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兰看王初颜一眼,不屑哼哼,目光转到卫子夫身上,才有了几分伪善的笑意。她先做了个礼,然后说:“皇后娘娘听说卫夫人身体已好,奴婢奉皇后娘娘之意,特请卫夫人明日午后到甘泉宫一聚,同赏牡丹花景。”
这次陈阿娇等了这么久才来催,明日的用意卫子夫了然于心。她静静笑,颔首道:“既是皇后邀约,岂有不去之理。劳烦替我回禀皇后娘娘,明日臣妾一定前往共赏。”
“啪嗒!”内殿忽然传来东西翻落的声音,然后是一片敲在地板上的脆声。
“卫夫人恕罪!”内帘里的宫女已跪在地上,压着头告罪。身旁撒了一地珍珠玉佩,是在做整理时,不小心滑了案下的木屉,摔了木盒。
三人闻声看去,卫子夫一眼看出那个木屉跟盒子,顿地大惊。王初颜赶紧步进殿中用身形挡住秋兰的视线,斥骂宫女:“大胆,这里面不少是皇上赐的,你这般不留意,是不将皇上和卫夫人放在眼里吗!”
这话吓得宫女心慌抽泣,她真只不过手滑摔了木屉,哪有那么大胆子。她又磕了三记响头:“请夫人责罚!”
王初颜暗暗看了帘外的卫子夫,对宫女说:“罢了,你先出去,这儿我来收拾,看是摔了什么,再由夫人罚你!”
“喏。”宫女擦擦脸上额上的泪花汗水,低头撤出大殿。王初颜急急忙忙收拾地上的东西,快手将一块绯色玉放进木屉,再用大大小小的珍珠和几块玉佩盖在上面。
秋兰奇怪,不过是宫女不小心弄翻了珠宝首饰,再暴躁的主子也多是愤怒而已,卫子夫为何一幅惊慌失措的模样,王初颜还似乎有意正背于她。可她也不便去问,于是告辞道:“卫夫人明日一定要到,奴婢先告退了!”
卫子夫回头笑,叫了左右宫女:“送秋兰姑娘出去。”
绯纹璧玉,还在自己手上。曾经虽与刘彻承诺会将此玉找地方好生藏着,但究竟觉得放在自己身边最放心。这璧玉宫女都没有见过,她将其与珍珠玉佩放在一个木屉盒子将其混淆,但在方才掉出来那一刻还是悬了心。毕竟秋兰是陈阿娇的人,她有没有见过,这殿里谁也不知道。
待秋兰走后,王初颜将木屉放回原处,回头提醒道:“卫夫人,咱们还是把绯纹璧玉找地方藏起来吧!最好不要在宫里,这多多少少是个隐患。虽今日没有被发现,但秋兰若告诉了皇后,她疑心起来可就不好了。”
毕竟这绯纹璧玉夺回来得不光彩,放在披香殿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当时骗陈阿娇说璧玉是平阳公主所有,而送给了卫青,如果再发现还在披香殿,那么到时找机会全数讨回的不止是陈阿娇,还有平阳公主了。
这事棘手得很,卫子夫为难:“可除了这儿,我还能放心放在哪里?更何况是宫外。”
王初颜上前一步,轻轻试探问:“不然……放在卫大人那吧?”
“那更不可!平阳公主一直盯着卫青不放,我怎么还可以把璧玉交给他呢!万一平阳公主发现当初给她的璧玉是假的,恐怕她对我们不会再放过一刻!”卫子夫立马拒绝,不仅仅是因为口上说的,脸上有一丝丝的不安。
“此玉生关卫夫人性命,卫大人不会这么粗心大意!”王初颜这样劝说,暗自揣测卫子夫脸上每一个神情。她心里有些落寞,那夜她在屋外听到他们决裂,既有难过也有安心。别人听不出卫子夫真正担心的,可她却听得明明白白,即使卫子夫一个字也没有袒露。可就是因为故意去回避,所以才让她一眼识破。
“可是……”卫子夫还是犹豫,自她真的云青羡和卫青之间的关系后,二人再无联系。这样尴尬的局面,她还要找他帮忙,哪里都说不过去。
王初颜看她这般犹豫,仿佛就看到她这般的在乎,心中着急妒愤,脱口说:“卫夫人放心,不管你们之间如何,初颜相信卫大人会帮你的。”
卫子夫惊诧:“你都知道?”
