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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到床上。
“我没事。”凯特每天早上都这么说。
“你每天都去哪儿了?”
“我只是需要点时间,还有空间。”
“需要时间和空间做什么?”大卫问过她。
“好起来。”
但她没好起来。每天凯特回来的时候,情况都更糟糕了。每一夜她的噩梦和盗汗都更加严重,还鼻血长流,大卫简直觉得这血会一直不停地流淌。他只能抱住她,耐心等待着,希望这个拯救了他的生命的女人,这个两周前他救出来的女人,能设法转危为安,恢复健康。但日复一日,她的健康每况愈下。现在她还迟到了,以前她从没迟到过。
他看了看自己的表,迟到三个小时了。
她可能在这艘庞大的亚特兰蒂斯飞船里任何地方。飞船埋在摩洛哥北部沿海和直布罗陀遥遥相对的群山之下,面积达六十平方英里。
最近这十四天里,每当凯特出去的时候,大卫就把时间花在学习如何操作这艘船的电脑系统上,至今也没学完。凯特打开了声控程序,好帮助大卫执行他没学会如何输入的指令。
“阿尔法,华纳医生的位置在哪儿?”大卫问道。
阿尔法登陆舰的船体内置计算机的声音在房间里轰响着:“该信息保密。”
“为什么?”
“你并非研究团队正式成员。”
看起来亚特兰蒂斯人的计算机系统也无法免疫说废话的毛病。大卫坐在床上,坐在那摊血迹旁。“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我需要知道她是不是还好。”他有了个主意。
“阿尔法,你能给我看看华纳医生的生命体征吗?”
小床对面墙上的一块显示屏亮了起来。大卫飞快地浏览着上面的数字和图表——他能理解的那部分数字和图表。
血压:92/47
脉搏:31
她受伤了。或许更糟——快死了。她遇到什么事了?
“阿尔法,为什么华纳医生的体征异常?”
“该信息保——”
“保密。”大卫一脚把椅子踢到桌子下面。
“你的查询已经结束了吗?”阿尔法问道。
“绝对没有。”
大卫走向双开门,门“刺溜”一下打开了。他顿住脚步,然后抓起自己的手枪。只是以防万一。
大卫听到阴暗处传来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时,他已经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走了快十分钟了。他停下脚步,等待着。他希望自己的眼睛能渐渐适应天花板和地板上发出的微弱灯光。也许亚特兰蒂斯人看东西需要的光线强度比较低,也许是这艘船——确切说是他们占据的这块船体残片——正处于节能模式中。无论如何,这种黯淡的光线让这艘外星飞船看起来越发神秘了。
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
是米罗。
这位尼泊尔3少年会出现在飞船深处让大卫颇为惊讶。这艘船上的人除了凯特和大卫就只有米罗了。但他多数时间都在飞船外面。他睡在从这艘深埋地下的飞船通往山顶的倾斜通道外头,柏柏尔人会把给他们的食物放在那边。米罗喜欢在群星下入睡,伴着朝阳起身。大卫和凯特每天晚上去找他共进晚餐的时候,通常都会看到他在盘腿冥想。这两周里,米罗成了他们的士气官4。但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中大卫看到的这个年轻人,脸上满是忧虑。
“我没看到她。”米罗说。
“如果看到了的话,通过船内通信呼叫我。”大卫继续快步向前。
米罗跟在他身后,全力奔跑着好跟上他。大卫肌肉发达的身躯高达六英尺三英寸,米罗比他整整矮一英尺,相形之下有如一个小矮人。他们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人带着他的年轻小伙伴一起在一个光线暗淡的迷宫里狂奔。
“我不用呼你。”米罗气喘吁吁地说。
大卫回头瞧了瞧他。
“我跟你一起去找。”
“你应该回地面上去。”
“你知道的,我做不到。”米罗说。
“她会生气的。”
“生气我不在乎,只要她没事就好。”
“我也一样。”大卫心想。他们默不作声地走着,走廊里只有大卫的靴子踏在金属地板上的声音和米罗轻微的脚步声。
大卫停在一道巨大的双开门前,激活了墙上的面板。上面显示着:
12号中心医疗室
他们身处的这部分飞船上只有这一个医疗室。大卫猜测凯特每天最可能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把手往从墙上的面板上涌出的那团绿色光雾中伸进去些,挥动了几下手指,门“刺溜”一下打开了。
大卫快步走进房间。
房间正中有四张医疗床。侧面的墙上一整面都是全息显示屏。房间里空空如也。她来过但是已经离开了吗?
“阿尔法,你能告诉我最近一次有人使用这间医疗室的时间吗?”
“这间医疗室最近一次被使用是在任务时间:9。12。38。28,标准时间:12。39。12。47。29——”
大卫摇了摇头:“本地时间多久前?”
“九百一十二万八千——”
“好了,够了。我们这一区域的飞船上还有别的医疗室吗?”
“否。”
她还会去什么地方?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追踪她。
“阿尔法,你能给我显示一下目前飞船上我们所在的区域哪些部位耗能最多吗?”
墙上一块屏幕亮了起来,在空中投射出飞船的全息模型。有三个区块最亮:1701…D号生态室,12号中央医疗室,47号适应性研究实验室。
“阿尔法,适应性研究实验室47是什么?”
