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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便令我勾引梅花,意欲顺藤摸瓜,查找出幕后之人。那梅花虽口风甚紧,滴水不露,但我还是察觉出端倪来了。待我将此事告知大哥,大哥怅然,只道兄弟之间,当伯歌季舞,万不可尺布斗粟。”
苏公闻听,叹道:“昨日,齐二爷与齐丰依预谋行事,晚饭之时,劝齐十春多饮几杯,令其昏昏然。待到夜间,你二人往逍遥斋,察看齐十春动静,又言齐早春与梅花私通之事。齐十春神情甚是平静,只道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裳。兄弟之间,当伯歌季舞,万不可尺布斗粟。可惜齐二爷竟未听出齐十春言语深意。”齐日春惊讶不已,苦笑一声,道:“我明白矣,他分明是在言我!”
徐君猷、舒牧闻听,叹息不已。齐日春恨恨叹道:“如此计谋,我等只当天衣无缝,不想竟逢着你等。此天不佑我也。”苏公幽然道:“齐十春一死,齐三爷便猜疑兄长死于谋杀,故而恳请地保报官。世间之事,欲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齐日春如疯癫般哈哈大笑,冲着齐江道:“为求风水,贪谋吉地,竟掘人坟墓,抛人尸骨,今日便得了活眼现报,龙王山上那血字分明预示齐家要死人矣,恐要断子绝孙矣。”
齐早春闻听,脸色铁青,怒目而视。齐江浑身乱颤,发指眦裂,面无土灰,猛然又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瘫倒一旁,唬得齐府家人蜂拥上前,呼高喊低,乱做一团。齐早春气得捶胸顿足,不知所措。齐江昏死过去,便不曾醒来,三日后归西,此是后话。
齐日春立在一旁,只是冷笑。苏公上前问道:“龙王山上那血字可是你等所为?”齐日春冷笑几声,道:“这世间明明有幽灵鬼魂,你等却不信。龙王山上那地哪里是甚么风水宝地,分明是凶煞恶地!报应,一切都是报应!”言罢,狂笑不止。
苏公闻听,茫然若失,呆若木鸡,喃喃道:“报应?这世间果真有报应……”
第四章 血字玄机
是夜,齐府乱作一团。约莫子牌时分,斗转参横,夜静更阑。府中一处院落厢房,寂静无声,忽见得一条黑影闪过,贴墙而行,至厢房门前,轻轻推开,挤身进去,而后悄然关闭。
那黑影摸进内室,但闻内室一女人柔声道:“你这浪子,兀自等不及了。”那黑影嘻嘻笑着,近得床来,借着微微光亮,见得那女子躺坐床头,半露酥胸,风情万种。那黑影扑将上去,一把抱住那女子,一顿乱亲。那女子娇声笑着,只道:“快且脱了衣裳上床来。”那黑影松开双手,自去解脱衣裳。
那女子娇滴滴道:“三爷,齐府万贯家财尽归你所有,到得那时,不可忘却了小女子哟。”那黑影嘻嘻笑道:“若非你梅花妙计,焉有今日?待明日逐你出府,你且先回黄州城歇息几日,待我料理完府中之事,再往城中,置得一处幽静院落,你我旦为朝云,暮为行雨。”
那梅花嘻嘻笑着,道:“那徐君猷、苏轼百般聪明,亦不曾料想是你我计谋,恁的绵力薄材。”齐早春得意笑道:“美人此言差矣。那苏轼可谓见微知著、明见万里,若非有他,又怎能揭穿日春那厮诡计?”那梅花笑道:“三爷知苏轼必来赴齐礼信寿宴,地保在其家帮闲,你请地保报官,引那苏轼前来,此着颇有些凶险。”
齐早春心满意得道:“杀人之事,与我三爷毫无干系,何来凶险?只是日春行凶诡计甚是精妙,唯恐苏轼不能查出端倪。若到那时,便要我三爷暗中点拨一下。不想未待我出马,那苏轼两个时辰便查出真相,端的可怕。”那梅花钻进被褥,咯咯笑道:“苏轼可怕,却比不得三爷可怕。”
