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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脸上的笑容像窗外正呼啸而过的寒风一样让人感到刺骨。“你应该知道,我将向检察长汇报这一情况,我坚信他会准许我们以谋杀罪起诉你。”他毫不让步地说道。
“这简直是胡闹!”霍金大声喊道。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转而向他的律师发泄他的敌对情绪,“告诉他们,他们不能这样做。他们手里的照片全是伪造出来的,毫无价值。告诉他们!”
内登看上去似乎很后悔今天来到了这里。“我必须建议你别再说什么了,霍金先生。”
霍金正要张嘴反驳,内登又重复道:“别再说什么了,霍金先生。”那种尖刻的声调跟他温和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贝内特先生,我的当事人现在不会再做进一步的陈述了,也不会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现在,我请求跟我的当事人单独谈一谈。另外,我们会在明天开庭前和你见面。
乔治坐在那里,两眼盯着打字机。他必须为法庭的当值督察准备一份强奸罪的案情摘要。这是还押候审案的一项明确要求。有阿尔菲·内登在那些当地有名气的法官面前为这位斯卡代尔的乡绅辩护,乔治丝毫不敢麻痹大意。他觉得头一阵一阵疼得很厉害,他实在忍不住,只好闭上一只眼睛以缓解疼痛。
他叹口气,又点着一支烟。“反对保释的理由。”他喃喃自语。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想,晚上这个时候,来的可能是一位值夜班的人,给他送一杯茶,以表同情。“进来。”他叫道。
马丁警司推开了门。他没有穿制服,而是身着整洁的晚宴服。“我没有打扰你吧?”他问道。
“非常欢迎您的打扰,长官。”乔治真心实意地说。马丁在乔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抽出一只时髦的银色扁平小酒瓶。
“有能盛酒的东西吗?”他问。
乔治摇摇头。“连一只脏杯子也没有,抱歉。”
“没关系,我们就用战场上那种方式喝。”马丁说着就喝了一大口,也没有把瓶口擦一擦,就直接递给了乔治,“来一口,我敢肯定,你需要它。”
乔治满怀感激地喝了满满一口白兰地。他闭上双眼,细细地品味着酒过咽喉时的那种灼热和接下来胸口烧烘烘的感觉。“我竟不知道您还有医学方面的才能,长官。医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去参加了共济会的宴会,总督察卡弗也在。他告诉了我你最近一直忙着的一些事情,”马丁平静地看了乔治一眼,“我更愿意从你这了解一下。”
“事情,嗯,今天稍有进展。上周报纸上照片的事搅得我心神不安,我想那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但当时我只是想审一审霍金,看看能不能打乱他的心境,让他一不小心说出实情。后来,当他的妻子打来电话时,我,嗯,确实考虑过在搜查他的住宅前去找一下你,但如果我去找你,就会错过治安法官们的上班时间。你知道,要让有些法官在他们的休息时间签署一份搜查令有多难。所以,我就直接去了。”
“那么,确切地说,我们现在干到哪一步了?”
“我已经以强奸罪对他提出了指控。明天早上开庭,我们要求对他羁押候审。我正在准备材料。我应该告诉你,他找了阿尔菲·内登为他辩护,而且他当时就辩解说是我们伪造了那些照片,以表明我们在爱丽森·卡特尔的案子上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
马丁轻蔑地一笑,说:“他肯定会这么说。我想,我们既没有摄影师,也没有设备能伪造出这么逼真的照片。但是,他还是会把水搅浑,而且,他也会就此逃脱。你永远没办法让陪审团相信,他是个表里不一的骗子。”他从夹克内口袋里掏出一盒雪茄,松了松领带,解开礼服衬衫上的装饰扣。“这样舒服多了。”他说,“抽烟吗?”
“我还是抽自己的,谢谢。”两人都把烟点上了。
马丁吐出一缕青烟。“关于谋杀罪,我们手头上有什么证据?你说给我听听。”
乔治向椅背上一靠,说:“第一,我们现在知道,他侮辱他的继女,而且给她拍色情照片;第二,在她失踪的那天下午,他声称当时自己一个人待在暗室里,但我们有两个证人曾看见他从两块儿林地之间穿过。一块儿就是发现爱丽森的狗的那片树林,另一块儿就是矮林,那里有爱丽森挣扎过的痕迹。”
“耐人寻味!”马丁评说道。
“第三,那条狗是他们家的,如果有人用胶带封住它的口,还不遭狗咬,那这个人跟狗一定很熟悉。我们可以排查一下当地所有的商店,看看有没有人记得曾卖给他一卷胶带;第四,除了马·洛马斯,村里没有人曾经听说过那座已经废弃的铅矿,但是,那本详细记载矿道入口处的书就是在霍金书房的书架上找到的。”
“很有启发性,但都是间接证据。”
乔治点点头。“都是间接证据,但是在侦破谋杀案的时候,我们有多少次能找到直接的目击者呢?”
