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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了,拿着做块锦帕,打算送给松子的,我特地在锦帕的左下角细细的绣了双飞蝶,只那蝶还未绣完只绣了一半。
我随手抓起来蒙在了脸上。
此时的宫苑只剩下深深两个字,夜过半饷,大部分的灯已经按规矩熄了,我只能借着手中的宫灯看近前的路,因着月光不是很明亮,走起来不大顺便。
一路无人,只有些个守夜的,已经熬不住或躺或靠的睡着了。
因是春天,正当转暖的时节,随过之处,花香四溢,时不时有草虫儿的声音由花木丛灌里发出,一不小心还会惊醒一片萤火虫,莹莹轻闪,晃若漫天星灯。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进了御花园,远远的我就瞧见浮碧停下的湖面上有不少萤火虫正自飞舞,借着那微弱的光隐隐看见亭里站了一个人影,也看不大清,我正猜是松子,因怕人发觉,忙吹了灯往前赶去。
谁知那人却吟起诗来,“人道海水深,不低相思半。。。多情却总似无情。。。”
说的都是些散碎的古句,我也不大能够明白,但听那声音,分明是皇上。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忙寻了一处花丛欲躲起来,谁知那花丛只轻轻一碰,顿时惊起无数萤蝶,漫天翩飞。
“是谁?”皇上见景厉声问来。他的声音十分淳厚,这样的语调说来不觉添了几分君威之颜,更显动人。
我心知躲不过了,只好站了出来,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你这么晚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缓下来。
“皇上不也是一个人吗?”平时我与惠妃这样说话随意惯了,我竟然就这样随口答了,话一出口,我心里担心死定了。
“朕先问你,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不料他没有生气反笑道。
“奴婢久居宫中,常常挂念家人,可是我又不能去见他们,每当我非常非常想念的时候就会一个人道这御花园走走,因为这里可以看得到家里方向的天空,晚上可以看见家里方向的星星,我总想,当我看这片天的时候我家里的人也一定正在看这片天空,这样,我就像和他们在一起了一样。”我说。当然,我不能明说松子的事。
“这倒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挂念的人。”皇上微微笑道,他口气平和,倒无半分高高在上的感觉。
“皇上也有自己挂念的人吗?”我问。见他这样我心里也平和下来。
“是!”他笑了笑,似在想些什么,然后又说,“朕在想。。。”他顿了顿,“朕想念的人已经无法和我看同一片天空,同一片星辰了。”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说着,眼神延伸到浩瀚的天际。
“能够被皇上这样挂念,那个人就算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他也是非常幸福的,不知道皇上挂念的人是谁?”
“是皇阿玛,他是朕非常挂念的亲人,所以我在想他。”他说完突然呆看了我一下,笑道“刚一见你,还以为是哪里飘来的仙女呢。”
“啊。。”他突然这样说,我心里一惊,竟然矛盾起来,七上八下,脑子也变笨了,不知道说什么。
见我这样,他立刻打趣说道,“看你周围,都是花蝶萤火,不是天上的仙女,也像极了地上的花神。”
“奴婢哪里陪得上花神。。。”说罢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心里生自己的气,一紧张就变的笨嘴笨脑。
“上前来,和朕说会儿话。”他似乎颇有兴致,让我上前。
“是!”我于是走上前去,只敢远远的站着,不敢与他靠近,他却道,“过来一些,害怕什么,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在乎礼仪尊卑。”
于是我又向他靠近些,这会子我离他真真的是非常近了。
月光微亮,照着那平静的湖面,水仙散发着独有的香味,有几只萤火在水面上轻舞,我借着那微弱的光看着他的侧脸。他望向远方,从我的角度,刚好和天上的月映衬在了一起,显得那样清俊明朗。
我偷偷看他,似有几分痴意,良久没有说话。
那么一会儿,忧郁又浮上了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那几欲望穿的眼神深深的扎进了远方,似要把湖那边的一重一重沉厚的宫墙都穿透过去,去那遥远的未知的地方。
突然,第一次在雪中看见他的情景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那种神情与此时眼前的他混为一体,使我分不清过去与现在。
我立刻醒了醒对自己说,你在想什么,就算你用偶然的方式遇见他一万次他也未必会记得一次,过了今夜,他若再遇见,也不会记得是我,宫里每天来往的宫女那么多,我只是万千之一,他怎么会记得谁是谁呢,在他眼里,我即是和其它任何一位宫女一样的,没有任何分别的,今夜他也不是针对我,若是换了其它人,他也是一样的吧。不过能够这样看他,我已经非常满足了,能够和他说话,我也很满足。再说,他是九五之尊,而我只是一介蚁婢,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08 蹊跷
“很久以前,阿妈经常带我和四弟经常去打猎,我们坐在马背上,手持着缰绳,在草原上自由驰骋,那种感觉。。”他沉默了片刻,“再也没有了。”
“皇上不是每年都会和亲王大臣们去围场打猎吗?”我问。
“不!”他笑了笑,摇头道“那是不一样的感觉。”
“也是,小时候总是想要很多好吃的东西,可进宫里没有了家人,不管什么好吃的都感觉没有味道。”
“是啊,这重重宫闱把人都压得好苦,额娘,大臣,朝廷,天下,权力,斗争,一样一样的加起来,叠起来,有时候真想。。。”
“真想什么?”
“真想离开这个皇宫!”
