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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轻也笑,嘻嘻哈哈的看不出真假。“所以你看独子多好,走到哪里都有哥哥罩著。以前还说,我沈烟轻的弟弟只有我能欺负!还就不假,我们家那个啊,从小就被我欺负,至今还不得翻身呢。呵呵。”
说著说著,全场重又回复牌场撕杀,笑骂一团。
从此以後,大家就跟被正式通知了一样:沈烟轻护短又小气,他弟那块,是个绝对禁区。
所以人人都对他那个弟弟好奇不已,这次终於得偿所愿。
原先看沈烟轻那宝贝的,名字又起得那样,本能地都当了是个柔弱的只能躲在哥哥翅膀底下依靠这棵参天大树才能呼吸的小男生,一直是这麽个印象来著,谁知这今天见了才真是观念上从里到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先不说整个一外国人,就是那高度,比原本这屋子里最高的沈烟轻都高半个头,身材匀称,
一看就知道是个标准的衣服架子。只要不开口,光笑就好了,稳稳当当往那儿一站,就跟座雕塑似的。
沈雨浓这一来,每个人的热乎劲就甭提了。这孩子又从小就是老师家长眼里的模范生,知书达礼,应对有度,态度谦和,笑容纯净,落在哪类人群里都特别招人喜欢的那种。李嘉跟他聊了两句,趁著他哥跟他搭话的功夫就悄悄退到一边去了。
其实那晚他一个人出了门後,走在昏暗的走廊里,不知为什麽脑子里不停回响著沈烟轻那句话,像有个什麽东西从此被放在了心里,硌得慌。
我沈烟轻的弟弟只有我能欺负!
他默默地想著,那,一定很幸福。
3。
沈烟轻把雨浓的东西稍微收拣了一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带他去学校里的银行开了户头,把那一信封的钱存了,然后顺道就带他到各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这边下去是满园春,其实就是一小市场,名字起得好听罢了。什么用的吃的,里面都有。刚才带你去的银行怎么走还记得吗?穿过满园春有条路更近些,你看到没?就在那……”边走边指,沈烟轻没有哪次当校园导游当得这么尽心尽力的了,正说着,一抬头,却冷不防跌进那双正如痴如醉碧绿如湖的眼里。
只一愣,立即斜眼一瞪:“教你认路呢,你老看我干吗?没见过还是变形了?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这学校这么大,以后迷路了可别找我哭啊!”
沈雨浓被他教训得很习惯了,仍是一副特别依赖的笑脸:“以后你都带着我不就得了。”
“我哪来那么多时间带你?我们的科系又不一样,上课时间也不同。你当还小啊?我去哪儿你去哪儿!”
“哥,我只是太高兴了!”沈雨浓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趁走到一丛树后,一心一意地握起他的手,“我终于又跟上你了!你不知道这两年多难熬……”
沈烟轻露出个要晕倒的表情,一把抽出手,嘿嘿冷笑道:“哼,你不提这个也就算了,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以为趁我下乡支教的时候自己填了那个志愿就可以了事了?韦老师跟我说了,他怎么劝你都不听。明明分数都过了北大的线,你却报这里?!”
“分数过了也没用啊,北大还不是不要我。哥,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届……”
“你填都没填,人家怎么要你?!”沈烟轻气得都快吼起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张脑子进水的志愿表里都填了什么,有你这么填志愿的吗?简直儿戏!”
“谁说儿戏?我再认真也没有了!”沈雨浓委屈得一对剑眉都快蹙成了个川字,后退两步,看着他哥一字一字地说,“我都快把指导手册翻烂了,小心地填每一项,生怕一个填不对,他就给我作废了。还有学校名册也看了很多遍,一二三类我都是按要求填的,九栏都是满的,不信你可以去查。”
“查什么查?九栏都填一个学校,跟胡填有什么区别?!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沈烟轻瞪着他的眼睛要冒出火来,想起这个他就生气!
沈雨浓被骂得委屈,倔脾气也上来了:“是啊,我脑子就是有病!我从认识你那天起就病了,你还不知道吗?”
沈烟轻被他堵得一撇头:“所以说你还是小孩子,有什么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何必要急在一时……”
“你!在我看来,你比什么都重要!我一刻不在你身边,就一刻不能安心。而且,难道在这个学校就没有前途了?一样是国家重点,我就不爱去读什么北大清华,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有什么错?”
这是他们两个有生以来第一次,沈雨浓敢这样旗鼓相当地跟他对吼,沈烟轻一时气岔,竟不知再说什么好,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会在沈雨浓面前吼输,只是一顿,立即更大声地吼回去:“既然没打算考那么高的学校,你还这么用功干什么?把你那分数降个一百多分也一样过!看你现在瘦的!”话才出口,就已经后悔了,立马闭嘴,生怕又说出
什么灭自己威风的话来。
沈雨浓却看着他,“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把搂住他,低低地在他耳边说:“因为我要你们学校一看到我的分数就毫不犹豫地要我。现在有关系的这么多,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挤下去。多个几十分才够保险呀。瘦了还可以补回来,差一点就又要一年,哥,我输不起。”
“好,反正也是你自找的,我懒得理你。可是当初我怎么说的?你敢填跟我一样的志愿,我就砍了你!你是以为我开玩笑,还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说是这么说,可是人已经被他抱住,语气怎样都明显弱了。
“没啊,我记着呢。我填的是中文系,你是新闻系,怎么跟你一样呢?”沈烟轻心想还不都是一个学校一个院的,有什么两样?“以前你让我一定要学好语文,英语不学都没关系,我现在语文单科就是八百多分,进这里的中文系不是第一也是第二。这样你又不高兴了?”
