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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员外,我与若水想谈甚欢,只恨没能早相识!若水下嫁于在下,在下三生有幸!”陵说着客套话,也是安慰他的话“陈员外……节哀!”
于是两边府邸顷刻大白换了大红,众人只是观望而不敢说什么。
等到陈府大致安排好已是那日下午,陵有些许劳累的回到王府。还在大门口便遇到了满身酒气的木遥,“陵哥哥,你……没事吧?”陵看着木遥关切的话语,淡淡一笑“傻丫头……女孩子,少喝点酒……”陵突然发现,自己连斥责她的立场都没有了……
“王爷,阿武不明白……”阿武出现在他身后,陵坐着轮椅在院子里的一棵梅树下,此时已有些许梅花飘落,落在了他的暗色长袍之上。
“阿武!陈若水因我而死!”陵的话让阿武惊讶不已,比之今日听到陵的那番话还惊奇“什……什么?陈小姐不是……自然死亡么?”
“陈若水有气喘的毛病,所以几乎不用香薰。但是在现场我分明闻到了麝香的气味!阿武……麝香不是什么人都用的起的……至少要很有钱……或者,有势!还有……”陵顿了顿,还在犹豫中“而且,那香味,仔细闻才会注意到,是去年西北边陲进贡的贡香……”
“你……你的意思是……是……”阿武终于惊诧到了极点……这……实在是……阿武想不通!“那麝香,国主将其分发下去了的呀?”阿武解释道,可是他也清楚,后宫之人或是王公贵族都没有理由这么做。
“阿武,让我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吧!还有,这件事,就我和你知道”陵开口,阿武有些飘飘然的离去,脚步虚浮,显然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身上铺了一层红白相间的雪沫和梅花,终于将闭上良久的眼睁开,眼中满是愤怒!
“来人,备轿!”
“王爷,这么晚来找孤,所为何事?”国主坐在御书房内,从奏折中露出脸来。“我有话想问你……”大概是注意到他语气中的不善与不敬,颢起身“你们都下去”便挥退了一众侍卫。
“王兄,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颢正色道。
“是你!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心中在窃喜吗?”陵声声质问,颢眉头紧皱!“如果一开始你就不想我成亲,何必答应赐婚,现在又何必妨害一条无辜的生命!”
“无辜生命?”颢眯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宫颢,都到这程度了,在装傻有意思吗?陈若水就是你杀的!你是杀人凶手!”陵终于处于暴怒边缘“但是我告诉你,陈若水我娶定了!就算是阴婚,我的妻子自始至终只有她陈若水一个!”
“你认为我杀了她?”颢语气危险,随即不怒反笑“哈哈哈……王兄,你还真是傻的可以!所以,你现在是替她报仇来的咯?”
陵没回答,只是将右手伸出,内力一聚,墙上摆设的两把剑出鞘。陵将其中一把剑抛给颢“我不会杀手无寸铁之人!”说完手中之剑举起,片刻将剑对着颢刺去,两人一来二去间便打在了一块儿,前后数十招,两人均是没有保留。陵借助轮椅旋转弹开颢的剑气,同时急速转身便将剑指向颢的心口。颢手中之剑被弹开,一下子钉在了墙上,“嗡嗡”声响了很久。
“呵呵……王兄,你的剑法倒是有长进啊!”此时颢背对着大门,门外侍卫听到声响尽数冲了进来“国主?”
“谁让你们进来的?全部给我出去!”颢故意大声呵斥道,那几人犹豫着互相望了望,方才悻悻然退出去。
“好了!我将命交到你手里了……”颢似笑非笑的逼视着陵,陵握剑的手有些许颤抖,随即一挥……
颢闭眼,可是剑气扫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
陵将剑丢在地上,快速的推着轮椅出去了。“金牌还你,换取我的自由!”陵的话语坚定的传来,颢始终没回头,只是静静看着地上那枚金牌……
“好!成交……”颢的话说完,就听到了那人越来越远的轱辘声。
颢俯身捡起地上的一缕黑发“呵……以发带命!你真的动了杀我的心?这样霸气与魄力的你才符合南宫家族人的狼性血统,而不是温顺的猫……”不过这样也好……也不必我在想办法……颢意味不明的说着,手掌倾斜,黑发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落梅节——阴婚
一天后,落梅节。
王城举朝欢庆,王府白绫挂堂。但陵一身喜服,怀中抱着陈若水的灵位——上书“爱妻陈氏若水之墓”,陵从城中陈员外府邸一路走向王府。那天前来吊唁的不少,但是众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成亲是喜事,但这种情况下,该笑,还是该哭?
不多久朝堂同僚也到了,而国主始终没来。
大堂之上是红烛,陵抱着灵牌站在大堂之上,众人安静在立在两旁。现场很是诡异……
后来便是成礼。
……
“众位!”陵转身对着众人“南宫陵感谢你们前来参加我和若水的婚礼,也是……若水的葬礼。”
随即他又对着主座之上高坐的陈员外道“岳父大人,若水不在了,我无法承诺时时刻刻陪在您身边,但我保证,定会尽力侍奉您!”
陈员外已经是泪流满面,一把抓住陵的手“王爷啊……若水能遇着您,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老爷……”陈若水贴身丫鬟小燕一把扶住他,也是泣不成声。
“小燕,你别伤心了,好好照顾你家老爷!”木遥看着小燕有些失控,前去扶住两人“王爷说话算数,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家老爷的……”
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落梅节,这一年却是谈资诸多……
定远王爷很是情深,爱上了一个女人,只是那个女人命薄,在王爷临娶她前,却去世了!
