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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还没干。
车身另一侧,油枪扔在地上,SUV的油箱盖开着。
沈飞凑到刘洁耳边轻声说:“看,肯定才出事不久!”
刘洁点点头:“真残忍。”
沈飞毕竟是个男人,看过腐尸之后再看新鲜的尸体,已经没那么严重的反应了,他的注意力不在尸体上,打开后车厢,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油桶,还得再找。”
“看看那台轿车。”刘洁说。
沈飞点点头,宝马只开着前车门,从沈飞的角度能看到车钥匙还在车上,他遗憾地摇摇头,这车的主人肯定是个有钱人,可惜死在了这儿……那个女的应该是宝马的车主吧,男的是开SUV的!
他心里拒绝承认女人会开一台笨重的SUV。
沈飞嘴里嘀咕着还是大车好,准有油桶而且一眼就能找到,钻轿车里面打开后备箱,绕到车后刚想打开后备箱,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往边止一看,一个蜷缩的女人正背靠着车门捂着脸哭泣。
沈飞一眼看见她身边扔着把沾满了血的菜刀,吓得他一蹦三尺高,嗓子都走了音:“有人!”
“什么!”刘洁也吓了一跳,可她马上就意识到不是感染者,否则这小子还不和兔子一样赶紧跑?
她几步蹿到沈飞身边,那个女人已经放下了手,用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瞅着他们俩。
女人大概四十几岁,看得很注意保养,脸上和眼角的皱纹已经掩盖不住了。
刘洁和沈飞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那女人狠狠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撇开头用沙哑的声音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杀人吗!”
沈飞心说是没见过,可这话又怎么能说出口?
刘洁倒是很冷静,用最柔和的声音说:“他们是感染者,想活命就只能下死手,你死我活,谁也没办法。”
“感染者?”女人惊诧地冷笑,恨声道:“他们算什么感染者,根本就是一对狗男女!”
刘洁一愣,这事儿好像不对啊!她小心地保持安全距离,试着安慰道:“大姐,看你也不像个心狠手辣的人……”女人的年纪几乎和刘洁的妈妈差不多,不过这年头,叫姨肯定不合适,反而是叫姐更让人接受。
“我当然不是,可那也分对谁!”女人咬牙切齿,眼中射出的仇恨若是换成热量,足以煮沸五湖四海。
“你们俩很好奇吧?”女人突然笑了,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
刘洁不由地感叹岁月不饶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女人仰头望天,眼神很空洞,声音也很空洞地说:“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我家里有钱,我人老珠黄,那个小骚货年轻漂亮,那个死男人就找了个小三。”她摸出一根烟点着了狠狠地吸了一口,“他还想瞒着我,也不想想我和他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还看不出他那点破事儿。没办法,谁让我老了呢,为了孩子我忍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危难来的时候,他扔下了我和孩子要和小三一起私奔……妈的,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他?”后面的故事已经不用再讲了,刘沈二人自动在心里补足了剩下的情节。
沈飞捅了捅刘洁,眼神惊慌地压低声音:“这女人疯了,在加油站抽烟,她不想活了也别带上咱们啊!”
刘洁用眼神示意他别慌,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刺激这女人,她心头恼火异常,怎么就鬼迷心窍非得加什么见鬼的油?
沈飞看懂了她的意思,搜肠刮肚地安慰女人:“大姐,他这么做是他的损失,日子总得往下过,您别跟自己过不去……”
女人凄凉地笑了:“我跟自己过不去什么?这世道已经变成什么样了,我丈夫跟小三跑了,我儿子疯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她的表情突然间变得阴狠异常,“我活不下去,你也别想活得滋润潇洒!”
刘洁心里直打突,她想干什么?
女人呵呵一笑,瞅了瞅他们俩:“别担心,我还没疯狂到迁怒无辜的地步,咱们见面了也算有缘,让我发泄发泄肚子里的苦水吧。”她叹息着掐灭了剩下大半支的香烟,沈飞和刘洁同时松了口气。
简直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我没多少活头了,你们赶紧走吧。”
她要寻短见!刘洁大吃一惊,赶紧劝道:“大姐,你别想不开啊……”
女人很冷静地说:“我没想不开,你当我想死吗?好死不如赖活着,道理我懂,但是我已经开始发烧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个疯子,我宁可死,也不想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的视线模糊了,“我儿子疯了,可他还活着,但愿他能继续活下去,疯了也好,起码不用为这个疯狂的世界伤心难过。”
“大姐!”刘洁着急地提高了声音,“你别这么想啊,说不定你只是感冒,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发烧,根本不是感染非脑呢?”
“行了!”女人无力地摇摇胳膊,“谢谢你了孩子,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死了一了百了,更清静。再说了,他们两个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我也要把他们拆开,不能让他们俩一起见阎王!”
刘洁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这女人就算没感染病毒也疯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说的那种冷静的疯狂?
“呵呵,”她哽咽着泪水滚滚而落,“我的人生真是失败啊!”
“大姐。”刘洁小声唤了一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谢谢你们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宰了他们两之后我就明白过来了,人不都和他一样绝情,我的人生失败了,但我不会偏激到希望别人和我同样不幸,我祝福你们两个。”
刘洁看了沈飞一眼:“我和他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开玩笑,才认识几个小时,算几毛钱的关系?
