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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缓缓地说:“瞒不过去的,她是我妈,看一眼就知道我和他是认真的。”
“啊……你真的是真的?”高霖错愕得瞪大双眼,许廷章冷冷盯住了他,他尴尬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我有心理准备,可听见你说出来,还是有点,唔,吃惊。”许廷章的风流史太长,他之前知道陆建辉对许廷章是不一样的,只是没料到他会亲口承认,听来多不真实。许廷章也感到不真实,他仰起头,默默念著陆建辉的名字,认真思索自己的情感,发觉只是念那人的名字而已,都能使他的心口淌过一片暖流,极其的不可思议。
高霖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的神态变得严肃,感到事情益加棘手了:“如果你是认真的,你打算怎麽办?以你的身份和立场,许家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吧?”他是许家内定的接班人,同性恋是绝不被允许的。许廷章慢慢地站起身,他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让清早的阳光洒满了他的全身。他稍稍眯住了眼睛,白茫茫的光线覆满了他的视野,他俯瞰著这座庞大的城市,在大楼的外墙上,特莱斯颇具气势的标志在他的窗子边闪闪发光。他试想著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也许他会失去他现在所占领的这个位置,可奇怪的是,他并不认为有多可惜,沈思良久後,“阿霖,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很在意许家给我的。”许廷章打开了玻璃窗,呼吸著清晨的空气,语意之间波澜不惊,“我自己可以生存,就算没法像在许家一样辉煌,可我相对也会轻松很多,所以……可能无所谓吧。”
“你就这样放弃你现在的所有,你无所谓?”高霖匪夷所思地问道,他连声追问道:“你为了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你就这样放弃了?”许廷章低低而笑,他的手臂撑在了窗台上,盈满神采的眸子望向了明媚的天空,原先的阴霾都被一点点阳光驱散了,现在心境上确实很平和,“老头子从来就不是大方的人,他给了我多少,我就要回报多少,如果他不给我了,那我也就轻松了。”他微叹,转过身来看著高霖,很坚定地说:“我想我真的没关系。”高霖瘫软在椅子里,他扶住了额头,忍不住提醒他:“你是没关系,但许老爷子关系可大了,他一手把你栽培起来,能给你说撂担子就撂担子?”简直异想天开。如许廷章所说,许老爷子就不是大方的人,那就不会让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许廷章後靠著窗沿,他的双臂环抱著自己,形容之间带著无所谓的淡然,怀以一种不管不顾的态度:“他即便不肯,又能怎麽样?他能做的不就是把我给贬了麽?我不是许文希,我被逐出了许家,我可以换地方另起炉灶。”说著,他又另外说明道:“当然了,如果他不干涉我的私生活,那麽就什麽事都不会发生。”高霖无奈地望住了他,迎面而来的阳光模糊了许廷章的身影,他看的不大清楚,尤其看不清许廷章的表情,於是他只好询问道:“廷章,你怎麽变得这样强硬?以前遇著一些事,你即便不喜欢,也还有弯转的余地,现在你的想法完全是非黑即白的呀。”
“那是因为以前的事,我都不是很在乎,让我去给小孩子擦屁股也好,我都认为是在本分内稍微多做一些,我不愿意去和老头争持,那样更费工夫。”许廷章静默了几秒,仿佛是在整理思绪,尔後耸了耸肩膀:“可这次不一样,我完全不认为我有错,假如因为我在特莱斯的位置,我就得牺牲我的私人生活、感情,那麽我又凭什麽要接受这样的条约?”高霖不加思索地应道:“凭你姓许,你是许家人,你没得选择。一字一字的掷地有声。
许廷章仍完全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感到有些可笑,“你这个观点有些蒙昧,不过我相信老头也是这个观点,偏偏我是一点都不喜欢。”他说,回到皮椅中坐下,用他惯有的傲慢态度睨视著高霖,似乎是透过了他去面对所有持相同观点的人,“我只强调一点,我站在许家什麽位置上,我就做我该做的事。除此之外,谁也没资格要我做任何牺牲,我想和谁谈恋爱、想让我儿子把谁当妈,那都是我的私事,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散夥,就这麽简单,什麽屁话都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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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章,不必要吧……”高霖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许廷章的不容商量惊摄了他,他的面上愁苦不已,想到许廷章那种软硬不吃的性格,心中对此的担忧越见强烈了:“你没必要这样强硬吧?你就那麽喜欢大舅子?没错,他的样子是长得不错,性格又好,还会煮饭,可你得想想,你们这不才半年麽,能收就收了……”许廷章烦躁地瞪了他一眼,说都不让他说完,他直接啐出了声,打断道:“这不是我对陆建辉的感情有多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你明白吗?只要我的私人事情,即便只是要我去换一个发型,让我把头发给剪了,都他妈的谁也别妄想!”这些都不是因为陆建辉而产生的,他过去的原则立场就很明白了,他的个人行为是绝不会被任何人影响,这也就代表著陆建辉的事他更不会退让。
