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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又想到,连身边的随从都是这般卓然的气度,那这主人的身份该有多高贵不可轻攀了啊!
涂夷除了在时辰和罗睺面前,在外丝毫没有一点小厮的样子,面对众人隐晦的惊疑,这三人到目前都没感到任何违和感。
因为他们几乎都不在意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除非刻意隐匿气息,这种被围观被注视的感觉早已经习惯了。
一只白皙莹润如玉石般完美的手探出,慢慢撩开帘布,围观的众人,包括被鞭打教训的主仆二人都不由屏住呼吸。
马车里的主人并未完全现身,仅仅是显露出一个极美极精致的侧脸,但光凭这一侧脸就足以使无视围观者惊为天人,恍惚着以为是仙人下凡之资了。
这人的容貌气韵,绝非凡间所有!
时辰向上斜挑的眉梢微蹙,扫视了一下周围,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两个女扮男装出游的没有喉结的假男人,秉着初到京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败兴的念头,决定先息事宁人再说。
最后将视线投向涂夷,涂夷瞬间领会,俯身上前,听候吩咐。
“把这瓶伤药给那两位姑娘,别闹事,早点去客栈等我大哥回来。”时辰吩咐声并不大,说完他便从手边小柜子里掏出一白玉瓷瓶。
“姑娘?!”涂夷惊讶万分,这种尖酸泼悍的骂架气势,怎么可能和“姑娘”这两个字有关系,变异的吧?说是母大虫还差不多。
伸手接过药瓶后,涂夷翻身上了马车前驱,手执起缰绳。时辰则是一脸懒洋洋的模样,放下帘布,重新躺回了软榻,被打湿的衣衫刚蒸干不久,再加上酸软的身体,要不是适才外面太吵,他压根就不会乐意动弹一下。
“驾!”涂夷吆喝一声,马儿踏蹄声响起,围观众人纷纷让出道路。
“接着!这是伤药,涂一次见效。”
说完,一道微亮的弧度抛过,白玉瓶精准地掉入假公子哥的怀里。
涂夷的语气带着微微的嫉妒和愤愤不平,要知道任何一瓶出自时辰手上的丹药,哪怕是最劣等的,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更不用说是几条鞭痕了。
现在白白送给这两个刁蛮骄纵的“娘娘腔””母大虫”,涂夷还真挺不乐意的,但他又不敢违背时辰的意愿。
假公子哥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远去的马车,眸色暗沉,显得神情莫测。
就在围观众人认为好戏散场,准备各自回家之际,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暴怒般抓起怀里白玉瓶,抬高手臂,杀人泄愤般猛地向地上砸去!
“砰!”地一声清脆撞击声,原本以为会摔成碎片的白玉瓶完好无损,反倒是平整的青石板砖上,竟然被砸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浅坑!
周围的呼吸声顿时一滞,看来这白玉瓶是个宝贝呢,马车上的那位出手这么阔绰,身份想必不凡。
假公子哥没有注意到刚发生的这一切,反倒是她身后的清秀小厮眼神微微闪烁,在主子背后悄悄捡起白玉瓶,飞快的塞进了自己袖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推文→我家小九的同耽新坑《'星你+拥月'拥日之星》
腹黑傲娇帝王攻X禁欲呆萌温柔受(其实是自攻自受这么带感!这么酷炫!)
