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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停车场，赵飞扬打开他的车门，李玉显出不肖的神色，沈冰感到很满意。因为赵飞扬开的车子是普通的马自达，这才是普通的上班族。
“我和母亲住在干休所，我的父母是南下的干部，房子是我父母的，我父亲前年去世了。”赵飞扬边开车边主动地介绍自己。“你是个孝子。”“那里。我是独子，陪老人是应该的。”赵飞扬一笑。
他开车进入玄坛的军区干休所，沈冰感到很高兴，因为，李玉在附二小学读书，就在傍边。自己租的房子就在大路的斜对面，这个工作的地点太理想了。
赵飞扬住的是一楼，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南北坐向的房子，院子可以一天到晚的晒到太阳。但，沈冰站在客厅中间，扫一眼房子的内部后，又看一眼坐着看电视的戏剧频道的老太太说：“对不起。你另请别人吧，这个工作我不做。”
赵飞扬拉住要走的沈冰。“你同意了。我才带你来的，不能反悔。”“你没有告诉我，你家这么脏，还有，你妈……你妈，是这个样子。”老太太听到说她，对沈冰咧嘴嘿嘿的笑笑。沈冰回她尴尬的笑一下，拉住儿子的手就走。
赵飞扬抢一步靠在大门上。“我瞒你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向你道歉。留下吧，先做一个月。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好心的人，帮帮我。”“这，这……我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我妈妈只是，有点老年痴呆，她很听话，不会找麻烦。”“那，那，那我做一个月试试。我要加工资，1500元。”“可以可以。”赵飞扬松口气。
沈冰开始检查房间。“你家保姆走多久了？”“一个星期。”赵飞扬跟在她身边说。
沈冰的眼睛一下冒出怒火，嗓门也提高几分贝。“一个星期？老太太的被子多久没洗了？现在是7月份了，我的老兄，她还在盖厚被子。你家的厨房，磁砖上糊的看不见瓷砖，油烟机和灶台有一个月没有擦。马桶和浴盆，你敢用？该死，你家比猪窝还脏。2000元，少一分我都不做。”“可以可以。”赵飞扬的脸臊的通红，心虚不已。
沈冰把身份证的复印件放到鞋柜上，忍不住又咒骂一声。“先给我200元，我要买清洁用品。我的复印件压你这。我早上8。30来上班，晚上6。30下班。月底的最后两天我休息。”“可以可以。”赵飞扬对沈冰有点胆怯。忙取出200元双手送上。
沈冰接住，瞪一眼赵飞扬，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身，伸手理下老太太不知多久没洗没剪过的头发，她的身上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我是为你留下的。大妈。”沈冰的眼睛有点红，她却微笑问：“您想吃什么？我给您买？”“大红苹果。”“还有？”“我想吃肉。”“好。我明天，带来给您。”
沈冰站起身，拉住儿子的手，急急地走了。
沈冰走出院子，长长地出口气。“儿子，我老了，要是象她一样，也会那么惨吗？”“不会。妈妈，我会帮您洗澡。”“好儿子，我的好宝贝。”沈冰弯下腰，亲一下自己的心肝宝贝。
第三章 大牌的保姆
沈冰不顾李玉的反对，晚上到超市买回要用的东西。第二天，她起床带儿子一起去市场，买回两家的菜，自己的让儿子带回家，她则提着雇主家的菜去上班。
刚走进大院的门，沈冰的火一下窜起好高。她看见赵飞扬的妈妈穿着拖鞋，在垃圾堆里，弯着腰在刨东西。沈冰气呼呼地快步走过来。
老太太找到一个啃去一半的苹果，在身上蹭蹭，就咬。沈冰伸手抢过去，砸到垃圾堆里。
“不能吃。会生病的。”“给我苹果。坏女人。”老太太双眼发红，要杀人一样。沈冰从提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大红苹果，放进她手里。含泪拖着她离开垃圾堆。老太太有了苹果，高兴地跟着她，笑眯眯地把苹果反复地左看右看。
