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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挡住了我看布告的视线。”他伸出手指,往右一弯。“让让。”
采凡偏要挡得更彻底。“挡着的意思,就是不给你看。”
“偏偏我很好奇,你贴了什么。”他笑容中满溢自信。“让开吧,反正我一定看得到。”
忒狂妄的口气!“我守在这儿,瞧你怎么看。”她插起腰,气鼓鼓地杠到底。
“这可是你说的。”他微笑了下,有些危险,然后采凡发现一些事不对了。
他才伸手到她背后,她就从仰视他变成与他平视,小小的脚儿没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晃呀晃的,居然碰不到地。哎呀呀,她的身子好像腾空啦。
这家伙把她提起来了!
“要三尺远还是五尺远?”他笑容可掬地请教。
“什……什么?”不怕、不怕,她安抚着自己,别被吓着。
“我在问你,你想要的落地距离。”他笑咪咪地享受从她眼底泄漏的慌乱。
“你不可能是说真的,你……你要把我丢出去?”
“我还可以让你落地后弹起来,看你是想弹个两次,还是三次。”他微笑补充。“一切悉听尊便。”
“我……”她咽了咽口水,想像那画面。“我想我身体的弹性可能没那么好。”
“是吗?”他伸出左手,轻轻地捏着她的颊,触感粉溜溜。“我倒觉得不差。这样吧,先试试五尺远,落地弹两下。反正我时间多得是,陪你玩。”
君采凡哪,威武不能屈!
她在心里用力嘶吼着,建立信心,却在被上下摆甩的动作中,吓得大声尖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你要看布告,随你看就好了嘛!”
“真的?”他噙着逗弄的笑意,睇着她。“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吗?何必这么拗?”
采凡安然下地,气得牙痒痒,恨不得跳上前去,撕咬他一番。
征!征征征!征征征征征!
征独步武林的高手!有意收徒者佳,酬金丰厚,意者至将军府与君采凡一叙。
“你想找武林高手?”他挑起眉,看着卖力磨牙的她。“想拜为师父?”
君采凡瞬间胀红了脸。“不可以吗?”她大声问道,希望自己够理直气壮。
这张她所发出的布告,纯属先斩后奏,家人不允诺她学武,她只好自求发展。
“你这小女娃,未免太不懂江湖规矩。”对她有别于羞怯闺女的行为,他没有表现太多的讶异──像早已习惯如此。“光是凭著“酬金丰厚”四个字,就要人传授绝技?”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听他说的,她好像是个很糗的武林乡巴佬。“那得怎样才行得通?”
他张口欲答,却在采凡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施施然地闭上嘴。
接着,他礼貌地笑了笑,双手环胸,转身走开。
“喂,你去哪里?”话也不说完,真是急死人了!
“我突然想起来,你刚刚并不想让我看布告。”他好整以暇地拿乔。
“可你不是看了吗?”采凡纳闷地喊。
“看是看了,但我决定还是遵照姑娘你的意思,少管闲事。”他尊重女性意愿的侠少风范虽然姗姗来迟,但总算是出现了。
“你给我站住!”她忍无可忍地大叫。这人是不是姓“无”,名“聊男子”啊?一迳地撩拨她,然后拍拍屁股就想走,他想得美!“没说清楚之前,你不准离开。”
“不准离开?”他笑睇着她,眼神中藏着对她熟悉已久的光彩。
啊,她依然是那个有着小小任性的女娃娃,多年未见,一点都没变。
“对!你得告诉我,真正厉害又肯收弟子的武林高手往哪儿找?”
“最简单的方法:往深山里找。”根据说书匠的瞎掰,所有传说中的高人好像都非得住在山上不可。
“往山里找?”采凡不禁陷入思索。她可有什么机会上那劳什子山吗?
