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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首灯前,暗黄色的烛光微微映亮手中的书卷。
淡青色的书皮清楚的镌刻着《清史稿》三个字,云钰眼也不眨,紧紧的盯在上头。水色静静站在她身后,眉眼之间全是担心。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来人的身影被烛光拖的老长,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黑影。水色抬头看向来人,急忙跪下请安。胤禛微点了头,挑眉看向一边的云钰。云钰却似浑然不知他的到来,仍旧失神的看着手中的书卷。
胤禛眼神微转,抬手示意水色出来说话。水色轻轻关上门,恭敬的行了礼,方才低声回话:“格格从安郡王府上出来之后,一路便神色不愉。回府之后,更是浑僵无比,莫说晚膳没用,就连侧福晋……就连侧福晋的辱骂,格格也充耳未闻。只是拿了这书,便一直坐在窗口,却也不看,只是盯着书皮出神。”
胤禛若有所思的回身看了一眼那灯光,挥了挥手,示意水色退下。但他也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静默的站了片刻,便转身离开。
云钰静静的看着那书,脑海中不时闪过沐妍的脸庞,心头冰凉一片。在自己说出让沐妍劝八阿哥放弃夺嫡时,沐妍眼底闪过的一抹笑意。她实在是太熟悉这种笑意了,沐妍其实是一个不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表露自己真实心情的人。所以以前当谁说了让沐妍觉得可笑的话时,她总会看向自己,然后眼底露出这种笑意。等背后和自己聊起时,两人在一同嘲笑别人太傻……
现在,她用这样的笑意,看了自己一眼。原来在她的眼底,让八阿哥放弃夺嫡,是天大的笑话。而她的那些异常反应,自己并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沐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她并不想失去。
(前面还有一章,各位亲别漏了^_^)
第二卷,只道人常在 历史的轨迹(1)
热烈庆祝竹子的哥哥今天生日,终于又老一岁了,撒花。
连接是GG的文章,仅以此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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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一边冷掉的茶,轻轻啜了一口,只要她不说,自己便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那冷茶入口,却觉得格外的苦涩,而冰凉的液体滑落胃中,引起一阵绞痛。
云钰忍住不适,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拿起一边的毛笔,铺开宣纸,歪歪扭扭的写下一行字: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仔细想来,当前的形势还真是可怕,看起来平静无波,私底下却暗潮汹涌。康熙将自己赐给了胤禛,但永远不能拥有名份一说,虽然是说是因为自己的那个后妃命格。可康熙从来都是不惮鬼神之人,这后妃命格他未必相信,恐怕真正的原因还是那本清史稿。下这道命令的真实用意,未尝不是给胤禛一个警告。康老爷子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真正相信过什么人。
光是这康熙大帝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更不要说,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八阿哥。如果说沐妍什么也没有和他说过,就是把云钰打死了,她也不会相信的。虽然说沐妍不会害自己,但她现在可是将来的八福晋,她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到历史上那个悲惨的结局中去吗?是人都会自救,何况是一个知道了结局的人。
还有太子,太子是知道那个后妃一说的人。现在自己跟了胤禛,他的心底能够没有一丝忌惮么?胤礽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虽然不是很了解,但那几天的相处,总归知道他不是那种心胸宽广的人,人的气量一但狭小,能做出什么事来也就不难猜测了。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这会还小,可以暂时不做思虑,但还有九阿哥……云钰想到他的告白头就痛……若是让胤禛知道自己和他合开赌场,恐怕又得生会子闷气。好在自己和九阿哥是密谈,只要他不说,自己不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四面楚歌,这还是仅仅是外面的情况,府内……
这年乐容视自己如眼中钉,心底百般容自己不得。不能不防着她,但又不能杀了她。恍若杀了她,胤禛会不会追究自己并不知道。
没错,他是喜欢自己,可他和年乐容相处这些年,或许也有感情也不一定……年乐容,可是将来最受宠的女人。更何况,就算胤禛不追究,年羹尧也没有理由认不出自己这个冒名顶替的妹子,纵使当时嘴上不说,心底也离了情,恐怕将来对胤禛不利。
好难啊。
做人难,原来做古代人更难。
胃部的不适渐缓,云钰站起身,将窗子推开,冰凉的空气一下子洒进来,她深吸了一口,任身上的毛孔被冷空气浸透,身体微微的打颤。
敌不动,我不动。
攘外必先安内。
这两句话,真是放之古今皆准。如今之计,先将年乐容的气焰压下再说!!!年羹尧不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将形势如丝线般一道道理清之后,云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她在一边的盆中洗净手脸,虽然水凉如冰,但她却丝毫不觉,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袭大红色的旗装,雪白的毛领将脖子全部护住,温暖无比。她转身在镜前坐下,借着烛光细细打点自己的容妆。
用细线轻轻绞去脸上的绒毛,将瓷瓶中的玫瑰蒸露倒出一点在丝绸上,细细的擦拭着每一寸肌肤。珍珠粉调制的膏体慢慢在脸上匀开,原本就如玉的皮肤更是添上一层蒙蒙的光华,用簪子挑了些许胭脂,伴着淡淡的芙蓉香,在腮膑上打出淡淡的粉色。
仔细装扮之后,铜镜里映出自己的相貌,却真如诗中所言:芙蓉如面柳如眉。
云钰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微笑,她云铧既然想借自己的手打压年乐容,自己就帮她一把,何乐而不为?
莫要忘记,当年王皇后也是借着武媚娘的手打压了萧淑妃,结果呢?自己虽无武媚之心,但也不愿做被人欺负的小丫头。她云钰,什么时候怕过谁?
