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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怎样,就很难在想像中组成清楚的画面,只能感到混乱。
所以我很想知道,温伯如是如何想像的。
温宝裕在复述,他也同样在摇头,白素也是一样,这时候如果有旁观者,一定
会以为我们都吞了那种俗称‘摇头丸’的迷幻药了。温宝裕一面摇头,一面继续道
:“该地军民在听了神的宣示之后,知道根据神的法则,他们不会遭到侵犯和伤害,
所以充满了信心。而大国首脑当然不相信,只相信他们的武力可以达到一切目的,
于是,进攻开始。‘温宝裕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摊了摊手:”结果神的法则得到
执行,大国自食其果。’我道:“怎样自食其果法?‘温宝裕像是本来很不愿意说,
在我的追问之下,他才道:”那是我父亲说的,不关我的事!’他先作了这样的声
明,由此可知他将要说的话,必然是荒诞至于极点!
而事情如果荒诞到了温宝裕都无法接受的程度,那绝对是真正的荒诞!
我和白素齐声道:“不是你说的,不关你事。‘温宝裕这才道:”他说,战争
在开始几分钟之后就结束,所有攻向对方的炮火,结果都变成攻击自己的指挥部,
发动攻击的指挥官,包括最高决策层在内,都在自己下令发动的炮火下化为飞灰,
没有人指挥发动战争,战争自然就结束了。’我也想到过情形可能是这样,只有这
样,才是最合理的自食其果。
然而除了妄想之外,事实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种情形,当然更属于‘想想都过瘾’,消灭了人与人之间的犯罪,虽然能够
使生活变得美好,但如果好戌地在生活,忽然受到了战争的摧残,美好的生活也就
不存在了。如果能够将一切战争狂人纳入神的法则之内,狂人下令发出的战火,立
时三刻,把狂人自己化成飞灰,那么在地球上就再也不会有战争,人类历史从此开
始了新的一页。
在这种情形下,地球人的进步,肯定如同脱缰野马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很快
就能够进化为高级生物了!
真是想想都过瘾!
然而在想的时候,伴随着的动作,还是只有摇头,因为无论怎样想,都知道实
际上不会有这样理想的情形。实际是战争狂人层出不穷,死了一批,又生一批,不
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死个清光,天下太平!
对于战争狂人自食其果,死于自己发动的战争,自然大快人心,所以虽然明知
道那是妄想,也很令人陶醉,令人十分向往。我甚至于想知道神的法则怎样执行的
细节,不知道当时思想逆转的情况如何──是狂人思想逆转,使他的攻击令突然改
变,攻向对方变成了攻自己;还是执行命令者思想逆转,将炮口反而对准战争的发
动者?
虽然很无稽,不过想想还是很过瘾。
温宝裕见我们听了之后,除了摇头之外,并没有责斥他,他松了一口气,道:
“我父亲一定对不论任何形式、任何规模的侵犯伤害他人行为深恶痛绝,所以他的
……他的想像都环绕这一方面的事情。‘白素首先点头:”应该是这样,他创造了
神的法则,来消除所有形式的侵犯他人行为。’温宝裕吸了一口气,神情很矛盾,
他问道:“一切当然全是他的……想像,是不是?‘他这样问法,证明他心情矛盾
是如何之甚。而且他的用词很小心,在说到’他的想像‘时,总要犹豫一下,避免
使用’妄想‘,而用’想像‘,而且更希望这种想像可以成立,甚至于那不是想像
而是事实。
我能够理解他的这种矛盾心情,是因为我自己的心理状态和他也相差无几──
在主观愿望上,我也非常盼望这种神的法则能够得到执行,然而我比较清醒的是,
虽然曾经有过思想逆转的例子,但是要做到如温伯如想像的那种情景,好像很难。
而温宝裕发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是他十分努力,想在不可能的情形之下,找到
方法,找到证据,去证明温伯如所说的一切是事实。所以他才首先要肯定温伯如确
然曾经在那三人处得到过七种药材──如果真有这七种地球上没有的药材,就可以
证明真有那三人,也可以说明这三人是神或神仙 外星人 ,也就勉强可以
证明确然有神的法则,证明然发生过他父亲所说过的那些事情。
我很同情温宝裕,如果不是因为父子关系,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他用心良苦,
还是想维护他的父亲,不想他父亲被我们认为是妄想症患者──虽然实际上他自己
也这样认为。
我很诚恳地向他道:“小宝,妄想症并不是甚么了不起的病症,几乎人人都有,
只不过程度深浅不同而已,有些人的妄想,可以有很多人崇拜,很多人信奉,就被
尊称为主义了。令尊的……想像,十分令人向往,如果能够成为事实,那是人类的
大幸事。‘白素接着说:”这可以说是人类所有的想像中,最令人向往的一种想像。
’温宝裕得到我们的鼓励,神色稍霁,不过他还是道:“麻烦是他不认为那是他的
想像,而认为是真的有这样事情。‘我苦笑:”这是所有妄想症患者的症状。’温
宝裕又道:“你走了之后,我很委婉地劝他去看医生,结果被他痛骂一顿,他说别
说他没有病,就算有,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医生,就算他自己没有办法,他还可以去
请教那三位神仙──像是他随时可以和神仙见面一样,真是……真是……‘他无法
想出恰当的形容词来,就没有说下去。
我道:“他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妄想,就让他去想好了,会有甚么害处?‘温宝
裕苦笑:”我是怕他的病症越来越深、越来越厉害。’他这是标准的‘关心则乱’。
我老实不客气哈哈大笑,向他指出事实,道:“令尊的妄想症,已经到了极点,不
能再深、也不能再厉害了!‘温宝裕无法不同意我的说法,可是他还是维护他父亲,