高霖和他相处了那麽多年,稍稍回忆一下,也确实是如此的。许廷章的工作素来出色,私人生活则放荡不羁。他双掌掩面,指缝间逸出了哀嚎声,考虑今天以後可能出现的对战局面,他恹恹地说著:“那照这麽说,接下去,特莱斯要来一次大动荡了?”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许廷章毫不犹豫地颔首,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脸颊,嘴角笑微微的,模样是很轻松自在的,说:“你也不用太担心,要是真发生什麽了,你只要站好队,而且要站对,这样就可以了。”然後把手越过办公桌,重重放在了高霖的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几下。这几下,高霖险些被他给拍垮了,他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中,这才没有落荒而逃。在接下去的大半天里,他都翻来覆去地计算自己攒著的所有假期,希望足够他去地球的另一端呆上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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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傍晚之际,许廷章给陆建辉讲了要回许家大宅的事,陆建辉大致上晓得他的家庭背景,听完他就有点不平常的沈静。他劝慰了几句,挂了电话便驱车前往许家大宅,途中客观地分析了他们这个家族。毫无疑问,许家依然他爷爷许正为核心,周围环绕著他的子孙,家大业大,亲人之间的关系也有少许微妙。
老爷子常年居住在半山腰的那栋别墅里,五个儿子连同媳妇也全都陪在里边,而孙辈中成年的一般都搬出去了,只是偶尔被点到名字的会搬回去住几天。许廷章是他父母的独子,他的叔叔们则给了他不少堂弟妹,第三代的年轻人数下来也有十几个,这当中他应该是唯一一个敢和许正唱反调的人,也是唯一让老头亲自用拐杖打过的人。那年他还不满十岁,就是死也不肯认错,他骨子的不服输和倔强,完全是承袭自老爷子的。
在半山腰的一条水泥道拐进去,那便进入了许家的私人领域。许廷章把四扇车窗都放下来,他必须让街道两边隐藏的监控探头拍到他的脸,以及车厢内并没有其他人。他的车子驶进了山间最为明亮的所在时,那扇沈重的大门已经敞开了一条车道,两个警卫岗的人向他敬礼,他点点头,将车停在了草坪边的车位。别墅有地下车库,可一般不过夜他们都会将车停在这里。下了车後,许廷章很难不注意到两旁泊著的三辆轿车,从车牌号上认出是车子的主人,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大踏步朝那幢灯火辉煌的三层建筑走去。
刚一进了门,两个女佣便迎了上来,将许廷章领进了饭厅。屋顶上悬挂著水晶大吊灯,一张铺著绒布的长餐桌上摆满了菜肴,两边的座位上只坐著七个人,上首的主位端坐著一位容貌严肃的老人,他的身体已经老迈了,可从那副垂垂老矣的骨架透出的气势却仿若大山,巍然不动的大山。许家的晚餐向来很准时,许廷章错过了时间,他迟到了十五分锺,毫无疑问,在场的人已经开动了。这点是源於许老爷子的不成文规定,他认为没人有足够的能耐令其他人等,不守时的人吃不上热饭是没什麽可抱怨的。
许廷章不露痕迹地环视过了在场的面孔,近在老爷子左手边的母亲交换了眼色,便走到老人近前,颇为尊敬地叫道:“爷爷,我回来了。”老爷子的表情丝毫不动,他细细嚼著口中的米饭,斜眼瞟向了许廷章,直到饭咽下去了,才低声说:“嗯,坐吧。”许廷章应了声是,坐在了母亲身边的空位,她没有说话,只是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背,依然以她那种优雅过人的举止进餐。
女佣即刻为他摆上了碗筷,许廷章拿起筷子的同时,悄悄看了看对面的父亲。许国深是许正第一个孩子,体弱多病,年轻时他的清秀得近於娇弱,总是不太像个男性,即便年过四十了,他还是显得有点纤细。他触及许廷章的视线,便扯动唇角苦笑了笑,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两人在老爷子的眼皮下没法多交流,只好动起了筷子。
坦白说,许家厨房里的厨师技艺高超,可惜四周那些好事的看好戏般的窥探,总让许廷章深觉厌烦,烦的要命,都吃不出食物味道了。好不容易熬完了这顿饭,老爷子拄著拐杖站起身,他的目光终於第一次落在许廷章身上,沈毅得犹如带有重量,“你,跟我上书房来。”他说,半是命令的口吻。许廷章自幼被老爷子调教惯了,他没被许正释放出的压力摄住,也不在乎旁人兴味更浓的注视,径自跟在老爷子的背後,随他上了二楼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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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正的书房布置得和他的人很像,深沈,严肃,每一本书的摆放都有条不紊。在一面墙上,挂著他逝去的妻子的画像,画像中的女人笑得十分温柔。许廷章在小时候,经常被叫在这画像旁罚站,他会不忿地瞪著爷爷,暗地里发誓下次绝对要这死老头刮目相看。
他现在长大了,成家了,被叫进书房不再是罚站,而是坐进了老爷子心爱的红木椅里,拆开小包茶叶倒进了茶壶,不太娴熟地给老爷子冲茶。他洗著茶杯,内心琢磨著应对的策略,突然,“我听小竟说,青妍的哥哥住在你家里。”老爷子缓声问道,手扶著拐杖雕刻的龙头。
“嗯,他是住在我那儿。”许廷章一早有心理准备了,他的手略一停顿,不慌不忙地应道。老爷子年老却精明的眼睛审视著他,麽指在拐杖上摩挲著,“报纸上写的,是真的。”他说,声调里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你现在跟青妍的哥哥好上了。”许廷章不急著回答,他先是奉给了老爷子一杯茶,很恭敬有力地说:“爷爷喝茶。”接著自己也端了一杯,啜了一小口,一脸赞赏地品尝著茶香。
老头子的茶叶向来是顶尖的,有些甚至是钱都难买的珍品货,他随手捡的这一包,仅是茶香便沁人肺腑了。许老爷子竟然也不恼火,他端起茶杯,而杯沿刚碰到了嘴唇,他的眉毛便微敛了,说:“你手笨,不会泡,泡坏了我的茶。”把茶杯又放下了,指尖一挑,掀翻了杯子。
许廷章不介意地笑笑,“我只是泡的少,以前非让我去学古筝和琵琶时,你好像说过我的手最巧,和奶奶一样。”他说道,将剩余的那杯茶也喝了,又往茶壶里加了些水,跟著就抬起脸,坦然且真诚地直视著老爷子:“陆建辉是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