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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一看,很眼熟的一个眼睛明亮的年轻男人,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很有礼貌地又自我介绍了一遍:“我是罗毅,我们春天的时候在梁医生家里见过一次,我是他的同事。”
我一拍脑袋,这不就是那个传说中薇如想撮合我俩的那个妇科医生嘛,我赶紧也站起来问好。
“我可以跟你一起坐吗?我正好也是来解决晚饭的。”
我当然不好意思推辞。两人对面坐下,他也点了和我一模一样的面,跟我一边吃一边聊。
“你在这附近上班吗?”他问。
“嗯,我们杂志社就在某大厦里面,你也是在这附近吗?”
“对啊,你不知道梁医生在哪家医院工作吗?是XX人民医院,就在XX街。”
我感到羞惭,我对梁非凡一直有点成见,觉得是他强娶了薇如,所以关于他的事情不关心,听了也不上心,自然不知道他原来工作的地方离我家就两站路的距离。
“嗯,其实我只是沈律师的朋友,梁医生的事情我不是十分清楚。”
他微笑了一下,其实他长得也算清秀,笑起来很温和,隐隐有点田野的影子。只听他说:“你虽然对他不熟,他倒是跟我几次提起过你,说想找机会约我们出来一起吃饭交个朋友。他夸你蕙质兰心,和沈律师是姐妹情深。沈律师人才出众,她的朋友自然也非等闲之辈,我久仰你的芳名,却一直没有机会约你吃饭,没想到今日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第一次到这家吃饭就能遇见你。”我忍不住咳了两声,这下怎么办,薇如确实提过想介绍男朋友给我,是梁非凡的同事,想来就是眼前这个了。
无话可说我只好打打太极:“谢谢谬赞,我岂能和沈律师相提并论,她是大家闺秀,我不过是一个写字赚稿费的小白领。交个朋友当然很荣幸,沈律师每次开Party我必然是要去的,如果你也在的话我们不就见面了吗?”
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并没有承诺会和他单独约会,也不多说。转个话题聊聊彼此工作的事情,我本就不喜欢“妇科医生”,正确地说,我还没去看过妇科,只听薇如转述已经寒毛直竖,觉得被妇科医生摆弄真是酷刑……所以他滔滔不绝关于自己的专业,于我如同紧箍咒,越听越头痛。而且吃饭的时候讲这些,也太倒胃口了吧……走神的时候我又想起田野,那个妙语连珠的男人,跟他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趣事,又那么有默契,我随口一个典故,他就心领神会,哎……果然有了比较才知他有多好。
好不容易捱到一晚面吃完,我就准备结账离开。他虽然还没吃完,也随我起身,抢着替我一起买单。我心想十几块钱的事儿,就随他吧。在田野那儿学到的一课就是,当男人要抢账单的时候就随他去,成全他的“绅士风度”。
出了门有点凉凉的冷风,毕竟是9月了,南京的梧桐树也开始枯黄落叶,中山陵一带固然正是赏心悦目的好时节,可是昏黄的夜里一个人走在落叶缤纷的路上,多少有些凄凉。罗毅主动说:“你去哪儿?我可以开车送你。”
“不必了,我就住在太平南路,走走就到了,正好消食。”
“那我陪你走回去吧,我车子停的不远,陪你走一段再回来取车,饭后散散步有利健康。”
我一惊,这不就暴露了我住哪儿了吗?岂不后患无穷?一对上那张诚恳的脸,我又觉得自己防人之心太过。梁非凡和沈薇如的朋友圈子一向是精挑细选的,哪个不是精英人士?人家主动来搭讪我,照例是该受宠若惊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太高傲了些。
无法,只得答应让他和我一起步行往家走。太平南路是所谓“珠宝一条街”,此时虽然已是7、8点时分,大多数店铺都还灯火通明,橱窗里面五光十色的珠宝玉器灿烂华美,引得行人纷纷驻足欣赏。我是天天走这条路看得麻木了,罗毅似乎第一次步行走这条街,倒是饶有兴趣地边走边看,我也只得陪着一起看。
“你喜欢钻石吗?”他突然问我,我脑海里却刹那响起在德国,那个雨夜,田野也是这样和我一起站在珠宝店的橱窗外面,问的也是同样一句话。可惜,景虽相似,身边的人却不是那个人。
我淡淡地说:“没什么兴趣。”
他似乎十分惊讶,说:“还没见过不喜欢钻石的女人呢,你真有点特立独行,是不是作家都是有点与众不同的调调?”
我叹口气,也懒得解释,只好抬手展示我戴的那枚在德国买的古董银戒指,说:“我只喜欢便宜的小东西,随便戴戴,也到处扔。钻石不是我的风格。”
他看了一下那戒指,红红一颗宝石在昏黄路灯下也辨不清贵贱,但我偏偏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他疑心地问了一句:“好特别的戒指,你自己买的还是?”
我心中念头一闪,正是个撇清小尾巴的好机会,破釜沉舟地说:“这是我男朋友送的。”
他果然脸色一边,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转眼又恢复如常,说:“挺好看的,很适合你。我没听梁医生提起你交男朋友了,是最近的事吗?”
