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缓缓开了口:「对李兄弟的事,我深表遗憾……却不知柳兄因何认为是我出手杀
了李列?」
「昨夜李列遭袭时,曾对那出手的黑衣人喊出了『白飒予』三字……此事,
是当时在场的护院顺利逃脱后所说的。尤其昨夜宴上李列才刚与白兄交过手,能
认出白兄的掌法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吧?」
语音冷沉质问而出,却没怎么流泄出杀气。
察觉到这一点,白飒予先是一愣,而随即明白了过来。
东方煜虽上门质问,但他毕竟才智不凡,不会只因那护院一言就认定自己是
凶手。这番上门与其说是寻仇,倒不如说是来搞清楚情况的。
当下一个手势请他先行歇坐,并替彼此各倒了杯凉茶。
「如我所料不错,柳兄尚未认定我是凶手吧?」
「不错。可白兄嫌疑重大也是不争的事实……我这番来访,为的就是想弄清
事情的真相。李列于我有恩,他的仇,我会誓死以报。」
最后的一句,是近乎咬牙切齿的。
不仅如此,瞧他一身衣衫仍是昨夜的款式,想必是一夜搜寻未果后就寻上了
门……看来,弟弟在他心中显然有着相当的重要性在。
如此认知令白飒予颇感讶异。但他随即收起了情绪。
「那么,我首先要声明一点:我没有出手,也没理由出手杀李列。」
顿了顿,「李列虽数度伤我山庄弟子,可毕竟是各为其主、先挑衅的又是我
方……昨夜要求他道歉不过是为了安抚弟子情绪。我本人对李兄只有欣赏钦佩之
情,而无分毫恨意。且李列此人虽对山庄造成些许影响,却还不到让我因山庄之
利而将其除去的地步。」
将自己的立场清楚表明后,白飒予啜了口茶,等待着东方煜的反应。
但见东方煜略一沉吟后,道:「我也不认为白兄会做出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
。只是眼下尚有两个疑点需得白兄澄清。」
「请说。」
「第一点:正如我方才所言,那护院在逃离现场前,曾听李列对那凶手喊出
『白飒予』三字。
「第二点:昨夜事发之时,白兄究竟身在何处?贵庄比我们早一步离开松园
,却晚了一步才到现场。这之间的空档里,白兄究竟去了哪里?」
这正是东方煜虽不认为白飒予是凶手,却仍无法疑心尽去的原因。毕竟,以
前后的情况看来,最有可能出手的还是他。
后者自也明白这一点。
早在事发之前,冽便已写明对方会以如此手法嫁祸于他。而今尽如所料,可
见其目光之准。
心下因而暗暗赞叹,面上神情却已是一肃。
「柳兄说过,那『白飒予』三字是护院逃离前听到的……却不知他是在怎么
一种情况下逃离的?」
「……黑衣人一出手,那护院一瞧情况不对便逃了。」
「李兄弟突然遇袭,毫无防备间一看到熟悉的掌势,自然脱口就喊出我的名
字。加上那护院是立即逃开,出手的黑衣人只要大概模仿我的掌法,便能成功造
成如此结果──昨夜松园一战,在场不少人都有能力大概模仿出我的掌法。就如
以柳兄之才,模仿个九成像该非难事吧?」
「确实如此。」
「而且,要我是凶手,绝不会放任知道我身分的护院离开……以柳兄口中的
情况看来,那黑衣人刻意嫁祸于我的可能性极高。」
「我明白了……那么,第二点呢?」
「……昨夜我方赶往现场之时遇上了埋伏,好不容易得以脱身,却是迟了一
步。刻下想来,显然是对方的刻意嫁祸。只是当时我并未想到这一点,也就没想
过要留下对方的尸体为证了。故此事虽真,我却没有合理的证据能够证明。」
言罢,白飒予面上已是一阵苦笑。
此言并非虚言。昨夜他前往接应二弟之时,开赴现场的山庄弟子遭了埋伏,
显然是陆任倚事先安排好的拖延嫁祸之计。
他将自己无法证明这一点说得明白,也因而引得东方煜一阵沉思。
昨夜擎云山庄众人赶赴之时,身上确实有与人交手的痕迹……照这么说来,
若白飒予真非凶手,那昨夜的一切倒像个早已设好的局──一方面杀掉李列,也
藉此嫁祸给白飒予。
可这若是个局,未免也设得太巧了些……要是没有昨夜的比试让李列身受重
伤,谁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将之除掉,李列更不可能因掌势而喊出「白飒予」
三字。此外,青衣众的犯案也是关键之一。如果当时青衣众没有犯案,白飒予等
人就不会先行离开;自己也不会因为陆任倚的要求而无法陪着李列回堡……
思及至此,脑海中已隐隐抓住了些什么。
关键在于青衣众,及李列与白飒予那一战……那一战,开口要求的人是李列
。问题就在于他为何会决定挑战白飒予?
