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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反对说,“还说很好!是怎么回事?二十英里方圆之内一个草堆都不可能存在!一个篱笆或是一个草屋顶都不能不遭到破坏!那——”
“是很好——的的确确。当然,我没有预见到这小小的乱子。我心里只想着另一个问题,也就容易忽略这一类实际的枝节问题的东西。但是,这完全正确——”
“亲爱的先生,”我喊道,“您难道不知道您已经造成了价值好几千镑的损失吗?”
“关于这一点,得依靠您的判断了。当然,我不是个有实际经验的人,可是,您不觉得人们会认为这是一场大旋风吗?”
“可是,那个爆炸——”
“那不是爆炸。这非常简单。就像我说的,不过是我容易忽略的这一类小事情罢了。这就是规模大一点儿的那种Zuzzoo的玩艺儿。我无意中把我的这种物质,凯沃物质,以一种薄而大片的形式造出来了——”
他停了一下。“这种东西不透引力,它切断各种东西彼此间的引力,您不是完全清楚的吗?”
“是呀,”我说,“是呀!”
“那好,只要温度达到华氏六十度,它的制造过程就完成。它上面的空气。它上面的那部分屋顶,天花板,地面就不再有重量了。空气是一种很平常的东西,它有重量,它对地球表面的每件东西都有压力,从四面八方施加压力,每平方英寸的压力是十四磅半,我想,这一点现在人人都知道,您不是也知道吗?”
“我知道,”我说,“您说下去。”
“这我也知道,”他说。”这恰恰说明有了知识而不去应用,知识就多么无用。您知道,在我们的凯沃物贡之上,情形就改变了,空气不再有任何压力。周围的空气,而不是凯沃物质之上的空气,对于这部分突然失重的空气以每平方英寸十四磅半的重量施加压力。啊!您开始懂得了!凯沃物质周围的空气以不可抵御的力量拥向它上面的空气。凯沃物质上面的空气被猛烈地向上挤压;拥来补位的空气又立即失重,随之就不再有压力,于是击穿天花板,把屋顶掀掉——”
“您可以理解,”他说,“这就形成一种大气的喷泉,一种大气中的烟囱。假如凯沃物质本身不是松散的,而顺着这烟囱吸上去,您能设想会发生什么情况吗?”
我考虑了一下说,“我想空气马上会向上冲,冲到那块可怕的东西之上。”
“完全正确,”他说,“一个巨大无比的喷泉——”
“向太空喷射!我的天!是呀!那会把地球上所有的大气都喷跑啦!会把世界上的空气全部夺走!会造成全人类的死亡!就是那小块东西!”
“倒不完全喷入太空,”凯沃说,“但实际上还是一样的糟。它会把空气从世界上扫掉,像剥香蕉皮一样,抛到几干英里之外。当然,空气会再落回来——但只是落到一个已经窒息的世界上!照我们的观点来看,这比永远不回来强不了多少!”
我凝视着。我过于惊愕,也不知道我的全部希望被打乱到什么地步了。
“现在您打算怎么办呢?”我问。
“首先,我是否可以向您借一把花铲子把裹在我身上的泥土弄掉一些,然后我能不能用您的家庭设备洗个澡。干完这事以后,咱们就有工夫谈话了。我想明智的办法,”他把一只泥手放到我的臂膀上——“是除咱们两人之外,对谁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我知道我已经造成巨大的破坏——也许这乡下各处的住房已经毁坏了。另一方面,我无力赔偿我造成的破坏,假如破坏的真正原因被公布出来,那只能引起怨恨,造成对我的工作的障碍。您知道,谁也不能对所有的事情都有先见之明;再说,我也绝不能同意在我的理论工作上再加上具体赔偿问题的负担。以后,等您带着您讲求实际的头脑参加进来,凯沃物质也能飞起来——是不是可以说飞起来?——而且您所盼望的也全都实现了,我们再和人们把事情说清楚。但不是现在,现在不行。在目前气象学不能令人满意的情况下,假如不作任何其它解释,人们会认为这都是大旋风造成的;也许会有什么公共捐款的事。我的房子也倒塌烧毁了,因而会得到一大笔补偿,这对于我们的研究是大有帮助的。反过来,要是大家知道这是我干的,公共的捐款就完了,还会惹起大家愤怒。那我简直再不能得到安静工作的机会了。我的三个助手也许死了,也许没有。但那是小事。如果他们死了,也不是什么大损失;他们只凭热情而没有本事,这个由于时机未成熟而引起的事件,主要是他们对熔炉都不负责造成的。如果他们没死,我也不相信他们能有解释这个事故的智力。他们会接受旋风的说法。还有,在我的房子暂时不能住的情况下,我是否能在您的空闲的房子里住——”他停下来注视着我。
我心里盘算,这样一位大有希望的人,不能像一个平常的客人来招待。
“也许,”我说着,站起身,”最好咱们先去找一把花铲子吧。”我领着他向已经破碎的温室遗址走去。
他洗澡的时候,我独自把整个问题考虑了一下。很清楚,和凯沃先生交往确有我预见不到的不利之处。他这种心不在焉的毛病,虽然侥幸地避免了一次灭绝地球人类的灾难,但随时都有造成其它严重麻烦的可能。另一方面,我很年轻,我自己的事又紊乱不堪,我正好处于一种不顾一切的冒险情绪中——而冒险的结果也存在有利的机会。我心里完全决定了,在这件事情上,我至少参加进去一半。很幸运,我上面已经说明过,我这所房子定的是三年合同,不负责修理;我的家具是匆忙中购置的,还没有付钱,也保了险,又完全没有什么合伙契约问题。最后,我决定和他干下去,看看这件事的始终。
