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绝不可以!
少女早已发现,自从少年爬上这天之角,那一根将她和他紧紧绑在一起的细细的丝线便崩断了,她已经不需要跟在他身边了,然而,在他跳下去的那刻,她却连想都没想也跟着跳下去了。
“不要死,千万不要死!”
梦云大叫着,急速地俯冲之下,那少年背靠着深渊,神情闲适而悠然,让她恨得牙痒痒,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如此为他担忧,他却浑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真是,混蛋啊!
梦云不知道的是,少年急速坠落的同时,身体承受着多么恐怖的压力,他的闲适和悠然,都只不过是安抚她心的表象而已。而痛苦的同时,他的力量也在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增长着,短短一瞬间,就连跃了三级!
然而,少年并没有过多地在意这些(早已预料到的事情,惊喜总是少些),他更在意的却是少女的容颜,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清晰。
红润的嘴唇,小巧的鼻子,栗色眼睛,一点一点地呈现在他的眼中,比他无数次所设想的都更加的、更加地让他心动。
好可爱!少年的眼睛一瞬间变得亮闪闪的。而少女,却只惊恐地注视着他的身体已经贴在了深渊之水上。
心中的惊恐无以复加,梦云只觉得某些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那深深地被封锁在体内的记忆终于冲破了厚重的锁链,扑了出来!
“云幻,小心!”
少年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一向充满冷意的面孔,线条慢慢地柔和起来,最后竟化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叫什么?”
“梦云,我的名字是梦云。”
“很好听的名字……”比小红更适合她。
“梦云,我……”少年想要伸手拉住她,却终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彻底地沉入深渊之中。
梦云想要拉住他的手,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反弹了出去!
“不,我……”云幻,不可以沉下去,不能!
她不知道这恐怖的预感是为什么,可却也阻止不及,那总是忧伤地注视着母亲的骨灰,总是用崇拜仰慕的口吻说着自己的父亲,总是冷静而狠辣地消灭所有的敌人,总是骄傲而自信地冲向所有的困境的少年,就在她的眼前,被那深幽的潭水所吞没。
而她,触不到那谁,更触不到那人,只能远远地、绝望地看着。
那死之深渊,并没有要了云幻的性命,却让他自此沉睡百年、千年,直到那一年将城小屋,难得得到美食的少女兴奋地烤着一块异兽肉,引得一头漂亮聪明却暂时遗忘了所有过去的小狼,冲出来夺去了她的肉。
似梦一样的过去里,陪在他身边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抢了一块肉的相遇,出现在她面前的他,遗忘了自己的过去。
直到现在,才终于找了回来。
“好孩子,我最重要的宝贝就托付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好好地对待他。”
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转眼,梦云又回到了茫茫星空中。
“他在哪儿?”不再迷茫的少女,栗色的眼睛比最耀眼的星辰更加明亮!
第九十六章 会合
烈日照射下的荒漠,空旷无边,干燥的风裹挟着炙热的沙子,吹打在人身上,热且疼。在这样的地方,哪怕只是待上一个时辰,也会口干舌燥、汗流浃背到让人连站都站不住,放眼所及,除了一片连绵到天际的灰色的沙丘,便再也没有其他了。而这样的地方,他却逃了整整十年,从七岁到十七岁,不知疲惫,不知倦怠,看不到终止的可能。如今,他又站到了这沙丘之上,过往那痛苦的日子一幕幕却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原来,那样痛苦的往事,也会在时间的打磨之下变得暗淡无光,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弯腰掬起一把灰色的沙子,在灰域的大地上,所有的沙土都是一般死寂的灰色,令人绝望的灰色,却是他曾经最想拥有的灰色。
沙子慢慢地从手中渗漏出去,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只是在等,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云幻!”
静静地立在沙丘之上的银发少年缓缓回过头来,深蓝色的眼眸,犹如被初升的太阳照耀的大海,一点点泛起明亮的波光,让凭空出现的少女再没有什么矜持,大步冲过去,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刚才那如梦似幻的场景里看到的一切都那样的逼真,失去的恐惧是那样的真切,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被浓浓的无力感所笼罩,痛苦到无法言语。
直到此刻,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躁动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怎么了?”她汗湿的双手、微颤的身体、惶恐的眼神,让云幻诧异极了。
梦云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开口:“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还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我就在你的身边,可是,你却看不到我……”
在梦里的时候,被追杀的每一天都是那样的漫长难熬、焦虑难当,每一刻都活在阴影之中,但回忆的时候,却只有寥寥几句就将那漫长的时光压缩成了一段平淡的故事。
直到说明的时候,梦云才发现自己的言辞有多么的苍白,根本不能将当时的痛苦彷徨表达出万分之一,只能用最无力的字眼去陈述,但云幻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却有着无尽的耐心和专注,就那样静静地听完了她的述说。
然后,在她渐渐平静松开了他的手后,他用力地抱住她:“别怕,我没事。”
“那些,都是你的过去,最真实的过去?”
“是。”
“也包括我吗?”梦云犹豫了,却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是的。”是的,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段连他自己都模糊的过去,直到重新站在这片荒漠之上,才回忆了起来。
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啊!