然后又有了阴婚一说,王爷抱着灵牌成婚。
最后还有了陈若水是梅神,礼堂之上,梅神与定远王爷相会的传说……
这件事再后来的很久里,又有了更多的衍生版本……
“柳将军,请坐”陵坐在书桌后,对着应召前来的柳岩道。柳岩一拱手便不加推辞的坐在旁侧的椅子上,丫鬟恭敬地上一杯热茶。“都退下吧!”几个丫鬟躬身便退了出去。
“王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柳岩疑惑。
“柳将军,帮我个忙!”柳岩更是疑惑“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帮我照顾好御龙卫!”
“啊?”柳岩一脸惊骇“柳岩,我要离开这里了……御龙卫……他们太死心!我就将他们全数交给你……”柳岩皱眉,片刻点点头“王爷放心,柳岩发誓!”“嗯!”陵点头。
“国主”陵推着轮椅走到朝堂中央“臣下请辞……臣下想带着若水,归隐山林!”众臣全数哑然,前一日的“闹剧”还让他们印象深刻,今日再次一击。
“准!”威严的声音让众人都没注意到国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王……王爷”林辰茗有些难以开口“您……真的……”
“我意已决!众位大人,还望大家以后,好好辅佐国主,好好治理炎朝!”说完,侍卫便推着陵走了出去……
两日后
王城外
众人相送。早在前一天陵已经将王府内全数家丁散尽,只留下管家和两三人看家护院。
“主上……”阿武与一群人跪倒在地“您要离开,带我们一起走吧!”
“阿武啊,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吗?你们是御龙卫,组建之初就是为炎朝之主卖命的,就是为护卫炎朝存在的。”陵坐在轮椅之上,第一次面色和善“以后,你们要听从柳将军的命令,切不可冲动行事!”这一群人,都被他宠坏了,有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迟早要吃亏的,陵心中想到。“诸位,你们也回去吧!”很多大臣人未到,但是都派来家丁送行了。
今日朝中有大事,陵心中计量。
“王爷,我家将军说,他定会好好带领御龙卫的弟兄们的!”一戎装男子上前道。他是柳岩的副将付雨辰“那就拜托将军了!”
“陈员外!”男人拱手“王爷!您,一路走好!”
陵笑道“陈员外……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去王府,管家知道该怎么做的……”“王爷费心了!”陈员外费力挤出微笑“王爷珍重!”
饮完一杯酒,陵便带着木遥和两名赶车夫出发了。此行他并没多少行礼,只收拾了一些细软和金银,便轻装上阵。
众人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阿武与众人并不是不想挽留,只是他们太了解那人了,那人的决定他们无法反抗更无法动摇,还有那人心中的郁结,让阿武看得心疼。或许离开,是一个新的开始!
王爷啊……陈员外表情难定,这个男人重情义,虽然对于若水不见得有多少真心,但是至少,到那个地步还是给了她一个名份。或许,这是唯一他该庆幸的吧。何况,现在王城的一切,他都为他安排的很好了。之前陈家一直是做玉石生意的,他便让阿武能在在他到外乡搜集珍贵玉石时派人前去护卫,或是为他做好一切出发准备……
“陵哥哥……”木遥看着马车里打着坐一直一言不发的陵,有些许担忧“你,没事吧?”
“嗯!”等了半晌,那人才缓缓应了一声。“陵哥哥,我们是去哪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江南小镇
三个月后
江南小镇,陵一身青布单衣,躺在院子内的躺椅上,悠游的晃着、神游起来。午后的阳光,此刻正好……
自从一个月前,一路游玩的到达后,便在小镇上租下了一个小店面,然后开了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小铺子——“墨坊”。平常人也不多,店里就木遥和他两人,闲暇写点字,或是作点画,挂在铺子里面,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木遥又像小孩子一样,整天围着他打转,偶尔兴起,还拉着他走遍江南的各条接道,或是带他去看,她又新发现的什么新奇玩意儿……
这样的生活,陵很满足。只是偶尔梦回,还是会忆起过去的某个时间,所发生的事……
那枚印在肩头,已经几不可察可总会时时刻刻倾扰他的吻痕……然后又回到了那个雪夜,那场狂躁的只有欲望的近乎野兽的性爱。随着时间的推移,曾模糊的记忆,却是越发深刻!还有……那些许,呼之欲出的事实。他一直试图逃避的事实!却在他离开的这三个月里,无数次的纠结于他的脑海……那人的淡漠与不在乎,那人玩世不恭,那人的严肃与傲慢,那人的脸就像回忆一样,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中闪过……
沿途中的听闻,他知道了那日的大事。他离去那日,基本所有大臣全数集聚朝堂,其实是云国使臣到了,举朝出迎。而他始终被蒙在鼓里。三天后,国主便随使臣前往云国,共赏梨花节。只是,已经接近三个月了,国主却以着清修的名义一直留在了云国。陵心中不安!清修只是打给国民的幌子,深谙政治的他又怎会被这些明显是为稳定民心而传的明显的假象迷惑。正是由于清楚,他心中才不安!那人,很可能是被软禁了!只是,他想不透的是,那人以什么罪名被软禁扣留?
一身粉色衣裳的女子缓缓行来,蹑手蹑脚的,两条麻花辫扎住全数黑发,垂在两边肩头。木遥站在摇椅前,躬身在陵上半身投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