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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相忘。
客栈老板一见二人,顿知来者不凡,立马命人去后院准备什物。
刘彻已从灞上扫墓回来,希望能在别处逛逛,所以只留下几个高等侍卫跟随,便让其他人回宫去了。王初颜与侍卫同骑一马,下来后立刻跑到卫子夫身边,为她挡去周围目光,扶着她迅速走进客栈。
来时早就打听好了,这家客栈的后院不随意租给客人,除了达官贵人。后院布置地极为精致,共有八间厢房。正中是客厅,两旁是大厢房,另外六间是小厢房,对刘彻一行人来说,可谓是正好。
来到其中一间大厢房,侍卫把刘彻的行李放在桌上,王初颜抱着卫子夫的包裹,看看刘彻的脸色又看看卫子夫的神色,着实为难起来。这时,刘彻转过眼来,奇怪看着她,指了指桌子:“还愣着做什么?”
王初颜赶紧把包裹放到桌上,和刘彻的挨在一起,然后对卫子夫说:“明早奴婢在门口候着,卫夫人起来了便唤奴婢。”
卫子夫点点头,神情无变。刘彻看着她,心里有些堵闷,甩手而去:“你陪卫娘在这儿,我出去做些事,晚些回来!”
刘彻出了房门,不自觉专注后面的动静,只听得子夫说话:“初颜,我们先把东西理一理吧。”
心里气得一横,刘彻毅然大步离去,叫上几个侍卫到偏院练剑。
天色渐暗,东面起了晚风,窗外飘进一两片竹叶,卫子夫打了两个喷嚏。王初颜闻声将窗子合上,往门外探了探,心想刘彻该不是去了别处。后面,卫子夫正在抚平一件白衫上的褶皱,将它挂在衣架上,好等刘彻沐浴后顺手穿上。刘彻的衣服,大多是黑色或者白色,她更喜欢他穿浅色的衣裳,这样的他才让人感觉可亲可待。
“咻~!”一支箭飞射在柱子上。卫子夫只差几步,毫无防备,吓得失声。回头往看时,窗子上破了一个手指大小的洞,王初颜迅速开窗,外面却不见一个人影。
黑色的长箭入柱三分,箭杆上带着一张字条,卫子夫将其取下,上面赫然写着:“救刘妍,到后巷。”
看到“刘妍”二字,卫子夫立刻乱了神,没有多想便夺门而出。王初颜阻拦不下,只好追了出去。这时,院里走出一个人影,直埋头往外冲的卫子夫一下装进他的怀里,惊退几步。一双大手扶住她的两臂,刘彻狐疑看着她惊慌的脸色,不解问:“发生什么事了?”
卫子夫张张口:“我……”
“啪!”
“谁?”
一片黑瓦从屋顶上摔下,刘彻下意识将卫子夫护在身后,谨慎盯向房顶。
“卫夫人小心!”王初颜忽然大叫,张手扑过来想拉开卫子夫。卫子夫和刘彻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后面一阵衣动风声,卫子夫感到身子一轻,被人从后挟住,飞身越过低墙拉着她一路疯跑。
卫子夫喘气不及,狠狠甩开紧抓自己的手,指甲在她手背上划下四道伤痕。这里离后巷不远,旁边是那片白日里看到的绿湖,周围的草丛里陆续走出四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和面前这个站在一排。
卫子夫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想起刚成为美人的时候也遭遇过一次刺杀,今日这些人指不定和上一次有莫大的关系。她垂着手,不安地抓住自己的袍子,这些人知道自己在刘彻面前露了马脚,便干脆直接将她劫走,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非要在今日要了她的命。
这些人从腰后抽出一把长刀,刀片折射淡淡的月光,散发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卫子夫吞了吞喉咙,悄悄往后移着脚步,面前的人忽然右臂一张,挥刀劈来。卫子夫大叫一声,拼命往后逃跑,随意团起的发髻落簪飘散,她心惊胆战,飞奔的脚步酸得发麻,脚下和长袍一打,她大呵一声摔倒在地上,鼻间满是土地新草的涩香。
身后有刀风划过,她蜷成一团,死死抱着自己的脸。她害怕死,不想死!