可她突然又想到了沈飞突然袭击的那一吻……或者严格地说只能叫做嘴碰嘴,要是往日,她非把占便宜的家伙打成猪头、让他妈也认不出来不可,但刚才怎么就只摔了他一跤就算了?
女人凄然一笑:“将来的事,谁又能说清呢?当年我要是知道有今天,又怎么会嫁给他……对了,你们需要车吗?那台已经不能用了,但我这台还很好。”
“不用了,我们有车,来找点汽油。”刘洁把头转向沈飞,“去把车开过来吧。”
沈飞点点头离开了,片刻之后把车开了过来,打开油箱打满油。
电动车的油箱普遍比普通车要小一些,这台车也不例外,没有油桶,就只能先加满用着。
刘洁很同情女人的遭遇,她轻轻地说:“大姐,我们要走了。”
“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
刘洁点了点头,回身钻进车里,汽车绝尘而去。
女人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隐约间,仿佛回到了两人恩爱无比的时代——亲爱的,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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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啊票票,成绩比女人的人生还惨淡滴说!
10 第一夜
重新上路,公路两人侧的绿化带绿意昂然,可两个人心情沉重,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女人的故事仍在他们的心头萦绕,不禁让人疑惑:究竟是病毒摧毁了这个社会,还是人的疯狂毁了自己的家园?
感染的大规模爆发只是个引子,就算没有非脑的爆发,那个男人也早就背着了婚姻和家庭,私奔或者离婚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话又说回来,疫情发展到今天,能把责任全推到病毒身上吗?就没有人的原因?即使一半儿的人感染了非脑,那剩下的一半儿呢?难道组织起来还收拾不了失去理智的感染者?
刘洁已经逃亡了两天,和沈飞遭遇后也有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可中间根本没遇到过第三个愿意离开疫区博一博出路的人?即使是沈飞这样拥有一定生存知识的家伙,也是在她不断的怂恿……嗯,是晓以利害之后才决定离开,而不是主动为生存而拼搏!
这座城市里,到底还有多少和他们俩一样没有被感染,却明知等待援救无望还宁愿呆在目前还算安全的家里等着,不肯走出家门拼出一条生路?
脚下的路要靠自己走,期待救援永远不如自己努力,特别是在国家已无力救援的情况下。
临近收费站,预料中车挤车堵住公路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公路两侧堆了不少撞坏的车辆,但所有的收费通道都畅通无阻,开得近了才发现许多收费亭前的挡杆都被撞断了,断茬还很新。
刘洁感慨万端:“看来是咱们走的晚了,想离开的早就走光了。”
“走的是不少,但是留下的更多。”沈飞闷闷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刘洁很好奇,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
“就拿我那个小区来说,平时停的车不比现在多几台,就算没回来的全都离开了,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一只手的五根指头,剩下的不全都在院子里搁着呢,他们总不至于有车不开非得步行离开吧!”
沈飞轻叹,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是国人最大的弊病。
刘洁沉默了,目光愣愣地斜视路侧,心里又烦又乱。忽然她看见前面的护栏断开一段,等开近了才发现路基下一辆烧得焦黑的皮卡倒扣着,车窗里似乎有些白色的东西。
是白骨!
刘洁赶紧挪开视线,突然间觉得留下也许没什么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无非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或者承担责任罢了。
她盯着路边起伏不定的地势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彩霞满天,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路边,沈飞仰面朝天地歪在坐位上睡得死沉,霞光照进车里,映得沈飞熟睡的脸庞红彤彤的,刘洁突然心生感触,沈飞也不过就是个大男孩儿罢了——搁在二十年前,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是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的人了,可到了今天,二十出头不就是个孩子么?
她这么想的时候倒没记起自己的年纪似乎比沈飞还要小一些,不过沈飞的心理年龄明显不如刘洁成熟。
刘洁捋捋散乱的发梢,伸手推推沈飞:“哎,你怎么睡了!”
半梦半醒的沈飞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通红的眼睛坐正身子,又打了个哈欠说:“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你睡着了没人和我说话我就困了,不敢疲劳驾驶,干脆也睡会呗……呦,这么晚了?”打开仪表板,液晶显示器上显示剩余电量还有百分之九十,他立即高兴起来:“哈哈,我睡的时候就剩下百分之七十几,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充了这么多。”
刘洁好奇地问:“你睡了多长时间?”
沈飞仔细想了想:“咱们从市里出来的时候大概一点多吧,我两点半睡的,呃,快五个小时了!”
“我的天!”刘洁头疼地捂住额头,“你就不能找个安全点儿的地方停车,要是因为咱们俩都睡着了被感染者弄死,我看你找谁哭去!”
“没事!”沈飞毫不在意地说,“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样的感染者能爬上来!”
他不说刘洁还真没注意,车竟然停在高速公路的高架桥上,距离地面的高度至少也有十几米!
沈飞嘿嘿一笑:“感染者总不会开车吧,就算有车经过看见咱们俩,他们也得担心咱们俩是不是被感染,敢停下看的可能太小。再说了,他们不是感染者,还能把咱们怎么样么?”
“你就想去吧,”刘洁冷笑,“普通人可能比感染者更危险!”
“算了算了,咱别说这个了,还是找个地方宿营吧。”沈飞嘴上不承认,可心里明白刘洁说得对。
“宿营?”刘洁脑子转不过弯,有点跟不上沈飞的思路,照她的意思,在车里将就一夜就得了,出门在外的还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