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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侧头看他,强笑道:“在你眼里,还有什么是不该死的?”
“当然有。”
顾惜朝脸上的认真,几乎到了有些狠厉的地步。他用手指用力戳点着自己左胸的部位。
“不在眼里,在这里。——最不该死的人,我都放在这里。”
戚少商的脑中突然被什么冲得发晕。当他猛然察觉顾惜朝的脸离他很近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揪住了刚才对方戳点着的那处衣襟。
这样揪着,却是想做什么!
一时间,在彼此的眼中,他们都看到自己或明或暗的影像。
能够放进心底深处埋藏的人,不是至爱,便是至恨。
顾惜朝记不得他是谁;而戚少商,既已选择饶恕,便不会再重拾旧帐。
原来,他们都是不会再入对方心底的人!
这样……也好,这样最好!
戚少商渐渐笑出了声。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也仿佛受到感染跟着他展颜。
他持碗的手有些颤、忽而定住。
“你还有什么心愿?说出来!”
顾惜朝的眼神显得浑浊,有些飘散。“去故人……坟前一拜。”
“好!我替你去。你的故人,我也敬之!”戚少商仍然抓着他,紧紧的。那身粗布衣料甚至磨得他手有些发疼。
然后,他低沉道:“明年今日——我会来看你。”
对方勾起了唇。
不是见惯的嘲笑,也不是恨透的阴冷。
如果眉目可比作青山玄石、飞逸带棱,那这笑,就该是融化峰峦上积雪的第一抹春光。
意外地,顾惜朝回:“那我等你。”
说完毫不客气地伸手,从戚少商已显僵硬的掌中夺过酒碗,换上他自己的。
“你这碗比较干净。”
微微扬高下巴,话说得理直气壮。傲然带笑的顾惜朝,是戚少商,一直认识的顾惜朝。
“火不够旺!”
听得低斥一声。他将这碗‘干净’的酒抛洒进火堆中,炎苗腾然烈窜——只余下戚少商手中又漂了层薄薄泥水的碗。
火光穿不透人的身体,在对面墙上映出黑色的剪影。
剪影如独幕。
一段折子戏,一段皮影剧,不见头来不见尾,只上演着,小楼一夜听风雨,无酒无醉不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