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猷点点头,嘱咐颜未小心谨慎,行动之前,不可告知任何人,务必遣人暗中监视。颜未唯喏,告退去了。徐君猷与苏公闲话黄冈治理。
约莫申酉时分,颜未急急来见徐君猷,苏公见颜未焦急神情,料想出了甚事。果然,颜未禀告说适才双福客栈伙计来报,掌柜林双福死了。徐君猷惊诧不已,起得身来,喃喃道:“好快的手脚。”苏公惊讶道:“如此言来,他等已然警觉了。”徐君猷点点头,道:“速召集人手,前往双福客栈。”颜未急急去了。
不多时,徐君猷、苏公到得双福客栈前,颜未早引人将客栈团团围住,客栈伙计、住客等皆聚集在天井,不得擅自走动,人人惶恐不安。徐君猷、苏公到得天井,环视上下两层客房,颜未引一伙计上前来,道:“禀大人,这厮便是发现尸首并报案的伙计。”但见那伙计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徐君猷问道:“你唤作甚名?”那伙计低着头,惶恐道:“回大人,小人名叫郭足。”徐君猷问道:“且将你发现尸首前后细细道来。”那郭足连连点头,吱唔道:“今早小人起来时无端摔了一跤,便想今日兆头不好,有些背时。”徐君猷冷笑一声,道:“休言废话。”那郭足唬了一跳,惶恐道:“适才,因家中有事,小人到后院找掌柜准假,敲了好一阵门,又叫了七八上十声,没有听得掌柜回话。小人好奇,便推开房门,进得里屋,却见得掌柜倒在地上,满地鲜血,吓得小人连滚带爬出来,便去衙门报案了。”
徐君猷白了郭足一眼,道:“头前引路。”郭足唯喏,引徐君猷等过了天井,依廊而行,到得后院,远远指着正房道:“便是那里。”苏公在一旁问道:“今日午后可曾有人来找你家掌柜?”那郭足犹豫片刻,吱唔道:“确有一人来找过掌柜。”苏公问道:“那人甚么衣着?哪般相貌?”那郭足偷窥了旁边颜未一眼,怯怯道:“那人身穿一件蓝袍,头上戴着幞头,嘴边留着胡须。”苏公问道:“此人来时,如何言语?”那郭足摇摇头,道:“这厮到得客栈,一言不发,小人心中甚是纳闷,却见得掌柜满脸堆笑,将他引到后院去了,并吩咐小人好生守在门口。不多时,颜爷便来了,要见掌柜。小人不敢怠慢,急忙跑到后院,那时,掌柜那房门紧闭,小人在门外叫唤几声,掌柜开了门,问小人何事。小人只道府衙颜捕头来了。掌柜有些惊讶,又关了门,言语了几句甚么,小人不曾听得清楚。而后,掌柜又开了门,与小人到前方来见颜爷。后来,颜爷走后,掌柜又到后院去了。一直到小人再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苏公问道:“你可曾见得那人出去?”郭足连连摇头,道:“小人一直守在门口,根本不曾见得他出去。小人猜想,他定是从后门走了。”苏公点点头,道:“烦劳颜爷去询问众人,可否有人见得那厮出去?”颜未点头,回前方天井去了。徐君猷上得阶基,但见门扇开启,探头望室内,有些昏暗,隐约觉得一丝阴森。苏公察看四下,道:“且进去一看。”徐君猷闪身一旁,让苏公先行进得室内。苏公在里屋门口站住,只见地上躺着一人,遮莫四十来岁,脸部狰狞而痛苦,鲜血自胸口、腹部流出,蔓延至地面;室内无打斗痕迹。徐君猷站在苏公身后,幽然道:“那厮突然下手,这林掌柜未有丝毫防备。”
苏公点点头,叹道:“杀人灭口,乃是对手心中已然惊恐害怕,对我等甚是提防小心了。只不过下手之快,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徐君猷思忖道:“此亦佐证我等所想,黄冈县衙与命案有干系。”苏公淡然一笑,道:“苏仁言过,那好心的黄冈公差曾提醒他:尚青鹤不可怕,可怕的是尚青鹤身后之人。细细想来,此言颇有深意。”徐君猷疑道:“可怕的是黄冈县衙?”苏公叹道:“可怕的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朝廷官吏,他等要杀一个百姓,有如拈死一只蝼蚁,轻易而不屑,谈笑间家破人亡。”徐君猷脸色铁青,默然无语。
