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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了然我害怕前台的人认出我就是照片上的人,于是并不多言,走上前去办住宿登记,我低头假装语言不通,只呆呆坐到沙发上。
拿了房卡,田野将行李交给我,说:“就此别过,祝你在德国一切顺利,再见。”
好多话涌上心头,可是又不知说什么好,还是只有简单一句:“谢谢,再见。”
那一夜我没有吃东西,放下行李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把之前强忍的眼泪都流尽了,又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继续哭,湿漉漉的头发也懒得吹干,就这么胡思乱想睡去。夜里做了好多梦,不时惊醒,有时候梦见我j□j坐在黑乎乎的房间里,椅子湿漉漉的,头顶一盏大灯在我头顶烤得我睁不开眼睛,突然一双手按住我的膝盖用力分开双腿,有个声音在我耳边热乎乎地吹气:“Sascha,把腿张开,再张开,让我看清楚!”说罢一只手朝我双腿之间探去,我惊恐地抓住那只的手,然后惊醒。
恍惚之间又梦见Andreas骑着自行车载着我,他金色的柔软头发在阳光里闪闪发光,我们从一个山坡上一直往下冲,黑压压的鸟在头顶呼啦啦飞过,身旁一大群雪白英挺的马跟着我们一起朝前奔,我俩都张开双臂,冲进金色的光环中。Andreas大叫:“Sascha我们一起去天堂吧!”。
如此反复,我被梦魇折磨得疲惫不堪,枕头潮湿的印子晕开,很难受,只能把自己蜷成婴儿般在薄薄的被子下瑟瑟发抖。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见门外清洁工用吸尘器的噪声,低低说话的声音,三两下敲门声……可是我就是醒不过来,黑暗里伸出无数爪子,死死把我拽到那个深渊里。
待终于从重重叠叠的噩梦中醒来,我整个人好像被大卡车碾过一样每个关节都痛,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10点。叹息一声,还有工作任务,心里再难过,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
我眼睛肿起来,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憔悴不堪。无可奈何,只好把打结的头发梳理好,扎个马尾看起来精神些。又认真化了一点淡妆,翻出备用的一副黑框眼镜来戴上,稍微遮掩下红肿的眼睛。我此刻只想喝一杯浓浓的咖啡。
打开窗户,是个晴朗暖和的天气,无论如何要开心一点,我在行李里面翻出一条蓝白印花及膝连身裙,配了一件牛仔短外套,鞋子还是那双灰色麂皮。裙子昨晚没有挂出来,有点皱巴巴的,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就。
下楼走到门厅,一眼就看见田野换了一件米白色的麻质V领套头衫和深蓝色的棉布裤子,清清爽爽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Andreas的那本画册正在翻看着,大开本铜版纸,厚厚的一大本。我强迫自己忽视封面上j□j裸的自己,走过去打招呼:“嘿,怎么又见面了,你不是去罗庭根了吗?”
田野正专注看画册,被我吓了一跳。他站起来露出温柔的笑容:“是的,我车子开到一半,还是不放心你,与其担心不如还是回来看看你。我昨晚也住在这个酒店,今天一早自助早餐都没见你,我想也许你还在睡觉,也没有你的手机号码,上去你的房间敲敲门也没有回应,问了前台却说没看见你出门,所以我只好在这里等你。”
我心里莫名有些感动的暖流,在陌生的地方这样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却这样关心我。我内心邪恶的小小恶魔又蠢动了:“你担心我做什么?怕我半夜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然后你破门而入发现我躺在一缸血水里死得冰凉?”
他倒抽一口冷气:“你哪里来这么多奇怪的想法,我看你心理素质好得很,哭也容易,笑也容易,倒是我干着急白担心了。”说罢就要走,我自知过分,赶紧拽住他的胳膊,放软声音说:“对不起我这人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你别跟我计较,你惦记我,我真心感激。昨夜我确实不好过,你看我眼睛肿成什么样子就知道我没撒谎了。”
他回头看我果然是哭了大半夜的惨状,叹口气:“好了我也不是真那么生气。你已经错过早餐时间了,现在怎么办,你是不是有工作?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你有空就陪陪我吧,我昨夜深受打击,万一今天再多看见几次我那j□j就羞愤自杀了,有个人拦着我比较好。我还不想死在异国他乡没人收尸。”
他忍不住捏了一下我的脸:“你果真是一张嘴就能气死人。大好青年三句不离一个死字。我正在度假,你要是想我跟你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只是你要付我伴游费和管饭。”
我捂住脸叫起来:“君子动口不动手!小气鬼,你昨天请我喝咖啡不是很大方吗?你是开奔驰的多金男,我是蹭便车的穷家女,你好意思剥削我?我是给杂志写稿子的,这次我的工作就是玩完整条浪漫之路然后回去大书特书,吸引更多像我这样的美女来德国玩儿。你跟着我一定有好吃好喝,不会饿着你。不过我每天只有80欧的补贴,你可别下手太狠。”
他看我心情又放晴也轻松了起来:“那你请我吃饭,我就当你的免费司机吧,我们扯平谁也不吃亏。其实我这次度假的计划本就是浪漫之路自驾游,一起作伴正好。”
说罢他穿上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拿上那本画册和我一起去取车。我们先开车去本地的旅游管理部门了解一些信息,此处的主要景点就是一处城堡和附属的巴洛克花园,小镇并不大,我们把车放在停车场步行。走到城堡前的广场,古老的喷泉十分美丽,我先拍了几张外景,看看时间已经是午饭时光,而城堡的导游要下午一点才开始,于是我们决定先吃午饭。找了一家看起来很雅致的德国传统餐厅,我昨夜和今晨都没有吃东西,饿极了,点了一份最大号的香煎猪排配薯条,大杯的苹果汁加气泡水。田野倒是斯文,只要了一份油醋汁蔬菜沙拉和矿泉水。
我觉得昨夜那么丢脸的时刻都被田野看得一清二楚,也没必要装什么淑女,老实不客气地吃得很香,切猪排的时候就像杀仇人那么咬牙切齿。他慢慢吃着沙拉,配着两片黑面包,吃相文雅,刀叉一点声音都没有。果然有教养的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么,我却是忍受不了冷场的性格。田野说得对,我是个怕孤独的人,坐在车里要听背景音乐,与人吃饭要没话找话说。
“你吃饭一直这么斯文吗?难道是素食者?”
