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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无甚用处了,你就该好好做你的皇帝,而她,就该好好做她的皇后,抚育她的皇子,为你繁衍子嗣调度后宫,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前孝庄说这些话,玄烨都会好好的听着,也很虚心的受教,也并不觉得太皇太后说得不对,相反觉得太皇太后说的很有道理,他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可如今再听,却觉得太皇太后这些不那么耐听了,他觉得,太皇太后说得那些话,已经不适用于他现在的境况了。
不过,他不会傻到把心里想的这些话说出来,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他也不想把自己的话说出来驳斥她,免得让她生气,若是气病了,反而生事。
“是,孙儿记住了,”
玄烨很乖巧,但却不肯妥协,“皇祖母不知道,朕之所以对钮祜禄氏这样,是因为钮祜禄氏曾经希图谋害朕的子嗣,朕可以容忍她娇蛮,皇后也可以容忍她挑拨嘴碎,甚至可以不计较她的那些小心思,但是朕不能装作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在马佳氏怀孕的时候,钮祜禄氏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使手段想让马佳氏难产,那些手段已经不仅是用脏来形容的了,若非皇后警醒,只怕马佳氏的大阿哥根本生不下来了!”
“后来,钮祜禄氏见害大阿哥不成,就改为毒害马佳氏,她想害死马佳氏然后顺理成章的抚养大阿哥,朕怎能让她如愿?所以,恕孙儿不能答应皇祖母的要求,即便将来大封后宫时,朕也不能给钮祜禄氏封妃,朕也已经想好了,钮祜禄氏这一辈子,都只会这样,做个有名无册的妃子,朕也不会将她打入冷宫的,也不会冷落了她,但是她这一辈子,都别想着再有出头之日了。至于佟佳氏的位分,皇祖母也不过太过操心,如今离册封还早得很,皇祖母就和朕一道看看再说罢!”
玄烨说的这些事情,孝庄多半都是不知道的,自从玄烨亲政珠锦主理后宫之后,她就不再管这些事情了,有时候也能听苏麻喇姑说一些,但多数时候,为了表示她放权放得很安心,她也不叫苏麻喇姑去打听那些事,反正玄烨和珠锦都是好的,不可能处理不好这些事的。
是以她听了玄烨的话震惊不已,她绝没有想到钮祜禄氏竟胆大妄为到做出这些事来,一时间心中也厌恶了她,反而觉得玄烨的处置很是妥当了。
一旁的苏麻喇姑见此情景,生怕太皇太后又说出别的什么话来,她在一边看得清楚,太皇太后说那些话的时候,皇上拧眉,看似是有些不悦的,因此趁着这个空当,苏麻喇姑忙道:“老祖宗一说话,就把什么都给忘了,老祖宗难道没瞧见么?皇上额头上有伤呢,皇上和老祖宗一说起政事就没管这个,奴婢可是瞧在眼里的,方才趁空去宣了太医来,想必这会儿也快到了,皇上且喝一口热茶,等等也就好了。”
苏麻喇姑提起这个,孝庄方才想起来,也忙问道:“这是怎么弄的?是方才擒鳌拜的时候伤的吗?”
孝庄刚想要仔细看看,玄烨却站起来笑道:“倒是有劳苏麻姑姑了,朕不疼,这会儿早就没有感觉了,且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砸了一下,没有大碍的,也犯不着请太医。”
他一站起来,孝庄自然也就看不成他的伤口了,给孝庄行了礼,玄烨又道,“布库队里有不少人都受了重伤,孙儿还要去看顾他们一下,鳌拜的事情了了,也是时候该给他们论功行赏了,孙儿就不打扰皇祖母休息了,孙儿告退。”
玄烨都如此说了,孝庄岂有不准的道理?
只得讪讪的收回手,道:“这样也好,那边想必也有太医,叫他们瞧瞧你的伤,我也不拦着你了,你去罢。”
玄烨带着一众人又走了,苏麻喇姑出去送了,转回来看见太皇太后还坐在那里,忍不住道:“老祖宗素日里那样会说话,怎么今儿尽说些皇上不爱听的呢?老祖宗若是不说皇后也就罢了,这一说皇后,皇上就恼了,这拔脚就走了,连额上的伤都不给瞧了,可见是老祖宗的话气着皇上了!”
