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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无强忍下满腔愤怒,「如果你得了手,却暗中害了燕白羽,我也不能怎样,所以,你先放了燕白羽,我才跟你结契。」
赵南威冷笑一声,慢慢抬手,忽然直指到云若无鼻尖上,「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勾结海盗的罪名,就够云家灭族。我放燕白羽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
云若无也冷笑,挥开赵南威的手,「是吗?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要杀燕白羽,否则,凭你心狠手辣的个性,又怎麽会留下他?大概当场便已屠戮殆尽。你分明是倚敌自重,有燕白羽,才有你镇海将军驻守东海,否则,你不过是一个虚衔,又有什麽可神气的?」
赵南威怔住了,想不到云若无竟然看穿了自己的用心,东海云家的人,果然不简单。
云若无又冷笑道:「云家在东海偌大的生意,根本搬不走,我如反悔,你镇海将军当然会报复,我岂不是害了云家?倒是你事後暗害燕白羽,以我云若无一人,那才是叫天天不应了。」
赵南威凝视云若无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说得好,我确有拥敌自重的想法,不过杀了一个燕白羽,自然会有其他的海盗出现。所以,燕白羽的生死,还在你的手上。」
云若无固执地道:「除非你先放了燕白羽,大不了,我与燕白羽一起死!」
这是一场赌局,筹码就是他自己,赢了活,输了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赵南威斜睨著云若无,「想不到你对燕白羽倒是情深意重。好,我可以先放燕白羽,你也休想玩出花样,不然,你哥哥和整个云家,就会……」用力一捏,手中茶杯突然爆裂开来,水洒了一地。
云若无闭上眼睛,命运已露出了残酷的微笑,再也无法摆脱。
更深夜半,四个看守抬著昏迷的燕白羽来到後门,扔在地上。
早已守候在此的云若无抢上前,一把抱住了燕白羽软瘫的身子,倾听著他不稳定的呼吸,心如刀绞。
根据事先讲定的条件,赵南威吩咐人迷昏了燕白羽,再交给云若无,算是履行约定。
轻撩开燕白羽脸上的乱发,凝视著那刚毅的面容,低声道:「好好保重,我的鹰,回海上去吧,从此忘了我。」
黑暗中闪出几个精壮的汉子,为首的正是老舵。他接到阿成的紧急密报,得知燕白羽被抓,立刻赶了来,多方花钱打听,方知云若无也在将军府,两下通上了气,这才暗中前来接应。
接过燕白羽,老舵担心地问:「云若无,你不能留在将军府,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
云若无凄凉地笑了,「我身後还有一个云家,怎麽能走?你告诉燕白羽,就说我以後要以云家为重,请他再不要打扰我。」
