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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玄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秀,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吗?」
「申时。」
刘玄沉声说道:「我方才收到消息,南宫侯夫妇已经出现在落日山庄,看样子打算在酉时前释放你弟弟出来。」
南宫秀微微笑着,笑容很纯净,不带任何杂质:「爹爹和娘亲有时候不按家规办事,确实让人头疼呐。」
刘玄摇头:「南宫毓的才能就像一块罕见的璞玉,经过雕琢后,能变成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对于南宫侯府白白放过如此的俊才,放任他在江湖漂泊,浪迹天涯,哪怕是我,也觉得可惜。」
南宫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看来你们都很惜才,不惜才的只有我一个。」
「这和惜才无关。」李灏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淡淡地道了一句:「骑『烈焰』去,比较快。」
抬头看时,却见内监早把李灏最喜欢的烈焰牵到了面前。
「谢了。」
南宫秀飞身跃上,打马而行。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勒马停住。
「小灏,请饶恕我的小人之心。」他笑眯眯地扭过头:「你们肃王府众人如此热心帮忙,真正目的在于削弱南宫侯府的势力?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因为除了我们三兄弟外,南宫家还有不少的俊杰。」
南宫家确实有不少俊杰,不过最为爹娘看重的,就是他们三兄弟,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叫他们是他们的儿子。
南宫秀不会不懂,所以他才拼命地赶路。
落日山庄就在眼前,没有任何异样,门前依旧是他所指定的八个护卫把守,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下马,将烈焰交到守在门口前面的一个灰衣男子的手上,顺口问了句:「侯爷夫妻来了多长时间?」
「一炷香。」
「你没跟他们直接碰面吧?」
「没。」
「嗯,很好。」南宫秀看了他一眼,像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那男人听:「小毓虽然耳根子软,责任感强,不过我爹娘却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兜圈子,任何简单明了的东西都会兜上半个时辰,才进入主题。」
男人沉默不语。
「就在这里待着吧。」南宫秀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上天眷顾你的话,大概不用等一盏茶的时间,就可等到了。」
「多谢。」
「不用谢,你赌赢了,就该得到彩头。」
南宫秀拾级而上,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李青是你的人?」
男人愣了愣,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是。」
「嗯。」
南宫秀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起伏,还没等他举步,男人开口:「那金簪真的是洛镖头送给外孙女的礼物?」
一个答案换另外一个答案才公平。
「当然不是,不过小毓并没有骗你,因为他不知道。」南宫秀很干脆地否认:「那见不得光的定情信物,其中隐藏着许多龌龊不堪的东西,他不需要知道,我也不希望他知道。」
「看来我并不愚蠢,虽然从未想过用这东西去要胁别人。」
南宫秀回头,目光冷淡得惊人:「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男人笑了:「你是一个强得不可思议的对手。」
「你放弃了做我对手的资格。」南宫秀脸上看不出表情。
男人又一笑,目光流露出一丝得色:「因为我得到了我一生最想得到的东西,既然得到了,又怎会轻易放手,主动邀请别人来抢呢?」
南宫秀冷冷哼了一声。
男人在他身后低声说道:「我会给他幸福。」
「如果你食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冷冽,肃然的语调,杀气毕现。
个性温柔的南宫秀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听到的人或许会大吃一惊。
但男人并不吃惊,因为他知道南宫秀为什么会那样说,更知道南宫秀是一个怎样的人。
男人知道自己不会食言。
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圈的人,他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只是,这幸福会不会来得轻易了点?男人的心开始变得不安,但他相信南宫秀说的话,更相信南宫秀的能耐。
让整个武林都相信他已经死去并不难,可让南宫毓非但没有成为南宫世家的笑柄,反而扬名武林的前提下,大做文章,从而演变成毓在南宫侯府再无立足之地的局面,其手段之高明,可见一斑。
那一剑,南宫秀变成了朝廷鹰犬的代名词,而毓则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虽然失去了继承爵位,甚至代表南宫子弟的资格,却赢尽了江湖豪杰的心。
据说已有不少正道门派有意想捧他作为新任的武林盟主。
即使对他有所忌惮,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一箭双雕,让所有事情都按他预期的方向发展。
能够为弟弟做到这一地步,看来那南宫秀爱毓的程度,并不下于他。不过无论南宫秀怎样爱他自己的弟弟,都不能叫他放手。
他可以抛弃一切,唯有毓,绝不。
等待是一件漫长的事情。虽然心急如焚,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除了他之外,周围还有七个护卫。
而他现在的身份,却是一个守护落日山庄将近六年的六品侍卫谈似风。
