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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他的还有隔壁双明楼的小二。小七这才知道路小三交际不窄。话倒是,他平日里都在后院厨房,对小三在前面的事儿当然是知之甚少。
这小二姓李,唤作李饱儿,与路小三有点臭味相投的味道,一路的你好我好哥俩好的。小三便顺口让他帮照看着小七一点。
路小三一个劲儿的在小七面前夸双明楼的小二:比起自己来,手脚麻利脑子好使占了,还不那么油嘴滑舌。按双明楼掌柜的话:当小二的就得这样!
说罢,像想起什么,嘿嘿一笑。那李饱儿就红了脸去了。
小七看得莫明其妙,也按得住不追根究底。守口如瓶,与油嘴滑舌一样,都是客栈小二必得学会的。
小七把路小三送出北城门,依依惜别了一番,回到客栈,才知道路小三竟是私自走的。怪不得不走前堂!
掌柜的正气得吹那几绺不存在的胡子,神情与之前大不一样,一双眼跟要冒火似的。
小七不敢多呆,偷偷摸摸的溜到后院去了。
水是特别赶早挑满了的。这时候该开伙了,得赶紧烧灶门去。
20
早饭做好了不久,小七开始择午间要用的菜,菜择得差不多,又该烧锅了。
这次锅还没烧热,就见双明楼的那个小二火急火燎的从后门上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朝厨娘喊道:
“孙大娘!孙大娘!我要几个鸡蛋!掌柜的叫我自己来找!”
孙大娘看他一幅惊惊咋咋的模样,赶紧把蛋篓子抱好了,道:“你急得什么!小心都给我打烂了!”
“我这是急啊!好大娘,让我挑吧!小七,别烧火了,赶快快来帮我找找啊!”
“别理他,烧你的火去!”
小七望望他,又望望孙大娘,不知道该听谁的。
孙大娘一脸你不说清楚就别想碰一个鸡蛋的神情:“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路小三那猴儿一道的!你家掌柜开着那么大个酒楼,犯得着到咱们这小地方找几个鸡蛋么?”
“哎呀!哪里有这回事!”李饱儿着急的解释道:“今儿个咱们楼里来了几个了不得的大爷,连咱们掌柜那般的都弯腰鞠躬的!可那几个大爷香的不要辣的不要,偏要吃稀奇古怪的双黄蛋!还一叫就是一桌,急得咱们掌柜的到处找救兵!”
孙大娘这才松了口,却没松手,自个儿在蛋篓子里翻翻拣拣,末了,递给伸长了脖子的李饱儿:“拿去呗,小子。”
“啊?这才一个啊?这下屁股又该遭殃了!”李饱儿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得了吧!你那掌柜还会踢屁股不成?”
李饱儿事没办好,没心思多辩解,苦着张脸给孙大娘道过谢就想回双明楼去。
小七刚才听他说双黄蛋,就一直呆着,他想起之前在醉红院里,青袖公子也是爱吃这玩意儿的。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当年买他出去那人家里没,就算在,日子怕也不好过,没由来的一阵心酸。这会见李饱儿一脸哭相,脑子里突然一个灵光,拉住李饱儿说:“我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李饱儿赶紧扯了他:“管他的,试试再说!你不知道咱们掌柜的,简直把那几个客官当皇帝老子似的供着!”
小七便洗了手上的黑灰,拿了两个鸡蛋,一边往毃开一边说:
“我以前有个哥哥,极会做吃食的,他也是爱吃双黄蛋,可很难遇到一个,他便拿两个蛋,先放了蛋清出来,细细的搅匀了,再把蛋黄放进去,小心的不能碰到蛋黄,只把蛋清给它盖圆。弄得好根本认不出的。”
粗瓷大碗里,两个圆溜溜的鸡蛋黄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被蛋清上下左右匀匀净净的包了一层,果然是难分真假。
李饱儿眼神一亮,道:“小七你可救我一命啦!晚上我李饱儿请你吃双明楼最好的大菜!”说着又缠着小七弄了好几碗假双黄。
李饱儿跟来时候一般,捏着那颗双黄蛋,提着装了几个碗的食盒子,火急火燎的小步走了。
孙大娘的眼神也亮了:“没想到小七还有这一手!不如来跟大娘学做菜吧!大娘老了,这厨房里的事,也越来越累了。”
小七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应承,可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呢,掌柜的急冲冲的把他调去前堂引客了。说是路小三走了,前面自然打紧,后头的杂工容易找,前面跑堂引客的小二可得长得过得去的。
于是小七便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厨房,换了身好点的细麻布衣服,干起路小三丢下的活儿来。
傍晚时分,正是客栈生意最好的时候,大门外熙熙攘攘,大厅里也坐了不少风尘仆仆的客人。
若是有路小三带着倒没什么问题,可恰好他走了,小七虽然在客栈呆了有半年,也还是出了些差子,好在都不算什么大毛病,顶多记错那间房有人住着哪间房没有的,然后被老板毃几下脑袋。
对,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板,从早上起脸色就不好的掌柜不知道上哪去了。所以就算毃脑袋也跟爷爷毃小孙子一般。
第一天跑堂引客,端盘子擦桌子铺被子提洗澡水,随叫就要随到,跑得腿发软,事儿比在厨房杂得多了,晚上自然没时间去吃李饱儿说的那顿大菜,何况那夸口的人也没来。
第二天过了午饭时间,李饱儿来了,一幅路小三的样儿。结果厨房后院找了一通,才知道小七跑堂去了。
门口的小二无聊的坐在门槛上张望着街上,几个跑堂的小二扫的扫地,擦的擦桌子,老板慢悠悠的打着算盘,一看就知道生意不错。
小七正埋头收拾碗筷,打算拿回厨房去。李饱儿从后头大大方方的踏了进来:“小七啊!还挺长进嘛,看来路小三是白担心了!”
