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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陌……好像不停的劝说自己什么,不停说什么人不值得,不停的说不能为了一个人而轻贱失去自我。
对,清陌说的对,一切都是自己愿意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下贱了。
璟奕似乎也看出了子启的不对劲,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受了多少屈辱,挨了多少打,甚至做皇帝的时候被自己打了耳光都毫不在意,这时他怎么有那样一种屈辱的表情……真可笑,以前自己都不知道,若他露出这种要死不死的样子也许会被他骗到,可自从从徐念仁和几个大臣那里听说,当年他不但勾引了太子更是甘愿做几个皇兄皇弟的玩物时,璟奕心中烧着一把无名的火,贱人的孩子不过还是贱人,这□宫闱的龌龊事也只有这狗东西做的出来。
璟奕想着他被那么多人玩弄以后,却还将自己压在身下,那种屈辱那种怒意在璟奕的心中不知翻了多少倍,他决定无视眼前这个人的脸,将心中那股恨意放了出来。
子启看了一圈后,目光落在璟奕身上,那双凤眸里满是嫌恶与恨意,那恨比以前只多不少,子启突然很想笑,可却眼睛却难受的厉害,痒痒的热热的,似乎有什么要流出来了,子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挤出一抹浅笑:“四哥想看,我便舞一段又如何?”
“不许你们羞辱他!不许!不许!”鸿乾站起身来跑了过去推开子启身旁的侍卫,将子启挡在自己身后怒视了璟奕许久,终是败下阵来,哭道:“父皇,他说他要走了,暂时不会回来,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许惹你生气,不能让你太劳累,让我日日给你请安,以后好好孝顺你……他说您是世上最好的父皇……父皇,我求您了,你要纳后便纳后,您要我认谁做母妃都可以,求求你不要羞辱他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放过他?”
“逆子放肆!”璟奕霍然站起身来怒声喝道,许久,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压抑住怒气道:“乾儿你认错人了,这个人并非是废帝。”
鸿乾摇摇头:“父皇……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求求不要折磨十一叔了,他身体……”
“鸿儿,你答应过什么?……”子启轻声打断了鸿乾的话,慢慢的捡起来地上的长剑,垂眸对鸿乾笑了笑,附在他耳边说道:“鸿儿不是一直都想看十一叔舞剑吗?不要出声……你不是答应过不惹他生气的吗?”璟奕使了使眼色,侍卫便将鸿乾拖开了,子启又对鸿乾轻轻一笑,抖着手努力的攥住了剑柄。
子启看了璟奕一眼,轻轻哼起当时的曲子,抬起手腕,依稀还记得那一招一式,这剑舞当年自己练了三个多月,本就是为了东宫太子祝寿特地准备的,那时每每练剑时便想着,只要自己能吸引太子注意便有可能帮助四哥几分,所以每次练剑的时候充满了激情与冲劲,似乎只要自己能练好便能帮助四哥一样,时至今日这剑舞还是有些用处,能拿来借花献佛为四哥未来的皇后祝寿。
子启也想让璟奕记住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只是如今的手脚却不够灵活只怕漏洞百出,那攥住剑柄的手重若千斤,让子启没动一下都刺骨的疼,可子启并未将这种疼放在眼里,他慢慢的想着曾经,许多许多的曾经,那些夺权的日子,被人当玩物的日子,原来那些日子从来都没有远去过。
一曲落,子启慢慢俯下身去顺从的匍匐在璟奕的桌下,像往日那般顺从,那般纵容,只是在子启垂下头的瞬间,璟奕去没有看到他对这自己时永远的挂在脸上的浅笑,就连西山行宫中遭遇鞭笞都还在对自己笑,可此时那笑容却不见了。
璟奕的心说不出的空落落的,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那种不一样让璟奕说不出的烦躁说不出的想发怒,他想继续找子启的错处,可他双眼能清楚看到子启不停抖动了双手与双脚,那种不自主的抖动,让璟奕忽然忆起,这人被挑了手脚筋了,那刚才……这么快就好了?
璟奕的安静让整个宴会都静了下来,大臣们都等着璟奕下面的话,尤其是徐念仁那双耐人寻味的眼睛,让璟奕说不出的心虚,璟奕思考了片刻,终是说道:“如此难看的剑舞是朕平生未见,将他拖下去……”拖下去用刑的话,璟奕如何也说不出口了,转了转心思不耐烦的说道:“快将这碍眼的人拖下去,休要扫了贵妃娘娘的兴致!”