老舵只听云若无说花大笔的银两才救出了人,并不知内幕,料想他是云家二公子,不会有什麽事,此地又不宜久留,虽觉得他留在将军府不妥,却也无法相劝,迟疑片刻,说了声保重,架著燕白羽隐没在黑暗中。
云若无默默地望著黑沉沉的夜,似已痴了。
赵南威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後,扳转过那冰冷的身子,直视著那澄清的双眸,「忘了他吧,海盗是不可能和这样的世家子弟长相厮守的,你安心地跟著我,我会好好疼你一辈子。」
云若无冷冷道:「你所看中的,不过是我云家二公子的身分,哪天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赵南威也不生气,「你这般绝色的模样,我哪舍得呢?」
即使他并不喜欢云若无,可是能征服和占有如此出色的人,也感觉非常满足。
红烛高烧,幔帐低垂,暗影摇动,喜庆掩不住一派黯淡。
云若无紧握著手里的玉坠,多亏云忠什麽也没问就送来了,这是他最後一线生机。
赵南威慢慢踱到他身边,掬起他的长发轻吻,顺著耳垂吻下,直到那细腻柔滑的脖颈。
云若无身子一僵,本能地避让。
赵南威手上加力,制止了他,「你还想逃到哪里去?命中注定你是属於我的。」探手入怀,抚摸著那光滑的胸口。
怀中人颤抖起来,捂住面容,身体的温度也急剧升高。
男人是禁不住挑逗的,就算是云若无,也只几下便已投降认输了。
赵南威满意地解开云若无的衣衫,正欲轻咬,烛光斜照,突然看见肌肤上一片黑,心中一怔,忙用力剥去他的上衣,但见漆黑如墨。
他心中惊骇莫名,猛然云若无一抬头,赵南威定睛一看,顿时大叫一声,踉跄退开。
云若无的脸已变成墨绿色,皮肤膨胀如鼓,嘴唇翻肿,牙齿外露,两眼血红,直如鬼魅。
好半天,赵南威才回过神,「你……你竟然服了毒药?」
云若无转过头,撕下一块布蒙住面容,淡淡道:「我只是自服鬼形,并未违反约定,你要想履约,请自便!」
赵南威震惊万分,这鬼形乃是传说中的海外异药,服後会变得奇丑无比,而且从无人能配出解药,海上船队多用来对付叛徒。
云若无为求自保,居然不惜终生毁容!
他回过神,怒不可遏,猛力一拳,势足力劲,打得云若无直飞出去,重重撞在木柱上,又摔落地面。
「你既然可以跟燕白羽,为什麽就不愿跟我?堂堂镇海将军,哪点比不上一个亡命的海盗?」赵南威一脚踩住云若无,眼中闪著冷酷的光,「你不怕我毁了云家?」
云若无胸口骨骼被踩得格格作响,剧痛难忍,喘了两口气,冷然道:「云家子孙从不受人威胁,也绝不求人。我没有毁约,怕什麽?倒是你养敌自重,不怕被揭出来?」
想不到自己竟然上了当,还落下养敌自重的把柄,赵南威从未如此失败过,狂怒之下,运力一掌向云若无头顶击下。
云若无闭上眼睛,燕白羽精悍英武的身影从脑海中闪过。
今生无缘,来生重聚,我记得你姓白,海鹰燕白羽……
掌力堪堪落下,赵南威忽又收住了劲力。
杀了云若无,势必和云家结成死仇,控制云家掌握海运的计画便落空了,如若留下他,就可威胁云悠扬,在云家头上安一个勾结海盗的罪名,不怕云悠扬不屈服!
主意已定,赵南威立刻吩咐:「来人,速到云家,拘捕云悠扬!」转头盯著云若无,冷笑一声,「既然你想毁了自己,不如我再帮你一把。」
他身为宗室,自小心高气傲,容貌英俊,才华出众,机敏过人,向来唯我独尊惯了,今日却栽在云若无手上,怎能咽下这口气?