出乎意料的一声铿锵,有人拦在她后面,抵住黑衣人的刀剑。卫子夫缩起身子,惶然望着交打在一起的六人,五个黑衣人中,一个银衣男子盘旋之中,剑法伶俐轻巧,毫不费劲挡住来人凶狠的蛮刀,再一挑剑身,把刀挑落。他将五人挥开一段距离,飞身而起,单手抱住卫子夫的腰,剑身一划,跃上半空。
卫子夫惊呼,这一夜太过离奇,她死死抓着男子的衣襟,慌乱的呼吸扑在他的脸上。男子闻到一丝淡淡的清香,更觉她的呼吸过于撩人,开始有几分愣神。飞身落定,周旁已是寥寥数人的长街,男子定定望着这双惊恐又清亮的眼睛,心头波涛暗涌,一时无法自拔,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
卫子夫察觉,慌乱地推开她,心口的跃动不能自已,她深深换着气,一眼戒备。
深邃专注的双眸下,银色的面具带着淡淡的月光,焕出虚幻的光晕,半张裸露的脸在寒风中凝重,唇瓣紧紧抿着。不远的暗巷里忽然传来许多急切的脚步,他的目光渐渐凌厉,从卫子夫身上收回,毅然扭头飞身而去。
他刚离开,前面就跑出十几个人。卫子夫心神未定,捂着胸口,努力平定绷紧了的心情,襟口的手指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那些人看到街头的卫子夫,纷纷敢上前跪下。很快,他们身后出现另一个身影,向着这边顿了一顿,然后急步走来。
卫子夫张大眼睛,手心捏出一把热汗,忽然发现自己抓着什么,毫无痕迹地,她将东西往袖子里一折,抓住刘彻的袍子。刘彻望着她半倾,长吁一叹,将她搂入怀里。她冰冷的脸庞贴在他心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心绪缓缓平静下来。她仍抓着他的袍子,街道的冷风远远吹来,抚在她的后背,一阵阵发凉的刺骨。
刘彻紧紧拥着她,嗅着属于她的发香,刚才失魂落魄之态尽数消散,他轻轻拧着眉,嘴角含着半分庆幸。他低下头,将呼吸迈进她的颈香,怀里的人儿忽然软下,他大惊托起下滑的身体,看见惨白的月光下,她憔悴的面容禁闭双眼。
“卫娘,卫娘!”刘彻抱着她大喊,她眉间深蹙,柔软的四肢垂挂在夜风中,不安喃了喃干裂的嘴唇。刘彻横腰抱起她,猛然发现握着她肩头的手掌沾满暗红的鲜血,侧过头往她后背一看,果然发现后袍上破了一个大口子,周围都沾上了血迹。
第030章心急如焚
刘彻慌了神,命令找来全城最好的大夫,抱着卫子夫赶回客栈。
大夫看完伤口,王初颜小心用袍子将卫子夫裸露的伤口盖上。外面,刘彻上前问话,大夫说:“这位夫人背后中了一刀,伤口发黑,是中毒的迹象。”
刘彻望了一眼帘帐中榻上的人,诚恳道:“那就有劳大夫赶快把我夫人的伤治好。”
大夫面有难色,说话:“解毒的药材,老夫医馆都有。可是……夫人的伤口因这种特殊的毒性发炎,红肿并伴有黄脓,身体也在发热,常用的鼠尾草和大黄恐怕不能起到根本的效果。”
心中一惊,刘彻问:“那么还需要什么?”
大夫说:“熊胆。不过那是皇尊贵族才用得了,老夫无能取得这样珍贵的药材,所以……”
刘彻暗暗松下一口气:“你先想办法抑制我夫人身上的毒性。熊胆,我自有办法!”