“你想吃苹果，让你儿子买呀。”“儿子？谁的儿子？闺女。你是我的女儿吧？”“我？我是你家的保姆。”“你不是。你是我女儿，只有你给我大苹果。”老太太很认真的说。沈冰笑笑。“我是您的女儿。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买给您。只是您记住，不准一个人出门，更不许捡东西吃。您要是不听话自己出门，我就不再见您了，也不再给您买大苹果吃。”
“拉钩。”“好。拉钩。”沈冰心里酸酸的，却对老人笑笑。
大门没有关。进来，沈冰关上门，放下东西。
大步走过去，推开赵飞扬的卧室的门。赵飞扬还在呼呼的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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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烂人，还在睡。”“哦？”赵飞扬努力地眨眨眼皮，眼睛找到焦距。“什么事？”“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妈在捡垃圾吃，病了怎么办？”“女人。有话不能等我起床，再说吗？我可是裸睡。”
沈冰怔了怔，冷笑一声。走近一步，来到他的面前，弯下腰，手拉住被子边。“我的儿子10岁了。我不是小姑娘，男人不就有两个臭鸡蛋，有什么稀奇的。”赵飞扬紧张了，戒备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沈冰直起身，拿出两张单子放在他的被子上。“这是我买东西的单子，你给的钱只剩14元了。起床吃早点。”转身走出房间，粗鲁地砸上房门。
赵飞扬彻底地清醒了，他拿起单子看，一张是超市的打印机打出的单子，一张是沈冰自己书写的。“这女人是个花钱高手，生活的专家。”
他起床穿好衣服出来，就闻见诱人的酱香味。走进饭厅门口。看见老太太和沈冰在吃米线，一边的椅子前的桌上放一大碗米线，筷子摆在碗上。
洗漱完，拉开椅子坐下。“你吃辣子吗？我没放辣子。”“有点更好。”赵飞扬实话实说。
沈冰起身，进厨房，拿一瓶老干妈油辣子出来，打开盖子，放在赵飞扬面前。
“谢谢。”赵飞扬挑一筷子辣子，放进碗里，搅了一下。挑起一筷子米线，吃到嘴里，眼睛一亮。看一眼母亲，怪不得挑嘴的母亲这么安静乖乖的坐那吃东西。决定了，以后在家里吃早点。
放下空碗，取过沈冰买的纸巾，擦擦嘴。沈冰进厨房端出一盘，削好皮，切成一牙一牙的小块的苹果，放在桌上，递给赵飞扬一根高级牙签。看得出是沈冰刚带进来的，家里没这东西。
“吃点水果，帮助消化。”“谢谢。”简直是五星级酒店的待遇。
还没有插到苹果，老太太一把拉到自己面前。“这是我的苹果。”“好。您的。”赵飞扬起身。对沈冰道谢。“米线做的真好吃。谢谢你。”“不客气。中午回来吃饭吗？”“可能不回来，不用管我。”赵飞扬拿给沈冰一套门上的钥匙，提着皮包就出门了。
中午12点，赵飞扬走进家门，就闻见饭菜的香味，他放下皮包来到饭厅。
母亲和沈冰两人在吃饭。等等，那是母亲吗？头发剪得整齐大方，洗的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净，散发着清香。
沈冰对他抱歉的笑笑。“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没等你。吃饭了吗？”“临时有急事。我要出差4天，回来拿几件衣服。给你500元钱，这几天，家里就交给你了。”
沈冰接过钱。“你收行李吧，我再炒两个菜，好了就过来吃饭。”“好。”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他就有了胃口，好吃不好吃不知道，色香味倒是很诱人。
他回到卧室门口，看见母亲的床上空空荡荡，来到窗口往外看，被子褥子，洗干净的床单被套，全晾晒在院子里。还有几件老太太的几件外衣内衣。“这个女人，不是白要高价钱。”