言罢,又叹道:“纵使老祖宗想要跟皇上提个醒儿,说起皇后也得说的和软些呀,这会儿闹成这样,这高兴的事儿也成了不高兴的事儿了!老祖宗您自个儿又能舒服么?”
☆、第106章
“我这不是瞧着皇上不对劲儿;就想着给他提个醒儿么?”
见玄烨拔脚就走了,孝庄心里也不大舒服;“我还不是怕他走了福临的老路么?当初福临那个样子;你又不是没有见过,玄烨这孩子虽说从小是我教养长大的;那些话我也是从他小时一直说到现在的;但他到底也是福临的孩子,我怕他也是跟福临一样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不只是福临;太祖太宗一路过来的皇帝;又有哪一个不是情种的?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啊,个个都是情深意重的!”
她方才说起钮祜禄氏说起佟佳氏;都不过是为了提醒皇上后宫雨露要均沾的道理,最后要说的这个话,根儿还是在皇后身上的,她瞧着玄烨对皇后日渐喜欢,日渐倚重,这自然是好事情,毕竟当初挑赫舍里氏做皇后是她做主的,如今赫舍里氏能得玄烨喜欢她也是高兴的,但凡事过犹不及,若是玄烨太过于宠爱皇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老祖宗,您也不想一想,先帝爷那时候的情形,能和现在一个样么?”
苏麻喇姑笑道,“先帝爷独宠董鄂妃一人,皇上可不曾独宠皇后一人呢!我听说,皇后时常还劝皇上要雨露均沾,何况自皇后入宫以来,后宫明面上,何曾有过争风吃醋之事?皇后跟董鄂妃,那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觉得老祖宗您是多虑了,董鄂妃说到底也是个妃子,皇后跟她可不一样,皇后是满洲勋贵人家的出身,怎么会董鄂妃一样做出霸占皇上的事情呢?”
“何况,老祖宗只瞧见了皇上待皇后好,不过是多宠爱一些罢了,老祖宗可瞧见了皇后恃宠而骄么?就那霸占着皇帝的说法,就更是不可能的了!皇后是老祖宗亲自挑的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何况,皇后是个聪明心思剔透的人,皇上若真是有此想法,皇后还未必会依呢!老祖宗且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皇上年纪也不小了,他自然是有分寸的,老祖宗只管好好调养自个儿的身子吧!”
孝庄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觉得苏麻喇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孝庄缓了缓,对苏麻喇姑道:“你去把那专治瘀伤的药膏挑两管出来,亲自送到武英殿去给皇上,就说我的话,皇上不肯叫太医瞧也就罢了,将这药膏擦一擦也好得快些。”
苏麻喇姑一听这话便知道太皇太后这是服软了,忙笑道:“是,我这就去寻了药膏出来给皇上送过去。”
祖孙两个都不好下面子去服软,正好苏麻喇姑可以充作这个角色,有她从中说和,想必皇上也不会再恼太皇太后的。
玄烨一路从慈宁门中出来,却没有往南走去武英殿,而是转了个弯儿往北走去了西六宫那边,跟着的梁九功一愣,赶上前来低声问道:“皇上不去武英殿了吗?”
“不去,去坤宁宫。”
玄烨出慈宁门的时候就改了主意,应该说,他拔脚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真的回武英殿去,那里正是一片狼藉,自然有内务府的人在收拾着,还有一群太医在给布库队的人治伤,他去做什么?
他跟太皇太后说要回武英殿不过是个托词,他心里想着的是要去坤宁宫,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在太皇太后跟前说的。
玄烨刚到坤宁宫门口,珠锦就一脸关心的迎了上来,一见他的样子,倒是吓了一跳,忙着就把他往里头拉,吩咐如情如貌去请太医并且寻干净的替换衣裳来,转头之后却见玄烨望着她笑,忍不住皱眉数落道:“皇上笑什么?”
