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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更让她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太清小哥居然随手拾起她之前丢下的那根树枝,在地上勾画了起来,不过片刻后,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鸡出现在了阿悠的眼中,她颤了颤手指,由衷感慨:“不愧是仙师,就连小鸡也画得如此……”英俊?似乎不太对?可爱?会不会让他觉得尴尬?帅气?总觉得更加不对了……阿悠思考片刻后,最后只能保守道,“如此像小鸡。”
回应她的是又一只小鸭,年轻的修仙者一边画一边低声说道:“幼年时长姐最爱带我在门口如此玩乐,她鸡鸭画得最好,可惜那时我总画得不成样,常惹她笑。”
“那时你还小嘛,”阿悠从旁边拾起一根树枝,又在地上画了只鸭子,笑道,“你看我现在都画得这样差。”
太清仔细看了看阿悠的大作,默默扭过头,轻咳了两声才道:“夫人此画,已然超脱物外,颇得几分神韵。”
“……”喂!是不是修仙者损人都这么文艺的啊?
也许是注意到了阿悠的无语凝噎,太清连忙道歉道:“抱歉,我并非有意唐突。”
“不……”阿悠摆了摆手,“我本来画功就差,这是事实啦。”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好奇问道,“你后来没回去见过你姐姐吗?”看他的样子并没有被限制自由,想见亲人应该随时都可以吧?怎么还会露出那样一副孤单的神情?
太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入琼华已逾十五载,几年前才得师傅允许下山历练,当时曾路经故乡,却早已……物是人非,据说他们已举家徙走,不知如今落在何方。”说到此,他的脸上不免显出些怅惘的神色。
阿悠注视着他,心念一动,不知为何也想起了上辈子的妹妹,在那熊孩子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也总是捏着其胖乎乎的小手在纸上画蜡笔画,一晃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如果两个世界时间的流速是对等的,那么当年那个老和她吵架的暴躁姑娘,如今也已经是大妈的年纪了吧?
——总觉得就年轻这点而言,上辈子注定是输的她现在微妙地赢了啊。
想到此,阿悠不由微微勾起嘴角,她对上青年疑惑的眼神,笑道:“其实,我也有个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妹妹,分开前我们似乎还吵了架来着……”她挠了挠脸颊,“说起来我就那么突然地走了,真担心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啊。不过,不管相隔多远,我都觉得那笨蛋一定能活得很好很好。”毕竟她吵架从来没赢过那中气十足的熊孩子啊,一吼起来简直房子都要震动几下,有这种妹妹唯一的好处就是永远不用担心她的生存能力。
太清沉思了片刻,突然跳起身来,朝她行了个礼:“多谢夫人开解。”
“……”不,她什么都没做过好吗?
正尴尬间,她无意间回头,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顿时眼睛一亮,笑着招了招手:“你提前回来了啊?正好,太清小哥来拜访咱们哩。”
“先生。”太清眼眸一亮,忙站起身看向来人,“数月不见,别来无恙?”
“自然无恙,仙长下山时一切可安好?”长琴勾起唇角,笑得温文尔雅,渡魂日久,躯体便愈显其本身气质,再加上自上山以来他便入乡随俗换上了极具琼华特色的蓝白道袍,一举手一投足,清逸之余更添几分飘然仙气,其乌发以碧玉冠束起些许,余者依旧披散,却毫不凌乱,反更显风姿。
阿悠默默站起身,看了看丰神俊朗的太清,又看了看清逸绝伦的自家夫君,再看了看两人交接对视的目光,心中默念了几遍“这是门派固定装备不是情侣装”,飘进屋中斟茶,她家阿然与她不同,绝对不可能会和太清小哥一起端着马扎排排坐。
家中的茶叶似乎是顶好的货色,为了不糟蹋东西,她特地让长琴帮她拿来了几本关于茶道的书籍,也亲自向他请教过,也许是与吃喝有关,她在这一点上的天赋不算差,据说“已经很是像样”了。然而,当她端着两杯自我感觉“特别像样”的茶走出门时,太清小哥不知何时已然离开了,阿悠走到一旁的石桌边,放下手中的托盘,好奇道:“太清小哥这么快就回去了?”顺带帮自家夫君一起收拾之前摆下的残局。
“阿悠不舍得?”长琴挑眉。
“是有点不舍得。”阿悠回答地很老实中肯,“他人很不错,和他聊天也很轻松。”
太子长琴捏棋子的手一顿,随即叹道:“阿悠,你若是实在不喜……”
“没有那回事啦。”阿悠将最后一粒白棋丢入棋盒后,在长琴对面坐□,推了一杯茶到他面前,说道,“琼华很漂亮,我很喜欢,本身我也不是爱热闹的人,现在这样就像和你一起避世隐居了一样,”说到此,她突然笑了起来,“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看过不少结局类似于此的小说,当时总想着有一天也要找个喜欢的人这么做,没想到居然真会有实现的一天。”虽然过程略微曲折了一些。
长琴指尖轻弹杯沿,看着那一圈圈泛起的水晕,轻声说道:“阿悠喜欢便好,只是,”他抬眸深深注视着阿悠,认真道,“若有哪一日,阿悠觉得厌烦……”
“我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告诉你。”阿悠眨了眨眼,一手支在石桌上托腮笑道,“到时就算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定要缠得你带我下山。”
太子长琴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微微眯眸,笑得颇为可恶:“听阿悠如此一说,我倒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你哭闹的模样呢。”
“……”阿悠毫不客气地用另一只手糊了他一脸,“再给我说出这种鬼畜的话今晚就给我睡地板!”