王初颜顿时哑口,一碰冷水从头顶泼下,她醒了醒脑,责怪自己怎么能生出这样的情绪。她从夜探甘泉宫的时候就知道带着面具的云青羡就是卫青,更知道卫子夫和卫青之间曾经的关系,甚至由此知道卫子夫并不是卫家人。她一直将这个秘密保留,今日却说漏了嘴,而卫子夫的质疑不是那么容易便唬弄去的。思来想去,她决心满满:“卫夫人若也不放心初颜,初颜可以即刻自刎在夫人面前,永远保住这个秘密。”
说罢,她两步大前举起绣筐中的剪刀。卫子夫大惊,冲上去甩开王初颜手上剪刀,她又气又急,喘了几口气问:“凭儿知道吗?”
王初颜呆站在那,垂下头摇摇首。卫子夫微微松了口气,转进内殿将木盒小心取出,交到她手上:“那么这件事你务必要替我做好。”
王初颜接下木盒,藏进宽袖中掖着:“喏。”
第106章闻风转玉
秋兰的马车行到甘泉宫外,她跳下马车,回头看车厢里的人,极不客气拿将她拽下,讥笑道:“甘泉宫可比披香殿富丽百倍,你这等没见过世面的,想必傻了眼吧!”
来人咬咬唇,一声不吭。秋兰白了她一记,拉着她往后殿。
后殿的牡丹盛开姣好,陈阿娇坐在亭中赏花,但受不住天气太热,于是回到殿中。前脚刚进,秋兰后脚便到。秋兰一脚踹在拉来的人腿上,来人受痛跪在地上,硬生生砸出两记声响。
陈阿娇闻声回眸,拂一拂裙摆坐在软垫,轻瞥殿下二人,问秋兰:“这是谁?”
秋兰福了礼,答:“披香殿的宫女,绿桑。”
她十分怀疑披香殿内的一幕,于是将打翻东西的宫女绿桑一并带了过来。
陈阿娇隐隐猜测到什么,不太明白:“你带她来做什么?”
秋兰将自己所见说与陈阿娇:“她刚才在内殿打翻了卫夫人的木屉,珍珠玉佩撒了一地,卫夫人慌张地不得了。”
微微了然,陈阿娇眉间轻皱,打量起殿下的绿桑。绿桑是被秋兰强带到甘泉宫的,想到之前在披香殿犯的错,现在又跪在了甘泉宫,她已六神无主,紧张得满头大汗:“是奴婢打翻了卫夫人的木屉,皇后娘娘……请、请恕罪!”
绿桑是大大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她在披香殿犯的错,陈阿娇可没有兴趣兴师问罪。既然要从她口中得到有用的东西,于是陈阿娇好生安抚她:“本宫只问你几句话,你不必害怕。”
绿桑瑟瑟着了她一眼:“喏。”
陈阿娇开门就问:“你打翻的是什么木屉?里面装了些什么?”
怎么皇后会对卫夫人的珠宝盒有兴趣?绿桑暗暗奇怪着,口里认真答她:“是卫夫人藏放珍珠玉佩的木屉。一个盒子装的是珍珠,另一个盒子装的是玉佩。”
玉佩?先前早有怀疑,现再结合秋兰所说。卫子夫慌慌张张想到甘泉宫的人面前掩饰什么?她有些头绪,一丝火苗正暗暗从心间燃起。
“掉出来的时候,你可看见有什么特别的?”陈阿娇问,口气有点急。
“珍珠玉佩都是皇上所送……”绿桑抬眸担心看陈阿娇,声音如蚊音般轻,“样样特别。”
“混账!”陈阿娇控制不住一拍桌面,提气喝道。很快,她压制内心的焦火,再好声提醒问,“有没有看见一块红色的璧玉?”
绿桑腿根子发软。跪地微微颤颤。其实那是她并未看清木屉里撒出些什么,但恐陈阿娇发怒,于是点点头:“有!有一块红色的玉!”
