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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女孩宿舍的同事也来了,两人几乎一样的岁数,只是王雨看着刚来这女孩总觉得怪怪的。起先她只是闭着嘴死活不肯说话,王雨和她的车间主任反复追问,晓之以利动之以情又胁之以开除,终于女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哭声中,女孩抽抽噎噎地说了一个故事,听得众人津津有味,听得魏医生直翻白眼,听得王雨震惊、艳羡——竟然还有这等事,是哪个家伙有如此艳福?兄弟,我对你的崇拜有如那滔滔江水……。
“昨天晚上,虎子陪我和阿花(休克的女孩)跳舞,后来他就住在我们宿舍里,他硬要跟我睡一起,后来他就……跟我……那个。”女孩羞得把头藏到了脖子里,好半天才继续说道:“后来到了下半夜,虎子去小便,他却钻到了阿花床上。阿花起先不肯,我听虎子哄了半天,她就答应了,他们就也……那个了。结束以后虎子就走了,再后来我就睡着了。到早上该上班阿花还在睡觉,叫她也不答应,我就自己去上班了,谁知道会这样。”
黄主任也结束了对女孩的检查来旁听,义愤填膺地一拍桌子:“这还得了,把他找来。”
三 第10章 传染病爆发(上)
来就来,谁怕谁。虎子昂首挺胸地进了医院,趾高气扬地拍下厚厚一叠钱,从从容容地离开。原本怒气冲冲叫嚷着要杀人的女孩家属立即没了声音,连一边的警察也不做声。女孩的工友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处女开苞也花不了多少钱,阿花还赚了。”“胡说,她出了多少血,要是你愿意吗?”“你们也是,床单都是血,抬她来都不好好看看床上,害得医生开始都查不出来。”“她大概是知道出血,就自己拿毯子盖在床单上,不用心看哪里知道。又自己把裤子穿上,却不知道看医生,这女孩傻得。”“唉,岁数太小了。”
病因确定,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缝合伤口继续输液,很快血压就恢复了正常。女孩神志清醒,看见她妈妈在床边哭泣,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流下了眼泪,母女娘抱头痛哭。
上班时间已到,听有人哭医生们都来打探。矮子问清原委恨恨骂道:“哭个P,早干什么去了。”一众医生护士齐声附和。黄主任斥道:“开会开会,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众人连忙闭嘴,到医生办公室开会。
黄主任主持晨会的风格和赵伟民大不一样。赵老头是一脸严肃布置工作,黄主任则是嘻嘻哈哈几句完事,晨会气氛热烈欢快,王雨心情也大为舒畅。
可是到了查房时,刚才还开开心心的医生们一下都阴沉下来——病房里住着几位发热病人,最长的已经10天了,还没找出原因。偏偏病人经济条件很差,不愿意转院,怎不叫人烦恼。
发热待查?有意思,王雨反倒兴奋起来,他喜欢这样富有挑战性的生活。
可是从病历上看,这几位病人的情况着实古怪,除了持续发热以外,竟然没有一点其他表现,常规的化验检查也没有异常。黄主任对王雨说道:“小王,你也来查查。”王雨也不客气,细细地给发热已经10天的那位作了全身检查,果然什么体征都没有。病人见来了新医生,期待地看着他,王雨只好安慰道:“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这句话病人已经听过不知多少次了,失望地闭上眼睛。
王雨心里难受,倔劲上来,给每位有相近症状的病人都做了细致的检查,除了两位摸到脾轻微肿大,啥也没查到。光是脾脏轻微肿大,哪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们究竟是什么病?王雨陷入沉思中。
矮子捅捅他:“哥们,别发呆了,我们这里条件不足,这几个的病确实难弄,走吧。”王雨这才发现医生们都已经回办公室,忙跟上去。
黄主任看来是有意考较王雨这个竞赛第一名,点名道:“小王,你先说说看,这些病人你是怎么考虑的?”
王雨暗暗叫苦,你们都这么些天了还没确诊,我又没有多一个头,叫我说什么呢?刚要谦虚几句了事,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些病人,这些!他们都具有类似的病情,先后发病,这不是传染病的特征之一么?