“……”谁教得他这么伶牙利齿的?沈烟轻开始做深刻的自我反省。当年那么可爱的一个全真版洋娃娃为什么长大了变得这么让人郁闷?这个认知让他深深体认到自己教育上的失败。
这事到此也没有什么再争执的必要,反正都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谁也不能改变了。
沈雨浓不是不知道他哥是为他惋惜。因为自己当初阴差阳错来了这里,即使只是补偿心理,也是希望他能代替自己去上更好的学校,更何况谁会比他更在乎他的未来?
傍晚的时候带沈雨浓去打饭的时候顺便去水房打了两壶开水。寝室楼里的澡房只有冷水没有热水,冬天要到学校的公共澡堂去洗。
正好趁大家都去上晚自习的时候两人去洗了澡。澡房里就他们两个,里面有一个个格间,分成小小的浴室。
8月底的气温并不低,在这个城市里都还是高温高热的时节,不管穿得多单薄,随便走两步就是一身的汗。他们这一天都没停过,早就浑身汗津津的了,雨浓早就热得不行,找了一间浴室就进去了。沈烟轻在外面凳子上把换洗的衣服和毛巾放好,一转身发现暖水瓶和桶还摆在原地,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大意,刚要敲他的门给他递进去,里面
的冷水就哗哗地开了起来。
“小雨,别这么洗,用热水。”他提高了声音对着里面叫。
里面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啊?”
“我叫你用热水,免得感冒。” 否则他费这么大劲带着他去打开水干吗?光为认路啊?
门开了条缝,探出他那湿淋淋的脑袋来。“哥,这天你还嫌不够热啊?”
“我是为你好。你浑身的汗,这么洗保准感冒。听话,用桶兑着热水洗。”沈烟轻边说边就把开水倒了半壶进桶里,完了给他提过去。
沈雨浓没多说什么,也没接,只是顺势开大了门,让他直接把桶放进来。沈烟轻低着头,没看他,放好了桶,径自就帮他拧开了冷水冲进桶里。
“自己看着点,别调太冷了。”他还是低着头,转身要出去,却发现雨浓已经关了门,堵在门口。
一抬眼,对上那双沉默的眼。十七岁的沈雨浓,依然澄澈的不在他哥面前掩饰任何意图的眼睛,碧绿。
他呆住,今天从第一眼看到他起就压抑到现在的心脏开始狂乱地跳起来,不知是氤氲的水气蒸腾,还是彼此的气息太浓郁,小小的空间里一时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有要窒息的感觉。
雨浓已经比他高了,看着他,眼帘也是微微地低垂着,澡房里昏黄的光从他长翘的眉睫间透下,勾勒出眼睑下薄薄一层美丽的阴影。透明的水珠从他头发上滴下来,在脸上混成一条条细细的水线,蜿蜒过他立体的五官,年轻的肌肤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沈烟轻眨了眨眼睛,脑子里只闪现出一个词:性感。
眼见着那还滴着水的脸庞压下来,他却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小雨亲他的时候很喜欢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像是小时侯留下来的习惯,要抱就抱着他的脖子。因为他以前教过他,首为人之根本。所以他牢记到现在——只要把头抱住,人就跑不掉了。
不像王烨,恨不得全身都压过来,每个部分都在他的控制范围。
沈烟轻心里轻笑了声,看看,两年都安安静静过了,现在却连那只霸王龙的影子也出现了。
因为小雨来了,以前的回忆很自然就翻江倒海地跟着来了。
小雨的技巧没什么长进,因为缺乏锻炼的机会,他并不常让他亲到他。但是那股热情却永远是漫溢的,一碰到他的身体,便无法抑制的激动,连气息也会紊乱。被他的太用力弄得有点疼,沈烟轻低笑了一下,反手抱住他,拿回了主动权。这下还青涩的孩子更是不能自已,颤抖的手慢慢地沿着他的身体往下滑去。
沈烟轻一个顺势,轻轻推开了他。迷蒙的绿眼睛半是疑惑地睁开来看他:“……哥?”
“别……在这里。”沈烟轻低头看了看,笑出声来,“你自己解决一下,我一身臭汗,也要赶紧去洗一洗。”说着,开门出去了。
可怜沈雨浓呆在浴室里,半天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沈烟轻带着转了半个圈,空出了大门的位置。被他哥这么一招弄得心里空空的,不知是什么滋味。沮丧地咕哝了几句,手在湿发上扒拉几下,一股委屈就这么涌了上来。一气之下,一脚踹开那还在接水的热水桶,站在冷水花洒下开足了劲猛冲。
他哥怕他感冒,他就偏要!偏要!!偏要!!!病了他就还得照顾他,哼!
天干物燥的时候又虚火上升,这阵冷水冲得爽的,门忽然又砰地被打开了。他哥站在外面台阶下,黑着张脸:“叫你别冲冷水!听不懂中国话啊?”
他一关龙头,胡乱抹了把脸,一样冲着口气答:“你不让我自己解决吗?我就这么解决了,你又不满意?”
沈烟轻给噎住了,停了一下,鬼笑起来:“原来这两年你自己都是这么解决的,方法还真是够与众不同的,我算长见识了。”
沈雨浓气得一甩水,直接甩到他脸上:“我是怎么解决的,你还不知道吗?在家我得靠想着你,干吗见到你了我还得这么干?有你这样的吗?”
沈烟轻抹着脸,听着这话一拧眉,看了看外面:“你小点声,生怕没人听到是不是?”说着踏进去靠在他耳边说了句,“我都说了别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人来人往的,你赶紧洗完,我们回寝室不安静多了?要干吗不行?果然小猪长成大猪了!真是。”
沈雨浓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