“不是,我只是这会儿没有胃口。”
“我以前在汉堡待了半年,还是吃不惯蔬菜沙拉,感觉像牛吃草,唯一爱吃只有土豆沙拉,烂烂软软又顶饱。”
“你以前来过德国?是留学吗?”
“我大学学德语的,在汉堡做过半年的交流生。”我顿了一顿,觉得我和田野才认识第二天,却是个可以推心置腹的爽快人,就算一路同行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而已,回国之后再也不会见到,这样的谈话对象岂非完美?于是我接下去说到:“你看见的那张照片,就是那时候Andreas给我拍的,是我唯一一次拍那种照片,应该也是他的第一次,那时候我们都不过22岁。”
“其实那照片是很出色的艺术作品,真没想到是那么年轻的摄影师创作的,技巧和思想都很成熟。”
我心跳有点快,田野这样淡定地评价那张照片,想必是又仔细欣赏过了,我有种好像再次被脱光衣服打量的羞窘。我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不安。
“嗯,Andreas那时候已经显示出非凡的天赋,他拍了很多胶卷自己冲印,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把有我的照片公开出版。他当时说不会展出,而且他修读的是电影导演专业,没想到他成了职业摄影师。”
田野安静听着,沙拉已经吃完了。他抹抹嘴唇,语气平静地问我:“你和他曾经很亲密吗?他是不是称呼你德文名字Sascha?”
我沉默不语。田野接着说:“我早上等你无聊,就去附近书店买了一本《Jemand》,他在序言中特别陈述了用你的照片做封面的理由。你想听吗?”
我心中又是一痛,咬咬唇:“不,我不想知道,有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伤口撒盐的痛我承受不起。请你不要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田野有烟瘾吗?答案是没有,但是遇到夏莎之后他又频繁抽烟了,其实喜欢一个人最开始连自己都不知道呢。
德语的拼写里面,sch的发音和英语sh类似,Sascha的发音类似“萨夏”,德国人对中文名字很难念得准,因此很多留学生在德国都使用英文或者德文名字替代,便于和其他人交流。
☆、交浅言深
午餐在有点微妙而不悦的气氛中结束。我强打起精神,假装兴致勃勃地参与到城堡导览中,一个又一个华丽的贵族房间被展示被讲述,我们这些陌生人来窥探一个古老家族被摊开的生活细节,令人眼花缭乱的帷幔、瓷器、桌椅床榻……金碧辉煌,让我有点疲惫和恍惚。
田野看我一直走神,听得半懂不懂,不得不时刻在我耳边悄悄解释那个德国导游讲解的重点。他又掐了我的脸,对我说:“认真点,我是来玩的,你可是要交差。”
这是他第二次掐我的脸,他的手指上没有烟草味却传来淡淡的檀香木古龙水味道,我想起昨晚他靠在墙上默默吸烟的侧影,其实,帅得勾人。有些男人因为长得太美而近乎妖艳,田野却是那种怎么看都觉得舒服的好看,举手投足自然不做作。我不由得默默叹一句“云水襟怀松柏骨”。
结束了城堡的参观,我们到花园里散步,以前的某位伯爵夫人以她超凡的品味将这处花园设计得美轮美奂,温润大理石雕刻的希腊诸神静静地看着往来的游客,地面也铺满了洁白的碎石子儿,白漆木制长椅和碧绿的树木搭配起来简洁又清爽,衬托着五彩斑斓的鲜花。这花园虽没有我老家苏州园林那番移步换景的精妙,但大气开阔的风格也深得我心。
田野倒是对这样的景致司空见惯,他说:“其实路德维希堡的花园更加壮丽,毕竟这里只是伯爵的宫殿,和国王还是差了一些等级。”
我总喜欢和他对着干:“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美,就好像不同的美人,各有千秋难分伯仲。”他笑笑并不接话,任由我很得意占了上风的神情写在脸上。
午后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花园很大,慢吞吞走了半个小时还没看完,田野找了个长椅上坐下小歇,我还兴致勃勃四处瞎逛、拍照。偷偷瞟了他几眼,他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侧面轮廓因为高挺的鼻梁而俊美非常。我忍不住偷偷将他一起和蓝天绿草一起记录在我的相机里。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怕冷场的性格又让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点话题:“你在德国很长时间了吗?”
田野说:“我18岁就到慕尼黑读书,之后又修了两个硕士学位,又工作了七八年,算起来已经十几年了。”
我打趣:“看不出你都是30出头的大叔了?”
田野倒是不生气:“大叔也好,正太也罢,男人的青春期无限漫长,只要他还在路上奔走,还有激情在心里燃烧。”
“你看起来挺沉稳,不是追风少年了。”
田野微微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很好看:“那要看什么事情,对于我渴望的东西,我会和毛头小子一样不计代价去争取。对于我不关心的事儿,天塌了我也宠辱不惊。”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什么东西可以让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疯狂?
“那你渴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