殿中顿时陷入一股寂静。怒火在陈阿娇胸口不停翻滚越燃越烈。深吸一口气,冷气从口鼻侵入,凝住翻腾的气流。陈阿娇片刻整好情绪,面上尽是凌厉冷笑:“你摔的可是卫夫人最珍贵的宝贝,恐怕她不会放过你。这样吧。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宫里的人。你稍后便回披香殿去。”
陈阿娇虽也安排人观察披香殿一举一动,但没有一个是贴身服侍的。而绿桑,既能进到内殿,也必能知道卫子夫更多的消息。
听陈阿娇之言,绿桑惊愣。紧低着头。她并未想过要归入甘泉宫,陈阿娇这样说无疑是要她做披香殿的眼线,时时向她告知卫子夫的一举一动。可想起卫子夫平日待披香殿的人都不薄。自己又怎能忘恩负义,咬她一口!此刻拒绝是难,接受更难。
见她犹豫不决,秋兰嗤鼻冷笑,款款轻道:“皇后娘娘肯要你。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想服侍皇后娘娘都没有这个机会,这倒是被你贪上了。还不快谢恩!”
绿桑心头一跳,叩首:“奴婢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奴婢定为甘泉宫鞠躬尽瘁!”
此刻之计,也只能先答应,日后再随机应变。上头的人摆一摆手,绿桑低头退下,回汉宫没有马车,只能步行,算是陈阿娇给她的考验。
陈阿娇拧了拧眉间,想到这几日探子的回报。刘彻再次对卫子夫热情,好生让人嫉妒!红色的指甲在香木桌上刻出一道道深印,她紧紧咬着牙,暗暗恨:“好个卫子夫,让本宫与平阳公主不明不白成了敌人!”
秋兰知晓陈阿娇问的红玉是什么,但怕其中有转折,提醒问:“会不会是太中大人又将璧玉转赠给了卫夫人呢?”
陈阿娇冷笑更甚,否定道:“怎么可能!若照之前所说的,璧玉是平阳公主赏给卫青的,卫青又岂敢将玉随随便便转送!他家里几口人的性命都是平阳公主的手上,他怎么可能去得罪平阳公主!”想到被卫子夫骗了这么久,陈阿娇怒不可及又颇有无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贱。人和卫青合谋骗本宫,想让本宫和平阳对打,好让我们两败俱伤!若不是这璧玉抢来得太血腥,本宫也不会有所畏惧,落了个失玉立敌的下场!”
突然地,她猛地一怔。那时候是卫子夫卫青合伙欺骗她,可刘彻当时也在场。刘彻对卫子夫恩宠胜过她,那么他是否知情?如果不知情,那么之前之后的处境不差。但如果知情,那自己的处境……可说是悬崖之足,用力争取的那些也终将是白费。
她有些害怕,她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要让刘彻眼里只有她!可若连刘彻都有意与她作对,那么她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她摇摇头,不会的,她有太皇太后撑腰,自己的生母是馆陶公主,陈家在朝廷上的地位又或不可缺,即使刘彻因为别的女人冷落于她,也绝不会和她对立!她是皇后,无论如何,他一定会给足面子!
殿外,一个侍卫远远站着,秋兰踱下殿去,他与她交耳说了几句,秋兰点点头,回到殿中,站近陈阿娇身边,轻轻说:“娘娘,披香殿王初颜,驾着马车出宫了。看方向,是去太中府的。”
“太中府……”陈阿娇斟酌片刻。
王初颜驾车来到太中府。太中府的侍卫一眼便认出她,先跑了府中禀报,待她将马车都安顿好,侍卫也刚好出来,向她请手里请。
卫青听到王初颜来,心中有些高兴。王初颜不会平白无故来太中府,只有卫子夫有了吩咐才会前来,他略有期待,快步迎出。
“卫大人。”见到他,王初颜首先低身拜见。
“先进屋喝杯茶。”卫青温和含笑,眸中微微透着一丝顾忌和紧张。他带王初颜进到屋子,让丫鬟送上解渴凉茶。马不停蹄赶到太中府,王初颜匆匆喝了一杯,轻声说:“我家主子有一件事交代,你请屏退左右。”
闻此,卫青肃起脸,对屋子里的人道:“都下去吧。”
丫鬟仆人纷纷退下,屋中只剩他二人。王初颜取出小心翼翼怀里的包裹,打开呈上。卫青觉得这木盒有些眼熟,和一年前从卫子夫那里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