大夫点点头,提笔写药方。刘彻叫出一个侍卫,在门外低声与他说:“快马加鞭,回去把熊胆取来!还有,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侍卫犹豫了一下,提议:“为何不将夫人送回都城,这样……”
“叫你去就快去!”刘彻打断他,有些怒意。侍卫弯腰应下,跑往马房,快鞭而去。
刘彻返回厢房,卫子夫安静躺在榻上,苍白的脸上细细布着一层细汉。他叹息,他又何尝不知带她回宫能节省时间,何尝不知宫里要有什么药便有什么,只是如今的她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如果还要车马劳累,病情不知还会恶化到什么程度!
回想起来,行刺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他们的行踪,必定是出宫之时就已跟上。能够将他们的时间和地方预料地如此准确的人,主谋不是宫里人,就是宫里有眼线。会想一年前披香殿的刺杀,刘彻心中已得到大约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卫子夫感觉自己正在沉入一片火海,怎样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沉坠。脚下是辉黄的火红,一股热气直腾腾往上冒,豆大的热汗从发丝间滚下,贴在脸上很不舒服。她想抬手擦汗,却如何也动不了,心里急切焦恨,她皱起眉头,猛地甩甩头。
忽然,一丝凉意贴在额头,为她拂去脸上的汗水,将发丝撩到耳后。意识慢慢从火海中转移,她紧紧闭着眼睛想要睁开,奈何眼皮子此时这般沉重。耳边的火烧声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的宁静,她才知道刚才原来是在梦中,可是身体还是那样火热,尤其是后背。
又一片凉意贴在她脸上,卫子夫轻吟一声,手指渐渐有了力气,吃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帐暖黄色的丝绸,墙壁上的灯光忽明忽暗,一个人影端坐在榻前。卫子夫闭闭眼,将目光放倒榻旁,他背着灯光,看不大清他的面容,但卫子夫却已经想到了。
这里除了他,还会有谁。能让人出乎意料的还是,在为自己温柔拭汗的人,真的是他么?
此刻,刘彻松了一口气,手里仍拿着那块湿帕,从眼里泛起几分笑意,缓缓说:“可算是醒了。”
卫子夫看着他,心中复杂万分,张着口久久,然后沙哑唤:“水。”
刘彻从旁桌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自己先尝了尝温度,然后将她小心扶起,把杯子凑到她干白的唇边:“水温刚好。”
看着杯子里轻轻摇晃的水面,她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被融化了。顺着杯沿,她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急急灌下。刘彻顺着她的动作喂她喝水,一手轻拍着她的腰:“慢些。”
卫子夫身如火烧,早就口干舌燥,又匆匆喝了几杯才觉好些。她深呼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乏力,于是便往下躺。后背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她不由一声痛呵,深深凝眉。刘彻慌忙将她扶好,坐在床头将她抱在怀里:“你背上有伤,我来扶你。”
刘彻小心翼翼抱着她,躺好之后握着她的手,注视她的眼神沉定,片刻之后许下一言:“我向你保证,从此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卫子夫强而笑笑,叹息道:“是我无能,如果当初生的是皇子,那么你就可以……”
刘彻摇摇头,眼眸更为深澈:“妍儿不是我的工具,她是我的女儿。我从不为这责怪过你,反而我还得感谢你。”
看着他,卫子夫不敢去猜他话语背后的感情,怕会扰乱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决定。她垂下眼眸,伤怀说:“我在宫外遇刺,心里更担心宫里。如果妍儿……”
哽咽,卫子夫闭住眼,无法说下去。刘彻抚摸她的头发,含笑说:“你放心,我已经让卫青进宫。”
卫子夫惊讶,今夜所发生的太容易让心融化。自己所担心的一切,他竟早已安排妥当他今夜的关心和温柔,都是那样让人无法拒绝。如果他能让自己依靠……不,不可以。她想要的是一个一心一意的男子,可惜今生无法托付,但也不能将自己的心交给一个必须三心二意的男子身上。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然后进来。
刘彻的一声“快马加鞭”,侍卫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便将熊胆从皇宫取来。王初颜按照大夫的吩咐磨药,手指都起了水泡,心里还惦记卫子夫的病情,现下看到她醒来,不由轻松笑了。她端着装有药粉的盘子,跪在榻前:“奴婢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