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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衣服上割出一条又一条破痕。
半眯着眼睛,眼皮被粗砂打得生疼,还有些碎沙在不停向她耳朵里钻。
站在高岗上,她坚持不了多久。
风太大了,头发被吹得凌乱无形,梁小夏半弓着身子才能站稳。她紧紧抓着镜月的衣服,将他拖下山岗。
蛮牛之力药剂的时限还剩下十分钟,她得在药效过去前,找到能给两个人落脚的地方。
梁小夏的运气还不错,带着昏迷的镜月下山后凭着感觉向前行了一里,就找到了一个山洞,洞口有红色大条石固定承重,还系着一块红色的,被风吹打得破破烂烂的布条。
看来这里并不是没有人住。
梁小夏顾不上这些,先安顿自己要紧。
远处漫天的红沙卷曲升空,尖锐呜咽,独属于精灵对自然的敏感直觉告诉梁小夏,大沙暴要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第九十九章 微光
光总是觉得它跑的比任何事物都快;可它错了;因为无论它跑的多快;黑暗总是先它一步到达;并且等待着它的光临。
——特里?普拉切特
=
山洞里面被打理得很干净。
没有人。
红色的岩石被整齐有序地码在山洞深处,堆成一张简易的床,床上铺着厚厚的干草,躺上去的感觉不太差,很软。
洞中间靠外面的地方有一个四方形小凹抬,应该是生火的地方。旁边放着两小捆劈好的木柴,每根柴棍都被仔细地分割成同样的大小,十二个一组,正是容易点燃,拿到手里粗细也刚刚好的程度。
另一边红颜色的小陶瓷罐是密封着的,梁小夏打开,发现里面还留了小半罐的干麦粒。
梁小夏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水缸,想来这样的条件下,水也是储存不住的。
山洞的墙壁上,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块红色石板,深深刻着几个上古精灵文字:
“仁爱”“勇敢”“希望”
看得出来,雕刻者在篆刻这几个字时是很用心的,字体方正,圆滑流畅,在转折点带一点坚硬。梁小夏甚至能想象出来,雕刻的人当时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在这几个大字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举手之劳,以助后人”
梁小夏手指摩挲着这行小字,思索着。
看来这里真的不是哪个人居住的地方,只是一个类似于驿站或者歇脚处的临时居所。不过这里的人和环境相比倒是反差很大。光是看这间小山洞,都会让人觉得是个充满了人情味的地方。
他们使用的都是上古精灵文字,不知道这些居民会不会是上古精灵后裔。梁小夏将镜月放到唯一的那一张床上。替他束好了散乱的发丝,又给他盖上一张薄毯子,看着他那张闭上眼以后清俊的脸。
这一切。都得等镜月醒来才能解答。
推动一块红色的大石板堵住山洞大门,确保门真的堵实了。又在小凹抬上生起火,她才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下休息。
蛮牛之力药剂的药效过去了,身体开始陷入虚弱状态。梁小夏嘴唇发白,双眼有点发黑,自然之心中绿色的雾气开始缓慢游走全身,她掏出一小壶营养液,一边喝一边计划。
不知道斯文和缪拉现在怎么样。在安息森林里的那一幕确实诡异,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镜月说过,他在这些所有的事件上都感受到了一股死亡之气,无论是之前森妖的那个母亲,还是最后活祭自杀而死的冒险者,可死亡之气理论上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隔着幽冥荒原和轮回峡谷,生和死之间巨大的鸿沟,千万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跨越。
梁小夏当时感受得很仔细,在冒险者附近,再没有其他操纵他们的人。也就是说,这些冒险者很可能是被下了某种支配类诅咒或者执念,要求他们完成那一系列的开启仪式。一个要开启传送仪式,却不守在身边等待传送的人。那他开启传送门,又是为了什么?
又是一件想不通的事情。
梁小夏半靠在床边,两只手里分别拿着金银草和那颗她无意中得到的上古精灵遗物,来回翻看。
最开始,隐疾难除时,她想要得到上古精灵遗物,只是为了治好自己失明的右眼,现在右眼在误打误撞中被绿色的雾气治好了,受伤严重的双臂也变得更加有力,不仅如此,她还得到了一大块自然融塑晶石,时俟也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
那这颗不明作用的石球,还要不要融合下去?
火堆已经生得很旺了,炉子上坐着的小水壶里水煮得沸腾“噗噗”响,顶着壶盖翻起。梁小夏给自己沏了一杯最爱的绿茶,点燃了淡淡兰香味道的烟草,没有吸,只是盯着缓缓上升的烟雾凝思。
***
斯文和缪拉眼睁睁地看着梁小夏消失在一片红光中,她动作快得他们两个根本拉不住。地面上巨大的法阵红光耀眼,闪烁不停,他们两个谁都不敢踏进去。
“斯文,你说,她死了吗……”缪拉的声音很轻,语气里有些颤音,他不敢相信,一个年轻的生命,就在这一眨眼间,说没有就没有了。他那个古怪的,不合群的学生他再怎么样看不习惯,也是他的学生。如果她真的是死了,这死法也太过荒谬和古怪了。
马人比他的老师要镇定一些,他在心里试着呼唤了一下梁小夏,无人应答。主仆契约还刻在他的额头没有消失,那么,梁小夏应该是被传送进入了一个他暂时无法联系的世界。
“老师,我猜,夏洛同学并没有死,这个法阵看起来像一个传送阵,她说不定是被传送到哪里去了。”斯文斟酌着语句,犹犹豫豫地给缪拉自己的推测。他并不想向缪拉暴露自己和梁小夏之间的关系。
听到斯文的话,缪拉盯着法阵看了两眼,突然说:
“咱们赶紧走!不会有人吃饱撑着没事干在这里放个大法阵闹着玩的。这种大手笔的人,我们一点儿也惹不起。”
两个人正准备动身离开时,一个阴沉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你们破坏了老师的法阵和召唤仪式,现在才想走,会不会是太晚了?”