说着又给老板问了好,与几个小二也打了招呼。原来都是熟人。
“小七,不是我食言,是那边实在忙不过来,平日都不会的,谁知道昨天啊~~嘿嘿……”李饱儿帮着小七端了些碗筷,一路走一路说着,快入了正题才知道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进了厨房,小七把碗筷都放进大木盆里洗起来,新杂工还没招到,所以厨房的杂事现在是小二们轮着在做。其它人还好,小七那边还没上道,快有点吃不消了。
李饱儿守在一边,瞅着孙大娘也不在,这才无所顾忌的说起来。
“小七啊,这事儿真是,说来都怕你不信……”
21
小七道是什么大事儿,还不是绕着双明楼昨天那几个难伺候的大爷的事儿。
李饱儿先说来那三个客官的做派,拿茶杯怎么拿的,吃食怎么挑的,别的不说,光一碗莲子粥,掌柜的怎么吩咐米要用碧梗米,莲子要白莲子,就连配那么几颗的枸忌还必须咏甘州产的!又说那衣服的质地,连人家身上戴的饰都大大的吹嘘了一翻,说得挤眉弄眼的,活脱脱又一个路小三。
小七抬头笑了笑。知道李饱儿是因为答应了路小三要照顾自己,才这般样子逗他开心。
李饱儿一拍手,像发现什么大事似的嚷嚷道:“哎!原来你会笑的啊!小三那小子,说你来这里这么久就没笑过一次!一张脸愁得,天都快塌下来了!还是笑起来好看多了!”
“哪…哪有,”小七赶紧低下头去继续洗碗,“小三哥的本事,想让谁笑都成。”
“哈哈!不好意思了吧!果然像小三说的,”李饱儿亲热的一巴掌拍在小七肩膀上,继续道:“动不动就脸红,看人像个小兔子似的!”
小七一惊,只敢拿眼瞟着李饱儿,可人家神色照旧着,说:“那胆儿小得!”这才知道他说的兔子,不是那个兔子。
小七支支吾吾找不出话来,只好说:“可我…可我干活不差的。”
“是不差!可当客栈小二的,得脸皮厚!你现在也到前堂去了,脸皮不厚点儿,怎么应付得了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
小七抿着嘴憋笑,连连点头,一幅跟着你学的乖模样。
“嘿!说到那事儿啊,我李饱儿也可真算开了眼见了!原来这世上还有专害男人的春药!”
“本来就有的呗,多了。”小七碗洗得差不多了,在手里擦着,不经意回了句。
好在李饱儿也没去仔细计较,依旧兴致勃勃的说着见闻:“养娈童这事,真不知道还有这么大方的,带出来招摇过市的,还一带就带俩!还都是美人儿!”
“饱儿哥,你怎么知道那两人是娈童?”小七认真的问。
“看……看就知道了呗!”李饱儿一句带过,继续讲有意思的:“也是他们倒霉,还就让他们给碰上那种药啦!城西的李家二少爷知道么?那混蛋,就不是个好胚子,好端端的跑去找别人麻烦,好在那几个客官也不是好惹的,一阵噼里啪啦就把李二少给打趴下了!我飞似的跑去搬救兵,等我回来人家早把人给绑了!一张脸被揍得像猪头!可真是活该他挨的!要不是掌柜的让我下去,还真想踢他几脚!”说着还愤愤不平的舞了舞拳头。
“你猜我听到那客官说啥了?”
“我怎么猜得到?你就别吊我了。”小七配合默契,跟路小三练出来的,心里却在想那李二少不知是不是那年那个李二少,若是他那真是活该了,房月公子也好受点。
“嘿嘿,我听到那客官叫他的小厮去打那李二少,说的是‘本王给你撑腰’!晚上掌柜的悄悄给我说,那人就是福王爷!果然王府里的人,跟咱们都不一样!”
“哦,原来是王府的人,怪不得吃穿是那样了。”小七自忖以往也不是没见过富人贵人,倒真是没一个有莲子粥米得啥样儿的米,莲子得什么莲的子,枸忌得哪儿出的枸忌那般派头。
“接着说,接着说那个春药,有个小公子便遭了那李二少的道儿了,当着人就拉拉扯扯的要脱衣服,掌柜还巴巴的给人弄到后院厢房里睡去,伺候王爷府的可不得了,害得我现在还腰酸背痛的呢!不过那人也可怜见的,在屋里折腾了一宿,叫得那个~连我脸皮……都烧红了!”李饱儿打了个结,硬是把“连我脸皮那么厚的都烧红了”给吞了回去。
说着又低低的笑起来:“更好笑的还在后面那!你道那个福王爷多威风,养了多少娈童,原来——”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李饱儿神秘兮兮的凑拢了说:“惧内啊!嘘,这个可不能传出去了,别说掌柜的知道了要打我,要是那福王爷知道了,你饱儿哥人头都要不抱罗!”
“嗯,不说不说。”小七依然抿嘴笑答。
“今儿早上福王府的大公子来接人,硬没找到!你猜他躲哪去了?嘿嘿!就我一人知道!早上我端水去的时候看到的!福王爷怕府里的大公子,还有那个穿紫衣服的公子,怕得躲在床底去了,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