“……”
这并不是粉饰太平,阿悠没有撒谎,现在对她来说的确是段非常幸福的时光,虽然也有着各式各样的烦恼,但活在哪里会没有烦恼呢?
总是得多于失,乐多于悲。正因为人生苦短,所以才要格外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
经我考证,太清掌门的特长是画小鸡【推眼镜【根本没有这回事好吗?
哈哈哈,别太较真,反正游戏也没说他不会画嘛【喂
关于完结,大家反应好大=皿=我只是说看到完结曙光啊……没说现在就完结啊……妹子三十都不到完结个鬼啊……还有些字的,安心安心
以及……谢谢某些亲提出的本文的缺点,比如流水账啊长琴背景板啊两人感情不够深之类……挠头,我仔细考虑了下,此文之后还是慢更吧,不然很容易再出现问题,谢谢建议和支持。
44所得
“一”是非常小的数字。那如果无数个“一”堆积起来呢?
——最微小的有时也是最庞大的。
就比如一天又一天地生活,再次回过神时;阿悠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琼华住了足足六年;这是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的六年;因为——她终于奔三了。
对一个女性来说,这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她还记得上辈子有个特自恋的闺蜜;曾经如此发誓——“我要在三十岁之前去死!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年轻了!”提前挂掉的阿悠不知道对方最后有没去死;不过她还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回答——“不管是埋在土里腐烂还是被烧成渣渣,我都不觉得会比变老更难看。”
最后她得到了一个愤怒的飞踹。
但当事情真正降临时;她才觉得“变老”其实真的不是那么好受;虽然按照人类正常年龄才算,她才刚刚到达一半而已;不过如果非说她有什么比闺蜜要幸运的地方,那大约是她找了个不错的夫君,事情要从头说起:
六年的时间里,太子长琴在琼华并未找到关于“焚寂”的线索以及与修补魂魄有关的秘籍,然而,他却意外地得知了另外一件趣事,那就是琼华派决定铸造一阴一阳的双剑来网缚妖界,在吸取其灵力后,达到整派飞升的目的。即便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时也直白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知是该叹服那琼华二十代掌门道胤真人的想象力,还是该笑其后几代竭尽全力为之努力的掌门们的天真。
没人比他更清楚,琼华执念已深,如此行事不过自取灭亡而已,但这又与他何干?
然而,与他而言,却未必无利。
长琴自然不会期待自己能与琼华一起飞升,然而说到铸剑……虽其对此尤为不喜,然他毕竟曾附身与龙渊部族工匠角离角越命魂之上,且累年来寻找“焚寂”,对此倒是颇有心得。
以此为交换,他终于得到了些许有用的东西,如某样功法,此功法与资质要求甚严格,如今似唯有门派弟子重光能够修炼——修炼此功法者,面容可维持不老,功法越精甚至会有返老还童之妙处。
修仙者除非成仙,否则寿元总有尽头,比之凡人不过略长些,面容亦会渐渐衰老,就如如今的掌门,须发皆白。
长琴自己自然是不需要的,然而……
他既说过不介意阿悠会变老,就自然不会反悔,然而,阿悠自身又怎可能不在意?他如今的身体自然能陪她一起老去,如果他再次渡魂呢?除非渡到耄耋老人身上,否则,总会比其年轻,那时她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他总不想见她难过,虽阿悠没有修炼此功法的资质,他却可研读功法探其奥妙,试制丹药,以期成效。
于是,本打算离开琼华的长琴便再次留了下来,当然,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阿悠都并不知晓。
一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最终未能成功,阿悠怕是要更加伤心;
二来,阿悠此人最为重情,若是知晓琼华之事,就算日后随他离去想必亦会常常去想,惜她孤寂容她与心无杂念的太清交往已为极限,他怎会容忍其他事物再分散她的心思,哪怕只是一丝亦不可。
就这样,阿悠在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家夫君变成了搓丸子爱好者……她对此表现了十足的忧郁,莫非他是怕下山后饿肚子所以决定做个卖假药的郎中?实在是太不符合阿然的形象了好吗?
最为可恶的是!
自从长琴开始炼丹后,她养的兔子总是三天两头出现问题!
今天掉毛明天变色后天发胖……如此种种,哪怕她咬牙追着长琴打也没让他改掉这坏习惯,好在这些兔子的异状几乎第二天就能恢复,而她在现代也知道拿动物试药的事情,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总比拿人实验好啊,偶尔还挺期待第二天会有什么新变化。
就比如这一日。
阿悠蹲在兔子窝前,从一堆毛茸茸的白兔儿中,找到了一只明显受到了荼毒的可怜孩子,原因无他,其他兔子皆是四足落地,唯有它,撑着前腿倒立着四处乱跑……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般,比谁都欢实。
她绝望地捂住脸,深切地觉得这兔子坏的不是腿,而是脑子。
“……这又是先生新丹药的成果?”
看,臭名昭著了吧!
阿悠尴尬地扭过头,抽了抽嘴角,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太清小哥,不要明知故问啊。”
六年的时光很显然也在太清的身上留下了印记,虽面容依旧是那般俊朗,气质却要沉稳可靠了许多,不说话时很能唬人,完全不像从前那样会被人看出青涩感,然而也许正因如此,笑起来时倒比原先还要帅气了几分。
比如此刻,他莞尔一笑,道:“师弟们都很是好奇先生今日丹药的效果。”不得不说,长琴在琼华虽为人低调,却一如既往地极为得人好感。
“……不带这样的啊,打人不打脸!”阿悠对此表示很不满,而后扶额,“怎么说你也算是这群兔子们的老祖宗……怎可如此残忍。”
“……”太清大囧。
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