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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旋涡(时间三部曲之三-出书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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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书啊,特克看见时,不无羡慕地说。纸质印刷书籍,板纸封面,看上去是新印制的,却又那么古色古香,着实令人惊讶。
  整个涡克斯上,就只这些书。印造这些书籍,明显的一个目的,就是供再生人使用。其中大多是历史书,是由学者们编撰整理而成,然后翻译成简单英语和其他五门古老语言。根据我的理解,这些书内容很可信。特克很感兴趣,但看到这么多,却被吓着了,于是我帮他从几十个名目中挑选出几卷。
  《火星王国的坍塌与火星人大逃亡》《假想智慧生物的本质与存在目的》《论地球生态环境的恶化》《涡克斯的立国原则与使命》《论中间世界的皮质民主制与边缘系统民主制》——另外还选了几本。这些书足够让他对涡克斯有一个大体了解,以及在世界群落时经战无数的原因。我告诉他,看书名挺吓人的,其实里面内容没这么深奥。
  “真的吗?”他说。“那什么叫,嗯,‘皮质民主制与边缘系统民主制’呢?”
  通过协商一致进行社会管理的一种方法,我解释说。神经系统增量以及覆盖全社会的网络,使多种不同的决策途径成为可能。中间世界群落的绝大多数社会采取的都是“皮质”民主制,因为他们所联接的大脑区域集成于新皮质上。他们采用以名词为基础,经过逻辑整合的集体推理模式,来进行政策决策。(特克听得直眨眼,但还是让我继续说下去。)而诸如涡克斯所采取的“边缘系统”民主制则不同:其网络系统所调制的是大脑更基本的区域,以达成一种情感和直觉(与纯理性相对)的一致。“简而言之,皮质民主制是民众集体讨论;边缘系统民主制是民众集体领受。”
  “我不知道是否理解。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区分呢?为什么不是皮质——边缘系统民主制呢?为什么不集两个世界之精华于一体呢?”
  这样的体制也有尝试过。特蕾娅上学时曾进行过研究。所建制的几个皮质一边缘系统民主制国家,一段时间里运转良好,有的如田园牧歌般的安定和睦,但终究还是不稳定——几乎全都堕入依赖网络调谐的僵死怪圈,一种集体自杀,因为大家耽于逸乐,对社会政治都变得漠不关心。
  并不是说边缘系统民主制就更行之有效——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因为这里连墙壁都有“耳朵”。边缘系统民主制也有它自身的不足,可能导致一种集体性疯狂。
  当然,除了我们自己国家。涡克斯永远都是例外。至少,我在学校时,他们是这么教的。
  我把这些招惹事端的话咽在自己肚子里,主要是因为不想给奥斯卡以口实,找我麻烦。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特克对我就是艾莉森。珀尔不要有任何疑虑,我自己想要做艾莉森。珀尔,我要继续做我的艾莉森。珀尔,直到他们将我绑在手术台上,强行给我脑干装上网络终端。
  然而,问题并非如此简单。
