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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十指交叉,面色出奇的平静。
“你既然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要孩子?”方栩栩气得肺都要炸了。
顾念抿着嘴角,“我怕以后都再没有机会了。”
“你!”方栩栩恨不得拿铁锤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栩栩,你不明白,你没有爱过。我爱他,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深。这一辈子,我都爱不起了。”她的眸光飘到一旁。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了?”方栩栩咬牙。
“这两年我一直不能怀孕,因为他让一直再给我吃药。”顾念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这几个月这件事一直压在她的心里,她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心平气和地说出来。
方栩栩的暗吸一口气,怒气直冲脑顶,她直接站起来,“你说什么?!”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念眼眶发酸,“那次见到陆叶声,我才知道。”这两年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检查一下,这一查才发现问题的严重。
方栩栩握住她的手,“都过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说!”
顾念抽抽鼻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栩栩,我觉得这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他是宋怀承,不是别人,是我爱了六年的人啊。”
屋内陷入沉寂之中。
“那你准备怎么办?”方栩栩咬牙问道。
“我再等等,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的。”顾念的脸上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表情。
第七章
顾念的选择方栩栩不敢苟同,可是她知道她根本无法左右顾念的决定。
爱情是毒药,无药可解。执着的女人一旦沾染,纵使伤痕累累,也不会轻易走出来。
方栩栩看着熟睡的顾念念,替她轻轻盖好被子。她和顾念不一样,方栩栩就是再喜欢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她要等的是她爱的那个男人亲口来告诉她。可是,万千世界,这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方栩栩至今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客厅传来关门的声音。方栩栩扫了一眼时间,三点二十六分。她起身出了卧室。
耳边传来说话声。
“我去给你倒杯水。”是个女人的声音,接下来就是高跟鞋的声响。
她皱了皱眉,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舒服。方栩栩乍然出现在客厅时,屋里的人一惊。
徐行暗皱一声,“靠!这么情况!”
方栩栩眯着眼睨着他们,“顾念身体不舒服,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就留下来。宋怀承,顾念这半年身体一直不好,在画廊时好几次她都晕倒了,你知道吗?”
宋怀承今晚上喝了不少酒,大脑混沌,可是方栩栩的话他还是挺清楚了。“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她是你老婆会不知道?”她明显是故意发难。
周好好把水递给她,“你先喝点水。”
方栩栩嗤笑一声,脸上毫不掩饰地讽刺,“我倒是有种错觉,你才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她撩了撩长发,“宋怀承你还是喝水吧,人容易清醒。”
周好好皱了皱眉,“方小姐,你说话不必带着刺,我和怀承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们之间无须你的言语。”
方栩栩换上自己的高跟鞋,她本就高,这会儿换上高跟鞋和那两个男人不相上下,套上过膝大衣,她就站在那儿,“周小姐,你知道朋友就好,朋友和男友一字之差,可得记好了。”
“栩栩,行了,好好是我朋友。”宋怀承拧眉,“徐行,你帮我送一下栩栩。”
“不必了。非亲非故的男性,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方栩栩似笑非笑的说道。
顾念是听到关门的声音才醒的,大脑涌出一个意识,是他回来了。她套上拖鞋走出来,看到他还有她,便站在暗角处。
宋怀承喝了一大杯水,他把玩着水杯,沉默不语。徐行坐在一旁。
“还要不要喝水了?”周好好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顾念刚想走出去,可是还在停了下来。她想到了方栩栩的话。
“不用了。”宋怀承抬首,“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周好好的唇角抿了抿,低下头声音嗡嗡的,“什么时候我和你在一起都要被他们指点了?”她凉凉地笑了笑。“她——顾念她才是插足者!”
顾念整个人都僵在那儿,刚刚还有些温度的手脚瞬间拔凉拔凉的。
“好好,我们走吧。”徐行上前挽住周好好的手臂。“都过去了。”
周好好悲痛地哭起来,“过去了?我怎么能放下?怀承,我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
顾念揪着胸口,呼吸都凝滞了,耳边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徐行,送好好回去。”宋怀承的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周好好一甩手,“你总是这样!当年我求学离开,只是两年的时间,你都不给我。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抵不过顾念对你死缠烂打的四年?”
她的心像被剑插入了一样,顾念终于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从暗角走到光亮的中心位置。她的目光缓缓从三人脸色扫过。
徐行闭了毕眼,心想今天上来你坐坐真是失策。
周好好看着顾念,目光不算友好。
顾念只是看着宋怀承,眉目清远,脸色略显白皙,他喝了酒就会这样。“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的。”她莞尔一笑,“知道你回来,我出来看看。”
眼前慢慢变得模糊,她机械地说道,“我不知道原来你和好好——我真笨!”她的话语有些无措,黑色的眼眸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我是插足者吗?”她喃喃的问道,也不知道问谁。
宋怀承的沉沉的,薄唇动了动,“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顾念笑了,“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们自便吧。”
现在——
那么以后呢?
