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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听说老树会泣血,难不成眼前这棵树便是?
凭儿举步上前,扒开头顶的低枝,树顶上透着落日的阳光,有些昏暗。她将左右的树枝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有另外的颜色,低头再看草叶上的红色,心中猛地一怔,两腿一软摔在地上。
“啊!”
王初颜没走几步,身后一声尖叫,她回过身看见凭儿坐在地上脸上煞白,两眼瞪得发直。她回步到凭儿身边,问:“怎么了?”
凭儿一把抱住她伸来的手臂,指向对面的草丛。王初颜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几下后探向那一丝不动的丛中,眼前赫然出现一个缩成团的人影,淡蓝色衣袍上渗着大片血迹,周边草叶上的血迹不旧不新。粗粗断来,这个人大概是在昨夜便倒在此处。
王初颜惊吸了一口凉气,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她自己也习武,也盘旋在几次刀光剑影中,所以并不特别害怕。而凭儿唯一见过血的就是王初颜受伤那日,但这次她真真以为自己看到了死尸,吓得直打哆嗦,躲在王初颜后面,颤颤声声,张着口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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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盈盈有没有侍寝,不仅她清楚卫子夫清楚,另一个最重要的人最清楚。他没有说什么,反而从了长乐宫里的一切要求,想必早有办法了。
这夜,刘彻这么些天来,终于在披香殿过了一夜。
次日,卫子夫起身的时候,刘彻已经离开。她打好衣妆,望着窗外的阳光,对王初颜说:“春意正好,问安之后陪我四处走走。”
“喏。”王初颜为她抚平衣褶,跟在她后面。卫子夫环顾殿中,这几日凭儿怕都不能整理披香殿事物,昨日她吓得不轻,晚上还染了风寒。凭儿脾气倔强,表面又大胆放肆,其实并不然,到底还是个柔弱的女子。
去长乐宫问安很是简略,不久便可回殿。路上碰上另一道来的丁盈盈,两人一头一道,相互并无想让之意。丁盈盈手怀还未起色的腹部,目光肆意对着卫子夫上下打量起来。倒是旁边的小宫女懂事,在她耳边轻声提醒:“这是披香殿的卫夫人。”
丁盈盈仿佛才是恍然大悟,笑说:“原来是卫夫人,那日在长乐宫见过一面,我倒是忘了。”她话顿了顿,又继续道,“平阳公主与我说起你几次,你的身世不好,母亲是下人。不过……你如今受皇上恩宠,这双下人的手也越发养得细腻了。”
一出言便是如此,卫子夫不去绕这话题,脸上倒也不生气,转言道:“我还没去过紫堇殿,不知丁美人欢不欢迎?”
丁盈盈两眉一扬,对她对话意想不到,而后灿然笑开:“哦?自然。正好太皇太后和皇上赐了我不少宝贝,你若是有看上的,便选几样回去。”
卫子夫只是微微含笑,不再说话,与她一同到了紫堇殿。进了殿子,果真看到案桌上放着不少礼盒。丁盈盈洋洋得意,请卫子夫入坐。两人刚上软席,门外就有宫女细声传来:“丁美人,秋兰送来皇后的暖汤一份,滋补身体,安神养胎。”
丁盈盈嫣然一笑,越发神气,眼观卫子夫神色,话对外头的宫女说:“皇后姐姐真是细心,快快端上来吧!”
“喏。”宫女应声,低头举着木盘走进殿子,那木盘上果然放着一个瓷壶,盖头还腾着汤香的热气。忽然间,那宫女脚下一滑,惊叫一声扑在地上,盘上瓷壶也从半空中摔落,砰然裂开。殿上的人都惊吸口气,受了碎响之惊,哪知低头一看,银角案桌明显黑了一角,底下正是那摔裂的瓷壶里的暖汤。
银角变黑的情况,究竟为什么最明显不过。卫子夫平下惊色,回头对丁盈盈说:“原来皇后对丁美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细心。”
丁盈盈回过神,脸上挂不住,看到卫子夫有意嘲笑的脸,只好将气都撒在地上磕头的宫女,“都给我退下,此事先不可外传!”