“那引你过去的或许就是我娘吧,她就是死了,也不放心我这个儿子啊!”那段痛苦到无法言说的日子,即便慢慢地习惯,慢慢地麻木,若是没有那样一个人在,他或许会成为一个疯子。娘亲定是早就算到了这一点,才利用了偶然的机缘,让梦云去陪伴自己。
这样想来,梦云的前世今生,他们的相遇相守也定然是命运的安排。
云幻从不信命,灰之帝王从来都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但是这一刻,他无比感谢上天的安排,安排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知。
“梦云,有你在,真好!”你是我的,只是我的,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梦云靠在他的怀里,忘掉了炎热的气候,忘掉了寂寥的荒漠,只觉得心无比的安宁平和。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两条细细的银白色的光芒在他们的相拥中,无声无息地游走到他们的右肩膀处,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银色星星图案。
那星星被烙印在梦云的肩膀上时,远在迷宫另一处的林斯文和兰深都似有所觉,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异常同调的举动,兰深比林斯文的反应竟还要快上几分。
“不知道,突然就觉得心悸,肩膀有些发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你呢?”
“和你的感觉一样。”
林斯文皱眉:“我们居然会有相同的感觉,莫非是表妹那边出了什么事?”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这意外的触动,太过诡异,却让他们对梦云的感应更加强烈,直接就能确定梦云的大概方位。
悲剧的两人绝不可能想得到,让他们心悸的真正的意外是什么。
那印刻在梦云和云幻右肩膀的银色星星图案,是守护之力的逆向运行产物,契约共享,双方已经签订成功的所有契约都将无条件共享。也就是说,林斯文和兰深的血誓主人除了梦云之外,又多了个看他们两个都很不顺眼的云幻!
不仅如此,这种契约共享也等同于一种最特别的守护契约,契约双方如有一人死亡,活着的另一人就将继承他所有的力量,包括契约。而只要另一方愿意,他们随时可以为对方承担伤害,生命共享!
听到4号含笑将其中的框框绕绕说个一清二楚,又轻轻叹了口气,颇有些同情地望着她:“燕娘,为了你的宝贝女儿的生命着想,你就服个软,认下这个女婿吧,收了他,捏扁搓圆还不是随你自己的意?”王燕的额头上青筋条条爆出,终于忍不住大吼出来。
“谁准你叫我燕娘的?”孙老爷子是长辈,他叫也就算了,这个眼珠子就没安分过、笑得很欠扁又一肚子坏水的小屁孩算个什么?(这完全是迁怒)
“不要这么说嘛,不管怎样,我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不能客气点?实在不喜欢的话,那我叫你燕儿?小燕子?燕燕?”
“滚!”
王燕一声怒吼,却见4号脸上扬起一抹开怀的笑容:“多谢!”
然后,他猛地拉住一边嘴巴张得老大完全被二人的对话惊住了的小六,碰一声轻响,两人便消失在原地了。
王燕和孙老爷子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这样一个字就是让他们能够顺利离开的传送符。
6号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呜呜呜,小六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你掉下去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五姐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6号鼻子一算,眼泪刷刷往下落,和5号抱头痛哭,这短暂了连一刻钟都没有的分离,倒像是几十年未见了一般。
酷酷的3号看了眼悠闲自在的4号:“不错。”
“那当然!”4号傲然道。
原来,那一切都是他刻意为之,从天而降去救人,刺激王燕,再到最后的落跑,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哦呵呵,多么完美的计划啊,轻轻松松就把白痴小六给捞了回来,还让那些人有幸见识到了我无与伦比的聪明才智,我自己都想崇拜我自己了!”4号一脸的陶醉。
“……”3号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三步。
“娘!”重新回到现实之中,梦云看着王燕的眼神越发的坚定,直接地挡在云幻的身前,“请不要伤害他!”
“……”固执的傻孩子!听了祈云4号的话,再看他们两个此时协调一致的灵力波动,王燕还怎么能够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呢?她冷哼一声,重重地一跺脚,什么也没说就退到了一边,再不想理会这两人。
“娘……”梦云很是忧伤,却又暗暗地松了口气,娘生她的气了,可只要她不再出手伤害云幻就行了。
梦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娘亲总能懂得云幻的好,懂得她和当初的雪兰并不一样,而云幻也绝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灰之帝王。
“表妹,你在哪儿?在的话就吱一声,给我们指个方向啊!”林斯文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众人的眼睛顿时都亮了,他们可没有忘记,迷宫的规则里说过,第一步,就是在一个时辰之内让所有的人员会合在一起,而现在,离一个时辰结束,也只剩下一盏茶(十分钟)的功夫了,现在听到林斯文的声音,可不就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梦云当机立断,大叫一声:“表哥,你们站在那里别动,我们过去找你!”
“好!”听到她的声音,林斯文的嗓音也立刻提高了八度。
梦云看向孙老爷子。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倍受折腾的孙涵老爷子也稍稍恢复了一些,至少,他那颗珍贵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看到梦云求助的眼神,顿时笑了,竟然很干脆地省略了那一堆让人听得头疼不已的推算过程,淡定地说了一句:“西北第三棵桃树直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