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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个抱过来时,这小家伙蔫蔫萎萎的,跟田里的水稻似的,今个倒是生龙活虎了。
“好。”谢七美滋滋的把捣碎草药的工具和草药递给了张三哥儿,早早的就脱了衣服在旁边眼巴巴的等着。
季安逸笑笑抱过小胖子,没应这话。
心里头则在想着,估摸着是咬了小人参的关系吧,瞧着这小脸蛋,越发的水灵了,肤色可真够好的,胖嘟嘟的,好想咬一口。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小半会,等小胖子睡着了,四个大人也没进屋,就躺这过道口睡着,过堂风大着,比在屋里舒服。
一觉睡醒,顶着大太阳,三人提着木桶继续忙活。
没多久,东边那个方向,响起一阵密集的噼哩啪啦的炮竹声。
自进了九月,每天都会有人进寺里求神,前几天,他们也去了,是刘阿麽过来喊他们。
寺庙不是特别大,平日里倒也不见,恰逢了这年头,就显的很拥挤了。
他们去的还算早,寺庙里还呆的下去,后头稍稍晚点的,就只能在外面跪拜了。
当时,寺庙里的气氛很沉重,有人嚎啕大哭,有人低低泣哭,更多的却是默默的抹着眼泪。
边擦着泪边小声的念着一段一段的话,那话听在耳边,心酸不已。
那天季安逸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靠天吃饭。
后来,刘阿麽再喊他进寺庙时,他不太愿意去,那场面他有些受不住,太难受了。
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都说人在做天在看。
庄稼汉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的干着活,一点点的经营着日子。
为什么还要遭这种大罪?
他想不明白。
“季哥儿。”
一声熟悉的声音,把季安逸从思绪唤回,他抬头看向前方,阳光很亮有些刺眼。“哥。”
怎么这时间点过来了?
“他们忙活去了?”王宝儿坐到了竹席上,问了一句。
正在跟地瓜干奋斗的小胖子,听见阿麽的声音,连地瓜干都不要了,随手一扔,立马撅起小屁屁爬了过来,扑进了阿麽的怀里,咿咿吖吖的叫着。
王宝儿抱紧了小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脸上有了笑容。
地瓜干是王宝儿特意准备的,给小胖子用来磨牙最合适不过了。
“嗯。”顿了顿,季安逸问。“大伯麽好点了么?”
“精神不错。”说到这,王宝儿停了停,过了会,才继续说。“他心里头有气,刚刚突然问起小胖子,我说放你这,他就生了一通火,让我把小胖子带过来。”
有些话,他还真说不出口,实在太听难了。
季安逸听着一愣,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小胖子。
小胖子乖乖巧巧的窝在阿麽的怀里,熟练的在口兜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小块地瓜干,又开始啃啊啃。
“这样好吗?”看了两眼,季安逸讷讷的问。
王宝儿笑着说。“小胖子向来乖,应该没问题,不给他带,我自个带着。”
还有一个原因,现在日子难过,小胖子放这边一两天还好,天数多了,他心里头也过意不去。
这带孩子就等于绊住了双脚,做啥都有些不太方便。
反正他也不出屋,就在屋里忙着,现在阿麽自个很惜命,这边没什么难事,也能腾出手来带小胖子,就是做活要慢了点。
“那成。我送你们过去,还得拿果粉衣服什么的。”季安逸听着,应了句。
送着他们回了季家,手里头也没什么事,季安逸关了屋门,送着木桶往西南岭的方向走。
刚进山,就远远走过来的三人。
“媳妇。”王小二也瞧见了,加快了步子,稳当当的把木桶放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季安逸。“媳妇,你咋出来了。”
“刚刚哥过来,把小胖子抱回季家带着,家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也过来提水。”季安逸说了句,又道。“正好就碰见你了,这路我还不太会走,这会倒好了。”
王小二听着,说了句。“媳妇你在这等着,我们马上就过来了。”
“好。”季安逸应着声。
为了不拖后腿,也知道自个的斤两,季安逸倒也不贪心,就提了大半桶的水,勉勉强强的可以跟上大伙的脚步。
整个人河溪村的人,只要是劳力,几乎都在挑水,一路上一点也不无聊,来来去去的全是熟人,擦肩而过时还能搭两句话。
“季哥儿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悠着点,明个早上可就难过了。”铁哥儿瞧见季安逸在挑水,还挺惊讶的。
他觉的,白白净净的季哥儿不合适做这活。
“没事,正好趁着机会多练练身板。”季安逸喘着气应了声。
他都不太想回话,这一说话,就感觉力气有些跟不上。
铁哥儿显然也知道这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句。“唉,也不知道这天啥时候能落雨。”说完,他就加快了步子,越过了季安逸。
眼瞧着都十七了,却依旧没有落雨的迹象。再过十来天,这水稻就能收了。
只是这光景,就算拼死累死的灌着水,收成也不够看的,交完税就剩不了多少了。
“就这天气还要交税啊?”季安逸觉的有些憋的慌。
辛辛苦苦抢救出来的水稻,自个吃不了几口,全得上交了。
“上面没放话,就得交税。”王小二闷声闷气的说了句。
一想到这事,心里也不舒坦了。
张三哥儿接了话。“听说,隔壁村那个姓黄的地主,昨天放了话,今年的田租减半。”
“咱村好像全是自家的田吧?”季安逸问了句。
“嗯。咱村全是自家的田,不过也有人在他村租了田,挣一点是一挣。”张三哥儿回道。
谢七却想到另外一个事。“咱村现在没有上好的水田可买?”