经仵作勘验尸首,林双福乃是被利刃搠死;又询问客栈伙计、住客,但无一人见得那蓝袍长须人出去;经查,林双福是黄州本地人,浑家是黄冈人,这几日回娘家去了。林双福在此开客栈已有四年,为人和气,不曾有甚仇家。又搜查清点了林双福帐房、居室,不曾发现可疑物什。徐君猷令伙计通告死者家眷,料理后事。
回得府衙,徐君猷愈想愈恼,恨不能即刻将舒牧、尚青鹤等人拘来。苏公坐在一旁,拈须思索,良久,幽然道:“林双福之死,说明对手已经着手退路了,恐怕到得明日,我等已无可奈何他等了。”徐君猷一愣,疑惑道:“苏兄之意,他等会毁去所有证据?”苏公幽然道:“不是所有,是大多。此中或许包括某些人,自此销声匿迹、杳无音信了。”徐君猷愤愤道:“如此言来,我等今夜便行动。”苏公叹道:“仅凭臆测推断,而无真凭实据,贸然拘人,恐落下口实,日后于大人不利。”徐君猷恼怒道:“如此怎生是好?”苏公道:“不如使些手段,连夜赶赴黄冈县,暗中掳来一两人,得其口供,方名正言顺。”徐君猷瞟了苏公一眼,苦笑一声,道:“此计甚好,只是颇有些不光明。”苏公淡然一笑,道:“兵行诡道,哪里有甚么光明不光明。”徐君猷、苏公商议罢,遂召来马踏月、颜未、苏仁三人,令他等趁黑赶赴黄冈县,设法掳来辛何、常砉、或是尚青鹤三人其一。
三人领命,换了衣裳,拿了趁手兵器,趁黑出了黄州城,直奔黄冈。一路无话,到得黄冈县,此时,城门已经关闭,三人想法爬翻了城墙,到得城内,三人辨认方位,商议如何打探三人所在。却见得街巷前有亮光,原来对面过来三人,当先一人提着一盏灯笼。马踏月三人急忙躲闪在暗处,那三人走将过来,但闻得其中一人道:“我青鹤帮兄弟百余人,怕他做甚?”又一人哼了一声,瓮声道:“你这厮知道以蛋碰石不?青鹤帮怎么能斗得过府衙?还是大哥说的对,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提灯笼的人附和道:“正是正是,打不过他,还躲不过?”马踏月三人听得清楚,原来这三人是青鹤帮手下,遂跟随上去。
三人言语着,进了一条小巷。一人问道:“你可知晓高老头是哪家?”打灯笼那厮笑道:“知道知道,我去过三次呢。”又一人呵呵笑道:“你这厮定是冲着高老头那女儿去的。呵呵,可惜一个俊俏的雌儿,被活活弄死了。那雌儿唤做甚么名来着?”打灯笼那厮嘻嘻笑道:“高莺莺。”又一人笑道:“对对对,正是这雌儿,弄死了恁的有些可惜。”打灯笼那厮忙道:“你这厮弄过三次了,我却只弄过两次。”又一人笑道:“又不是处子之身,还不是大哥先弄过,而后赏给我等的。”又一人低声道:“哪里是大哥先弄?听说是被县衙里的先弄过的。”打灯笼那厮呵呵笑道:“正是正是。可笑高莺莺那兄长,居然到县衙去告大哥,结果反被大哥告了,只道是他奸污了自己的亲妹子,反污蔑他人,哈哈,结果枉送了一条性命。”
言语间,三人到得一户人家门前,提灯笼那厮上得前去,一顿猛捶,喝道:“开门开门。”不多时,闻听得里面有人问道:“谁呀?”提灯笼那厮恶道:“休要多问,若不开门,老子便一脚将门踹了。”门后人犹豫片刻,将门开启,探头来望。提灯笼那厮不由分说,一推门,挤身进去了,那开门人正要阻拦,提灯笼那厮提起灯笼,照着自己的脸,笑道:“高老头,你且看清楚,老子是谁?”那开门人是个老汉,遮莫六十岁,看清来人面目,惊恐不已。