宫女又磕了几记响头,哽咽着措步离去。王初颜在这时候站出来,对殿上的宫人说:“你们暂且都退下!”
丁盈盈一怔,心中防备越深。宫人们不见丁盈盈说话,又看了看卫子夫,都低身退下,只剩王初颜守在外殿内。
卫子夫瞧了一眼发黑的案桌角,轻声笑,话语却极认真严肃:“在这深宫后院里,防人之心不可无。女人毕竟是女人,你怀了她爱的男人的孩子,她心里当然吃味。”
丁盈盈听了这番话,暗暗措手,她还是愿意相信陈阿娇是真心站在她这一边,好让她在宫里有一个依靠,少一个顾虑。可是卫子夫这番话着实让落得她心慌,她颤声怒:“你休要挑拨离间,估计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破坏!”
第048章逼取信任
卫子夫缓步走进她身边,转身抬脚踢了一下地上的瓷杯。一声刺耳的尖声,那瓷杯再碎了三半。“这东西是秋兰一手送来的,里面的药性足以一击致命。倘若不是陈皇后,这宫里还有谁想害你呢?”卫子夫的目光从碎片移到丁盈盈脸上,“如果不是宫女不小心,成了碎片的恐怕是你了。”
丁盈盈大袖愤甩,用力摇头:“不会的!窦家和陈家素来交好,陈皇后为什么要害我!”
卫子夫无奈轻轻一叹,面上露出惋惜之色:“陈皇后从嫁给皇上起就没有怀过孩子,我怀孕的时候也曾受过她的刁难,因为有皇上福泽庇护,所以逃过一劫,后来她见我生的是公主,也便不再为难。现在,你又有了身孕,你怎么能安心?”
丁盈盈激动,大叫:“住口!这一切都是你的污蔑!我不相信!”
“不相信?”卫子夫闭闭眼,转言道,“你应该清楚,你腹中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丁盈盈双脚不知觉往后一顿,语气中明显少了许分底气:“当然是皇上的!”
话音刚落,丁盈盈就看到卫子夫的目光乍然沉下,透出丝丝杀意。纤细的手抚上她的肩膀,丁盈盈只觉得肩头有一阵惊悚的凉意冲到心头,卫子夫脸上早已没了笑意。卫子夫低声说:“呵!本宫不与你绕弯子。连本宫都知道你腹中孩子的来历,陈皇后又怎会不知?她毕竟是皇后,恨你的同时又不想丢了大汉的颜面,你腹中的孽种非杀不可!”
丁盈盈躲开按在肩上的手掌,退开几步:“哼!皇上都不能耐我何,你们又能对我怎样!”
卫子夫脸上越发阴沉,那对暗眸盛气凌人,不言的气势顿时压得丁盈盈透不过气。看着她一步步靠近,丁盈盈掌心一颤,脚步有些跚软,再退几步,后腰就已抵上生硬的案桌角。她大吸一口气,一手狠狠抓住卫子夫的衣襟,心里怕地紧,却摆出一脸气愤道:“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伤我,伤我肚中的孩子,太皇太后和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卫家!”
卫子夫左手一扬,拍开她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指尖顺势滑向丁盈盈的腹部,长长的指甲嵌进春衣折出狰狞的褶皱:“这个孩子,本宫可保他安全出生。”
丁盈盈吓得不敢呼吸,卫子夫的指甲好像就会刺进她的肚子,要了她孩子的命,要了她的命。她咽了咽喉咙,低问:“你……你想要我帮你?”
卫子夫抬回手,抚直自己一缕垂散长发:“这不止是帮我不是吗?”
见她收手,丁盈盈松了口气,反问她:“你方才说,深宫后院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凭什么信你!”
