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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到好玩的地方,管事轻轻敲门问他,「秦爷,要不要找大夫来替季公子看看?」管事一直跟着他,自然识得这在门口昏倒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表小姐原来的夫婿季君陵。
「不用请大夫。」秦戎摆了摆手,「他的病我会治。你去叫厨房煮碗热汤,记着放些姜丝肉沫,然后端来。」
「是。」管事应声离开。
秦戎走到床边,坐在床上打量睡在自己脚边的季君陵。见他脸色惨白,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这两个月一定是过着三餐不济的日子。他会昏倒一定是又冷又饿饥寒交迫加上羞愧难当,一口气过不来才会如此。
想想他以前那嚣张的样子,对比现在这样落魄的可怜样,他真想放声大笑。若是这事他能从中吸取些许教训,以后懂些人间疾苦倒也罢了。若是还是那迂头迂脑的,自己给他点教训根本是替天行道,否则也不过给这世上徒添一条米虫。
不一会儿管事和丫环端着热汤过来。
睡在塌上的季君陵闻到肉香,轻轻哼一声,有些醒转。
「喂他喝。」秦戎吩咐丫环。
「是。」
季君陵这两个月来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哪里还见过肉星?这碗热汤虽然只是简单的加了肉末姜丝,但秦戎是个极为讲究吃穿的人,他家里的厨师在扬州城也是出了名的高厨,一碗简单的热汤也做得极为鲜美,这样美味的汤季君陵哪里喝过,只觉得入腹的不是肉汤,简直就是琼浆玉液。连喝好几口,甚至呛得咳嗽起来。
秦戎在旁边看得好笑,提高声音叫他,「季秀才,你醒了?」
第三章
季君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又是温暖又是舒服的房间,淡淡的熏香闻得他几乎想睡着。可惜秦戎这个化成灰他也听得出来的声音就在他耳朵边,他怎么睡得着?
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那男人脚边的小塌之上,气得差一点又要昏过去,「是你这禽兽。。。。。。」
「季秀才,我们见过两次面。你对我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啊。」秦戎歪过头眯着眼睛看着他,「不是叫我淫贼就是禽兽。我什么时候对你做过淫贼禽兽的事情了?我好心好意看你昏倒在我们家门口,叫佣人把你抬回家,还叫下人喂你喝汤。你非但不感激,反而破口大骂,这难道是君子所为?又或者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只学会狗咬吕洞宾这一件事不成?」
秦戎口若悬河,季君陵刚刚醒过来,脑子里还昏沉沉的,哪里敌得过他?只指着自己躺的地方,「你居然这样辱我?」
「你的话越说越好笑。我怎么辱你了?」秦戎强忍着笑意,「你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要辱我也去找个抱着舒服的美人,就你这样的男人想叫我辱,也得问我愿意不愿意。莫不是你心中有这样的想法故意暗示?老说些暧昧的话勾引我?」
季君陵从来没遇到这样厚脸皮的人,被气得两眼发白,双手按住耳朵大叫,「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秦戎挥挥手叫管事和丫环先退下去。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蹲下,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他出糗。
季君陵羞怒交集,猛地向秦戎扑过去,「我跟你拼了。」
秦戎轻松地侧过身,灵巧地躲过他的袭击,嘴里继续取笑他,「哎哟,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不敢当啊!」
季君陵人冲过去被秦戎躲了开来,一时收不住人往前一冲,腿又刚好一软顿时摔了个五体投地,整个人趴到了地上,摔得鼻青脸肿。他又是怨恨又是难受,耳朵里还听着上秦戎的冷嘲热讽,再也忍耐不住,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昏昏沉沉的脑子渐渐清醒。自己居然就这样在仇人面前哭得形象全无,等一下秦戎肯定又要说出难听的话了。
正想着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秦戎的时候,那个恶劣的男人居然弯下腰扶他起来,还取出手帕递给他,「擦擦你的眼泪,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季君陵一把抢过秦戎的手帕,擦干眼泪,看到帕子上的鼻血时又吓得惊叫起来,「我流血了。」
「几滴鼻血哪里就死得了人了?」秦戎实在受不了他胆小怕事又一惊一乍的个性,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抬起他的头靠在桌子上。自己在他旁边坐下来。
季君陵头不能动,只好两只眼睛一转瞪着他,「你又想说什么下流话?」
「我什么时候对你下流过?」
秦戎刚要取笑他,门口管事小心翼翼地过来请饭。秦戎头一转看到季君陵上下滑动的喉结正不住的吞咽口水,强忍着放声大笑的冲动,故意大声说,「把饭菜摆到房间来,我懒得出去吃了。」
管事老老实实地走了。
季君陵听说他要吃饭,只觉得饿了好几餐的肚子几乎要丢脸的叫出声来。
尽管他苦苦压抑,那口水还是如同喷泉似的直往上涌,又听到秦戎要把饭菜摆到房里来,心里知道他要整他,顿时生出无限委曲,只想赶紧走了算了,省得留在这里白白受这样的屈辱。
哪知道他头一抬,鼻血又流了下来,吓得他不敢乱动,肚子里把这个杀千万的秦戎是从头到尾的骂了一遍。
不一会儿,下人摆好饭菜,和着烫好的上好花雕一道送了过来。
秦戎坐在季君陵的旁边又吃又嚼,酒香菜香就在季君陵的鼻子旁边,勾得他简直身处地狱一样的难受。