齐早春除尽衣裳,赤条条钻进被褥,淫笑道:“三爷哪里可怕?”那梅花忽道:“其实最可怕的不是三爷。”齐早春一愣,问道:“何人最可怕?”转又思忖,笑道:“最可怕的是你梅花。若非是你,何人又思索得出如此妙计?”那梅花幽然道:“最可怕的是龙王山上那血字鬼咒。”
齐早春闻听,猛然一震,不觉寒气袭人,一腔淫念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喃喃道:“龙王山上那些坟茔,埋的是边关战死的军兵,杀气甚重,或是其阴魂未散,聚而成了鬼怪?”那梅花怯道:“都是那老不死的惹来祸害。我等行径莫不是那些鬼魂冥冥之中指使所为?否则世间怎有这等异事?依我看来,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齐早春闻听,惶恐不已,愈想愈怕。
次日大早,徐君猷、苏公、齐礼信、郭遘、吴幽人、祝良夜并诸多随从前往登龙王山,一路言及齐十春一案,齐礼信惊诧不已,又不免叹息。不消半个时辰,到得龙王山下,但见得一条麻石路蜿蜒通往山顶,满山黄枝枯叶,甚是凄然。一番辛劳,众人登上山来,一眼便见得齐府修造的墓室,果然气派,祭祀殿乃是白青石砌成,内饰白灰,雕梁画柱,琉璃瓦光彩耀目,四角飞挑。殿前左右置两尊石像。殿内兀自一张大香案,案身乃上等楠木制得。案上陈有一个三足大鼎,青铜铸造,上刻有铭文,约莫两尺高下。案下有三个蒲团,蒲团前又有一个香炉,约莫一尺高下。插着燃烧残余的香根。正面墙上画了西方极乐世界图,左右各有一盏长命油灯。墓室在祭祀殿之后,依九级石阶而下,入甬道,经石门,方入得墓室内。
苏公望那北坡下,但见得八座黄土堆,乃是坟茔,料想是被掘的八位军兵遗骸所葬之处。齐礼信叹息不已。徐君猷询问是何人坟茔,苏公告之,徐君猷闻听,甚是恼怒,道:“徐某明白了。原来昨日苏兄言,有些事情,宁可信鬼魂之说。齐十春怎能做这等口诛笔伐之事?不想今日竟果然得了报应。”众人亦感叹收因种果。
正言语间,却见得上来一人,约莫六十,行走颇为矫健,背负着一个大竹篓,手中一把锄头,齐礼信见得,急忙高声招呼。那老者闻听,急忙上得前来,笑道:“原来是齐先生。今日怎有雅兴上得山来?昨日四十寿诞,老汉家中有事,只遣得儿子去了,未曾上门拜贺,万望见谅。哈哈哈,一晃竟已四十年矣。”齐礼信急忙客套一番,遂告知苏公等人,只道此人便是采野茶之人甄方甄老汉。齐礼信又与甄老汉言语,引见徐大人、苏大人。那甄老汉急忙上得前来,拱手施礼。
苏公望得那甄老汉,似有所思。
齐礼信问道:“老汉可知齐十春家中事?”甄方爽朗大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富者,亦当行善为仁,若依仗财势,一意孤行,世人不能奈何,但必遭天谴。”众人皆然之。苏公听得,捋须思忖。徐君猷问道:“闻人言,此祭祀殿曾惊现血字,此便是先兆也。”甄方点头道:“正是,乃是一个死字。不想齐府竟果真死人了,端的灵验。”齐礼信问道:“老汉可知那血字显现何处?可否引我等前去一看。”甄方点头,遂引众人至祭祀殿内,指着左壁道:“便是此处。”
苏公奇道:“血字显现之时,老汉亦在场否?”甄方点头道:“老汉乃是泥石匠,便是修造此殿匠人之一,落成那日看得甚是清楚。”苏公近得前去,细细察看墙面,那墙面抹有白灰,无有异样。苏公用手抚摸墙面,翻手一看,手掌沾有些许白灰,又眯眼察看上下左右,满面疑惑,看了多时,不由长叹一声,喃喃道:“世间竟有这等异事?端的匪夷所思。”徐君猷看罢,叹道:“幽冥之事,不由我等不信。”齐礼信叹道:“不想八位壮士捐躯四十年,亡魂竟不得归位,兀自在山野荒郊飘荡,恁的可叹。”