  因此,每天夜里我都带着这一问题入睡,每天早上也都带着这同一问题醒来:我真的是艾莉森。珀尔吗?用脚拇指想想也知道,不是。怎么可能嘛?艾莉森。珀尔生活在地球上,(估计)一万年前就已经死了。当时,地球还可以居住。她所遗留下的,无非区区几则幸存至今的日记。日记始于艾莉森。珀尔十岁那年,至二十三岁,便无缘无故地戛然而止。特蕾娅接受了所有这些日记(并辅以关于21世纪生活的成千上万条细节信息),不仅是皮质层面的,亦是大脑边缘系统层面的接受,不仅是作为信息的接受,亦是作为身份的接受。当然,特蕾娅从不认为自己“是”艾莉森。珀尔。但艾莉森。珀尔犹如一个临摹本,深植于她大脑中,随时与她同在。网络系统将艾莉森。珀尔植入在特蕾娅的精神世界中,但同时也对二者做了严格区分和界定,使之不致混淆。
  区分很严格,但严格还不够。因为有一个秘密,我从未跟任何人讲过:即使早在网络系统崩溃之前,甚至早在暴乱的农民破坏我身上的网络终端之前,艾莉森便已开始一点点渗透侵入特蕾娅。特蕾娅从没有反对过,也不曾向她的上级管理员申诉。相反,对于艾莉森。珀尔持续不断渗入她日常生活一事,她严守了这个带着罪恶感的秘密,因为其中有些属于艾莉森的特质,特蕾娅掩人耳目,变为了己有。
  特蕾娅顺从;艾莉森叛逆。特蕾娅愿意淹没自己的个人身份,而成全涡克斯更大的身份;艾莉森本该早些时候便已消亡。特蕾娅信奉神圣权威所告知她的一切;艾莉森,一般来讲,会怀疑任何权威。
  而即便是这身份的区分,亦非绝对一成不变。事实上,通过艾莉森,特蕾娅逐渐学会了怀疑、叛逆和反抗。因此再问一遍。我是谁——既然特蕾娅与艾莉森之间那道门已洞然敞开?我是艾莉森吗?或者说,我是正在变为艾莉森的特蕾娅吗?不!两者都不是。我是第三形态。
  我是我之为我的自己,是所有这些互不兼容的部分的结合体。我有权拥有我所有的记忆,包括真实和虚拟的。涡克斯既培育了特蕾娅,也培育了艾莉森,但它没料到这样合为一体的后果。见鬼去吧涡克斯!一方面,特蕾娅拼命排斥这样大逆不道的异端邪说,另一方面,艾莉森的声音又在默默地祈求:见鬼去吧涡克斯,见鬼去吧这静悄悄的暴政,见鬼去吧那千古不变的梦想事业,见鬼去吧那对假想智慧生物怯懦的执念。
  见鬼去吧特别是那驱使涡克斯来到这废墟地球的疯狂,见鬼去吧船上这更深度的疯狂,这我认为即将挣脱束缚的疯狂。
  见鬼去吧涡克斯!上苍保佑艾莉森。珀尔,是她让我终于说出来这番话。
  虽然奥斯卡同意撤走了手术刀,但他并未放弃说服我接受手术的宏大计划。他采取迂回战术,让其他人出面跟我谈。这些人我不可能避开,因为他们是或曾经是特蕾娅的朋友和家人。
  本质上,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和家人,尽管我并非他们曾经认识的那个人,更非他们希望我变成的那个人。人心都是肉做的,他们的不理解和悲伤,也让我深受伤害。
  一天,奥斯卡领着我母亲(特蕾娅的母亲)来看我。我父亲(我的涡克斯父亲)是一名工程技术工人,我出生不久,就在一次错车隧道垮塌事故中丧生。自小,就是妈妈和一大群姑姑婶婶照顾我。她们非常疼爱我,我也爱她们。我身上仍有着相当部分的特蕾娅的记忆,这让我情不自禁,向那女人伸出双手——她那怀抱曾给过我多少安慰和爱抚;让我情不自禁地盯着她那惊惶的双眼,当我告诉她,不,告诉她她的女儿没有死,只是脱胎换骨了,从严酷而无形的束缚中解放了出来。她全然不能理解。“你就不想做个有用的人吗?”她问我道,“你难道不记得有家人关爱的快乐了吗?”