“怎么?你大哥到现在还不许你耍刀弄枪?”天外飞来一句,男子忽然问。
“嗯。”采凡努力地思考,因为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他所透露的讯息。
“你们兄妹俩可真是顽固!”他浅笑说着,心里对君家有一份熟悉,甚至在与采凡对上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出了她是谁。
他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他其实不是颢城的居民,而是个向往自由的人。他已经在各地游历多年,闯下一番事业。如今他专程为拜访君家而来──依照多年前的约定,要在那个特殊的日子造访君家。
“小小姐!”这时,被支开的翠儿跑了过来。“事情已经办妥,可以走了!”已经被采凡耍怕了的她看都没看男子一眼,立刻钳制采凡。“溜达可不算是正事,你别想再拖拉了!”
“慢着,翠儿,慢点嘛!”采凡呼道,她话都还没问完呢!“喂喂,你快告诉我,要到哪座山上找高人?”
“不知道。”他卖着关子。“看你的缘分吧!”
“喂──”
这时,将军府的马车适时驾了过来,采凡正好被紧张兮兮的翠儿塞进去,娇脆的嗓音终于消失在街的那头。
“这么想习武,非得找个高人师父不可吗?”他望着那布告,耸肩一笑,低语轻喃。“那么,不久之后,你将会得到一个。”
他俐落地出手揭下那张布告,扬长离去。
※※※
将军府里,一片忙碌的景象,简直不可开交。
下人们忙着打扫,汲水的、拭窗的、扫地的,乱成一团。这等阵仗只有在两年前,护国大将军君设阳与云泽公主成婚前曾经见过。
府里的女眷也没闲着,全都聚在凉亭里话家常,双手不停歇,绣着鸳鸯蝴蝶等等吉祥图纹的绣品。
“见到那个野丫头没有?”一片笑语声中,忒大忒凶的女性嗓音骤然响起。
府里的女眷吓得针掉的针掉、线缠的线缠。大伙儿同住了许多年,早已融洽成一片,唯独这精气神十足的暴吼,总是每次听闻、每次新鲜。
君老夫人大踏步地走来,一脸悍然。虽然被尊称为“老夫人”,但是她老当益壮,嗓门和气力都还大得很,一点都不输给年轻小辈。
“娘。”君家长媳云泽公主站起身来,她个儿娇小,肚腹圆滚滚,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找采凡吗?”
“歇着、歇着。”君老夫人可舍不得她太累。“那丫头不知又野到哪里去了,明明交代过她不准乱跑!”
她说这话的时候,女眷们都看到一抹小不点的人影疾速地从远方冲过来,差点和端来安胎汤的婢女撞个正着。
幸好这小妮子及时停住,在一桩祸事尚未了结之前,避免了另一桩的发生。
“娘,你别生气,我……”看到采凡对她挤眉弄眼,云泽硬生生地转了口风。“刚刚我、我渴了,采凡帮我到厨房去端安胎汤,可能您没遇着。”
“哦,是吗?”君老夫人挑起眉,一脸不信。
“娘,您找我啊?”采凡从婢女手中接过汤盅,力持自然地出现。
她心里忐忑不安。老实说,最近正值“非常时期”,君家所有的视线焦点都集中在她身上,娘对她也特别严格,一反过去任她自由发展的管教方式。
“你呀,等会儿再训!”看她满脸红扑扑,根本就是从什么地方赶着回来。“给我。”君老夫人将安胎汤取来。“来,云泽喝汤,补补气、调调血。”第二章
“呃,那我来陪嫂子说话解闷儿──”
君老夫人板起了脸。“你呀,还是来解我的闷儿吧!我这个娘等着你彩衣娱亲呢。”
她伸出手,力大无穷地将拚命干笑的采凡拔走,直接回到她的院落。
关上门,采凡连忙斟来茶水,先甜甜娘的心。“娘!”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几天多待在府里修身养性,你明儿个就满十八了!”
“我讨厌这个生日。”采凡一脸不愿,小嘴儿嘟得半天高。
“你顺便讨厌我这个娘算了!”
