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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非死不可。”
“看来,”他颇有意味地望着我,“得罪了第一王妃,还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的脸色苍白,默默地坐在床边,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床沿的床单,一直盯着头顶上那片深蓝色的夜空。
他冷冷地看着我,“怎么,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淡淡地笑着,收回了看向夜空的视线,凝视着他,“我一介小人物,无力操纵任何事情。”
“小人物?”他笑了起来,“我相信。听说,你原本不过是一个芥芥无名的小村姑而已。你的身份不过是国君想办法找来的。”
我哑然失笑,回答他,“没错。”
第七十三章 莱 斯…
他凑近了我,顺势抬起了我的下巴,细细打量过后又啧啧道,“看来你还真是有些手段,不仅那些外面的普通平民们想不到,就连我们也想不到,你到底是凭借什么打败了众多的美人而得到了国君?”
“你要是不明白,可以去问问他。”我打掉了他抬起我下巴的手。
他恼怒,吼道,“贱货,”他反手又重重捏住了我的手腕,“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高贵王妃?”
我忍住不断传来的钻心的痛,别过了脸,皱起眉头,他恶狠狠地又加重了力道,“当初遇到你时,你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歌舞团女奴而已,替我提鞋都不够资格,一个最低贱的女人!”
我强压住因为疼痛而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反驳相讥,“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只是你父母偷情生下来的私生子,私生子而已,如果不是白珍珠的竭力维护,你能不能活到今天都还是个未知数。”
“啪”的一声响,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了我的脸上,力道之重,使我跌倒在了床上。我的长发披散凌乱,伴着脸上的汗水,粘粘地贴在脸旁,我捂住了脸,撑住身体慢慢地又坐了起来,不怒反笑,“怎么?说中了你的心事了?”
捂着发红发烫的脸,我冷笑着,“你外表强硬,其实不过是个软弱的男人。你表面上救我离开,其实是想把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当作要挟,去对付那个看起来不惧怕任何威胁的国君,或者,你想对我怎么样,比如强要,或者其它,来用作打击报复那个男人最好的武器。”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来,你不笨啊,第一王妃。”
我捂住脸,坐在角落里,淡淡地看着他,“我当然不笨,从你带我离开的那个时候起,我就想到了。但即便如此,我仍愿意先随你离开,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扬了扬眉,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因为,相较之于你而言,我更烦帕斯星,所以,我宁愿跟着一个有能力带走我的人先走,也不想被带回去见他。”
“哦?”他笑笑,歪着头上下打量着我,“整个赤鹰国都在传言你们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居然还会不想见到他?”
“这个理由,你不是知道吗?”我反问他。
他的紫色眼眸里透出了疑惑,我笑笑解释,“我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女奴,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与其成为其她女人眼里的肉中刺,眼中钉,不如我自行离开算了。”
他笑了起来,“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明月姑姑都已是俗不可耐了,而你,更是连她都不如,真不知飞云族的人为什么都会敬你几分,白族母还在心里把你奉若上宾,”他连连冷笑了好几下,一把又捏住了我的下巴,“你,其实不过一个丑女人而已。”
我再次用力打落他的手,退后了两步,盯着他,看着他年轻而俊秀的脸庞,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我忽然间想起了十几岁时的帕斯星,那时的他,竟有几分像现在的眼前的他,都是那么心怀愤懑,身肩仇恨,对人对事都是决对的冷漠与无情。
我和莱斯雷的眼光交汇到了一起,我微微地叹了口气,“我记得我从前第一次遇见帕斯星时,他的年龄不过比你现在小上一点点,但却比你要通情达理和聪明得多。”
他瞪着我,鼻子里冷哼了几下。
第七十三章 莱 斯…
“我说的可是实话,”我道,“他很清楚什么人对他有用,即使这个人曾经是他的敌人,他都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处理得很好。你能做到吗?毕达斯曾是多罗列国派来保护他们王国三公主的统领,是敌国的一个小将领,在飞云族的那段日子里还时刻监视着他的行动。但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没有与他真的去计较。后来,这样的一个危险分子,却被帕斯星巧妙地收为己用,借助他的出色战略能力,为自己的夺位之战增添了有力的羽翼。”
他不屑一顾地笑着,眼眸里透着冰凉的寒意,“如果你想以此来说服我臣服于赤鹰国君,那你可真是痴心妄想了。”
“我不是在说服你,”我说道,“我只想提醒聪明人。”
他放声狂笑起来,只是笑中掺杂着几许凄凉,“想要让我臣服于一个谋杀我父母的暴君,决不可能。”
“帕斯星虽然性情残酷,但他不是暴君,”我神情平静地道,“他每天天不亮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全身心的投入处理各种政事以外,还要与各类形形色色的臣子们打交道,一直忙到半夜,除了午间稍适休息的两个时辰外,一整天下来几乎就从没停过;他继位也不过才十来年,整个庞大的赤鹰国就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对外扩张了王国领土,对内采取了种种治理措施,使国民们安居乐业,经济日益繁盛;他还有技巧地利用了赤鹰皇族中的几支强大的家族力量,使他们相互之间彼此牵制与抗衡,更有力地巩固了自己的王权。皇族的最高权力一旦稳固下来,对任何一个王国而言,无论是攘外,还是安内,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巩心石。
“而且,他也没有谋杀你的父母,”我继续道,“你的母亲,是飞云族的族母白珍珠为了保全族里的最后几支血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而杀之。那时,你父亲叛变,他率领的部族即将攻来,而飞云族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他们抗争,如果白珍珠不这样做的话,今天已经属于皇室部族的飞云族根本不可能存在。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包括他们的先辈在内,都是飞云族的族人,你愿意让飞云族从此灭族吗?如果换作当时在场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莱斯雷,很多事情,是无法,也不能区别成为简单的对与错。”
莱斯雷坐在黑暗里,静默,阁楼上没有点灯,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抬头仰向那透明的屋顶,看着灰暗的夜空,看着隐隐藏在云层里月亮,前尘往事不断浮现在眼前,“至于你的父亲,不错,他是死在帕斯星的手上,可是,你别忘了,他也是死在战场上。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战场上只有胜负之分,生死之别,他输给了帕斯星,又怎么能称之为谋杀呢?”
