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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乘着这会休息恢复的一点点力量，刘炜强撑着依旧麻木的身体，缓缓朝洞口挪着——身体暂时是别指望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尚且清晰的大脑，试一试总比放弃好吧。
…………
另一边，随着刘炜那好似投入水池中的石子，在激起些许水花后，复有消失不见的身影，王小川心底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也随之熄灭了。
“完了……完了……看来老头子我今天是真的完了……”
虽然自从接手这个为了全人类生存大计的实验项目以来，王小川心底就已经有了随时为之献身的准备，可终究还是有点不甘——这全都怨刘炜那小子，当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又给了他希望。
“啊……”
然而就在王小川背倚着墙壁，准备认命的闭上眼睛等死时，燃烧的烈焰深处，又突然传出一声少女的尖叫。
没错，是少女的尖叫，绝不是方才那似人似鬼野兽般的啸声。
王小川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实验过程中，所有实验体都有一个统一的症状：在注射药剂后，实验体并不会马上失去智力，而是在与未知病毒的对抗中，大脑的功能区域逐一被未知病毒侵蚀，大概需要三天到一周的时间，才会最终被未知病毒感染成活死人。
这小怪物从注射药剂至今，满打满算，似乎还不到三天时间，这是否意味着，这小怪物尚未完全失去神智，而方才和刘炜小子的对碰，则好巧不巧的激起了她仅剩的那丝神智？
抬眼望去，烈焰中劲风狂舞，热浪肆虐，原本越烧越旺的火势此刻竟有了些许的黯淡，中心区域更是空出来一大块，
背生双翼的小怪物半跪在火焰中，双手捂头，仰天长啸。
声音痛苦，悲泣，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种非人的折磨。
瞧着烈焰中那到血红色身影的总总反应，似乎正预示着自己的推测得到证实，绝处逢生，王小川浑浊的瞳孔中总算露出几丝惊喜。
“看来老头子我命大，暂时还死不了啊！”
心中暗喜着，王小川正思量着要不要找个地方稍稍避避风头，没想就在这时，身体却没来由的一阵哆嗦，竟感到一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王小川惊恐的四处张望着……
似乎受到某种压制，大厅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再次变得黯淡，原本迎面扑来，灼热撩人的气浪，此刻也带来不了丝毫的热度。
正值此时，天空中数道电蛇划过，天地被映射得一片通明。
王小川眼睛猛的睁大，匪夷所思望向对面大楼。
“那……那小子还没死？”
对面正是刘炜消失的大楼，电芒下，人型凹洞赫然在目。
而那个原本空荡荡的洞口处，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虽然衣裳褴褛不堪，而且几尽被鲜血浸透，虽略显狼狈，却依旧傲然迎风而立，不是刘炜还能有谁。
然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是王小川和刘炜都所料不及的……
强撑着近乎油尽灯枯的身体，半倚在墙壁缺口处。
无形的精神力波动，好似水波，以刘炜为中心，缓缓的向着四周辐射开。
温度骤降，空间轻轻的震颤着。
乍一看去，刘炜身周的空间好似塌陷了一般，又好似一个无形的漩涡。
热气蒸腾，地面细碎的冰渣缓缓浮空，酒店上空，因先前烈焰而蒸腾的水雾，在莫名的吸引下，逐渐汇聚……
其实自从看到阿兰朵血色瞳孔的那一刻，刘炜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一二。
王小川所研究出来的药物，本就是副作用极大的实验性药物，若是正常人类，在药剂强大的副作用下，服用者无一不会被感染成活死人。
虽然在给阿兰朵注射时，吴佳佳口口声声的保证，有五层的把握，阿兰朵的智慧会依旧维持原状，甚至还有一层恢复原样智慧的可能，但刘炜心里哪能不清楚，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莫名的情感，难以割舍，虽然这是阿兰朵自己选择的。
刘炜闻心自问，若是换做其他人，就算是邓建国等人，他或许不会如此难以做决定，毕竟都是成年人，得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可偏偏阿兰朵那简单、单纯的世界让刘炜狠不下心来，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爸爸’，再冷漠如坚冰的心，也终究有自己的柔软之处。
心意已定，虽然烈焰中并非昔日的阿兰朵，刘炜最终还是决定将她冰封起来，留下一线生机，往后各走各路，生死天命。
或许是骤降的温度和空间的异常，引起了烈焰中少女的注意，也或许是因为空气中熟悉的精神波动……
痛苦的尖叫声截然而止，血色双翼缓缓舒展，笼罩在绯红雾气中的娇躯，渐渐的悬浮起来。
或许是感到了威胁，也或许是因为喜悦。
没有任何预兆的，熊熊燃烧的烈焰陡然炸开，漫天焰雨中，血翼天使冲天而起，带起炫目的流光，径直射向大楼对面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刘炜双目一凝，暴喝声中，一条冰霜巨龙，从天而降，携带着寒冰碎雨直扑向电射而至的血翼天使。
不过刘炜终究是低估了阿兰朵的实力，也低估了阿兰朵的速度。
冰霜巨龙与那娇小的身躯交错的瞬间，轰然炸裂，漫天冰雪碎片中，错愕间，缭绕着淡淡绯红色雾气的身躯，急速在刘炜瞳孔中放大……
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亦有一丝悲凉，还带着着一点点不甘，在阿兰朵那纤细身躯就要靠近的刹那，一抹乌芒闪过……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王小川看来，方才这一切，也就眨眼的功夫。