子启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璟奕,又转了转眼看向与璟奕同坐的徐贵妃,一双杏眼中无悲无喜,只是那样平静的眼神却让璟奕莫名的心虚,催促着宫人将人拖下去。
鸿乾见子启被拖了下去,也挣扎的脱开了侍卫的拉扯,他那双与璟奕十分相似的眼眸,满是愤恨的瞪着璟奕许久,怒声道:“绝不原谅……绝不原谅你!”话毕转身跑了。
璟奕对刘福使了使颜色,刘福带人退了下来朝鸿乾追去,璟奕看着金碧辉映热闹非凡的御花园心中却说不出的疲惫和空洞,但是也不得不撑起心情来应付大臣们和身旁一直不言不语无比温顺的贵妃,这一刻他恍惚想到,以前有个人……哪里肯让自己如此累心应酬,若是自己不喜欢,只要一个厌烦的眼神他早将众人挡住了,还温言温语的哄自己开心……
相煎相煎何太急(三)
生辰宴后,隆帝着了凉便病倒了,什么也吃不下,几天便瘦了一大圈,让御医看了又看都说只是普通的着凉,至于不吃东西大概是没有胃口,一顿两顿没有胃口还好说,可一连数日隆帝几乎什么也不吃,这可着急了大太监总管刘福,刘福让御膳房变了法的做御膳,可隆帝的眉头一日比一日皱得高,胃口也越来越小。
刘福灵机一动便到废院找子启,本以为废帝子启自那日被隆帝当着众臣羞辱后,定然不肯再为隆帝洗手做羹,没曾想刘福说明来意,废帝眉头虽是皱了皱看似有些为难,不过最后还是轻轻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废帝似乎是回味出了什么,满眸担忧的打听那人的病情。
刘福又是高兴又是叹息,若是换成寻常人那般被人侮辱早抹脖子自尽,要不也会怀恨在心,可这人倒好,一点自尊都没有,还巴巴的朝身旁凑呢。
自和刘福商量好以后,子启便再次开始变着法的为璟奕做药膳,许是吃到了习惯了这味道,璟奕倒是来者不拒,还将御膳房的大厨夸了又夸。
刘福想了想还是说出谁做的,璟奕立即敛住了笑容,许是心情不错,但也想了很久才说道,这人还是有点用处,以后便让他伺候用饭了。
从那天以后子启便开始日日照顾璟奕的膳食,甚至每日的茶水都换成当初子启在位的时养身茶,璟奕本是极不喜欢这个味道,以前都要子启哄了又哄才肯喝几口,如今虽还是皱眉头,可如果子启站在一旁倒也不说什么便喝下。
想来第一次的时候,璟奕本来是不肯喝,还想闹闹脾气,可子启却极少说话,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像以前闻言软语的哄他,子启只是站在他身边不走,不抬眼也不说话,只有等他喝下茶水才肯离开。
璟奕有时看烦了,便会像以前一般出手便打抬脚便踹,子启也像以前从不躲闪让他出气,子启还深深的认为他和以前病时一样不能生气,所以便多疼也不吭气,可不知为何子启却没有再笑了,那经常挂在唇瓣的浅笑不知在哪一日彻底消失了。不管是对着璟奕还是对着任何都不再笑了,他缺少笑容的脸让璟奕更加烦躁生气,有一次轮起凳子便砸,子启许是被凳子砸疼了,哀哀的叫了一声:四哥……
璟奕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那抡起凳子手犹如千斤重一般,竟然慢慢的放下了,接着的几日待子启不错,没有再打他了,偶尔还会和他说两句软话,可子启总是不言不语不置可否,这倒是让璟奕暗中没少生闷气。
子启已经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一样,打不打都是一样的尽心,对于璟奕的拳头他早就习惯了,以前两人在床上时……子启稍微手重一点都难免被打,只是那时璟奕身上并没有内力,打在身上并不觉疼,只感觉那人在撒娇,如今璟奕身上的内力回来了却不自知,下手依然和以前一样,这样让子启难免会多吃点苦头。
刘福也知道,不管隆帝心情多么不好,只要留在那个替罪羊在,隆帝便不会迁怒任何人,只会看那人不顺眼,有的时候刘福也感觉自己不太厚道,可看着一日比一日越来越喜怒无常的隆帝,刘福感觉厚道还是没有命重要。
子启站在璟奕身旁时不时给他夹一些进补菜肴,按照以往的方式吃几口饭,喂他吃几口菜,喂他吃几口汤,两人虽都不说话,可却相当默契,可子启再也不会温柔的给璟奕擦拭嘴角,轻声哄他多吃一点了,甚至抬眼的时候都很少。
子启自舞剑那夜后,心里有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结,想一想,子启那时一路从云南赶回来,似乎向往的就是这样继续呆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日子,能看着他执政,能看着他掌权,还能看着他……看着他纳妃生子,看着他身体康健平平安安的,那时子启一直想着,自己便是死,也想死在他的身边,可西山的酷刑和夜宴舞剑就像一根尖利的刺深深的扎进了子启的心窝里,疼痛难忍鲜血淋漓,再也拔不出来了。
子启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一遍遍的安抚自己,四哥不是坏心只是任性,四哥不知道徐念仁会那么对待自己。可子启心中却清楚的知道璟奕知道他的手脚废了,却没有半点反应,子启还知道,璟奕那天在自己手脚没有好的时候,还在逼迫自己如舞姬一般当众舞剑,这些情景一遍又一遍的在子启脑海中回放着。
子启努力的想忘记这一切的痛苦,总是不停的强迫自己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璟奕时,桃花树下的那个笑容,可无论子启怎么回忆都想不起那个让自己铭记一生的笑容,他恍惚还记得那日的阳光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温暖,却再也想不起那张举世无双的笑脸了。
子启觉得徐念仁那天的银针不但伤了自己的脊椎还伤了自己的脑子,让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变得恍惚不定了,甚至有时候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子启知道徐念仁在那银针上下药了,可却不知道什么药,那脊椎养了那么久却不见好,反而自己越来越不能劳累,只怕徐念仁……便是死也不会让自己好死。
璟奕等了半晌不见子启动作,抬眸便见他目光恍惚,似乎刚睡醒一般。璟奕感觉这段时间的子启很是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不过这种不对劲让璟奕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好受,他等了又不等,不见子启动作,凤眸微转,轻声道:“子启,你怎么了?”璟奕说完便有些后悔,虽说是要安抚他,让他继续对自己死心塌……死心塌地的卖命,可刚才的声音也太过、太过和颜悦色了,璟奕更懊恼的是自己不知不觉的叫了他名字。
子启不知不觉的屏住了呼吸,恍惚的想起在林间小道上,幼年的自己站在树下问苏清陌:“你可知道子启是什么意思?”
苏清陌抿了抿嘴,歪着头想了一会:“子是你的意思,也是对人的尊称,启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