安息森林深处的树林里,走出来两男一女。当先的男子全身披着斗篷,连脸都罩在斗篷里看不见面目,腰身有些佝偻,握着一根高大的白骨权杖,露在袍子外的手指细长突出。看起来只有皮包着骨头,应该是一位年纪非常大的老者。
他身边面色苍白,双眼突出的年轻人。正是说话的那位。这位年轻人面色很差,像是长期呆在暗不见光的地窖中,脸皮没有正常人的那种红润光泽。而是白里透着黑青的病态。年轻人和老者一样,一身黑色长袍。脸却是露出来的,看起来像是老者身边的一位学徒。
和这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相比,他旁边的女子简直就是晨雾中走出来拯救他们的林中仙子。月白法袍,亚麻色系着小辫子的长发,水润透明的眼睛和细致紧绷的皮肤,女子抿着嘴唇,似乎有些不满她旁边的年轻人说话的语气和内容。
来着不善。两位游侠对视一眼,迅速后退,举着弓箭瞄准突然出现的这几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苍蝇老鼠一样的存在,打扰到我和老师伟大的计划。这样阻碍历史进程的人,都应该被碾成历史的尘埃。话说,安息森林还真是一块适合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地方,环境清幽,无人打扰…。。”
年轻人嘴里淡淡说着,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就像在讨论天气一样自然。左手却举起一根玫瑰权杖,一颗米粒大的红点在杖端形成,仔细看去,那是很多条细小的红色闪电凝绕绞缠在一起。快速游动。
“费恩!你要干什么?!”他旁边的少女急忙拽住他的手臂劝阻,可费恩充耳不闻,单手一挥,那颗小光点就朝向斯文和缪拉溅射出去。
“费恩!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无辜的!”泥球拽着费恩的胳膊,疯狂摇晃。
“他们不是无辜,他们是破坏了老师法阵的死有余辜者。”费恩淡淡补充了这么一句。
斯文和缪拉扭头就跑,这种不需要念咒就能发出来的法术他们都没有见过。可是两个人都知道,法术体积越小,危险程度就越高,将大量的能量凝缩在一个窄小的范围内,爆炸出来的威力会更加惊人。
而且法术精炼凝缩,是法师四级和五级之间的分水岭技能,面前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阴沉青年,搞不好就是一个天才五级法师。五级法师想要防护住两个游侠的攻击实在是简单,除非他们两个偷袭,不然没有一点胜算。更不要说那年轻人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实力不明的人。
和他打,一点胜算都无,还是看能不能跑得过吧。
费恩很满意对面两个游侠脸上的恐慌和惊讶。
他捏紧了手上的玫缇斯手杖,准备欣赏红色闪电将对方击打得皮开肉绽的景象。
逃吧,越逃才越精彩。他的红色小宝贝可是很执着的,会追着他们不放,直到将两个人完全击倒为止。
死在这里,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实力弱小的人,活该被淘汰。这个世界,是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的世界,不需要弱者的附庸。
曾经的他,也是一个一丁点法术都使不出来的废柴混蛋,可是看看他现在。拥有了玫缇斯权杖,他就是神,是这个世界的霸主和主宰。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灭杀任何人,没有人能挡得住他夺命的红色闪电,反对他的人,都会变成闪电下焦黑的尸体。
多么美好的一幕啊。
费恩闭上眼睛,打算聆听对面两个冒险者在死亡和痛苦时发出的悲恸哀嚎。他发射出的红色闪电,却被老者后发先至的一道黑光阻挡。老者只是抬了抬手中的骨杖,纯黑光线从顶端的龙晶中冒出,瞬间就将费恩的闪电砸得粉碎成一片散乱的电弧。
“老师?!为什么?”费恩不解。
召唤法阵被破坏了,最生气的应该是老师才对,他好心想要替老师出一口气,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费恩,我告诫过你很多遍了。你应该去尝试寻找属于自己的力量。依靠外力,你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施法者。”老者的嘴巴不动,声音却震颤心弦,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又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这是灵魂的声音。
这一句话,就像一柄重锤,狠狠敲打在费恩的心房上。费恩嘴巴糯糯蠕动,张着嘴想要辩解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吭声。
他也知道,他离了玫缇斯手杖赐予的力量,什么都不是。这让他无数个日夜惶惶不安。生怕哪天睡觉醒来,突然发现手杖不见了,他也会从那个高高在上的国王跌落到一名凡夫俗子。
可是他还能怎么样?他能怎么办?遗传自母亲的那该死的受诅咒的血脉扼杀了他所有的希望。他的身体留不住一丁点元素之力。也无法和元素产生共鸣,这注定绝了他想要当一名法师的梦想。他先天孱弱。日常生活行走无碍,却根本负不得重,成为战士的光辉大门也在他面前无情关闭。还剩下什么?药师,医师,盗贼,游侠…这一条一条的路,他不是没有试过。只要是能够成为强者的方法。他都尝试了,都去做了,现实却无情地扇了他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
整夜整夜冥想练习,结果却是神经衰弱。整日整日锻炼身体,结果却是重伤吐血。大口大口喝调理身体的药物,现在却对药剂有了抗性,吃什么都不再顶用。
哪怕他有那么一点点的能力,也不会甘愿被人叫做“玫缇斯的金草包”那么多年了。他恨,恨自己无能软弱的母亲,恨自己受到诅咒的血脉。恨不能得到力量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