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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的南边有一排房子,只有窗户,没有门,这应该是屋子的后面,郭老所言不错,屋檐下没有水泥地平,胡同口站着一些人。
胡同的南边是住户,北边是学校的院墙,胡同向东,两百多米处,路向右拐,在二十几米的地方有四个院门,前面已经讲过,这是一个死胡同。五个人站在胡同的拐弯处向西看,在两百多米的胡同里面,除了学校的围墙,就是人家屋子的后墙,就连窗户都是高高在上的,凶手之所以将两具尸体藏在窨井里面,并且在上面铺上水泥地平,因为这里是人们视线的死角,在更深人静的时候,这里不会有人走动。
正文 第十三章 鞋摊聊天
在胡同口,有一个修鞋摊,摊子旁边坐着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他正在给一双皮鞋打鞋掌,两只手非常粗糙,十个手指头上贴着胶布,胶布已成黑色,右手的大拇指上已经没有了指甲;老人皮肤黝黑,满脸皱纹;老人的裤子的膝盖上打着补丁。
欧阳平一行走到修鞋摊跟前,原先聚集在胡同口的人凑了上来。挖地基的工人也放下手中的铁锹,坐在砖头堆上议论着什么。
“老大爷,您忙着呢?”欧阳平道。
老人从旁边拿起一个小板凳放在欧阳平的跟前,示意他坐下。这个小板凳应该是为修鞋子的人准备的。
欧阳平将郭老拉到板凳跟前坐下。
“老大爷,这条胡同里面住着几户人家?”欧阳平是明知故问,无非找一个话头罢了。
老人放下手中的锤子,举起右手,伸出五个手指头,意思是五户人家。老人不是习惯于使用肢体语言,因为他的嘴唇上含着几根打鞋掌的钉子。
要想让老人开口说话,必须等他把鞋掌打好,最起码应该等他把嘴唇上的钉子用完。
郭老从口袋里面掏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老人。
老人用手推开了郭老的手,施了一个点头抬手礼。
大家看着老人将含在嘴唇上的鞋钉用完了。
老人放下小锤子,抬头看着欧阳平:“你们是不是想问什么?”
“老人家,您修鞋子有些年头了吧!”
“打小就跟着我爹学手艺,干了六十年了。”
“您平时都在这里摆摊子吗?”在欧阳平的记忆里,在菜市口也有一个修鞋子的,此人从欧阳平记事起就一直呆在一个地方。
“我一直在这里摆摊子。”
“那么,您知道窨井上面的水泥地平是在什么时候铺的呢?”欧阳平朝窨井所在的地方指了指。
“这——我倒没有在意。对啊!我怎么就没有在意呢?过去,那里是用砖头铺起来的,后来怎么就铺了水泥地平了呢?你们瞧,地方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没有看出一点端倪来,真是该死,整天忙着生计,连这么点小事都看不真。”
“老人家,这些窨井什么时候开始废弃的呢?”
“有几年了?”
“有五六年了。”
大家听清楚了吧!五六年,正好和两个女人的遇害的时间相吻合。
“老人家,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五六年前,这条胡同从来没有被水淹过,之后,一到夏天,胡同里面就有水,胡同里面的人进出都要从学校围墙边高一点的地方走,水要等一两天才退下去。”
“环卫所的人不来疏通吗?”
“修就得要钱,第一年淹水的时候,环卫所还来人看看,后来干脆就不来了。现在人不都是这样吗?谁还有心事做事呢?世道乱了。”老人所谓的“世道乱了”是指文化大革命最混乱的时期。
正文 第十四章 熟悉环境
“您和学校看大门的段师傅熟悉吗?”
“怎么不熟悉?他有是没事的时候,经常在我这里坐一坐,聊一聊。”
“他这个人怎么样?”
“好着呢?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说话轻声轻语,从来不发脾气,不管谁来问路,他都会给人家指路,他每天晚上都要劝我早一点回家,他叫我不要总是这么辛苦,有时候还帮我收拾摊子。有时候还会从家里带点东西给我。”
“我们听说,段师傅是因为得了肝病才被学校辞退的。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他瞒着学校,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他家里面上有八十几岁的老娘,下有一大帮孩子要养活,日子过的很艰难——可怜啊!”
“可怜?怎么讲?”
“得了肝病,没有钱到医院去看病,自己按方子上山采草药吃。”
“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现在的身体倒是比过去好多了。”
“他离开这里以后,你们经常见面吗?”
“只要他到街上来,就一定会来看我。”
同志们和老人说话的时候,来了一个中年女子:“黄师傅,鞋子修好了吗?”