顿了半晌,自己又笑道:“也是,皇上抓了鳌拜,是应该高兴的。即使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也是值得的。”
“皇上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不是布库队的人去跟鳌拜对打么?难不成皇上也去了?”
珠锦盯着玄烨额头上那一大块的乌青,心疼道,“这是怎么弄伤的?是被鳌拜打伤的吗?”
珠锦这一连串的发问,倒是让玄烨找不到地方插话进去,不过瞧着珠锦那副焦急关心的样子,他心里觉得很温暖,比在慈宁宫的时候舒畅多了,脸上的笑也真切了许多:“没什么大碍,朕在一旁观战,不小心被鳌拜飞出来的红顶子砸了一下,朕当时觉得很疼,后来倒是给忘了,转了这么一大圈,倒是只有你……恩,还有皇祖母记得朕的伤,要给朕请太医来瞧。”
珠锦自然知道他是先去了乾清门再去了慈宁宫,最后才到她这坤宁宫来的,又瞧他额上的伤根本无甚药膏,也没有处理过,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并没打算多提及什么,听了玄烨这话,只笑道:“文武百官们大概是因为皇上抓了鳌拜而太高兴了,一时欣喜忽略了皇上的伤也是有的,何况那上朝的朝冠一戴上,瞧的也并不是很明显,一时没看见也是有的。”
“不过,太皇太后既替皇上寻过太医来,臣妾倒是多事了,想必这会儿太医都在武英殿忙着,不过给皇上瞧伤也是他们当做的,皇上就只当让臣妾放心,就在臣妾这坤宁宫里多瞧一回罢。”
玄烨没接珠锦递过来的果茶,听了她这话挑眉笑道:“朕喜欢到你这里来疗伤,你这儿清静,不闹心。”
玄烨一早就要梁九功去拦住了请太医去的如情,又对珠锦道,“不必去请太医了,原本当值的就那么几个,都让朕给弄到武英殿去给他们瞧伤了,有的伤得重,不好挪动的,朕这点小伤,还是不要劳烦太医了,朕也不想惊动了在家轮假的太医,皇祖母要去请太医朕都没让的,到了你这里就更不必去了,你这里有个医女,还有个学徒,朕这点伤,她们已是足够了的。”
末了,又瞧了一眼珠锦手里仍端着的果茶,道:“朕不喝这个,你去弄些新鲜的薄荷叶给朕泡一盏来,朕喝那个就好。”
玄烨更了衣,额头上的伤抹了药,然后倚在榻上读珠锦方才没有读完的戏本子,刚端上去的薄荷水就被他一口气喝了一大半,还笑吟吟叫珠锦:“再添。”
珠锦一行再添,一行在心里纳闷,瞧着玄烨笑吟吟的样子,却又要喝这么些薄荷水,难不成在生气?
又看了玄烨几眼,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玄烨也学会笑着生气了,若不知他脾性的人,只怕还真是看不出来他是在生气。
若是在从前,碰见玄烨生气的时候,珠锦自然是不想惹他的,更不想去问他为什么,可如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倒是不必要忌讳这个了,这个时候若她躲开,倒是显得她矫情了。
因此,在玄烨喝了三盏薄荷水,又叫她再添的时候,珠锦不肯添了,盯着他问道:“皇上是不是遇到什么烦难事了?不如跟臣妾说说吧,臣妾或者能替皇上解忧啊,这东西喝一点也就罢了,喝多了只怕不好,皇上难道不觉得五脏六腑已经凉飕飕的了吗?”
“跟你说?”
玄烨瞧了她一眼,手倒是从茶盏上拿开了,如她所说,自己五脏六腑里凉飕飕的,果真比先前气不顺的时候舒服多了,因此斜着眼望着她似笑非笑道,“跟你说也无用,你不懂,何况这话,也不能与你说。”
皇祖母的那些话,还是不要说给她听的好,那些话,烂在自己心里也就罢了,何必又去惹她烦恼?
再说了,她已经做得是足够好的了,宫里宫外,谁不说她贤惠大度,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