喜欢“来自星星的你”和“拥抱太阳的月亮”这两部剧的小伙伴不要错过这篇萌文嗷→
☆、更新更新
客栈;时辰包下了整个雅静的后院;前厅是人声喧哗的酒楼。
罗睺早已经带着满兜的美食和他们顺利会合了,负责驾车的涂夷功成身退,主动遁走;独自上街溜达;免得在这里被当电灯泡惹某人嫌。
房间里;时辰正高速运动着自己的腮帮子;肉体和心灵都得到了满足;满脸幸福的样子就像只进食中的仓鼠;用着和表情不符的恐怖速度;凶残地消灭着桌上堆得满满的美食。
“喝点水;别呛着了。”坐在他身边投喂食物的罗睺抽空递过一杯茶水,另一只手拿着一块锦帕,适时地帮忙擦嘴。
明明做着伺候人的事情,变态大哥的嘴角却始终噙着笑意,眼底满满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显而易见,是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我还要吃那个糕点。”时辰接过茶杯,又指了指距离自己最远的碟子。
罗睺轻笑了一声,长臂一伸,亲手捏着一块糕点送到时辰嘴边:“急什么,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
时辰鼓着腮帮子,勉强做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再嗷呜咬了一口嘴边的糕点。
罗睺戳了戳对方鼓鼓的脸蛋,也不嫌弃,就着被时辰啃过的地方咬了下去,两口解决掉剩下的糕点。
他对食物几乎没有任何要求,什么都能吃得下肚,也可以数百年不吃不喝,但只要是经过了时辰口的,他都觉得美味非常。
“等把这京城逛完,我们就回魔宫吧。”罗睺语气平静。
时辰:“?!”
停下咀嚼的动作,慢慢转头,看向罗睺,心想自家变态大哥又抽什么疯?赶着回去做什么?说好的陪他游遍山川河海、南北风情的呢?!
罗睺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低沉的语气无端令人心生寒意:“宝贝真是太不乖了,大哥不过是不在身边一会,就随便让女人近身,还把自制的伤药送给了她。”
时辰无语了:“我哪有让她近身,连药瓶都是阿涂递过去的。”
罗睺咄咄逼人:“那为何我听说,你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女儿身?”
时辰:“……因为我看到她仰起脖子时,没有喉结。”
“……”
罗睺沉默了一会,气势显然变弱了:“那……宝贝也不该把自己亲手做的伤药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人身上,况且她还胆敢拦你的马车,口出不逊。”
大概过程他都听涂夷禀告过了,语气的重点则是在时辰“亲手做的”这几个字上面。
时辰瞬间就领悟了,咽下口中的糕点,露出一个略带戏谑的恶劣笑容。
凑上去一把搂住罗睺的脖子,将脑袋拉下来,亲吻着对方的侧脸,附在他耳边嗓音低醇道:“那不过是几瓶劣等的伤药,有什么好在意的?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心里最喜欢的……就是大哥了吗?”
最喜欢大哥了!最喜欢大哥了!最喜欢大哥了!……
几个字循环在罗睺耳边循环回响,心底平静的湖水顿时惊起汹涌波涛,被满满的幸福感充斥。
宝贝,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再也克制不住,罗睺反手将人揽到怀里,低头激情又火热地甜蜜亲吻起来。
直吻得时辰面色绯红,嘴唇微肿,脑袋晕晕乎乎的,就这样顺便被抱起来,滚到床上,两人又如火如荼地亲密纠缠起来,一室春光。
满桌尚未解决的美食,居然一不小心,被遗忘地彻彻底底。
……
皇宫,最受宠的史妃宫内
一阵阵委屈的啼哭、娇横的谩骂声,不绝于耳。宫女太监们皆是一副畏畏缩缩的害怕表情,躲在一旁,连地上砸碎的狼藉都不敢上前打扫清理。
“明霞,你不要再哭了,快从被子里出来,母妃头都被你哭疼了。”一位相貌端庄艳丽的宫妃坐在香软的床沿上,轻拍着安抚着床上拱起的一个大包,神情既是焦急,又是担忧。
“母妃……”哄劝了半天,被子里的人终于委委屈屈地钻了出来。
双眼哭肿得跟个核桃似的,鬓发凌乱,那张带着一道红肿鞭痕的脸蛋,赫然就是当初在马路上和涂夷发生争执的假公子哥!
原来,她竟然是当朝宠妃的亲女,以骄纵任性的脾气和明艳夺目的美貌著称的明霞公主!
“母妃,你看我这张脸,还能见人吗?!”