他并不关心谁是谈似风,更不关心那人的下落,但他必须要以这个身份活下去。所以必须有所顾忌。
天色渐渐昏黄,他的心跳动得愈快。
如果不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那么一切事情都可能发生。
夜长梦多,他深爱的毓,又是一个非常容易就被别人说服的人。
男人死死盯着门口,眼神急切而焦虑。
终于,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意中人一脸疲惫的走出来,与他并肩的,是他的孪生哥哥。
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他的毓,左边脸高高肿了起来。
很想冲过去,但他不能动,因为别的侍卫没有动。
外面的天色很红很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关了一个月,重新走出来,却没有想像中的喜悦和欢欣,直到他看见了那个灰衣男子。
很奇妙的,他一眼就认出了他。
南宫毓迟疑了一下,南宫秀已经开口:「谈似风,去牵烈焰和寒冰过来。」
灰衣男人的行动敏捷,很快就把两匹马拉了过来。
烈焰,传闻中肃王的爱驹,而寒冰则相伴了二哥三年。
「小毓。」南宫秀轻柔的嗓音唤了一声他的孪生弟弟,指了指人,指了指马,笑意盈盈:「二哥答应过的,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南宫毓一阵暖流涌上心头,刚想道谢,逐渐适应了不太强烈的光线的眼睛,见到了南宫秀的脸庞竟红了半边,五指若隐若现。
心中一阵激荡,方才那一幕的冲突,他不敢想,却更不敢忘。
爹娘和二哥的冲突,皆出于对他的爱。
他选择了秦重,背叛家人。
而这个选择,出于他自己的内心,与二哥无关,但二哥偏偏就要承担一切的后果。
或许,他应该留下来。
灰衣人目光一凛,却见南宫秀依旧笑得温柔,声音却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保重。」
「二哥,我……」
「答应我,当我需要你的时候,哪怕你在天涯海角,也要插翅飞回到我的身边。」
南宫秀笑眯眯地伸出一掌,脸上的伤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一般。
「好。」
两手掌相击,许下了承诺。
小毓终于离开这里,像被他赶跑一般。
他必须这样做,因为不希望毁了他对小毓的承诺。
他害怕改变主意,而且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改变主意。
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纹,转身欲回屋。
「明明不舍得,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声音显得疲惫而苍老,他的父亲似乎短短一个月之内,老了将近十年。
「因为我不得不那样做。」
「和小毓一起离去的人,是谁?」
「大哥的得力助手,谈似风,谈姑娘的哥哥。」
「你娘——会生气。」
「做出把哥哥当人质扣押着,威胁妹妹为南宫世家传宗接代的事情还心安理得,只有娘才做得出来。」
「你娘或许做了很多错事,可她都只为了南宫家,为了你们……」
南宫秀默默不语,在经过声音主人身边时,掏出了金簪递了过去:「爹,也算物归原主,娘放心,奶奶大概也可以放心啦。」
南宫侯的表情变得阴冷:「……你在暗示是你娘害了秦夫人?虽然你娘性格比较刚强,可她从来都是一心一意为南宫家操心,为你们操心,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怎么能……怎么能诬蔑她是凶手!」
「我什么都没有说,爹。」
「你嘴巴不说,实际上却为秦重抱不平吧,或许你认为我不顾爷爷与卫骏的交情,一意孤行要你用尚方宝剑当场斩杀秦重,很冷酷、很无情,但杀人偿命,是天地正理。」
南宫秀脸上没有表情,一点表情也没有:「如你所愿,他已经死了。」
「爹知道你有很多不满,对爹、对娘,甚至对奶奶,可你千万别忘了,是你自己选择了成为南宫世家下一任的继承者。」南宫侯爷的表情很严肃:「继承者并不好当,只有两个字『奉献』,把自己彻底奉献出来,担当起所有的责任。」
「这话打从我十三岁开始,你在我面前说了不下上万遍。」
「我知道你瞧不起你弟弟,总说他耳根子软、心肠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事实上,你的心肠也不硬。」南宫侯爷目光像一把锥子刺向他的二儿子:「人若要成功,就不能不将心肠硬下来,越硬越好,心肠过软,只会害了自己,连累信任自己的下属。」
南宫秀笑了笑:「多谢爹爹的教诲,儿子受教了。」
「我硬着心肠去要你去杀秦重,也是这个道理。」
南宫秀神情奇特地看着他的父亲,缓缓说道:「……秦夫人死得很惨。」
「我当年与秦夫人发乎情,止乎礼,从没做过违背礼教的事情,清清白白,她是个好姑娘,可我不得不辜负她,因为南宫子弟不能娶一个平民,尤其是武林豪杰的女儿为妻。对于她的死,我自然难过,可国有国法……」
「爹的意思是说,当年与她当年相互倾慕,还用棋谱定情的人是你?」
「是。」
「够了,爹。」南宫秀一直隐忍着,却也终于受不了,出声打断父亲干巴巴的表白:「既然你说秦夫人是个清清白白的女人,你何必要撒谎让她的名节受损?」
南宫侯爷面色不悦之至:「秀儿,你说什么?」
「和秦夫人定情的是爹的亲生大哥,优秀出色却英年早逝的大伯父,这支金簪是婶娘游素贞的金簪,她是勇威将军的女儿,当年曾在江湖中行走,将不少江湖好手收归朝廷,艳娘子,或许就是其中一个,当然也有谣传说就是婶娘本人。」
「岂有此理,荒诞至极……秀儿,你到底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只是谣言,爹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南宫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父亲,轻声说道。
「你婶娘是南宫世家的长夫人,怎能随便让人诬蔑?传了出去,别说南宫家,就是勇威将军的颜面,都荡然无存。」
「奶奶就是看重她这一点,所以才强迫大伯父娶了她。」南宫秀静静地看着他的父亲:「但这宗被她认为天作之合的婚姻,到头来却是悲剧。他们三年无所出,盛年的大伯父竟郁郁而终,不久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