确实,事情的面目改变很大。我根本不再怀疑这种物质的种种可能性,反而对炮架和专利利润等问题考虑起来。
我们立刻动手重建他的实验室,并进行我们的实验。当谈到我们下一步应该怎样制造这种物质时,凯沃用一反过去纯粹的科学态度,而按我的水平来谈了。
“当然,我们一定要制造这种东西,”他带着一种我不曾预料到的高兴神情说,“当然,我们一定要制造这种东西。也许我们碰上了强硬的敌手,但是我们已经永远抛开那种理论的东西了。如果我们能够避免破坏我们这小小的行星,我们当然这么干。可是——一定会有风险的!一定会有的。在试验工作中是经常有的!您是个讲实际的人,现在就该看您的了。照我想,我们也许可以侧着制造这种东西,并且做得恨薄。可是我还不知道——对于另外一种方法,我只有一个不太清楚的概念,现在还很难解释。但是真够奇怪的,就在我被风吹得不停地翻滚,也不知这件冒险的事如何了结的时候,忽然想到这种方法,它完全是我本该去做的事。”
即使在我的帮助之下,我们在继续修复实验室的工作的时候,也遇到了某种小困难。在必须决定我们第二次实验采用恰当的形式和方法之前,我们有很多事要做。我们唯一的障碍是那三个助手罢工,他们反对我当他们的工头。但是这件事耽搁了两天之后,我们互相让步而得到了解决。
第三章球状体的制造
凯沃向我谈他关于球状体的想法时的情况,我记得很清楚。以前他就有过这种念头,但这时他好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似的。
我们正走回房子里来喝茶,在路上他嗡嗡地哼起来。
突然,他喊道:“就是这样,这就完成啦!一种滚轴弹簧卷帘!”
“完成了什么?”我问。
“空间——随便什么地方!月球!”
“您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怎么——那必定是个球状体!这就是我的意思!”
我知道我搞不清楚,就暂时由他按他自己的方式去谈。当时他到底说些什么,我丝毫也不明白。
可是喝过茶之后,他把事情对我说清楚了。
“就像这样、”他说。“上次我把这种能遮断万有引力的东西装入一个扁平箱里,箱的边上多出一块,把箱固定住。这种物质一经冷却,制造就算完成,所有这场乱子也立刻发生了、它上面的任何东西全部失去重量,空气向上喷射,房子也被喷上去。如果这种东西本身没有喷射上去,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但你想,如果这种东西没有被固定,它能毫无阻力地上升吗?”
“也会立刻上升!”
“完全对。绝不比大炮发射炮弹出的乱子还多。”
“那有什么用呢?”
“我和它一起上升!”
我放下茶杯看着他。
“您设想一下,一个球体,”他解释说,“大小足够容纳两个人和他们的行李。用钢制造,内衬厚玻璃。里面储存适量的固体空气、压缩食品。制作蒸馏水的仪器,等等。在外面的钢壳上面加上一层——”
“凯沃物质?”
“对的。”
“可是您怎么进去呢?”
“这和怎样做汤圆是同样的问题。”
“是,我知道,但是现在您怎么办呢?”
“那容易得很。只需要一个密闭式的人孔就行了。当然,它有点奇*书*电&子^书复杂;必须有一个阀门,以便在需要把东西扔出去时、不致损失过多的空气。”
“就象儒勒·凡尔纳在《月球旅行》中的那东西一样?”
但凯沃不是个读小说的人。
“我有点明白啦!”我慢慢吞吞地说。“您可以趁凯沃物质还热时,钻进球内把自己封闭在里面,等它一冷却,它不再受引力的影响,您就会飞起来——”
“意想不到地飞了。”
“您会沿着直线飞——”我突然停住了。“这东西要是永远直线飞入太空,怎么叫它停住呢?”我问。“您无法保证能平安到达什么地方;即使您能办到——您又怎么回来呢?”
“我刚刚考虑过这一点,”凯沃说,“刚才我说这东两即将完成就是这个意思。内层的玻璃球体,除人孔部分外,都可以是连续密闭式的,而钢球体可制成由几个部分拼合成的,每一部分均可按照滚轴弹簧卷帘的样式卷拢。它们可以由弹簧自如地操纵,用熔合在玻璃里面的白金丝通电控制开关。这只是些细节问题。所以,您知道,除了滚轴弹簧卷帘本身的厚度以外,球体的凯沃物质外层由一些窗户或卷帘——随您怎么称呼都行——构成的。好啦,当这些窗户或卷帘全部关闭时,光线、热度、引力、任何一种放射能,都达不到球体内部,正像您说的那样,球体将直线飞行穿入太空。但是打开一扇窗户——请设想一下,要是一扇窗户打开了呢!那么,就在这个方向上偶然碰到的任何一个重的物体立刻会吸引我们——”
我坐在那里考虑他的话。
“您明白了吗?”他说。
“哦,我明白啦!”
“实际上,我们在太空中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整航向。随便让什么东西吸引我们。”
“哦!是的。这点够清楚的了。只不过——”
“怎么?”
“我不完全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干!这实际上不过是跳出这个世界,然后又回来罢了。”
“确实是的!譬如说,可以到月球去。”
“就说是到了那里!又能找到什么呢?”
“我们应该看一看——嗬!考虑一下新的知识。”
“那里有空气吗?”
“可能有。”
“这个想法倒不错,”我说,“可是我还觉得这是件难办的事。到月球去!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