧。”亚素道。
第二日一早,护城军奉命前来带走被甄选的莫小鱼,一个颀长的身影出了瓦房,只见得他发如墨,目如漆,一方头纱裹住了绝世的芳华。
当褚夜见到亚素时,笑得直不起腰。
“有这么,好笑么?”亚素淡淡地说,双颊上晕染开来的那一抹红胜过任何名贵的胭脂水粉。
“若溪,你扮成这样,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说话。”褚夜说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怎么了?”亚素的声音低下去。他是个巫师啊,不仅扮成法师,现下竟是连女人都扮了,师父要是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气得魂灵归体重新活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不知廉耻。可是那个时候,除了这个方法,他又想不出别的可以进宫的法子。
“呵,怎么了?”褚夜靠近亚素,手指划过他俏立挺直的鼻梁,停在那两片薄唇上,“会让人忍不住,想这样……”褚夜吻上亚素的唇。
亚素感觉到褚夜的舌伸了过来,霸道地缠上他的,小小的口腔内,自己竟然无处可逃,鼻息间弥漫着的全是他的味道。褚夜很快放开了他,舌尖似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不满道:“你不是喜欢我的么若溪,干嘛躲啊?”
“我……”亚素说不上来,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应该很希望有更亲密的事情发生么?可他却咬了他,在他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亚素抬起头,努力露出一丝浅笑,“我不想这个样子……”
“你以为我把你当女人么?”褚夜轻搂过亚素的腰,才发现这人远比看起来更为清瘦,“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比得过你。”
“夜儿。”幻姬推门而入,无意中看见褚夜的怀中正搂着一个绝艳的女子。她匆忙背过身去,“我,我在外廊等你。”
“刚才那个女子,是被甄选的吧。”幻姬道,眼里透着些不安。
“有什么事么?”褚夜避开话题,唇角带笑。
“昨日我上庙里求了一个平安符,想交给你。”幻姬从袖中拿出一个平安符递给褚夜,“我没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你带着,也好让我心安一些吧。”
褚夜拿过平安符,那是一个精致的五角星,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祭符,“谢了,如此为我着想。”
“夜儿,若真是喜欢,我可以请求主上留下那个女子。”幻姬仍是忍不住开口道。
“呵,不用了。”褚夜笑道,“若是沙洲真是以收罗美人为嗜,估计能入得了那人眼的唯有那一人而已。”
褚夜回房的时候,亚素已经不在了,手指触到仍有些隐隐作痛的嘴唇,褚夜扬起一边的嘴角,“是啊,若是他想走,谁又拦得住?”
几日过后,五十位美人被精心打扮,薄纱裹面,腰间各系了一串银铃,分别上了十辆马车。褚夜与武官阴邪以及文臣沐沉子同乘一车。阴邪一直是安翼麾下一员猛将,亦是其得意门生之一。沐沉子则是一位老臣,已年过六十,青年时便跟随在褚澜王之父的身边,原本确实不应该让一位老臣跋山涉水,只是此番却是他自动请缨担任外使大臣一职。
马车在行进了四天三夜之后终于进入了星城边界。褚夜下令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再出发进城。
“为什么跟来,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大不了打一场硬仗而已。”褚夜站在一棵茂盛的梅树下,树的那边倚着一个正在小憩的美人。
亚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褚澜王恐怕早就传书去了星城,五十个美人突然少了一个,那便是□裸的挑衅,到时候除了兵戎相见,别无他路。“我不想你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谁说的。”褚夜愣了一愣,随即便似了然,绕过树杆,“就那么担心我么?如果我告诉你,这次进献美人的计策本就是我一手安排的呢?”
褚夜一行在第二天晌午进的城,城门上下,站满了戎装铠甲的弓箭手,公子沙洲身穿宽大的华丽锦袍坐在城门之上,左右身着罗纱的美艳女子香肩微露,替他捶肩按摩,好不张狂。“你可让我好等啊。是该叫你公子褚夜,还是日落城之主呢?”
“随公子高兴便好。”褚夜下马,拱手道。
“呵,呵呵呵。”沙洲大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这些个美人我可没有胆子敢收啊。”
“公子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些美人千里迢迢而来,公子真的不打算看一眼么?”褚夜的笑容如春风拂过般诚恳亲切,以至于让人完全忽视了他那狡黠的斜长眼角。
沙洲斜着眼,眼神扫过跪在城门下的美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日落城的幻姬乃第一美人,鄙人有幸得见一面,果然惊为天人,自此相思难忘,若是这样的美人,我这城门倒是随时可以为她开的。”
“大胆!”身为武官的阴邪轻吼一声,腰间的剑急待出鞘,谁都知道幻姬贵为褚澜王的宠妃,沙洲竟口出狂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子见过幻姬?”褚夜按住阴邪的剑,笑问道。
“不错。”沙洲微仰起头,像在回忆什么,眼角眉梢尽显□之色。“若是有幸与这样的美人,咳咳……”假意轻咳两声,意思不言而喻。
“只是幻姬乃我父亲之宠妃,身为儿子的,又怎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看来,这些美人公子是没有兴趣啊,可惜啊,可惜。”褚夜说着,回头唤道,“小鱼,你出来跟公子告个别吧。”
亚素本自藏于马车后,忽然听见褚夜似乎在叫谁,心内一怔,才意识道在叫自己。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巫师亚素,也不是法师梅若溪,而是被甄选的美人莫小鱼啊。
闭了眼,轻轻迈出步子,亚素一步一步朝着唤他的褚夜走去。一阵劲风袭来,卷起黄沙漫天,也卷走了那裹面的轻纱。
举箭的弓箭手,跪地的美人,暴怒的阴邪,焦虑的沐沉子,原本喧嚣的城门内外顿时静得仿佛一切都风化了,公子沙洲慢慢地、慢慢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