悻然道:”一点也不好笑!’我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温宝裕仍然不死心:“本来我以为只要证明有那七种药,就至少可以证明他说
的有一些是事实。‘我笑道:”现在他拍胸口要带红绫到那地方去,如果他真能做
得到,也可以证明他说的有一些是事实。’在我这样说的时候,并没有取笑温宝裕
的意思,可是却也很令他伤心。他道:“你明知道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
立刻向他道歉,温宝裕苦笑:”罢了,罢了!’他说着,向外走去,我和白素互望
了一眼,白素道:“小宝,我鼓励你继续努力。‘温宝裕愣了一愣:”继续努力做
甚么?’白素道:“我的意思是:即使只有万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就不必完全放弃。
‘温宝裕想了一想,才知道白素的意思,他苦笑:”为了我父亲,我不会放弃。’
我觉得白素和温宝裕的态度十分奇怪,他们所说的可能和努力,当然是为了证明温
伯如所说的有可能有一点点是事实。
然而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主观愿望虽然大家都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可是主
观愿望永远不能改变客观事实,这一点他们都应该知道。
不过在这时候如果我强调这一点的话,对温宝裕未免有点残忍,所以我没有再
出声。
温宝裕神情忧郁,走出门去。
我责怪白素:“你不应该给他任何这样的希望!‘白素摇了摇头:”如果连希
望都没有了,就更不可能有任何新的发现了。’我大是惊讶:“你想有甚么新的发
现?‘白素竟然回答:”不知道。’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像话吗?‘白素道:”
我的意思是,有新的发现,总比完全没有发现好。’我咕哝道:“我倒确有新的发
现──发现你的话越来越高深莫测了。‘白素摊了摊手,没有再说甚么。可是她的
身体语言却分明是在说:”你不明白就算了’,颇为岂有此理。
我瞪住了她,等她作进一步的解释,她却道:“你且在家中休息,我有些事情
要办。‘我没好气:”不管你去办甚么事情,都无法发现任何一丝一毫温伯如所说
会是事实。’白素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可是看小宝的情形,总叫人觉得
他的□疑也有一定的道理。‘我很是无奈:”我也不知道他想怎样──如果事情不
是发生在他父亲身上,我相信他对温伯如是妄想症患者这一点,就总不会有丝毫□
疑。’白素回答:“正因为他有父子之情,所以才会这样,我们作为朋友,也应该
放些感情下去,就会感到事情还是有一些些可以□疑之处的。‘我只是感到好笑:”
为甚么不把那“一些些可以□疑之处”说来听听,也好一起商量。’白素笑着摇头
:“不必了──你心中根本认为不存在任何可以□疑之处,说了,你一定否定,反
而动摇我微弱的信心,还是至少等我也比较肯定了再说。‘她说着,像是怕我再追
问,向我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我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不知道她究意如何在这任事情中可以找到值得□疑之处,
在我看来,温伯如的情形,百分之百是妄想症,绝不会有第二个可能。不过我却知
道白素如有□疑,现在必然是去求证,多半她会去向‘非人协会’求助。
不是我对非人协会有若干偏见,而是我知道就算一百个非人协会,也难以替温
伯如翻案!
当时我确然是如此想的,而且以为自己所想完全正确──至于以后事情发展,
证明我的想法有些不对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谁又能够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白素走了之后,我休息了一会,并没有再去想这件事,因为我认为不值得多想。
出乎意料之外,在傍晚时分白素就回来了,算起来,她离开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她进门的时候,我才醒来,看到她的神情,比出去的时候还要犹豫,显然在追
究那一些些□疑的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任何进展。
这本来就在我意料之中,而看到白素神情很茫然,我过去轻轻拥抱她,表示安
慰。
白素问道:“红绫还没有回来?‘我摊了摊手,白素竟然皱起了眉头,看来像
是很担心。我笑道:”你在等她回来,向你报告甚么?’白素的反应很古怪,一时
之间,我竟然无法猜测她的这种表情是甚么意思──这种情形在我们之间,很是反
常。白素这时候望向天花板,一言不发,像是正在想些甚么,可是我却完全无法知
道她在想甚么东西。
我望着她,她一直没有改变动作和神情,两个人都像是泥塑木雕一样,足足维
持了一分钟之久──我本来心存好玩,想和白素比一比,看是谁先忍不住,而经过
了漫长的十分钟之后,我认输了。
我站了起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大声道:“究竟你在受甚么问题困扰啊?
‘白素竟然回答道:”我就是不知道。’我走过去,轻轻抚平她眉心的结,道:
“别钻牛角尖了!不知道有甚么问题,就是没有问题。‘白素反问:”事情有那么
简单吗?’我道:“就是那么简单。‘白素摇头:”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一
连串对话,倒像是得道高僧在‘打机锋’一样,而当白素说到最后一句时,我就无
以为继,说不下去了。
白素笑了一下,也没有再说甚么。这时候天色已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