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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惊诧的睁大了眼睛:“莫非还有什么比这更麻烦的事?你都解决不了?”她知道这位九阿哥是笑面狐狸,虽然常带微笑,私下里做起事情来却阴狠无比。京里不少人吃过他的亏,不过也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名声和胤禛比起来好不到哪去。胤禛只是无情、只是小气,他却落下了个狠毒。
这可不是一个性质的词,他如此的名声,也就注定了他落了下乘,江山宝座,在此刻便已经与他无干了。
胤禟起身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显得有些烦燥:“你要知道,皇子私下开设赌坊一事,若是被皇阿玛知道,就是重罪。而现在……唉……”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现在,这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传了些风声出去。虽然没有点名说是我,但矛头已经隐约指到我这里来了。倘若皇阿玛得到风声,下令追查,只怕你也逃不得干系。”
云钰这回是真的没有心思吃东西了,如果康熙追查起来……不光自己会丢了性命,恐怕还会连累到胤禛。康熙也许会认为这是胤禛的主意,这该如何是好?
她心头一时烦乱,微咬了下唇,急促道:“我们找个人顶罪?”脑子里一时晃过以前当记者时看过的种种黑幕,但却理不出个清晰的思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的很,如果康熙要查,哪里是有人顶罪就能逃得过去的。
否则狐狸般狡猾的胤禟怎么可能这么着急。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蒹葭苍苍叹白露(3)
胤禟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我当然想找人顶罪,但这事是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你要知道……太子一向与我不和,倘若抓到了我的把柄,是怎么也不可能放过我的。”
提到太子,云钰突然心头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她和胤禛是什么样的关系,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而胤禛在朝堂上已经被归为太子一党……胤禟这番来找自己,会不会是……她眼底存了猜疑,不着痕迹的看向胤禟,刚想开口,却被胤禟打断。
胤禟见她神情僵硬,拧眉叹气,却又似是安慰道:“唉……我总归护得你周全便是。”
云钰听闻此言,突然浑身一震,眼底的狐疑瞬时转变成惊异,不为别的,只因为“护得你周全”这句话。她曾无数次的在心底重复这句话,胤禛在乾清宫里,在她耳边轻喃的便是这句话。
而现在,这句话居然再现。不同的场景,不同的人……难道他那日所言,句句属实?云钰心头微微发颤,暗叹口气,如果胤禟的感情是真的……那么,却也只能负他。只是她会尽已所能,不教他落了历史上那凄凉的下场。
云钰抬起头,眼波微转:“无妨,这事还有转机。”云钰定了定神,仔细想来。
她并没有在历史上看过九阿哥因为私设赌场而被康熙责罚的记录,后来当上皇帝的是胤禛而非八爷党,自然不会为他粉饰。所以,这件事情要不就是因为被压下去了,要不就是有了极佳的解决之道,总之应该没有可能闹大。
“转机?”胤禟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有些期盼的看向她,“是不是老四和你说了什么?”
云钰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有说。”
胤禟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下去,“那么,怎么解决?怎么有转机?”他并没有问云钰,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云钰见他眉头紧锁,心底不由叹了口气。福兮祸相依,赌场是生钱的好地方,只是风险也很大……现在这个危机他们要怎么化解?
她虽然知道结局,但对于过程却完全不知,所以看着胤禟烦燥的来回走动,她也提不出有效的方法。两人对看一眼,一时间竟无语。
半晌,胤禟才闷声道:“我让藏云给你帐上打了十万两银子,算是买你那些经营赌坊的主意,今后赌坊盈亏,便与你无干。”
云钰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的用意,他竟然想把责任一个人担下来。她只觉胸口一闷,有些喘不过气。却犹豫着是否开口,若胤禟一个人将责任担下来,怎么也不会连累到自己,自然也不会连累到胤禛……
可是,当初是自己拼了命要和胤禟合开赌坊的,这会儿出了事,就让他一人去担责任?更莫要说这事情或许还是莫须有,云钰望进胤禟黝黑的眸子,胸口更闷。
“这个给你。”胤禟又长叹了口气,眼底是抹不去的郁结。
“这是?”云钰又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支小巧的蝴蝶金钗。那金钗做工极为细致,钗子整体是用紫玉打造而出,通体泛出淡淡的紫色,透明透亮。钗头上是一只蝴蝶,那是用金子抽成极细的丝,再慢慢缠绕出繁复的花纹。中间嵌入碎玉宝石,仿佛蝴蝶身上的斑点。蝴蝶头上的触角是用东海明珠的珠蕊制成,在光线下发出些许晕黄的颜色。这东海明珠每年不过出产一百多颗,有珠蕊的也只有十来颗,一般都是被康熙拿去赏人,极是珍贵。胤禟竟然将珠蕊取出,做了蝴蝶的触角……而随着金钗的移动,钗头上的这只蝴蝶慢慢的颤动着翅膀,栩栩如生。她有些诧异的看向胤禟,话语卡在喉咙中,半晌说不出话。
胤禟的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如水般滑过那支金钗:“送你的。”
她闭了闭眼睛,缓缓睁开,唇边:“十万两银子加一支金钗就想买走我那些宝贵的经营策略?你也太小气了。”心头滑过难以言喻的感动,这钗子的式样是公元2000年珠宝展上卡地亚的一款新品,魔幻的中国风。她在现代,最爱的就是卡地亚的珠宝,记得上次沐妍大婚时,自己凭记忆画了这钗子的图样,想请师傅打造,谁知却被告之工艺过于复杂……失望之余,那图纸便被自己随手抛弃。只是今时,图纸却变成了实物……
胤禟听她如此说,眼底滑过一丝笑意,却还是冷冷开口:“贪心的女人,你确定这些不够?你确定?真的确定?”他一口气说了三次确定,虽然是冰冷的语气,却仍旧掩饰不住字句之间透出的喜悦。
云钰垂了眼,有些恼恨自己的心软,只是她虽懂趋利避害,却还是抵触不了做人的原则。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确定。不过如果你给我十五万两银子,我倒是可以考虑下。”
“来不及了!!”胤禟脸上闪过一丝坚定的神情,微笑道,“你既然有这些主意,肯定还能想出更好的,这么能赚钱的合伙人,我怎么可能放弃。”他停了一下,又开口,“我总会护你周全,哪怕天塌下来,我也会撑着。”
气氛在这一瞬间显得有些暧昧,云钰别过头去,深吸了口气,有些残忍的开口:“放心,胤禛的个子可比你高,天塌下来,他会先顶着的!”