他俯身捏住云若无的大椎|穴,使出分筋错骨手,运力一挫一扳,只听??大响,云若无长声惨呼,筋骨全部交错绞缠,痛得立时昏死过去。
「成了废人,日夜饱尝筋骨错裂之痛,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神气吗?」赵南威又踢了云若无一脚,「云家子弟从不求人?真是笑话。总有一天,你会爬到我的面前来求我!」
忽听门外属下禀道:「云悠扬带来了。」
赵南威诧异,「这麽快?」
「他自己上门来求见,说有急事要与将军商议。」
赵南威哈哈大笑,「来得真及时,不愧是云悠扬,知道良机不可失,妙极,让他进来。」
赵南威久闻云悠扬狠绝无情,心黑手辣,传言都说此人丑恶无比。
谁知进来的却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青衫飘带,长身玉立,眉宇之间刚硬肃杀,目光冷绝,乍看令人望而生畏,仔细瞧时,只觉眉目俊朗,英华内敛,与云若无颇有几分相似。
云悠扬进门便觉气氛不对,目光一扫,落在昏死的云若无身上,心中一怔,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赵南威,便知此人心机深沉,须小心应对,含笑道:「在下云悠扬,今日幸会赵将军,深感荣幸。
「听家人说,赵将军要和舍弟结契,故此特备薄礼,权当祝贺之仪。」将一小盒打开,里面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赵南威冷冷一笑,「令弟是人中龙凤,见识不凡,居然与海盗燕白羽结下私情,我是不是要恭喜云族长呢?」
云悠扬暗自咬牙,对方分明是说云家勾结海盗,若是坐实,非抄家不可。
「全东海都知道我云悠扬与燕白羽是死敌,此人又杀了陈知府,罪大恶极,将军理应为民除害,将燕白羽处死。」
赵南威悠然道:「我本已抓了燕白羽,审讯後便处斩,可惜令弟拼死相求,愿以身相换。本将军怜其痴心,依约放了燕白羽,不想令弟竟服鬼形悔约,看来东海云家的确与海盗关系甚密,需要好好彻查。」
云悠扬心一凉,要是云家被查抄,三代积累的家业就全完了。
他也不是等?之辈,细一推敲,便发现了破绽,「赵将军何等身分,怎会轻易答应舍弟的要求?云家子弟从不求人,此乃家训,舍弟绝不会开口求告。莫非……赵将军有养敌自重的打算?」
赵南威一噎,这云悠扬精明机智,比云若无更难对付,目光在对方脸上转来转去,寻思威胁之法。
云悠扬不自觉瞥了眼躺在地上的云若无,虽然他自己可以出卖这个弟弟,可他是云氏族长,不能容外人欺凌云家子弟,否则云家丢尽颜面,他也没什麽光采。
那沉思的眼眸如蕴大海,深不可测,偶一闪动,便光晕粼粼,似有魔力,慑人心魄。
赵南威心中一动,这云悠扬刚硬冷厉,极具风采,心头油然生起征服之念。如果能使东海云氏族长屈服在自己身下,岂不是比那云若无更令人兴奋?
「本将军就算养敌自重,你又有何证据?倒是令弟勾结海盗,证据确凿,个中轻重,相信云族长心中清楚。」
云悠扬何等聪明,早听出敲诈之意,「黄金珠宝,随你张口。」
赵南威唇边浮起了暧昧的笑容,「珠宝哪里没有?本将军不稀罕。只是令弟与我有约,尚未履行,这弟债,就由兄还,如何?」
云悠扬大愕,赵南威的主意竟打到自己头上来了,见他眼中闪烁著征服的光芒,不禁无名火起,正欲发作,心念一转,如若拒绝,云家必然被他寻藉口抄查,多年的心血岂不毁於一旦?
不如趁此机会反将一军,化被动为主动,既可解除目前的危机,又可仗赵南威之势,逼垮另两家商行,云家就能独占东海的海运。
他要超过云氏的祖先。
更要证明,云悠扬不是父亲眼中的无用之人!
云悠扬轻描淡写地道:「云家子弟从不受人威胁,你与舍弟的约定与我无干,若是不服,杀了他就是。不过,我们倒可以做个交易。」
饶是赵南威狠辣,也不禁吃惊於云悠扬的回答,他连亲弟弟也可置之不理,却为了云家愿意做交易,不愧狠绝二字。
「说说看,如何交易?」
云悠扬拿出一张纸,「这是东海市舶司发的出海公凭,需要赵将军的印签。你若是盖了,我就任你一次。」
赵南威瞄了一眼,这是未写数额的空白公凭,盖章之後,云悠扬便可任意填写,再有多少私货,也变成合法的官货,而且能逃过税收。
「云悠扬,你为了云家,居然肯出卖自己,不能不让人佩服。」赵南威神色讥讽。
「你我是一丘之貉,各取所需而已。」云悠扬若无其事。
赵南威放声大笑,随即命人将云若无关入地牢。
红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