“皇上!”我面露大惊之色,忙和颜劝道“皇上一定是在这个皇宫里闷坏了,才会说这样随心的话,每个人都有争取自由的权利,可是皇上不同,您是九五之尊,如果您选择的自由是压在天下百姓的安康幸福之上,那便不再是自由,您现在的位置不只是尊贵,更是一种责任,在奴婢看来,能够为天下苍生谋福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皇上放弃了自己的自由而让天下人都自由了那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对。”他听了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笑了笑定睛看着我,眼中似有惊喜之色,他突然话锋一转,道“你怎么用丝巾蒙着脸?”说罢就要来扯我的丝巾。
我忙躲了立刻往回跑,匆匆道,“天色晚了,奴婢回去休息了,皇上也早些回吧!”也不见他在后面怎的。
一路上我快速狂奔,怎么到永和宫的,我竟不知道,只赶紧回了房,掩了门,心扑通扑通直跳。
对着那面铜镜子,我扯下了锦帕,细细看脸上那块伤疤,那丑陋的痕迹,我要怎样才能够抹去它?
许久我才冷静下来,细想怎么没遇见松子却遇见了皇上,在那里站了那么久也没见松子来,难道是她爽约?又想哪里不对,她这样匆匆送纸条来,不像随意,怎么会轻易爽约,可能是遇着什么事了也说不定。
于是第二天我匆匆给惠妃娘娘熬了药,让她服了,用过午膳便伺候她休息了,嘱咐一个丫头看着,我说我去去就来,那丫头好声应着,我才放心的去了。
来到洗衣房,这里一切照旧,只是以前的姐妹看我的眼神大不一样了,多少带些羡慕之色,毕竟我现在是正宫里的人,虽然同事宫女,可比较起来还是不一样的。我去的时候松子正在拧晒刚洗过的衣物,她见我来很是吃惊,又抱又叫,“千雪,你怎么来啦!”
见她无恙,我也就安心了。立刻拉了她到一边,细声问,“昨天你怎么没来,我等了你一晚上。”
“什么啊?”她听得一头雾水,“你等我干嘛?”
“小豆子带张纸条给我,说是你让带的,让我在一处地方等你,说有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吗?”我疑问。
“没有啊,哪里有这样的事,昨天我早早的就睡了!”
“不是你?”我疑惑了,那会是谁,为什么要骗我,目的是什么?
我和松子说了一些体己话,又送她一些娘娘赏我的胭脂膏点心什么的就匆匆走了。
惠妃娘娘平时都由我亲自照应,这会子离开了心里总觉得不妥帖。
离开了洗衣房我便直接往敬事房的方向奔来,刚巧在路上远远的便瞧见小豆子领着一路太监往这边来了,手上端着东西。他远远的瞧见我却不敢直视我,似要躲开似的,我看他面色不对,便大声道,“小豆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心知躲不过了,答道,“内务府新来了一批上好的料子,是杭州巡抚刚贡上来的,我们正赶着给各位娘娘们送去呢,这天都转暖了,也该制新衣裳了,千雪姑娘找本公公有什么要紧事没,没有我就不耽搁了,这要误了事可就不好了。”
说罢他就要走,我一手拦住他,他又道,“姑娘你这是要干嘛,各宫的娘娘可都等着我手上的东西呢,咱们都耽误不起。”
我拉了他到一边,道“昨天的事你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大半夜的骗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害我白跑一趟。”
他假装正色,道“昨天松子姑娘她没去吗?”
“别装了,我去问过她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他思索半刻,道“你没事就好了,以后别往那边跑了,最好当心着点,晚上别往外走。”
听他说话,事有蹊跷。
“是谁指使你,快说。”我厉色道。
他掩了嘴偷偷凑近我的耳朵,低声道,“是太医院的人,我不必说,你自明白。”
我细细想了想,太医院没有我认识的人,会是谁呢,唯一一位。。。
“蒋大人。”我吃惊道。
“嗯!”小豆子点了点头,道“那日我正接了一装差事,刚巧办完了往回走,他突然出现拦住了我让我这样对你说,我担心对你不好不肯答应,谁知他竟然拿出一把刀子来抵住了我的脖子,他说如果我不就一刀子捅死我,我当时害怕,只好答应了,本想给你纸条的时候偷偷暗示你,谁知道蒋太医那个人十分谨慎,一直在一旁看着我,办完事了他才放心,给了我几辆赏银便走了。”
听他这样说我便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你走把!”我道。
“千雪,你可要防着点,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蒋太医到底是什么关系,总之,那个蒋太医相貌凶狠,对你一定不利。”
“我知道的!”我道。
然后小豆子领着一干人等走了。
我理了理思绪,那个蒋太医大半是因为我撞见了他跟松子相好,怕我传扬出去,想杀人灭口,幸好我遇见了皇上,而那天他一定早就躲在了亭子附近的暗处,只是因为皇上在场,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时机。如果没有遇见皇上,我恐怕已经成了他的刀下鬼了。
现在想来真是后怕,我竟不知昨天一夜我都处在生死之间。
我魂不守舍的回了永和宫,一进门就发觉里面有点异常,立刻有一位宫女跑过来,脸色苍白,看着是惊吓过度,她结结巴巴的说“慕姐姐这是去哪里了,走了这么久,哪里找都不见人,惠妃娘娘出事了。”
说话的是我们宫里年龄最小的,叫硕允,大家都叫她允儿,不过十三,惠妃因着看她人还机灵,心眼实在,顾把她从敬事房调来当差,平时也颇得大家喜爱。
见她脸色我便知道出了不小的事,忙问,“怎么了?快说来!”
☆、09 狗东西
“是娘娘,你快些去看看吧!”她一时说不上来,忙向里指了,我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往里寻去。
只见宫里几个当差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