“娘!”她跺着小脚。“我又不是有意冲犯您!”
“有意无意,反正都冲犯到就对了!”君老夫人雌虎发威。
就在这同时,下人叩门而入。“老夫人,姑爷下榻的院落打扫干净了。”
采凡转过身,老大不高兴。“打哪来的“姑爷”?”她都还没出阁呢!
“小小姐,这个……”下人手足无措。
“唤他“卫公子”就得了,再让我听到你叫一声“姑爷”,咱们就走着瞧!”
“你先下去吧!”老夫人吩咐道,面向女儿。“你究竟要逃避到几时?”
采凡咬着下唇,回也不回一句话,作沉默的抗议。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娃娃亲早在你三岁时便订下,莫非你在怨娘?”
“不怨娘。”她扁着嘴嘟囔。“但为什么要我嫁给满口孔孟的笨家伙?娘不也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不是你嫁给爹的感想?”
“采凡!”君老夫人厉声一喝。“不准诋毁你爹!”
她的丈夫,君府老爷原是儒官出身,多年前因为得罪上级而被参,削除官籍与俸禄;举家落魄时,他大老爷两腿儿一伸便呜呼哀哉,累得一家老少差点翻不了身。
幸好长子君设阳够硬挺,在武状元擂台比试抡了魁回来,还当上护国大将军,这才将君家的声威全挽救回来。
君老夫人未嫁之前,芳名李若男,原本是武馆之女;她性情悍烈,虽然对丈夫的软弱感到愤怒,但心里其实仍然深爱着他。
“我没诋毁他。”采凡好生委屈。“我只是不想嫁给书呆子,我讨厌听他们教条一堆、讨厌他们附庸风雅、爱做作兼恶心巴啦。”
“卫勋风不是这样的人。”君老夫人打包票。
“你怎么知道?”她摆明了不信。
“我就是知道。”说着,君老夫人露出了微笑,想到了那男子的健朗模样,却也为女儿坚强的忘性叹息。“对了,是谁告诉你,卫勋风是个标准书生?”
“娘,您生了个脑袋给我,难道我不会想吗?书香门第出品,当然是书呆子。”
“哦。”奇异的,君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扩大,像知悉某个重大秘密。“你迟早会见识到他的好。”
“哟,还没见他,娘的心就已经偏向他了,不公平!”娘的厚此薄彼使她更坚定,要用今儿个扛回来的番茄好好“伺候”他一顿。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娘的心始终是向着女儿的。”娘总是为女儿盘算,唯有血脉相连的母亲才会知道,哪种男人真正适合女儿。
而她为她订下娃娃亲的男子,一定收得了这小妮子;不但收得了她,还保证让她服服贴贴。君老夫人偷偷一笑,瞧她现在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到时候发现卫勋风的本事之后,只怕她巴着都不肯放手了。
“万一他不像你说的这样,那怎么办?”采凡挑衅地问着。
“我看你最近也没闲着,是去张罗了不少整人把戏,等着上场吧?”君老夫人言笑晏晏,不用目睹,光用膝盖也想得出女儿的心思。
啊,讨厌,都被娘看穿了!
“是又怎么样?”她胀红着小脸,虚张声势。
“如果他不像我保证的那样,你就用那些招数对付他,如何?”
君采凡与她娘击掌为盟,跃跃欲试。“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
阳光灿烂,将军府里外一片热闹。
早在几天前,颢城已经流通着小道消息,听说护国大将军的么妹早已订了娃娃亲,双方约定在女方满十八岁时,前来讨论婚嫁事宜。城里的人们莫不睁大双眼,等着瞧瞧将军府的未来女婿。
于是,今儿个打从颢城经过的年轻男人们,无不被热情探视的眼神吓个半死。
“又一个陌生男人走过来了!”有人高声报信,大伙儿巴巴地瞪着那可怜的家伙,直到他以壁虎的姿态贴在墙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