甄方幽然道:“齐先生所言极是。世人早已忘却他等,便是尸骨,亦不得安宁,抛散荒野。若他等果真有在天之灵,又当如何思忖?倒不如苟且偷生,苟延残喘,聊度余生。”众人闻听,皆感叹。齐礼信叹道:“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收得壮士遗骸葬之?”甄方摇头不语,转身下坡去了。
苏公望着甄方身影,疑惑道:“齐先生,此甄老汉自小可是庄中人?”齐礼信点点头,忽又摇头道:“闻家父曾言,他本非朱家庄人,正是礼信诞生那年那月,来得我朱家庄。”苏公醒悟道:“适才甄老汉言:一晃竟已四十年矣。分明是有感此事而言。却不知他是何方人氏?怎生到得朱家庄?”齐礼信摇摇头。
苏公皱眉思忖,复又抬头看那白墙,良久,众人出了祭祀殿,眺望那女王城遗迹,各自感怀。忽闻得苏公高声唤苏仁,众人纷纷回头来望。苏公出得祭祀殿,至左侧,令苏仁爬将上去。众人不解,急忙围聚过去。苏公唤一名健壮随从过来,唤其蹲下身去,苏仁站立随从肩头,那随从站立起身。苏仁双手抓住祭祀殿屋檐,爬将上去。
苏公仰起头,高声道:“可见得有何异常?”不多时,苏仁答道:“老爷,此处似有个水斗。”苏公惊喜不已,忙吩咐那随从蹲下,双脚站立其肩头,上方苏仁急忙来扯苏公之手。好一番折腾,苏公亦爬上檐头。但见得屋角有一水斗,斗下连一根小管,小管自琉璃瓦入内。苏公小心揭去两片琉璃瓦,却见得瓦下又有一水斗,与前者相似。苏公将手摸水斗下方。苏仁问道:“其下可是小管?”
苏公摇头,道:“非是在下方,乃在腰中,连着一根棉芯,那棉芯连到墙体之内去了。”苏仁诧异不解,问道:“为何在腰中,此棉芯有甚用?”苏公喃喃笑道:“原来如此,此便是血字鬼咒玄机所在。”苏仁如坠云雾,疑惑道:“此与血字鬼咒有甚干系?”苏公爬着察看那两个水斗。苏仁奇道:“为何用两个水斗?”苏公点点头,却不言语,捋须思忖,不多时,忽笑道:“此上下两个水斗,用处不尽相同。”苏仁奇道:“有何用处?”
苏公不答,探头向下,道:“烦劳取些水来。”徐君猷奇道:“苏兄要水做甚?此是山顶,哪里去取水来?”苏公环视四下,望见一侧坡下似有泉水,忙指着道:“那里有股泉水。”徐君猷又道:“无有盛水的器物。”苏公道:“殿内案桌之下蒲团前有一小香炉,可以盛水。”徐君猷醒悟,遂吩咐随从去了。
那随从取来小香炉,往坡下寻去,约莫半个时辰,那随从取得水来。众人又费些周折,将香炉递将上去。苏仁小心翼翼接过香炉,唯恐翻洒了水。苏公移去上方水斗,又将下方水斗入口弄大些个,但见得斗底兀自有水残留。而后吩咐苏仁小心将水灌进水斗,直至水斗满了。
苏公又探头向下,高声道:“快进殿内去看。”众人闻听,纷纷折进祭祀殿内,不曾留下一人。苏仁诧异不解,良久,未闻得殿内人动静。苏仁心急,问道:“老爷,究竟是何玄机?”苏公捋须道:“稍安毋躁,待会自知分晓。”又等些时候,忽闻得殿内有人惊呼道:“血字!现血字了!”而后殿内众人皆惊呼起来。
祝良夜跌跌撞撞跑出祭祀殿,于左方高声道:“苏大人,现血字了,墙上现血字了。”苏公、苏仁大喜。苏公叫道:“且唤人来,助我等下去。”那苏仁掷了香炉,一跃身,自屋上飞身下来,唬了祝良夜一跳。苏仁立在檐下,唤苏公踩着肩头。苏公双手抓着牢固物什,将下身探下去,得寻着苏仁肩头,立稳之后,徐徐下来。
苏公下得地来,急忙往殿内去,苏仁跟随其后,但见众人啧啧称奇,只见得那死字已现出上半截,血迹蜿蜒蠕动,约莫一柱香时刻,一个四五尺见方的暗红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