苏仁来得门口,侧身望去,却见那三人拥着老汉进得屋去。苏仁示意马踏月守在门口,而后与颜未摸进了院子,猫身前行,躲在窗格边,窥视屋内。借着灯笼光亮,见得屋内一张破床上坐躺着一个老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六七岁是小女孩,两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屋中站着一个老汉,冷冷的看着三人,那三人满脸恶相,腰间别着短刃。其中一人道:“高老头,最近日子过得如何?”那高老头默然无语。那人呵呵笑道:“高老头,今夜前来是想和你说件事。”那高老头望着那人,一言不发。那人自腰间摸出一锭银子,遮莫有二两,放置在桌上,呵呵笑道:“你收下这点银子,以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那高老头忽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我不要。”其中一人冷笑道:“高老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跟你说,你还是老实点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否则,哼哼,你不为你这把老骨头想,也要替你那小孙女想想。”那人说着,把眼睛望着床上的老妇人与小女孩。提灯笼那厮狞笑道:“这小女孩长得挺伶俐的,千万别因为你多嘴进了勾栏窑子。”高老头欲哭无泪,呆若木鸡。
第七章 但使荆棘除
那三人笑着出了屋,其中一人问道:“下一家是哪家?”提灯笼那厮道:“下一家是郝家。”一人疑惑道:“郝家?哪个郝家?”提灯笼那厮道:“便是打落了小霸王一颗牙的那个郝巾庵。”先前那人似乎想了起来,笑道:“便是后来被我等挑断了脚筋手筋的那厮?”提灯笼那厮连连点头,笑道:“正是这厮。”三人言语着出了高家门,马踏月隐身暗处,见苏仁、颜未跟了出来,快步上前,苏仁低声道:“打昏两个,留下那打灯笼的。”马踏月、颜未点头,三人快速冲将过去,一对一,先将后面两人打倒在地,打灯笼那厮闻听得身后声响,回头来看,苏仁早将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唬得那厮一惊,正待尖叫,被苏仁捂住嘴巴,低声喝道:“叫便死!”那厮惊恐万分,连连点头。
苏仁忽闻得颜未急道:“且慢。”但闻得一声闷响,苏仁急忙回过头来,却见马踏月猛然将刀刺入一人腹中,不觉一愣,低头看去,另一人竟已经被马踏月杀了!苏仁惊讶道:“怎的将他们杀了?”马踏月冷笑道:“此等歹徒作恶多端,不杀不足以解心头之恨。”颜未迟疑道:“快且将尸首藏了,恐人发现。”马踏月愤愤道:“便将尸首留在巷中,待明日他等发现,必然惊恐。”打灯笼那厮唬得双股战战,脸色惨白,苏仁松了手,低声道:“你想死还是想活?”打灯笼那厮如鸡啄米般点头,惊恐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苏仁冷笑道:“活命不难,我且问你,尚青鹤现在何处?”打灯笼那厮哆嗦道:“应在……在金迷阁,金迷阁乃是帮中重地。”苏仁问道:“与何人在一起?”打灯笼那厮道:“小的不知何人,估摸是衙门的人。”苏仁点点头,道:“且引我等去金迷阁,到得时,便饶你性命。”打灯笼那厮连连点头。
打灯笼那厮不敢怠慢,引苏仁三个走街过巷,到得金迷阁前。苏仁令颜未看押那厮,而后与马踏月近得高墙边,寻个趁手处,爬上了墙头,察看院内,甚是寂静。二人跳入院中,穿过花园,往那有光亮的厢房而去。至廊下,便闻得房内有笑语并杯觥声。苏仁近得窗格边,用口水湿破了窗纸,自纸洞中窥望屋内:只见得屋中一张大桌,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蜜饯糕点,桌边围坐四人,正开怀畅饮。苏仁借着烛光,认出了尚青鹤、辛何与常砉,另一人身着黑袍,背对着窗格,不知其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