就如同刘炜与阿兰朵的第一次交锋，他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刘炜就已经倒飞而出。
不过这一次，双方却极为诡异的黏在了一起，好似相互拥抱着，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第五卷：势力初成 三百八一章：些许的希望
三百八一章：些许的希望
冷血嗜杀，自私护短，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所幸的是，还有点点尚未泯灭的良知。
曾几何时，慕容云华对刘炜如此评价着。
对于这种评价，刘炜并不以为忤，兴许自己还真就是这么一号人。
能够在尔虞我诈，为了一个发霉的馒头，可以骨肉相残的黑暗世纪，能够一直苟且偷生的活着，无耻，下作的手段，刘炜可没少干。
凭心而论，就连他自己，都一度认为，重来一辈子，或许自己就应该是一个恶魔般的人物。
在黑暗世纪的特性决定了，你若要有一番作为，就必须冷血铁面，处事果断，给人以绝对的威慑，刘炜一直朝着自己的方向走着。
可是，再恶魔般的人物，也终归是划在人类的范畴。
是人，就得有七情六yù，就得有喜怒哀乐。
就会有心软的时候，就会有不忍的时候，亦会有下不了手的时候。
而阿兰朵，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刘炜心坎上的这一处软肋之地。
所以，当阿兰朵，舒展着血色双翼，带着一缕焰火，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有如飞蛾扑火，又有如饿虎扑食般，径直扑向刘炜的时候……
其实，刘炜身后黑暗的角落里，一团四五米直径的巨大水球，正静静的悬浮在半空。刘炜可以瞬间将它凝聚成无数冰刺，半途截杀。亦可在阿兰朵靠近的那刻，＇。。＇突然冒出，将她从头到脚扎成刺猬。
亦可全力挥舞龙纹，来上一招大凡至简的横扫千军，又或是力劈华山，将她一刀两断又或一刀两瓣——当然，这是建立在yy的基础上，实际的可能是刘炜的截杀也许不会有任何效果。
可随着阿兰朵闪电般逼近，刘炜却并没有感受到与之相对应，针锋相对的迫人气息，也就是杀气。
所以，当刘炜从背后剑鞘拔出古剑鱼肠，下意识朝阿兰朵挥挥出去时，却控制不住心底的那一丝侥幸，停在了半空。
迅速凝聚的冰刺，亦齐齐在刘炜身后数寸处顿住……
“生死由命，大不了老子以身饲虎！”
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刘炜嘴角斜斜上翘，挂上一丝微笑，仰面直望着快速逼近的绝美精致的面容……
“这老疯子到底给她注射了一些什么东西？怎么才几天，小怪物怎么就长大了这么多？”
亦许是放开了，刘炜现在才正式注意起他一直忽略的问题——若之前的阿兰朵精致得像陶瓷娃娃一般，那现在的模样，则应该是花样年华的绝美少女了。
愣神的瞬间，刘炜突然感觉自己右手一紧，然后被什么力量牵引着抬了起来。
等刘炜感觉不妥，低头看过去时……
刘炜瞳孔骤然收缩，本能的想要收回右手，然而此时已经晚了，两道身影终于合二为一。
“嘀嗒……”
鲜红黏稠的液体滴落地面，在空荡荡的空间中回荡着，平地里渲染出一股悲凉的氛围。
沿着刘炜的视线，斜望过去，握着古剑鱼肠的右手手腕，被一只纤细精致的纤手紧紧握着，维持着一个向前递送的姿势。
视线稍稍往前移，是一具近乎全裸，肌胜凝脂，光晕流转的娇躯，而刘炜手掌中原本握着的古剑鱼肠，则整个剑身，齐柄末入这具娇躯之中。
鲜红的血液，从剑身末入的伤口处缓缓流出，途经刘炜手腕，再沿着那只精致的纤手，最终滴落地面。
阿兰朵之所以过来，是为了用刘炜手中的古剑鱼肠自杀。
刘炜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亦不明白为什么阿兰朵要做出这一出。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她那似乎一夜间长大了不少的绝美面容上……
绝美的面容露出一丝温馨的笑意，恍惚间，刘炜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仿佛自己影子般，老跟在他他屁股后面，整日怯弱的，不敢和生人接触的小惹祸精。
“瞳孔恢复正常了？”
散发着绿油油冷芒的活死人之眼，依旧让人不敢逼视，而方才血腥狂暴的猩红血瞳现在却已经不见，出现在刘炜面前的，是最初始时，会害怕，会调皮，代表着她已经有着人类特质的黑色瞳孔。
刘炜似乎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不过不等刘炜细想，接下来，阿兰朵却再次做出了让他目瞪可呆的事情。
“爸……爸……抱……抱抱……”
小嘴微张，虽然断断续续，显得很是生疏，可终究完完整整的说明了意思，而且很熟悉的声音，刘炜似乎不止一次听到了。
有所不同的是，前几次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而这一次是从阿兰朵那猩红的小嘴中吐出。
此时刘炜内心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另外还有两成的几率……在实力大涨的同时，阿兰朵的智力有可能就此恢复到正常人水平……”
不知为何，刘炜心底没来由的突然想起，在当初劝说自己同意时，吴佳佳对他说出的这一番话。
或许存在着老疯子和吴佳佳为了让自己同意，夸大其词，虚报几率的可能，但既然老疯子和吴佳佳这么说了，那肯定就存在着这么一种可能性。
“难道……可为什么她又要……”
刘炜正天人交战其间，阿兰朵紧握着他右手腕的手掌缓缓的松开。
条件反射下，刘炜的右手也缓缓离开剑柄，只留下那刻有古朴花纹的名剑剑柄，触目惊心的扎在那平坦，纤细，光润的小腹上。
背后舒展的血色双翼无力的垂下，笼罩着薄薄绯红色雾气的赤裸娇躯，摇摇晃晃着，最终虚弱的朝着刘炜怀中倒了下来。
“阿兰朵，你恢复了吗？”
刘炜感觉这话问的有点多余，可嘴巴依旧有点不听使唤的就问了出来。
“对……对不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