她让自己不要多想,可是还是忍不住越来越多。一夜未眠。
宋怀承在婚后第一次没有回主卧。
第二天早上,顾念起来的时候,宋怀承已经在餐厅里。桌上摆着汤包,还有豆浆,她常去的那家店。
顾念按压住胸口的不适,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平复下心情才走到客厅。
宋怀承吃香一向好,“楼下那家的汤包。”
昨夜好像就像一个梦,梦醒了,真实难辨。
顾念站在那儿,“宋怀承,你为什么会娶我?”
宋怀承动作一顿,“不是你说你旺夫的吗?”
顾念摩挲着杯子,心口钻出了密密麻麻的疼。
“方栩栩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怎么了?”宋怀承问道。
顾念不着痕迹的叹息一声,“不知道,医生没有查出来,或许是什么新的绝症吧。”她玩笑的说道。
宋怀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下颚紧绷。
“你在紧张?”她笑了笑,“我要是有什么事,会不会一切回归原点了。呵呵——开玩笑的,我又不是坏人,老天不会待我不薄的。那个,能问一下吗?你和好好真的在一起过?”
宋怀承眯着眼,“顾念,不管我和她有没有在一起过,都过去了。”
“你觉得过去了,可是人家不见得啊。”她的语气酸涩,“我看得出来了,好好是恨死我了。怪不得我们结婚她不回来呢。我真傻,还给她介绍男朋友。宋怀承你当时一定觉得我多事吧?可你怎么不说呢?我现在才觉得自己就像傻子一样。难怪好好回来那天晚上,你的那些朋友都怪怪的。宋怀承你欺负人!”
纵使心里有太多委屈,可她还是不忍这时候将怀孕的事说出来。
“顾念——”他的眼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宋怀承,你到底在掩藏什么?
顾念轻声说道,“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我和爷爷约好了去看他。”
“好。”宋怀承说道。
顾念的早饭还是没有吃汤包,只啃了一个苹果。宋怀承见她这样,“改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最近吃的都不多。”
顾念勾勾嘴角,“已经看过了。医生也开了药。”她扬了扬手里的白色罐子,“肠胃炎,养养就好。”
宋老爷子住在城郊,平时由保姆和司机陪着,老人虽然常说让他们年轻人做自己的事,不要过来,可看见孙子孙媳妇脸上满是笑容。
“爷爷——”顾念把营养品交给保姆。
老爷子抓住她的手,“念念来了啊,不是让你不要买东西的吗,怎么每次都不听话。”
“回头我陪你一起吃。”
“好好——你最近好像瘦了?”宋老爷子打量着她,回头对宋怀承说道,“怀承是不是你欺负念念了?”
顾念直笑,“爷爷就是他欺负我?”
“喔——”老爷子声音上扬。“回头我揍他!他怎么欺负你了?”
顾念老实说道,“他和徐行、好好跨年不带我!”
“该打该打!”老爷子瞪着宋怀承
宋怀承无奈地伸出手。
“念念,你去拿藤编去。”
顾念吐了吐舌头,伸手朝着宋怀承的掌心拍了一下,“爷爷,我才没生气呢。昨天晚上我和栩栩跨年的,刚刚交了一幅画。”
这一天两人都陪着老爷子,顾念撒娇逗乐,老爷子心情很好。下午的时候,宋怀承接到一个电话,顾念看着他拿着手机走到花园。
没过多久,宋怀承回来,“爷爷,我有点事,要先回去。”
“什么事这么急?”宋老爷子有些不高兴。
宋怀承眉头紧蹙。
“爷爷,我陪你,让怀承回去吧。他公司的事挺多的。”
宋老爷子嗯了一声。
顾念起身去送他时,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她连忙慌乱地伸出手,宋怀承抓住她。“怎么了?”
顾念慢慢适应过来,“没事。老问题了。我去帮你拿衣服。”
“我自己去。”宋怀承说道。
“你再陪一会儿爷爷。”说完她往屋内走去。
宋老爷子看着顾念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俩怎么了?别以为我老了就看不出来!念念是个好女孩,和她那个爸完全不一样,你要珍惜。”
宋怀承沉默。
顾念很快回来,“路上小心。”
“回头我再来接你。”宋怀承说道。
顾念动动嘴角,“是周好好出事了吧?你不说我也看出来。别来接我了,我要陪爷爷住两天。”
第八章
宋怀承一路疾驰,一个小时后,到了周好好的住处。
他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有动静。刚刚在电话里,周好好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他赶紧打了她的手机,从门外依约可以听到手机音乐,只是半天也没有接。
宋怀承眉心紧蹙着。
大门口放着一盆滴水观音,长势茂盛。宋怀承的大脑突然闪过一句话。他弯下腰挪开盆栽,果然那下面压着一把钥匙。
周好好小时候经常把钥匙弄丢,后来便把钥匙藏在家门口的盆栽或者石块下。她告诉过他。
宋怀承进屋后,发现她躺在沙发上,阳台的窗户打敞着,冷气就这么涌进来。
周好好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线衫,脸色苍白。
“好好——”宋怀承扶起她,发现她手上一片冰凉。他环顾茶几,见上面只是摆着水果而已。“哪里不舒服?”探手摸了摸她的额角,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