「季秀才一道来吃吧?」秦戎端着酒杯在他鼻子底下晃了晃,「又甜又暖,真好喝。」说完一饮而尽。
季君陵抬起头,发现自己的鼻血不再流了。于是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外面雪下得这么大,你现在回去只怕会冻死在路上。」秦戎在他身后叫住他,「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你会这么好心?」季君陵冷哼一声,「本来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冻死也比留在这里让你取笑的好。」说着拉开门,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向他扑来,季君陵只觉得冻得骨头都痛,摔伤的脸更是火辣辣的疼。想走又鼓不起勇气,想留又不可能。
正在犹豫的时候,秦戎走过来,替他把门关上,「外面风大雪大,还是吃过饭再走吧。」说完叫下人替季君陵倒了杯酒递给他,放柔声音劝他,「喝杯酒暖暖身子。」
这样出去只会活活冻死,季君陵无可奈何只好接过秦戎的酒,一仰脖子一饮而尽,但是他喝得快了一些,不由得咳嗽起来。
秦戎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刚才季君陵一仰脖子,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他脑子里突然之间跳出一个极为下流的念头。
眼见他咳嗽一会,双目之中盈满泪水,原本面黄肌瘦的脸上涨上一丝薄红,却是生出一股完全不同平时酸腐的娇羞柔媚,让人心动不已色念丛生。虽然脸上还带着伤,看起来不如如以往碍眼,反倒生出几分可爱。
待季君陵咳嗽好些,眼见秦戎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索性豁出去了,「你想笑便笑好了,还有什么恶心下流的话,你就说吧。」
秦戎从他手里接过杯子,劝慰他说,「季公子刚才不过是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你又何必这样认真?」
季君陵听了几乎跳起来,「谁要同你开玩笑?谁准你同我开这样的玩笑?」
秦戎不以为然拉着他坐下,「你先前让我表妹吃了这么多苦,我替她出口气又怎么了?」
「我哪有?」季君陵刚要反驳,被秦戎摆了摆手阻止,他板下脸一本正经看着季君陵说,「季公子,你一直都读圣贤书,但是你这两个月一个人为了生计发愁你的那些书可救得了你?」
季君陵死要面子的反驳他,「我哪有为生计发愁?」
秦戎哈哈大笑,冲管事使了个眼色,又命人拿来干净的碗筷摆好,对下人吩咐道,「将冷的换下去,换热的菜过来。」
季君陵见有些菜连动也动过就这样端了下去心里觉得可惜又着急,脸上不由的表现出气恼的神色。
秦戎指着他一双露出大么脚趾的鞋子说,「季公子这虎头鞋真是有形,如同下山猛虎张开大嘴,着实有气势。」
季君陵被他说得脸红,拼命把脚往桌子底下藏。正在这时管事拿来了双丝棉厚底的靴子递给秦戎,「秦爷。」
秦戎没伸手去接,指着季君陵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季公子换上。」
季君陵拼命把脚藏在桌子底下,口里让着不用,死也不肯让人脱他鞋子。
但是他哪里挣扎得过,不一会儿就被强行脱下了那双破了口的鞋子。
秦戎转头一看,不由心神又是一荡。
这季君陵模样生得俊俏,身形骨骼无一不风流。连这一双脚也生得比旁人好看。男子的脚大多骨骼宽大,皮肤粗劣。没想到这书生的脚不仅白嫩,形状娇好,不大不小,五只脚趾粉粉趣致,实在勾得人色心不定。只有那只露在外面的大么脚趾被冻得有些青紫,显得异常可怜。
管事正要强行替他套上布袜,秦戎伸出手,「慢。」
他走到季君陵身边伸手握住他的赤裸的双脚,抬头看着他,「冻得这样,等暖和一点再穿鞋袜吧?」
季君陵被他握住双脚,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脚底一路上传,脸上不由自主就红了起来,他轻轻挣扎了一下,无奈秦戎握得很紧挣不脱,心里一紧张声音也颤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秦戎见他心生警觉,于是微笑着放开他的双脚,命人拿来一张铺着虎皮的搁脚圆凳放在他脚下,「放在这上面,一会儿就暧和了。」
「你到底想什么样?」秦戎并不是个好心的人,突然之间对自己这样殷勤,一定非奸即盗。不怪季君陵多了个心眼。
「我以前和季公子开玩笑开得过了火,所以这次想好好补偿一下你。」秦戎在他身边坐下,一本正经的说,「季公子你也知道我是生意人。生意场上打滚难免要和官场打些交道。季公子你既然有惊世之才,我有心让公子我家读书,明年送你春闱赶考,待公子得中这后,若是谋到一官半职,也好对我有个照应。」
季君陵一听放声大笑,「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精明。你也知道我并非池中物,现在就想着来讨好我,省得我将来与你为难吗?」
秦戎点点头。
「只是你也不想想,你这样折辱我,我却为什么还要和你做这样的交易?我恨不得高中之后铲平你们秦家,把你踏在脚底下狠狠抽打,否则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你还指望我关照你做生意,不是做梦又是什么?」
秦戎他说得激动不慌不忙的倒了杯酒慢慢喝下去,这才说,「在季公子看来,自然觉得这样的交易不划算。可是你也想想呀,你若是不和我做这样的交易,你不要说等到明年春闱,只怕连熬到过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若是死了,还谈志向理想?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现在丝毫不肯妥协,连命都没了,拿什么去实现你的宏图大志?」
「我宁可。。。。。。」
正在这时,下人打开门,重新送上热菜,每一道皆精美异常,散发着诱人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