胤禟伸出的手僵在空中,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凝固住,随即也讪笑道:“没错,有老四顶着,也轮不到我出什么力。只是,现下,你要怎么办?”
云钰看了他一眼,严肃道:“现在这事情,都有谁知道?”
胤禟掐指算了算:“知道我和你合开的,只有八哥一个。知道这赌场是我开的,六个人要有的。怎么?”
云钰刚想说话,却见他一脸沉思的表情,心底猛然惊悟,他怎么会没有应对的法子?九龙夺嫡,又有哪一个是傻子?
她半眯了眼,低下头去,却是不再言语。
胤禟见她低头不语,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什么,微地露出一抹苦笑。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第六章,初晓莫道君行早
面前的白玉碗中盛着冰糖绿豆羹,里面还放了几枚冬日储下来的冰块。冰块在绿豆汤中上一沉浮,浸得白玉碗外面泛出一层细密的水珠,里面的汤汁清凉甘甜,用来消暑再好不过。一口喝下去,在这炎热的夏季颇让人心旷神怡。浑身的毛孔便像是在冰水中浸过,舒展着排出体内的热意。
“嗯……”云钰长长的舒了口气,呼出心底的闷郁,那日和胤禟一番长谈,知道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但胤禟也没有和她详说。虽得他保证无忍,但这些日子在府中,云钰面上淡然,心底却仍旧忐忑不安。她只怕胤礽盯死不放,这事情便无法压下,毕竟胤礽向来不是好相与的人,这般打击政敌的大好机会,他安能放过?
她不由留了神,不着痕迹的从胤禛口中探听朝堂之事,只盼从中寻出蛛丝蚂迹。或许能在关键时能抵挡一二,即使找不出,也或许能看出胤禟的行事,教自己安心便是。
但不知道是胤禛不说,还是朝堂安稳如昔,任她心中急如火焚,那两边都动静全无。加上夏季,整个人都显得烦燥不安,胤禛见她如此,以为是暑气入侵,便让厨房给她的绿豆羹中特意多加了冰块,用以消暑。
心头正在烦闷,却见胤禛一脸喜气的进了门。云钰忙迎上去,帮他除去身上的外袍,心里有些奇怪,往常他下了朝之后都是换好衣服,沐浴清净后才会上自己这里,今天显然是进了府,便往自己这里来。这时虽然天气炎热,但上朝时的朝服却一件也少不得,朝会下来,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隐约还有股汗味。胤禛向来是个要面子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种形象出现在别人眼前,哪怕是自己也一样。
可是今天?云钰挑眉看向胤禛,却见他居然脱了上衣,赤祼着上身站在那里,精壮的身体上布满汗水,正用毛巾擦拭。
她立时红了脸,别过头去,虽然两人几乎是日日同塌而眠,亲密举动也属平常,但云钰猛的瞥见胤禛赤祼的身体时,却还是忍不住会脸红。
胤禛并不如胤祥等人常年习武,身体较他们的强壮而言,显得有些单薄,但即使如此,和现代人一比,却还是十分具有男子气概。阳光将他的皮肤染成小麦般的色彩,标准的倒三角体形,加上如大理石雕刻出的神祇般英俊的面庞,若是生现代,怕是所有的天皇巨星都只能做为陪衬。
“来帮我擦背。”胤禛似是瞄到了她绯红的脸色,唇角微微上扬,挑出一抹邪笑,故意开口让云钰帮他擦背。
云钰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双腿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他那里挪动,下意识接过毛巾,轻轻的沿着他的背肌擦拭……直至感觉到他的身体同自己的手心一同的滚烫,这才触电般的移开,四周似乎一切都静下来,她只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宛若击鼓。
胤禛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终于在她抽手的同时,回身揽她入怀,低头吻上她艳丽的红唇,细细吸吮。云钰也揽住了他的背,指尖在他背上慢慢的画着圈,描绘他的脊椎。胤禛倒吸一口气,突然放开她,又深吸一口气,将她凌空抱起,往内室而去。
一时间春光入室,君情潋滟。
等云钰醒来时,却已经日过三杆。这场激情实在过于疯狂,胤禛兴奋之余有些失了分寸,同往时的温柔不同,显得狂野些许。云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身上青青紫紫,痕迹无数。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唤水色,却见水色已经为她准备好了热水,服侍她入浴。
热水舒缓了她因为过度运动而显得酸痛的肌肉,云钰舒服的微闭上眼,头靠在浴桶的软垫上,昏昏欲睡间,却听见一个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知道我的厉害了,嗯?”
云钰吓了一跳,眼睛在一瞬间瞪大,迎上一双略带笑意的眸子:“这会才醒,你果然是缺乏锻炼,改日带你去骑马。”
云钰吐了吐舌头,往水下沉了沉,任由水面飘浮的花瓣遮住自己祼露的身体:“你快出去,不要偷看我洗澡。”
胤禛哈哈一笑,道:“我哪里是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说着还恶质的将手伸入浴桶,拨弄一池春水。云钰气恼的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