“没有。别就咱村了,就连周边好点的田都没得买。买田这事得看机缘,碰巧了有人想卖田,才能买的到。”王小二还挺想买点田的。
在他心里,就算是白花花的银子,都没有田地来的踏实。
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瞅着时间差不多,就准备上床睡觉。
哪想,突然听见屋顶传来的噼哩啪啦的声音,那声音……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在尖叫着。
“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豆大点的雨啊,下雨了……”
“下,下,下雨了……”季安逸转动着眼珠子,讷讷的说了句。
他的话刚落音,就见张三哥儿站了起来,飞快的冲出了屋,紧接着,一个欣喜若狂,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真的下雨了!”
哗啦啦的雨声,噼哩啪啦的炮竹声,哭声笑声尖叫声大吼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
在那样的气氛下,季安逸也湿了眼眶。
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那种情绪,就好像,好像重获新生般。
这个夜晚,比任何一个大年夜都要热闹。
苦苦的盼了近两个月,都快要绝望了,总算迎来了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勒~
~(≧▽≦)/~啦啦啦。
谢谢投雷的姑娘。
欢欢乐乐扔了一个地雷
本大小姐扔了一个地雷
第九十七
个把时辰后;大雨渐渐缓和,哗啦啦的雨声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雨声,风夹着雨丝飘进屋里,凉意袭来,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安宁和踏实。
本以为,今夜会久久无法入睡。却没想到,伴着雨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那种感觉美好的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已经醒来,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窗外。
小雨仍在淅淅沥沥的落着,一夜过去;有了雨水的滋润;昨个还蔫蔫萎萎,带着枯色的花草树木,今个已经精神焕发,瞧着都变了一个模样,看着让人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一呼一吸间,是舒爽凉透的雨后清新。
“就想静静的躺着,享受着这种美好。”虽醒了,精神也很好,季安逸却不想起床。
王小二听了,嘿嘿的笑,利落的边穿着衣服边说。“媳妇你歇着,我到田里看看情况。”
“去吧。”有心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奈何现在不是时候。
看着呆子匆匆忙忙的出了屋,季安逸也起床了,洗漱过后,准备张罗着早饭。
“田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见他们三回来了,季安逸忙摆着碗筷问道。
王小二边脱着蓑衣边回道。“还成。”
心情却是有些沉重。
这段日子,他们拼死累活的往田里灌水,到底拼不过头顶的日头,水稻还是被晒坏了,这一季的收成,唉……
“别想了。好歹也算挺过这一岔了。这几天也没什么紧要的事,都别忙活着,好好呆在家里把背上的伤养好了。”瞧着呆子脸色不太好,季安逸赶紧转了话题。
张三哥儿洗了脸,坐到了桌边,听了这话,笑着说。“对啊,可算是挺过来了。咱们是自家的田,收成不好,日子还能过下去,像有些人家,就靠着租田过活的,碰上了这年头。”说着,他顿了顿,沉默了会,又道。“我刚听秦大哥儿说,他以前呆的村子,比咱河溪村穷多了,经了这光景,日子撑不下去,有好几户准备卖孩子。”
“卖,卖人!”头一回听说这事,季安逸整个人都不好了,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瞧着媳妇好像被吓着了,王小二连忙接了句。“媳妇,你上回整的那个猪蹄,味道可真好,嚼劲十足。咱什么时候再整一回?”
“对。那味道确实好。”谢七也跟了句。
张三哥儿笑着道。“赵屠夫今早还杀猪了,季哥儿趁着这两天没什么,一会我们去趟赵屠夫家,提两个猪蹄回来。”
“行啊。上回的爆炒猪肠你们也挺爱吃的,咱们一块捡了回来。”他们都默契的转着话题,季安逸也没多问什么。
问了能怎么样?一样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不要知道的太清楚。
其实被卖进富贵人家,虽说是当奴仆,日子却可以过的更好些,至少比在家里要好些吧,这事,认真细想,还是有一线光明的。
就怕运气不好。唉……
这世道,老天一个不经意的疏忽,苦的却是农家人。
他仍想不明白,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活着,为什么还会这么艰难。
想想现代,再看看这个世界。
他只想到了两个字:时代。
好像想的有点远了。
季安逸收回思绪,嘴角扯出一个笑,低头慢条斯理的喝粥。
他不求大富大贵,在天灾**面前,依旧可以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吃过早饭,收拾好家务,季安逸和张三哥儿去了趟赵屠夫家。
买了一个猪蹄,三斤五花肉,两根骨头,猪肠是赵屠夫送的,这玩意不值钱,一般人都不喜欢吃。
午饭整的很丰盛,看着一桌香喷喷的菜,季安逸就想起了哥,总想着到季家把他喊过来,一起吃顿午饭。
这段日子,每个人都过的苦,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吃了顿好的他觉的很有必要。
“我想去把哥喊过来。”见王小二回来了,季安逸没忍住,在他跟前嘀咕了句。
王小二听着,直接道。“好。我去喊。”说着,麻溜的出了屋。
“有好几天没见着小胖子了,今个凉快了点,他该多乐呵啊。”张三哥儿念叨了句,目光望向屋外,眼里有着期待。
也不知道王哥儿会不会过来,他过来了小胖子也该过来了。
季安逸已经把碗筷摆好了,还给小胖子盛了碗香香浓浓的骨头汤。
山药炖的很烂,适合小胖子吃。
老远就看见,他们三人身影,张三哥儿走出了屋,笑着正准备说话,瞧清了小胖子的脸时,愣住了。“这是怎么弄的?”
“蚊虫太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了。”王宝儿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