一个可能性因而浮上脑海,连同昨晚赶到现场时的情形。
这么说来,「那个人」确实晚了些到。且以那人的能耐,模仿白飒予的掌势
并不困难……
心下因而一凛。沉痛自责之色浮上面容,当下已是一个起身。
「我需要好好想想……抱歉,一大清早便前来叨扰。」
「柳兄不必介意。我与李兄弟虽不过相识一天,对他却很有好感。希望柳兄
能顺利找出真凶,为李兄弟报此大仇──请。」
知他已然明白了什么,白飒予绝口不提合作之事,而仅是顺其所言起身相送
。东方煜也不客套,一个行礼后立即转身离去。
瞧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白飒予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眸间已是一抹深意闪
过。
这东方煜果非等闲之辈,加以手底功夫极硬,难怪「柳方宇」能有如此盛名
──而以冽的能耐,假以时日,也定能取得不下于对方的成就……
想起还在房中的弟弟,这也才记起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当下吩咐下人准备好
早膳,并将之带回了房间。
回房之时,白冽予已经起身,正自盘坐运功调息。一听得兄长入屋,原先阖
着的双眸立时睁开:「辛苦了。」
此言令白飒予微微一愣。他不觉得弟弟是因自己张罗早膳而有此言……也就
是说,他是因为自己先前与东方煜的对话而……
「……你是听到了一切,还是只单纯知道我与他见了面?」
「先知道你们见面的事,然后才开始偷听的。」
对于自己是偷听这点,白冽予倒是直言不讳。可这话却令兄长为之一惊。
「你的听力竟如此之好?」
「内功的特殊性质……这也是我方才运功调息的原因。」
「原来如此。」
理解的点了点头后,白飒予将早膳端上了桌,并示意弟弟一同用膳。
「东方煜是个值得相交的对象。你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吧?」
给弟弟夹了几口菜后,忽然就是这么一句脱口。
白冽予因而微愣:「飒哥何出此言?」
「感觉罢了……昨夜东方煜坚持跟着你离开之时,你对他的态度相当好。」
会认为那样的态度「相当好」的,也只有十分清楚弟弟性子的白飒予。
他虽总是一派澹然,可对着亲近之人时,那份澹然便会或多或少的染上些许
柔和──一如此刻。
而这番话换来的,是眼前容颜之上淡扬的唇角。
「虽曾犹豫过……不过,我和他或许能算是朋友吧。」
「犹豫过?冽,难道你……」
「不必担心,飒哥。受到影响是难免的,但我已经克服了。」
知他明白了自己有所犹豫的原因,白冽予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在意。
后者因而一阵叹息。
「你没事就好。」顿了顿,话题一改:「照方才的情况看来,东方煜应该已
确实怀疑到陆任倚头上了。」
「我先前就已留了线索给他,加上昨夜的『巧合』,他没有想不透的道理。
估计他厘清思绪后,今明两天内就会前来要求合作。」
「你的判断是不用怀疑的了。不过东方煜难道不会直接要求碧风楼方面追查
吗?」
「与李列的交情是『私事』,东方煜该不会为此将碧风楼牵连进来。」
「也是。」
方才只是一时想到就问了出来,故弟弟「私事」二字刚脱口他便明白了──
这里是山庄的地盘,东庄西楼久无来往,捞过界可不是什么好事。东方煜可能会
多少利用碧风楼方面的情报网,但绝不会让碧风楼真正涉入此事。
李列既是死于陆任倚之手,青衣众又是帮凶之一……东方煜要想揪出陆任倚
的真面目并除去青衣众,就须得和山庄合作。
白冽予此计不但令「李列」顺利脱身、获得日后挑战陆任倚的理由,更让山
庄得以获得东方煜这一大助力,真可说是高明至极了。
用完早膳的同时,如此认知浮现于心。白飒予望着弟弟的眸光因而添上了更
多的赞赏。
「也该是时候同那陆任倚共商除寇大计了……冽,你要一道来吗?我带了另
一张面具来,你可以扮成普通的山庄弟子。」
「不了。你们商量除假寇的时间,就让我用来筹画除真寇的计画吧──而且
,我还得守在这房里『等人』。」
「这样吗……」因想起他口中的对象之时,双眉蹙起:「小心一点。」
「他还不敢动我,只是来探探吧!倒是飒哥,记得同关阳拿暗青门的情报。
到今天也差不多该来了才是。」
「好。」
明白弟弟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白飒予一声应后,收好碗筷离开了房间。
耳听兄长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白冽予唇间已是一声轻叹逸出。
他轻坐上床榻,取出先前自关阳得到的各种资料细细研读、思量。
如今,这九江城内会影响他计画的人多已在掌控之中。唯一在控制外的,就
是那个西门晔。
白冽予并不认为他会对自己的计画造成妨碍。毕竟,西门晔的本意该只是试
探。过多的出手,就怕会让人发觉流影谷涉入此事的踪迹。
白冽予担心的,是自己默默操控这一切的事实……会否为西门晔所发觉。
眸光因而转沉。他微微侧身,将头靠上了床柱。
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抹去自己曾插手此事的痕迹。目前计画中最危险的部分
,莫过于让「某人」发现「白冽予在九江」这一点……不过以西门晔的才智而言
,即使知道此事,该也会在发觉这是用来对付「某人」的圈套后将之视为山庄作
出的假象。
另外,还得布置一个「李列」重伤逃脱后的藏匿地点。将可能有的破绽减到
最少,才能避免招致西门晔的疑心……
在脑海里将这些计画大概构思一番后,白冽予才再度将思绪拉回手中的文件
上。
* * *
就在傲天堡与擎云山庄联手招开除寇大会之际,昨夜才现身过的青衣众堂而
皇之的在大白天洗劫了九江城西南方的一个小镇。派驻当地的山庄弟子还没来得
及放烟花便惨死当场。
这样的消息立刻震惊了全城──这无疑是青衣众对除寇大会的示威,也让双
方得以暂时搁下因李列之死而生的嫌隙合作抗敌。
在陆任倚声称已取得可靠情报的状况下,双方暂时将行动之日定在七日后。
详细计画将于这两日讨论完成,并即刻展开人员部署,以求尽早消灭为祸近半年
的青衣众。
散会之后,回到九江分部的白飒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