“嗯,他不在南京,所以梁医生也没见过。”
他有点闷闷的,也不再说什么。我心里也叹口气很不好意思,其实那戒指是我自己选的,Andreas抢着付的钱,无论如何说不上是男朋友的定情物。可是不这么说,罗毅又怎么会死心呢。没有机会不如早点断了念想。
终于挨到了小区门口,我向他告辞,感谢他特地走了一条街送我回家。他风度不减,微笑着向我告辞,仍旧客套:“希望下次在梁医生家的party能再见到你,和你聊天很愉快。”
回到家倒在床上,我居然压抑不住,哭了……本以为对田野的思念可以被压制成一点若有似无的隐痛,当回忆排山倒海而来之时,我几乎要溺毙。我开始想念有关他的一切,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说过的每一句深深浅浅,云飞雪落的情话。
眼泪一直流,枕头都濡湿了。良久,也不知几点,终于爬起来,冷静片刻,下定决心打开电脑,写一封电邮发给田野:
Hi 田野,
你好吗?我很好。匆匆一别,忽已九月,夏季再美,终究还是辜负了。今夜走在落叶纷飞的梧桐树下,我终于明了何为愁滋味,果然是离人心上秋。你想要的答案我还没理出头绪,也许是因为这城市里红尘十丈,遮掩了星空。我心中不如你那般澄明通透,聪明的,请你来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PS:很想你
夏莎
作者有话要说: 这位罗毅医生只是炮灰……所以也不多着墨了。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让我没料到的是,我的电邮发出去之后石沉大海,每天我都无数次刷新邮箱,甚至连垃圾邮件箱都一一查看,但焦急等待的回复一直没有来。我心中凄楚,却无人可诉。田野说了,等我的答复,我从6月底一直拖到9月,无论脾气再好的男人也会生气吧。也许我的沉默已经被他视为一种拒绝的姿态了?
等电邮足足等了两周都没有消息,心乱如麻的我每天浑浑噩噩去上班,也懒得化妆打扮,经常戴着黑框眼镜摆张臭脸,我一向是友善的人,反常的坏脾气让同事们以为我是月经不调心情恶劣,也不来招惹。
入秋以后一场秋雨一场凉,转眼又快到国庆节,这天又是凄风苦雨,心情愈发糟糕。这个周五早上我胡乱穿了白衬衫和牛仔裤,套了灰色针织衫和一条棉麻围巾就去上班,一路走去杂志社,马丁靴踩在脏水里面,弄得一片狼藉。到了办公室,“小李子”看我这幅模样,讽刺一句:“三分姿色七分装扮,你别仗着天生丽质把自己搞得像菜市场大妈一样,你自己不顾脸面,我们杂志社也是讲究门面的。”我无话可说,叹口气,还是去洗手间把头发梳好扎成马尾,掏出化妆包,快速化了个简单的日常妆,又把脏兮兮的鞋子擦擦干净。“小李子”话虽恶毒,却是真理,心情不好的女人果然会变丑……
上午忙着统稿和校对,一晃眼就到中午,同事们招呼着说今天下雨,不如叫盒饭上来吃。打了电话没几分钟,就有人来按门铃,“小李子”咦了一声:“这是火箭般的速度啊,平常也没见这么快。”他亲自去开了门,只听门外一个有点熟悉的男声客气地问着什么,声音压得低低地,生怕影响了别人工作。“小李子”和他交谈了几句,这才扯着嗓子叫我:“夏莎,快来,有个帅哥找你!”随着他莫名高亢的兴奋叫声,几个女同事也从格子间站起来看是谁午休时间来找人。
我一愣,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一看,瞬间脑子里面烟花齐放,鼓乐齐鸣,笑意盈盈站在门口那个不是田野是谁?
他点头对“小李子”致谢,又在门口地毯上仔细蹭了蹭沾了雨水的鞋底,这才不疾不徐朝我走来。从门口到大办公室不过十米的距离,他走得如同万人瞩目的红地毯一样。女同事们眼睛都看直了,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呼声。只见他穿着合身的细格子西服,窄窄的裤管显得他愈发修长,脚上是棕色镂空刻花皮鞋,和衣服的色系统一。领带是暖调子的酒红色,显得没那么严肃,但西服口袋里面塞着的精致方巾又是掩盖不住的绅士风范。一手拎着公事包,一手抱着一大束白色棉纸包的玫瑰花,淡淡的粉红。
他就这么径直朝着我走来,办公室那么多人,他一眼就看见了傻呆呆站着还戴着黑框眼镜的我。转眼玫瑰已经捧到眼前,他的笑脸近在咫尺。我木木地接了那花,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田野,他不是没回我电邮吗?他短信也没给我一个,却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了。我突然眼里又是潮湿一片,心中万般委屈和惊喜一起涌上来。他见我都不说话,轻声在耳畔说了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是我日思夜想的声音和无法忘记的淡淡香气,我哽咽着说:“喜从天降、喜不自胜、喜极而泣……”然后眼泪真的滚了下来。他把包和玫瑰花放在我桌上,赶紧掏出手绢,摘了我的眼镜轻轻按在眼角,把那泪水都擦干了。
此时办公室无数双眼睛都跟看偶像剧真人版一样直勾勾盯着,尤其小李子恨不得贴过来把田野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田野神色颇有些不自在,我定定心神,低声用德语对他说:“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说话。”说着抓起椅子上的包就拉着他出门,小李子还故意喊了一声:“嘿,夏莎,盒饭可是订了你那份儿啊,你不回来也得给钱哦!”我瞪他一眼,掏了20块扔过去,就他最八卦最抠门!
因为外面下雨,我只能带田野去楼下的一家奶茶店小坐。“真不好意思,下雨天到处脏兮兮的,也没什么地方可去,随便喝杯东西吧。你吃饭没有?”
田野只含笑望着我,不说话,目光似乎在端详我这几个月有没有变样,我知道自己今天的样子实在称不上美女,十分尴尬。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摩挲,把他温暖的体温传递过来,开口说:“天气冷也不穿件挡风的外套,这针织衫薄得跟丝绸一样怎么能御寒?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这才3个月没见,下巴都尖了。”
我轻松了一点,便顺着他的话说:“衣带渐宽终不悔,想你想得都瘦了!”
买了两杯奶茶,热乎乎地握在手里,又恢复了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