传染病?持续发热,有脾脏肿大的,血白细胞不上升。伤寒!伤寒最接近,不过发热曲线不太符合,没有相对缓脉、玫瑰疹等特征性表现。但这些病人全都用过解热药物,发热曲线就被干扰了。而且可能是不典型的伤寒。
见王雨沉思不语,矮子又捅捅王雨,王雨醒过神来,说道:“我怀疑可能是伤寒。”
一言出口,举座皆惊。医学上,不怕不知道,只怕想不到。伤寒大家都学过,但是这病实在太少见了,所以都没想到,王雨这一说,大家都恍然大悟地点头:“嗯,有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里,门诊的发热病人突然增多,而且呈现飞速上涨的趋势。先期住院那几位病人的伤寒血清凝集试验结果也出来了:阳性。
赶上了,赶上了!王雨刚到房山,就赶上了数十年难遇的伤寒大流行,这种规模的流行,即使全国去找也是罕见的。蜂拥而来的发热病人天天把门诊挤得水泄不通,门诊见到发热就收住院,病区的几十张床位立即塞得满满当当。病人仍不断地增加,于是加床、再加床。每张原有的大病床间都加了小钢丝床,床尾原先留出的走路空隙也塞上小床,走廊里两排小床一直到头,中间勉强留出一人通行的道路。可是这样仍然不够,罗院长当机立断,腾空所有办公室和内外科的门诊,搬到附近人家去,加上门诊的过道,又多了几十张床位。可是哪有这么多床,于是住宿的职工们把自己的床搬出来,医院所在的村子捐献了一些门板,垫上砖头,又成了床,连高高的诊察台也铺上被褥睡上病人,看得王雨胆颤心惊:摔下来可怎么得了。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病人仿佛是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以致于小小的房山乡根本来不及反应。流行原因,不知道;医生,不够;护士,不够;床位,不够;药品,不够!短短几天,医院库存的输液用水和抗生素就用了个精光,而相继到达极期的病人渐渐出现了并发症,严重的甚至肠道大出血休克,有一个还肠穿孔差点死掉,心脏受累的更是一掐一大把,医生们又累又急又怕,个个嘴上都打上了水泡。
要知道,即使是若干年后那场震惊世界的非典事件,也没有哪家医院突然会面对超出自己承受能力无数倍的病人。而在当时的房山乡,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医生都没有几个,传染病爆发的相关反应机制更没有现在的完善,在相当一段时间里,都是依靠本院的一点力量苦苦支撑。
宿舍的床已经没了,王雨等住宿舍的医生护士就24小时窝在了病区。累了,在办公室的长椅上躺下。饿了,干粮应有尽有。回家住的医生们早晨6点就到了病房,大家挤在几大盆稀粥馒头油条烧饼前一通猛干,然后散伙开工。一名医生带一名护士负责若干张床位,起先是十张左右,后来到了20、30……。随时都可能有病人出现并发症,医生必须不停地在病房转,根本不敢坐下写病历。只好一手抱着病历得空便写几个字,一手抓着酒精棉球准备物理降温(伤寒不宜药物降温),脖子上的听诊器从来不摘下,随时准备检查。
更苦的是护士,如果说医生们累的主要是心力,她们的体力则超负荷支出,从睁开眼睛开始,就是风车一样地转、转、转。加药水的护士一上午下来,手就酸得抬不起来。负责输液的护士,最后眼睛完全地看花了。就是抄写医嘱的护士,抄到最后也是手酸眼花无法支持。这时原来会打针的行政人员、辅助科室人员便顶上(乡医院职工会的很杂,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让她们歇一歇手。
中午罗院长照例组织三大盆菜:红烧肉一盆、汤一盆、蔬菜一盆。花样不多,数量足够,饭管饱。这实在已经是罗院长的最大能力了,大家根本不去想饭菜好不好,一哄而上吃得开开心心,吃完照旧开工。又是一通忙乱,到了晚上,照例三大盆端上。然后继续拼命,即使是回家住的医生,也要到8、9点才回家。
病人,却仍在源源不断地涌进。
好在外界的支援终于来了——
这是我亲历的事件,至今想来,犹是热血沸腾,可惜时间紧写成了流水帐,下午那章好好组织一下,争取反映出那时的特殊感受来
三 第11章 传染病爆发(中)
“王医生,王医生。”一只手使劲地摇晃着长椅上酣睡的王雨。王雨正梦到一张宽大柔软舒适无比的大床,被这一摇,大床呼啦塌下,摔疼了的王雨恼火地睁开眼:“干什么?”
潘佳燕被他声音一高,吓得连忙缩回手。王雨这才明白该轮到自己接班,这小丫头是来叫自己的。看着她那受惊的眼神,王雨歉意地笑笑:“谢谢你。”纵身跃起,顺一下歪在脖子上的听诊器,用力舒展双臂,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病人越来越多了,好在乡政府及时介入救治,组织了一批帐篷和钢丝床、被褥,加上王雨他们的宿舍,总算勉强容纳下来,而且医护人员的饮食条件也改善了许多。可恨的是,每天都向上级报告疫情,上面却只是象征性地派几个人下来察看,又象征性地从别的医院调了几个医生护士帮忙。可是连伤寒爆发原因至今都没找到,却要求媒体不准报道,以免吓跑了即将参加县引资大会的外商。
幸亏伤寒是经消化道传播,倒不需要特殊的隔离条件,要是别的病也象这样,非出事不可。王雨边走向自己负责的区域边恨恨地想着。
“药来了,快来帮忙。”一辆大卡车开到门口,却被帐篷挡住路进不来。王雨和几个年轻的医生护士立即跑出去帮忙卸药,那一瓶瓶盐水平时抓在手上没什么,但成箱成箱地搬,还真有点沉重。王雨倒不觉得如何,那边护士中最为娇小的汤银花却被压得几乎动不了步。
“人还没有盐水重,偏偏要逞能,快回去歇着吧。”并肩战斗几天,王雨已经跟她们很熟悉了。
“就是,小王都心疼死了,你不顾自己也要顾小王的一片心意啊。”矮子人小力气倒不小,边跑边取笑他俩。
一贯口齿伶俐的汤银花却不理睬他们,矮子惊讶道:“咦,叫叫鸟也有哑巴的时候?”话音未落,汤银花身子一摇,倒向地面。
“小汤!”众人都惊呼起来,幸亏王雨离得近,一把扶住她,只见她面色苍白,脸上冷汗涔涔。王雨连忙将她轻轻放平,一听心音,咚咚咚跳得乱七八糟。是频繁早搏,她有心脏病史?怎么也不说?
护士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哎呀,这个小丫头,叫她不要死拼命,这不心脏病发作了。”
“不拼命行吗,上面那些老爷逛一圈就走,没有人来帮忙,早晚我们都得倒下。”矮子忍不住发起牢骚。
“别废话,不也从别的医院协调了几位医生来帮忙了吗?”
“没错,可为什么不能把病人转走一部分?别说人手还是不够,就是足够了,我们的硬件也跟不上,不能给予很好的处理啊。”矮子很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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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骚要发,事情要做,不理解也要做。看到满院的伤寒病人,大家就把牢骚忘到了九宵云外。眼睛里全是伤寒、伤寒。倒是病人们反倒显得轻松舒适,一副无病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