“明霞不哭,太医不是说了吗?多养些时日,这些伤痕自会褪去,等出嫁那天,我的女儿依旧会是整个天下最美最尊贵的公主!”史妃搂住自己的宝贝女儿,安抚道。“只可惜,当日行凶的刁民太过贼滑,那些个没用的禁卫还没把人捉到,不过,母妃答应你,等归案那天一定好好为明霞出口恶气!决不轻饶!”
“……明霞不想出嫁,不想嫁到塞外去。”哭得微哑的嗓音闷闷的,暗含着怨怒。
她的婚事早在数月前就被定好,即将作为和亲公主嫁去塞外。
塞外的男人,哪怕是番邦的大王和王子,在她想象中也都是满脸横肉,粗鄙不堪的,同所谓的“如意郎君”更是一点都搭不上边。再说了,作为和亲公主嫁过去,地域偏远,说白了就是“山高皇帝远”,没了皇帝亲爹作靠山,即使在番邦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地位,她的日子也肯定没有现在的过得逍遥舒适。所以,她打心底不愿意嫁出去和亲。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之前她溜出宫,在大街上策马狂奔,借此发泄心中的怨愤,又倒霉撞上时辰两人后被教训的一幕。
“欸,母妃又何尝想你嫁的这么遥远,一辈子都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但谁你让出生在帝王之家呢?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啊。”一提到这事,史妃的语气也变得哀凄伤感,深深地叹了口气,暗含无奈和苦涩。
她不是没有做过努力,一次次上御前明里暗里的劝皇帝收回成命,只可惜对方态度坚决,若是再劝下去,就怕该恼了她了。
说到底,她现在的地位仰仗的都是皇帝的恩宠,要以失去恩宠的代价,惹怒皇帝,取消这场和亲婚事,怎么算都是划不来的。
她不能这么做,也不愿这么去做,哪怕再疼爱,再舍不得宝贝女儿,也绝不能因此失去皇帝的恩宠!
“绿儿呢?怎么这几天一直没见到她人?叫她过来服侍本公主梳洗。”
明霞从史妃的语气中听出,这件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了。
无论她再继续装可怜装委屈,躲在被子里哭泣,仗着史妃的怜惜和疼爱,企图借此打消父皇拿她去和亲的念头,都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这般糟蹋自己,还不如好好享受她作为公主,最后这段骄纵的时刻。
而绿儿正是当初陪着她一起女扮男装的贴身宫女,性子讨喜,能说会道,一直深得她的喜爱。
“这段时间你心绪不佳,母妃都忘记和你说了,那绿儿也算是个有造化有本事的,前两天在御花园被陛下碰见,入了圣眼,当晚就被招去侍寝,如今已被封为‘鄂贵人’。”史妃搅了搅手上的帕子。
“什么?!绿儿被父皇宠幸了?!”明霞大为震惊,几乎难以置信。
绿儿的年纪甚至比她还小一些,最重要的是她这贴身宫女长得只能说是清秀,远不及她相貌明艳,就算是后宫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妃子,都要比她美貌得多。
这让人怎么敢相信,见惯绝色佳人的皇帝会突然看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宫女?而且,绿儿平时一直在她身边贴身伺候,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父皇了,要看上早就看上了,怎么会等到今天?
“听说是忽临圣驾,一时惊慌,恰巧跌在了陛下怀里,陛下摸到鄂贵人的肌肤,心神一荡,不由大为惊叹,直夸赞她肤如凝脂,细嫩幼滑,令人爱不释手。这不,一连好几日都歇在那位的宫里头了。”
史妃的语气颇为淡漠,这几日她整颗心都放在安抚女儿身上,都没有时间去打理这些爱蹦跶爱蹿头的小妖精们。只是现在一想到这只妖精是从女儿宫里出来的,怎么想就觉得怎么膈应。
“肤如凝脂?!”明霞觉得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语带讽刺:“她那日受的鞭伤,比我还严重,我都没好,她怎么可能先好了?还顺便换了层细嫩幼滑的新皮?!”
明霞这话一说出口,宫斗问题敏感的史妃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