“修好了一只,还有一只,你先等一下,一会就好。”老人拿起另一只鞋子,拿起小锤子。
欧阳平一行告别老人之后,在丁字形的大街上转了一圈。欧阳平有一个习惯,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案子,他都要对案子发生的环境做一些比较深入的了解。自从侦破了阎高山失踪案之后,他对案件发生的环境更加重视了。
黄师傅的鞋摊摆在一个酱油店旁边,名字叫酱油店——实际上,店铺里面除了酱油,还有盐巴、香醋、食糖和腌制的小菜。
在酱油店的南边是棉花店。
酱油店和棉花店的对面是中药铺和一个私人诊所,门头的招牌上写着张妙手诊所。
在诊所的南边是一个食堂,名字叫革命食堂,其实就是一个饭店,在饭店的南边是一个工厂,这个工厂是镇上办的,主要以加工火柴盒为主,专门用以照顾镇上找不到工作,或者身体有残疾的人,让他们能有一碗饭吃。
中药铺有两个大门,一个大门向东,另一个大门朝北。
在中药店的西边是面条店,店铺里面放着两台压面条的机器,门口放着几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些面条,面条晒干了,用刀切齐了,就是挂面,这是一家既卖潮面,又卖挂面的店铺。
中药店和面条店的对面分别是家具店、茶水炉和茶叶店。
在学校大门的斜对面也有一些店铺,笔者只介绍最近三家,这三家店铺分别是早点店,小店和裁缝铺,小店里面坐着一些小朋友,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小。
这就是案子的环境——当然,这只是——也只能是一个粗线条的描述,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哪些交代属于闲笔赘言。
正文 第十五章 无人报案
调查走访工作要等到见到段师傅以后才能进行。
回到公安局以后,欧阳平找到翟所长,请他调出一九六六年和一九六七年人口失踪情况的记录。
十分钟以后,翟所长走进欧阳平的办公室,他的手上拿着一个记录本。
翟所长的表情很平静,欧阳平估计翟所长没有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翟所长,怎么样?”
“六六年和六七年没有人口失踪的报案。”
“翟所长,再看看六五年和六八年的报案记录。”郭老道,“也可能是我们的判断有问题。”有时候,任何判断和结论在现实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再自信的人都会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动摇。
翟所长打开记录本,一张一张地仔细翻看。郭老坐在翟所长旁边的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欧阳平站在窗前,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小曹和水队长、老雷则观察着翟所长脸上的表情。
翟所长眉头紧锁,眼睛随记录本页码的翻动而移动。
五分钟以后,翟所长翻完了一九六五年和一九六八年所有的记录。
郭老和大家已经知道答案了,记录本上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录。
“郭老,我们东门镇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外地人,人口的流动性很大,他们在此地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在户籍档案里面也没有他们的身影,城南地区外地人特别多。如果遇害的两个女人是城南人的话,想找到他们,难度更大。所以,通过查找失踪人口的线索找到两个遇害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此时电话铃响了。
小曹拿起电话:“喂,这里是东门镇公安分局,请问您找谁?”
“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请问郭老在吗?”
“郭老,找您的。”
郭老站起身,从小曹的手上接过电话:“喂,我是郭常平,你是——”
“我是小高。”
“是高队长啊!是不是有情况?”
“我们刚接到一个案子,请您立即赶过来。”
“我现在就走。”
郭老放下电话:“欧阳平,我先回市局,腾出空,我再过来,你们还是要在窨井上作文章,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在窨井上铺水泥地平的人。铺那么大一块地平,一时半会完成不了,应该会有人看见。还有窨井里面的黄土和整块红砖。黄土和红砖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
“郭老,我明白,走,我们送您。”
欧阳平和水队长一左一右和郭老一起走出办公室,小曹和老雷跟在后面。
“欧阳,看大门的人也很重要,有人在他的屋檐下面铺水泥地平,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总之,你们要牢牢抓住这个姓段的。”
三个人将郭老送到煤球厂的大门口,水队长的车子停在那里。
水队长钻进汽车,发动汽车,欧阳平拉着郭老的手将郭老送上汽车。
汽车在“再见”声中驶向前去。
欧阳平一行三人站在路边望着汽车消失在拐弯处。
正文 第十六章 终见老人
三个人回到公安局的时候,欧阳平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人是李文化,另外一个人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他的手上端着一个茶杯,正在喝茶,左手上夹着一支香烟。老人的头发比较短,鬓角上的头发全白了,额头上刻着三道深深的皱纹,鼻子下面和下巴上有一寸多长的胡子,中间夹杂着一些白色的胡茬子。此人的下巴比较小,鼻孔比较大,右鼻孔里面伸出一根白色的鼻毛,两个颧骨一高一底。老人上身穿一件蓝颜色本装褂子,衣服的右下摆上有一个补丁。下身穿一条灰颜色裤子,裤子有点短,脚脖子全露出来了,脚上穿一双解放鞋,没有穿袜子。
“科长,这位就是段师傅。段师傅,这位是我们的欧阳科长。”
老人想站起来,被欧阳平按住了:“段师傅,您坐——您坐。”
小曹从抽屉里面拿出谈话记录本和钢笔。
“李文化,情况,你跟段师傅说了吗?”
“说了,你可以直接问了。”
“欧阳科长,想问什么,你们就问吧!”段师傅道。
“段师傅,您是什么时候到东门大街小学看大门的呢?”
老人抽一口香烟,沉思片刻道:“是六零年吧!”
“您又是哪一年离开学校的呢?”
“是六八年上半年。”
“后来怎么不干了?”
“干不下去了,身体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得了肝炎病。”
“是你自己辞去这份工作的吗?”
“不是,是邱主任让我走的,这位同志也看见了,我家里面的条件很不好,出来挣钱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丢了差事,家里面的日子就紧巴了,所以,我一直瞒着——我想只是有点不舒服,也没有什么打紧的——吃点药就没有事情了,没想到——都怪我自己,平时省吃俭用,你们不知道,看大门的差事很不好做,学校里面住着几个年轻教师——都是外地老师,他们进进出出没有一个准点,经常夜里面回学校,拿了人家的钱,不管什么时候,都得起来开门。”
“听说您经常喝酒。”
一个省吃俭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