拿了几件衬衣和内衣，放进皮包里，提出来放到客厅。
走进卫生间洗手。他大吃一惊，浴盆，马桶，洗脸盆，统统焕然一新，发出亮洁的柔光。他和母亲的洗脸毛巾变成了擦地用的毛巾，换上了崭新的毛巾，两块毛巾是湿的，蓝色的是干的。
沈冰的头伸进来说：“粉红色的是大妈用的，黄色的是我的，蓝色的是你的。快点，吃饭了。”“嗳。谢谢。”“你可真客气。我是你花钱请来做事的，这是我的工作。”沈冰笑笑，走开了。
来到饭厅，沈冰把一碗饭和筷子递给他。沈冰已经又加了两个菜，桌上的4菜1汤。丁香肉丝，二亩地，洋芋茄子，番茄豆腐，蛋花汤，基本都是适合老人吃的菜。老太太瞄都不瞄他一眼，专心地吃饭。
赵飞扬先吃口饭，不硬不生，香软可口，吃口豆腐，大吃一惊，是大厨的手艺，舀勺蛋花汤，他开始不顾形象大口的吃饭菜。
结果，赵飞扬吃了两碗饭，菜的三分之二进了他的肚子，看着见底的盘子和碗。老太太瞪着儿子。“馋鬼。我的菜全让你吃了。”“大妈。没关系，晚上我做狮子头，那才好吃呢。”“拉钩。”“拉钩。”沈冰笑了。
收好桌子，沈冰从冰箱里端出一大碗白糖番茄，放在老太太面前，给她一根牙签。老太太扎起一块番茄，送进嘴里，眼睛都笑成一条缝。“好吃。”
赵飞扬看的都想流口水了。当然好吃，番茄去了皮，切成块，用白糖拌好，放在冰箱里冰过，夏天，饭后吃几块，怎会不美？
心里忽然打个冷战。这女人是何居心？自己吃她做的两餐后就不想出差，去外面吃饭。何况老太太受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如果她一个月后不干了，我怎样应付老太太？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第四章 走出死角
赵飞扬出差4天，晚上的10点钟回到家。他不相信地看着家中的一切，复又拐回去，是自己家没错。
地板干净的映出人影，沙发的座套干净的象新的一样，窗纱洁白的在窗前飞舞，玻璃像没有一样，他把皮包放到鞋柜上，干净的一尘不染。打开鞋柜，拖鞋皮鞋全干净的象新的一样。
这个小女人，在家里没有偷懒。他穿好拖鞋，轻轻地来到母亲的房门前，推开房门，房间里充满薰衣草的淡淡的香味，他的母亲床前的灯发出柔和的昏黄的光。老太太穿着干净舒适的睡衣，看款式和花色是没见过，肯定是新买的，枕头床单也是新的，身上是盖着薄薄的轻柔的凉被。老太太睡得安详满足，嘴角还露着微笑。赵飞扬为自己感到惭愧，对待母亲太粗心了，不如一个保姆。关上灯，轻轻地出来，拉上房门。
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灯，自己的床单被子，枕头也全换成了新的，以前的被子不见了，换成了凉被。这个女人心真细，只是，我仅给了那么一点钱，够她买这么多东西吗？打开柜子拿睡衣，自己穿脏的睡衣也已经洗干净，叠的整齐的放在柜子里。心里不能不感动，拿着睡衣来到卫生间。
他母亲的换下脏衣服早已洗干净，挂在卫生间里在滴水。赵飞扬提着出来，挂在小院子里的铁丝上。抬起头，看着外面的灯火，忽然感到，家里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冰窟，而是温暖的暖房，让人留恋，不想再出去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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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8点钟起床，他的母亲已经坐在客厅里看京剧。他出来，老太太看看他就收回目光，好像他是一件不起眼的家具。
他苦笑一下，洗漱完后，坐到母亲身边。老太太身上散发出茉莉花的香味。“妈。这几天，她对您好不好？”“我女儿，当然对我好。”“她不是您女儿。是我们家的保姆。我是您的儿子？”“儿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