门再次被推开,水色端着冒着热气的水进来,见她已经全部打点完毕,整个人不由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别愣着,随我去福晋房里请安。”云钰眼也不眨,转瞬掠过水色的身边。水色急忙放下手中的面盆,快步跟上。
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康熙亲率大军远征噶尔丹,命皇四子掌正红旗大营、皇八子掌镶红旗大营,随军出征。
离出征尚有十日,府里的气氛却已经显得紧张而忙碌。云钰心底虽有不舍,但却是十分支持胤禛的出征,一则这是立军功的好机会,二则……她和云铧细谈过后,已经拟定了一套方案。胤禛不在,她们正好趁机打压年乐容的嚣张气焰。
云钰早已在心底盘算过,若自己不能收敛光芒,那康熙的目光就会一直盯在胤禛身上,近一步更可能怀疑他有夺嫡之心。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八阿哥那头就会轻松很多,历史也或许就此改变。所以,只有尽快的拨乱返正,才是正道。
但康熙是怎么样的人物?想和他斗,莫要说自己,就是十个自己也斗不过。所以,也不能表白,急欲撇清就越撇不清,装痴卖颠才是真。若一个女人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争风吃醋上,哪个男人还会认为她有野心?
她得意满满的笑开,轻轻为胤禛倒上一杯热茶,软言道:“这是南边新晋的普尔茶,味甘可口,和我们常喝的绿茶不太相同,试试看?”
胤禛看了她一眼,抬手接过,慢啜一口,点了点头:“的确不同。”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云钰仍旧微笑着,只是目光较前几日多了一丝不同。胤禛自然看出,微叹一口气:“云钰,你……莫要操心太多。”
云钰知道他心底疑惑,想来也是。自己这几日与之前的确不同,之前自己除了和胤禛在一起,便躲在房里看书,门都不出。而从沐妍府上回来之后,只要胤禛不在,她泰半的时间都是和云铧在一起。以前成天闹着要去见沐妍,现在也不怎么提了。虽然只有五日光景,但这变化还是明显的,胤禛哪里会不觉得奇怪。
她反手握住胤禛的手,手心相贴,感觉到他的手微凉,不由轻笑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绝不会教你为难。”
胤禛定定看了她半晌,点头微笑:“好。你要记得,你只是云钰。”
云钰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将胤禛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柔声开口:“是的,我只是云钰,你只是胤禛。”
胤禛的眼底浮起一抹温柔,轻轻吻上云钰的红唇,声音终止在唇对唇的纠结之中,屋内顿时温馨无比。
而门口一抹人影暗自握紧了拳头,渐渐隐没在阳光的阴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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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十分感谢支持偶的众亲,你们的名字是否允许竹子盗用……
第二卷,只道人常在 第九章, 何院落雪无人扫
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十九,康熙在宫内大摆宴席,预祝大败噶尔丹。太子及成年皇子、远征武将一并出席。由于是饯行宴,故内眷皆可出席。胤禛本想带云钰前来,但她无名无份,不得入内,不过好在云铧做为四福晋,将云钰例在了她的贴身丫头行例,这才得以入内。
席间位置布置的颇为简单,君臣皆席地而坐,云钰随着云铧入了内,在女眷处坐了。却被一人猛的一拉,回头一看,却是一身华服的沐妍。
她穿了一身浅白的旗服,上面绣了无数朵牡丹,朵朵形态不同,朵朵色泽明快,艳媚动人。旗头之上珠翠无数,显得华贵莫名。见云钰看向她,沐妍俏皮的挤了挤眼睛,嘴唇一张一合。云钰慢慢读她的唇语,那是:到我这边来坐。
云钰笑着摆了摆手,虽然大家知道她和沐妍交情好,但此刻,自己是作为四福晋的侍女跟入的,哪有坐到安郡王府那边的道理。
沐妍见她不肯,耸了耸肩,瞪了她一眼,又是一个鬼脸。
云钰微笑着转回身,不经意却见胤禛正看自己,两人相视一笑,胤禛便又将目光调回。在这样的场合,盯着一个侍女看的确是有伤大雅的事情。云钰虽理解,但心下仍旧有些惆怅。而余光落处,却见坐在胤禛边上的胤禩的目光一直流连在沐妍身上。云钰眯了眯眼,心底突然涌出一股嫉妒来。
殿内早已觥筹交错,康熙的慷慨致词引来一片表忠之声,酒过三巡,只见沐妍突然起身,拜倒在殿前。
“皇上此次出征,定能扬我大清国威,奴婢愿献奏一曲,请皇上恩准。”她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显得有些空灵。
康熙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沐妍丫头原来早有准备,好,朕就准了,看你如何表现。”
沐妍忙磕头谢恩,接着,玉手轻扬。
四周的烛光在瞬时淡了下去,只有一支微微的亮着,映衬出沐妍鲜红的嘴唇,光影在地上摇曳,宛若夜的精灵。原本喧闹的会场也突然像是被抽去声音,竟连一丝呼吸声也听不到。
云钰低垂下眼帘,任由睫毛挡住自己的眸子,嘴角隐隐洇出一丝鲜血,所幸无人知晓。
渐渐有琴音响起。应该是从沐妍的指尖流淌而出,像是甘醇的美酒,冰凉而温暖,浑身的毛孔都浸在这琴音之中,慢慢的舒展开。
而这时,连那唯一的蜡烛也无声的熄灭了,没有光,所有人便沉浸在黑暗中。
仿佛尚是儿时,在母亲的怀抱里,听着儿歌,那样安心的感觉……琴音转折,柔美而清灵的声音逐渐爬高,似仙鹤啼鸣,又似放声长笑,终于……
“铮!!!”的一声,似是琴弦断裂,又似是金戈相交,声音回荡在大殿上,往转反复,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瞬间又是一片寂静,然而继续没有人说话,那琴音再度响起,却是快节奏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