“适应性研究实验室能被用于进行各种生物学及其他方面的实验。”
“现在适应性研究实验室47在做何用途?”大卫期待着答案。
“该信息保密——”
“保密。”大卫嘟囔道,“那就对了……”
米罗拿出一根蛋白棒:“吃了好有力气走路。”
大卫领着米罗回到走廊里。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大口棕色的蛋白棒,默默地咀嚼着。吃东西似乎有助于减轻沮丧情绪。
大卫猛地停在了走廊当中,米罗差点撞到他背上。
他趴到地上,仔细看着地板上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米罗问道。
“血。”
然后大卫走得更快了。地板上的血迹开始是零星几滴,后来越来越多,变成了长长的血痕。
在47号适应性研究实验室的大门外,大卫又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墙上面板里涌出的绿色光雾中。他反复输入了六次开门指令,可每次都闪现出同样的信息:
权限不足。
“阿尔法!为什么我打不开这道门?”
“你没有足够的权限——”
“我要怎么进到门里去?”
“你进不去。”阿尔法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语气不容争辩。
大卫和米罗在原地待了一会儿。
然后大卫平静地开口:“阿尔法,给我看看华纳医生的生命体征。”
墙上的显示变了,出现了一系列数字和图表。
血压:87/43
脉搏:30
米罗转向大卫。
“还在下降。”大卫说。
“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我们等着。”
米罗盘腿坐下,合上眼帘。大卫知道他又在寻找内心的宁静了。这一刻大卫真希望自己也能这样,把一切烦恼从心中丢开。恐惧让他简直无法思考。他无比希望门“哧”的一声打开来,但他也同样害怕它打开。他害怕看到凯特的状况,害怕看到她在进行的实验,害怕看到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
警报响起时,大卫几乎要睡着了。阿尔法的声音在狭小的走廊里轰响着。
“实验对象需要急救。情况严重。执行权限覆盖。”
通往研究室的大门滑开了。
大卫冲了进去。他揉着自己的眼睛,试图想理解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米罗在他身后惊叹:“哇。”声音里满是敬畏。
CHAPTER 2
摩洛哥北部海岸附近
海平面下1200英尺
阿尔法登陆舰
“这里面是些什么?”米罗问道。
大卫扫视着研究室:“我毫无概念。”
这间屋子很大,至少有一百英尺长,五十英尺深。但这里和医疗室不同,房间里没有桌子。地上其实只有两样东西:两个直径至少有十英尺的玻璃缸。缸子里亮着黄色的灯光,不断有些白色的光点闪烁着从缸子底部往顶上飘去。右边的玻璃缸是空的,另一个里装着凯特。
她飘浮在离地几英尺的高度,双手向外笔直摊着。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今天早上她离开卧室的时候穿的那套便衣,但多了一样东西:一顶银色的头盔。它盖住了她的整张脸,连下巴颏都没露出来。她最近染的那头褐发从头盔里伸出来,披到肩上。她眼睛部位的观察孔是黑色的,没有向他们透露任何关于她现在状况的线索。他们能看到的唯一线索是一道血流,它从头盔里流出,流下她的脖颈,在她灰色的T恤上染出一块红斑。红斑看起来每秒钟都在变大。
“阿尔法,这……这是怎么了?”大卫问道。
“请具体说明问题。”
“这个……实验,或者是进程,到底是什么?”
“复活记忆模拟。”
这是什么意思?伤害她的就是这个模拟吗?
“我要怎么把它停下来?”
“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大卫问道。他有些不耐烦了。
“打断一次复活记忆过程会导致对象的毁灭。”
米罗转向大卫,眼神惊恐。
大卫用目光搜索着房间。该怎么办?他需要找到一点线索,找到着手的地方。他把头往后一仰,努力思考着。天花板上,一个孤零零的黑色玻璃球往下瞪视着他。
“阿尔法,你有这间实验室的监控视频吗?”
“当然有。”
“开始播放记录。”
“请确定时间范围。”
“从今天华纳医生进门的那一秒开始。”
左面的墙上现出了一片波动的亮光,渐渐形成一幅实验室的全息影像。两个缸子都是空的。大门朝两边滑开,凯特大步走进来。她走到右面的墙边,墙上亮了起来,一系列的显示窗口开始闪现,里面满是大卫认不得的文字和符号。凯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左右飘移不定。她在看,在阅读着那些每个只停留不到一秒钟的显示窗。
“好酷。”米罗小声说。
大卫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凯特变成了什么样,才感觉到了他们的思维能力之间存在的那道越来越大的鸿沟。
两周之前,凯特找到了亚特兰蒂斯瘟疫的疗法。那是一场世界性的传染病,刚一暴发就夺去了十亿人的生命,在最终突变之后杀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这场瘟疫分裂了整个世界。生存率很低,但那些幸存者在基因水平上发生了变化。有些幸存者从瘟疫中得到了好处——他们变得更强壮,更聪明。剩下的则逐渐退化,退回到一种原始的状态。全世界的人们形成了两个敌对的阵营:兰花同盟,他们试图减慢和治愈瘟疫;伊麻里国际,他们释放出了瘟疫,并且鼓吹应当任凭这场遗传转变进行下去。凯特、大卫,还有一小队士兵和科学家阻止了瘟疫和伊麻里的计划。他们解析出了疗法的关键一环:过去亚特兰蒂斯人对人类进化进行干预时在人类基因组中留下的内源性逆转录病毒。这些逆转录病毒大致上就是些病毒化石,在亚特兰蒂斯人对人类基因组进行修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