他冷冷地道,“没想到你还长了一张伶牙利齿。”
我道,“莱斯雷,你怎么还没有明白,上一代的恩怨已经过去,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复仇,而是好好打算一下自己的前程。”
他盯着我,死死地瞪着我,在黑暗里尤为可怕,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想让我放过你,或者赤鹰国君?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你放过你自己,”我站起了身,说道,“你不是帕斯星的对手,除却他国君的身份不谈,他比你更聪明,更能干,而且更懂得审时度势……”
“别说了,”他暴怒一声,“你这个贱女人。”他一掌就要揭来,我轻巧地躲开,他的一巴掌扑了空,我站在角落里道,“就凭这一点,打女人,你就不如帕斯星,你比他更像个暴徒。”
他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法再出手,他气极了,即使在黑暗中我都能听到他极力压抑住怒火的重重喘息声。
我靠在墙角,心脏上下突突地跳动,暗暗捏紧了拳头,我就赌,赌这个小子今天能被我骂醒。
我在角落里静静地凝视着他,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们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看着对方,都一动不动。不知对恃了不知多久,半晌,我听到他跌坐在椅子上的声音,重重的跌落声,在安静的阁楼里尤为刺耳与醒目。
“我一直不明白,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里一直不肯放下仇恨,即使这个人并不是害死你父母的直接凶手,”我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不肯面对的原因,所以,以你这样的一个聪明的人,居然这么多年了,都仍想不明白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里。”
第七十三章 莱 斯…
“你很清楚,当年,你的母亲多依云嫁给了哈尔布族长的二儿子,是族里名正言顺的尊贵的二夫人,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你的父亲,则是当年的大夫人白珍珠的亲弟弟。他们一个是族长的媳妇,一个是大夫人的弟弟,除了你母亲的已婚身份外,他们还有亲缘关系,这对于一个保守的部族来说,他们两人要是走在一起的话,便会成为一种耻辱,一种对整个飞云族而言的羞辱。”我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也许,正是因为你的父亲明白与你母亲走在一起的艰难,才毅然背叛了自己的本族,投靠他族,做了飞云族的叛徒。”
我坦率地道,“说实话,我对你的父母,是同情的,因为爱情本身无罪。但是这种爱一旦伤害到了他人,甚至要以整个部族的覆灭作为代价的话,这样的爱情便沦为了一种罪行。它不会受到人们的祝福,不会让人们怜悯,相反还会遭到人们的唾弃。”
我听到了他深深吸气的声音,以及拳头握紧时的指节咯吱声。
“你知道最终的症结在哪里吗?莱斯雷,”黑暗里,空旷的阁子间里,我的声音仿佛在飘荡,“是一个古老部族内部严厉的族规,它规定了身份高贵的丧偶夫人不能再嫁,也规定了像你父亲这样身份的男人决无可能高攀你母亲那样的女人。”
在很久以前曾隐隐听说过,因为老族长的大力打压,白珍珠的家族势力在很久以前已经没落。老族长的心机极深,唯恐白姓家族在飞云族内羽翼渐丰,威胁到自己家族的地位,心中一直藏有隐忧。在他所器重的儿子,也就是白珍珠的丈夫过世以后,这种担忧日渐加剧。老族长尤其忌惮凯利文这一脉的血统,凯利文和他的几个兄弟年轻气盛,精力充沛,聪明过人,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心头大患。
他把凯利文家的人尽可能的贬低打压,把他们的势力分散开来,抵制他们家族的日益发展。
据说,多依云是飞云族中一个得高望重的长老之女,虽然身份谈不上很高贵,但比起来自一个日趋落魄的家庭的凯利文,地位显然要高得多。因此,仅凭他们家世的差距,他们就无法走到一起,更何况,多依云同时还有一个高贵的寡妇身份。
时间迅速地滑过,现在不知是什么时辰了,阁楼里,我和莱斯雷静静地在黑暗中对视。
其实这个道理,莱斯雷肯定早已明白了,既使他不明白,白珍珠也一定会耐心地对他进行教导,可为何他心中一直放不下,装满了如同熊熊烈焰般的仇恨呢?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要取得飞云族中的某种高贵的地位,能有资格和权力对现有的族规进行更改,使同样的惨剧不会再次发生。将真正的悲剧之根连根拔起,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为你父母复了仇吗?”
他转过了身体,背对着我,身体僵直,声音冰冷,“我没那么多的想法,我只知道,谁害死了他们,谁就得付出代价,若非他们的血,不能除我的恨。”
“做人太固执,你会很辛苦。”我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