“是这样。你接着说吧。”
乔治想了想,接着说道:“好的,第五,霍金的血型跟留在爱丽森内裤上精液的血型一致。还有,留在那些衣物上的血的血型以及矮林里树上的血的血型都和爱丽森的血型一样。一些律师告诉我们,这种血有女性血液的特点。所以我们认为,即使爱丽森当时没有被摧花手杀害,至少是受伤了,并且,从那些照片中可以看出,霍金属于这种摧花恶魔;第六,一张报纸上刊登了一幅足球赛的照片,霍金说人群中的一个人是爱丽森。这完全是他照搬了报纸上关于曼彻斯特一位名叫波琳·瑞德的失踪女孩儿的报道。我相信他是想以此把自己伪装成忧心忡忡、充满爱心的父亲。我不得不说,他根本扮演不了这样一个角色。”
“第七,我们在铅矿里找到了两颗子弹,有一颗可以断定是从一把口径为038的韦伯利左轮手枪射出来的。有一把类似的枪几年前被盗了,那时,霍金是那一家的常客。我们从他的暗室里找到了一把相似的枪,编号被磨掉了,我们还不知道那位失主能否认出这把枪就是当年丢失的那一把,我们也不知道在铅矿里找到的子弹是不是由这把枪射出的。但我们会搞清楚的。”
“最后,我们手上有那件带着血的衬衫,跟他在伦敦量身定做的其他衬衫完全一样,裁缝缝在衣领上的标签也一致。衬衫上到处都是血迹。如果这些血迹的血型跟那些我们在其他证物上发现的爱丽森的血型一致,这就说明霍金强奸过她。”乔治把双眉往上一挑,问道:“你认为呢?”
“如果我们找到了尸体,我们就可以起诉他,但我们找不到尸体。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表明爱丽森已经不在人世了。检察官不见尸体是不会认定谋杀罪的。”
“有一个先例,”乔治辩解道,“黑格案,就是那个酸浴谋杀案。”
“如果我没记错,在那个案子中发现了有一具尸体被处理的痕迹,而且法医鉴定的结果表明就是那名遇害者。”马丁说。
“还有例子,证据就更少了。1955年,一位波兰的退役军人,被认定谋杀了他的生意伙伴。原告律师声称他将遇害者的尸体喂给了他们农场的猪。那两人的朋友和邻居说他们之前一直在吵架,这就是原告律师所拥有的全部证据。在农场的厨房里有一些血迹,而那位生意伙伴,除了他的邮政储蓄账户外,消失得了无痕迹。我们的证据比那个案子要多得多。自从爱丽森·卡特尔失踪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而且我们掌握了她遭到性侵犯和大量失血的证据。所以,她不太可能还活着,对吗?”
马丁靠在椅背上,香烟上冒出的烟雾向天花板徐徐飘去。“‘不太可能’与‘确凿无误’还相去甚远。就说那把枪吧,如果他是近距离开枪,为什么墙上会有两颗子弹?”
“或许,一开始她挣脱了,他就开枪吓唬她,或许,她拼命反抗,于是他连开两枪威胁她,从而制服了她?”
马丁想了想,说:“也许吧,但是辩护律师会拿这两颗子弹来迷惑陪审团,而且,如果他是在矿道里杀死了这个女孩儿,他为什么要转移尸体呢?”
乔治把额头上的头发向后一捋,说:“我不知道。或许他有更好的藏尸之地,他一定是转移了,难道不是吗?否则,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找到尸体了。”
“如果他知道更好的藏尸之地,为什么还要把性侵犯的犯罪证据留在矿道里呢?”
乔治叹了一口气。虽然马丁的这些问题已经让他一筹莫展,但是他知道辩方律师们的问题要比这些刁钻百倍。“我不知道。也许他只是没有机会,他必须在晚饭时露面。哪一天的晚饭他都可以迟,唯有那一天他不能迟到。等到晚饭吃完以后,爱丽森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所以他不能冒险再返回去。是这样吗?”
“不足以说服别人,乔治,”马丁坐直了身子,看着乔治,说,“还不够,你必须得找到她的尸体。”
第三章
还押
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分钟。乔治环顾法庭四周,斯卡代尔村民们那惊愕的表情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村民们成群结队地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满足他们某种原始的冲动,亲眼看到被他们视为恶棍的人站在了被告席上。他们要求用自己的方式来平息他们的冲动,但这是一个现代法庭,根本不可能满足他们的需要。这个法庭看起来更像是一所学校的礼堂,而不像影视剧中的刑事法庭。
斯卡代尔村民的不同表情体现在七个男人和八个女人的脸上,从马·洛马斯的鹰钩鼻到布赖恩·卡特尔的扁平脸,神情各异。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鲁丝·卡特尔本人没有到场。
新闻记者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场面,尽管人数比起拘禁和审判时要少多了,因为在这个阶段,允许他们报道的内容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不值得采访。按照无罪推定原则,编辑们必须谨慎对待霍金所受到的指控,在报道中绝对不能暗示霍金将以谋杀罪受到进一步的指控。
犯罪嫌疑人被带入法庭,两男一女三名治安法官坐在法官席上,阿尔菲·内登也已做好准备,等待正式开庭,当值督察也是一样。霍金比其他人都显得轻松,刚刚刮过的脸看起来很无辜,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庭警一声令下,公众席上立刻安静了下来。
法庭书记员站起身来,简要地陈述了对霍金的指控。刚一讲完,内登便站了起来,说:“法官大人,我有一个建议。各位法官大人知道,根据《儿童和未成年人条例》
第三十九章,法庭应当对遭受猥亵的未成年人的身份保密。所以,法庭应当禁止新闻记者报道被告真实姓名。由于这些指控中涉及被害人的家庭关系,因此,被告真实姓名将成为确认受害者身份的间接方式,因此,我请求法官大人支持这一建议。”
内登坐下以后,当值督察又一次站了起来。他已与乔治和马丁警司讨论过此事。“我反对!”他生硬地说道,“首先,此案案情复杂。我们相信,这并非被告第一次对未成年人进行性侵犯。将他的名字公诸于众,或许还能让其他受害人也站出来对他提出指控。”这样说只不过是在试探公众的反应。就这一问题克莱格曾试图从圣奥尔本斯的警察那里打听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