  我全都记得,记得清湥СN颐挥谢卮鹚奈侍猓腋嫠咚胰匀话K嫡娴模艺姘?伤圆涣烨椤F臼裁此煺夥萸槟兀克チ俗约旱呐乩冁辉诹恕N抑皇且桓鋈《季萘怂宓募偃恕5蔽腋嫠咚野铀悄痰谋砬橹校铱醇氖呛薜幕卦嬲媲星械暮蓿晃铱吹剿牟⒉皇俏遥俏也辉侔缪莸哪歉鲇白印�
  不过,也许她是对的。我永远不可能是她所认识的女儿。我就是我现在的自己。我就是我自己,就是我的名字所代表的一切,艾莉森,艾莉森,艾莉森。珀尔。她走出房间好久好久之后,我悄声对自己说。
  我不想要给特克添惹麻烦。特克有他自己的麻烦事。他一副天塌下来也不眨一眨眼的傲然无畏神情。我想他这是自找的。但根本来讲,不可避免地,在这里他是孤独的,在这肯定让他惊恐不安的陌生之地,他只是一个外邦人。我们房间毗邻,有时夜里醒来,我听见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或咕咕哝哝自言自语。难以想象他心中遭遇了怎样的恐惧。我似乎感觉,他肯定觉得就像被困在一个梦里,明知道梦境荒唐,却无力挣扎醒来,回到更为理性的现实来。
  我尽量避免将自己的期望和恐惧投射到他身上,但我仍忍不住想,尽管我们有着如此的差异,却又何其的相似。我不觉揣想,在21世纪那遥不可及的往昔,在美国,他可能曾与艾莉森。珀尔在人海茫茫中擦肩而过。如果说在涡克斯中心区有谁能理解艾莉森。珀尔,那肯定非特克莫属。因此,在某个不眠之夜,当我们都孤枕难眠,我会走进他的房间寻求安慰,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开始时,我们会聊天。聊的内容,除去我们彼此,再不会给第三人说。那份亲昵,不是因为我们的相知相识,而是因为任凭我们如何相知相识也觉得不够。“我是这世界上跟你最相似的东西,”我说,“你也是跟我最相近的东西,”说到此,理所当然地我们会上床去,在床上彼此慰藉。到最后,我再也顾不得“墙壁”会听见什么,也顾不得它们会向谁吐露它们危险的秘密。
  上午,我陪他围绕涡克斯中心区转了一遭。
  当然他不可能把涡克斯中心区看个遍,甚至代表性的一小部分都没看到。涡克斯中心区单是地表的部分,就相当于21世纪一座中等城市大小。而在地下,岛屿的中空部分,面积还要大:如果将这繁复的空间全部展平成二维平面图,它的面积可能相当于康涅狄格州,甚至是加利福尼亚州。我们绕开被损害的区域。那些地方还在进行去污处理,交通运输都是直上直下。每次来到管壁视野开阔的地方,我们都会逗留一阵,好让特克看看那些广场、梯田和高低错落的台地,看看沐浴于人造天光中的广阔而平坦的农田,以及片片雪花石膏般,点缀于林木繁茂的旷野中的宿舍综合建筑。
  然后,我带他来到涡克斯最下面几层,也就是工程技术舱。驱动涡克斯的引擎巨大无比,与其说是一个东西,不如说是一片广阔地域。不过,我只带他参观了反应堆单元。这些反应堆有一座座小城镇那么大,时刻都沐浴在除盐水里面。我带他参观了一大片影影绰绰的锰游合金房间。在那些房间里面,有磁场控制流向的熔融铁。我领着他从超电导磁场线圈旁经过。那些线圈四周,水汽凝结如雪,然后被一阵阵强风卷走。特克看呆了——这一反应,管理阶层定会善加利用。毫无疑问,他们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在这里,墙壁也有耳朵。
  不过我带他去的下一个地方就没有耳朵了。我们乘坐一条运输干线,一直到终点站,然后转乘一个较小的交通工具,沿涡克斯最高一栋楼的脊柱滑行而上。又经过两次中转,最后来到涡克斯中心区可通达的最高公共平台,准确地说,是一个视野开阔的屋顶。
  当时涡克斯在适合人居住的各大世界的大海中航行时,这一平台还没有封闭。如今,四周修建了渗透罩。我告诉特克,这是“无形力障”并不够精确,有些古怪的术语。不过,或多或少他能够理解。“我状态似乎不是特别好,”他说,“这地方闻起来有点像养猪场。”
  我想的确如此。空气恶臭难闻,一丝风也没有,虽然头顶有云彩疾驰而过,似乎非常地近,伸手可及。尚未靠近边缘,我已感到一阵眩晕的恶心。第一次,我为自己失去网络终端而感到难过:怀念它时时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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