卫子夫散去脸上的阴沉,屑而一笑。外殿的王初颜打开门,向外面招招手。随后两个侍卫大步走进,手上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是和丁盈盈相好的小侍卫。那小侍卫本是迷糊,缓缓抬头一见这身处环境,立马争着口气爬了起来,抬头又一见丁盈盈,两泪盈眶,嗓子沙哑竭力求她:“丁美人救命!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然而,丁盈盈除了死死看着他,眼神里只有略微的惊讶没有任何感情。卫子夫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又可怜。王初颜和凭儿无意中在偏宫院子发现此人,当时已经伤痕累累,指不定就是丁盈盈派人做的,如今这小侍卫还不知醒,竟会求起她!
而丁盈盈当初不过是后。宫寂寞才找上这颜色俊朗的小侍卫,现在却是非除他不可的。但他最后竟没有死在自己的手上,而是被卫子夫拽在了手里。此刻,她慌顿着了卫子夫一眼,紧抿着唇不说一话,似在试探。
卫子夫掠过她的目光,给身后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立即抽了长剑,一刀挥在小侍卫的脖子上,顿时鲜血四溅,一命呜呼。
“啊!”丁盈盈还是吓得惊叫,一下子坐在席上,盯着侍卫手上还在滴血的刀尖。她万万没有想到,卫子夫会在她面前直接动手,这更是她第一次看见杀人,更何况死的是不久前还和自己鱼水之欢的男人。
看到她这幅摸样,卫子夫轻蔑笑了。就凭她还想在后。宫站稳脚跟,单单仗着自己的家族有什么用。卫子夫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尸,他两眼双睁,盯着丁盈盈那个方向,眼里凝固生前的希冀,他如何会知他所求的女子本就是要杀他的人。
“本宫为你除了心头之患,你总能相信本宫的诚意了。”卫子夫缓步至边上的软席,似笑非笑。
丁盈盈捂着腹部,这里有自己未来所有的荣华富贵,甚至权利天下。卫子夫在她面前把唯一能对她产生直接威胁的人除去,她不得不佩服卫子夫的胆量和自信。但她仍是不敢屈服于下,抬起眼,冷冷笑起来:“你根本就不是想帮我,你想逼我为你做事,但你杀死了他,你现在凭什么!”
卫子夫满脸鄙夷,嗤笑道:“我既然敢杀他,就已经安排好后面路,你大可以试试。”
丁盈盈直觉得这目光逼人心惊胆战,她不敢再言,盯着地上的缓缓流淌的鲜血,咽了咽喉,心里牙一咬,闭眼点下头。卫子夫勾上一抹邪笑,抬手扶了轻垂的发簪,捏了捏桃红的蔻丹,目光转向外殿,起身回眸,眼里无尽阴诡的深意:“好好养胎,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一定要给大家大大的惊喜!”
“吱呀——”紫堇殿门打开,阳光透进殿来,卫子夫的身影消失在光亮中。随即,侍卫将地上的尸体抬了出去,血腥味盘旋在空气中久久不散。丁盈盈失了力气踉跄在席上,心里百分不安。
卫子夫命人将尸体运到城外的乱葬岗,不得出现任何差池。她用秀帕捂着鼻子,那血味闻多了实在让人恶心,同时她又觉得愧疚,当时若能毫无理由救起这条命,也是积德积善。但这个宫里你若不是强势,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当做一件东西为所欲为,生死难料!今日这条命牵扯了太多,一是皇家血脉,二是复仇大计,三是……帝王之令。
恍惚间,已经回到披香殿大门前。遥遥看到凭儿端着一壶热茶进到殿中,卫子夫脚步微顿,望了那红瓦半刻,还是移步来到殿前,随眼看去,果见那红锦软席上坐着他。茶雾袅袅丝游般荡漾,他黑色的眸子透过这层弥漫的雾气望向这头,不见一丝杂质,无比沉静。他的笑意微微绽开,起身走来,周身淡青色氤氲也跟着散去。
#(这一章,大家会不会觉得女主太心狠手辣?会不会不喜欢女主了?会不会不喜欢小荚了??)#
第049章秉公刁难
“累不累?”刘彻两步上前,一手拥上她的肩膀,走向殿台。
卫子夫摇摇头,目光在那壶氤氲上,扯着笑:“皇上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不过是去说几句话,不累。”她想了想,还是回头问刘彻,“皇上心里应该清楚,窦家和陈家的势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