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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佑顺着外墙深一脚浅一脚的寻去,终于找到其中一处相对比较低矮的地方,展佑大喜过望,这高度自己应该可以翻得过去。当下助跑了几下,猛的跃起来抓住墙身一块突出的砖块,借力之下右手向墙顶抓去,手掌才触到立刻感到刺痛,险些便脱手跌了下来,连忙用双脚撑住墙面。原来墙顶上插得有碎玻璃片儿,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便割伤了手掌。展佑忍住疼挣扎着爬上墙去,借着微光细看伤口,还好割得不太深,将刺在肉中的玻璃渣捡出来,从背包中摸出纱布草草将伤口裹住,顺着墙根悄声无息的溜下墙来。
展佑四下一望,落脚处是一片竹林,展佑摸索走到小路上,靠着感觉往村子中心走去,走了一会,错中复杂的弄堂很快就把展佑彻底绕晕了,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忽然听见前面有人走过来,这条弄堂很窄无处可躲,情急之下见有一户人家的门虚掩着,从窗中看过去屋子里似乎没有人,便推门闪身进去。才关上门就见几个汉子明目张胆的扛着砍刀走了过去。展佑暗自心惊:这是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野蛮的村庄?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正想得出神,忽听到身后微有响动,回过头只见一根棍子当头砸来,展佑来不急躲闪,一伸左臂挡住了这突如奇来的棍击,虽然胳膊立刻下沉将劲力卸掉了几分,但还是骨痛欲裂几乎昏晕过去。展佑左手一翻,顺势抓住棍子,棍端那头那人用力回夺,但只觉得如同焊死了一般的纹丝不动。
展佑不欲伤人,却怕他大声叫喊引来别人,右手往那人嘴巴上摁去,那人惊恐的弃了棍子向后连退了数步,展佑跟上去按住了他的嘴,如此近的距离,那人清楚了展佑的脸便不再挣扎,只是一脸诧异之色。
展佑见他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轻声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到这里是来找朋友的,刚才看到有几个人扛着砍刀过去,我害怕才躲到你家里来的,你别叫喊我就放开手,好吗?”见那少年点头后,才缓缓放开了手,只是依然提防着他,如若发现他有叫喊的迹象立刻又摁住。
那少年开口道:“大哥,怎么会是你?”展佑一愣之下仔细瞧去,只觉得依稀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少年看出他的困惑,道:“大哥,你不记得我啦?那天晚上……”经少年一提醒展佑立刻就想起来了:“哦……原来是你!”
他正是那晚带头抢劫,反被展佑修理一顿后放走的小子,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了他。也多亏是他,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才好。
那少年又问:“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展佑不答,向里屋瞧了一眼,那少年会意道:“没事,里面没人的,就我一个人。”展佑才松了一口气,顺势坐到一条椅子上,松懈下来,只觉得左胳膊针扎般的痛,卷起袖子一瞧,着棍处一片淤青,高高的肿起一块来。那少年歉然道:“大哥,我以为家里进贼了,所以下手就狠了点。”
展佑笑笑道:“这就是佛家讲的因果循环,那天晚上我将你的手臂弄脱臼了,今天这是一报还一报。你家里其他人都出去巡逻了?”那少年装着漫不在乎在道:“没呢,我爹妈都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原来这少年叫谭骁斐,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五岁那年父亲死后由母亲带着改嫁到这里,却不料十岁的时候继父又因车祸去世,从此生活的担子全压在母亲身上,终于集劳成疾,前年也生病死了。他就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后来进城去跟着社会上的青年学会偷抢摸扒。他本性并不坏,上次被展佑放了后,断然悔悟,为了离开那群混混的朋友,便又回到了老家,只待休息些时候便出省打工。
展佑问起这村里的情况时,谭骁斐也是知无不言,原来这个村子几乎所有人都是姓依,他们信仰的是一种坛神,在村后自古就建得有一间神庙,每月都会由族长组织一次祭神仪式,族长的权力最大,甚至村长都是听命于他,据说他是能够和坛神对话的人。只是由于谭骁斐是外姓人,自从继父死后,母子俩在村里从来不被其他依姓人待见,如果不是看在过世继父的面子,母子俩早就被排挤出去了,所以他对村里的人并没有太多好感。而那祭神仪式只有依姓的嫡系子弟才能参与,平常时候神庙是有人严密看守的,根本就不容其他人靠近。他也只是道听途说一些。今天白天依姓族里的人就通知了他们几家外姓村民,晚上过了六点就不许到外边随意走动了,至于原因谭骁斐也搞不清楚,平常遇到祭神的日子村里也会戒严,但一般只是防范外人进村而以,也决不如今天这般兴师动众。
闻此言,展佑更是怀疑戒严跟赵子路和陈如凝相关,便再也顾不得危险准备冒险营救他们。谭骁斐拉住展佑道:“大哥,你别去,万一被人发现就死定了,曾经有外村人误闯入神庙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后来听依小柱的阿爹酒后失言含含糊糊的提到过,只是他一提之下立即就被别人岔开了话题,可猜那些人因该是给他们打死了。”
展佑一点不怀疑他说的这事的真实性,因为这种宗教信仰到达一定狂热的程度后,人是会失去理智的,可以干出任何事情来,便道:“既然这样,我就更得去了,我朋友落入他们手中一定很危险,我得赶快去救他们出来。”谭骁斐想了想道:“大哥,那你就先在家里等消息,我出去给探听一下情况吧。”
展佑一听倒也觉得不错,总比自己出去四处乱碰要强一些,只是觉得这并不关谭骁斐的事情,所以不便让他冒险,脸上便显露出犹豫之色。谭骁斐会错了意,恼怒的道:“大哥,难道你信不过我吗?”展佑和他接触的时间虽然不多,但知道他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一个直率重义的人,一拍他肩膀道:“兄弟说哪里话?我只是担心他们难为你。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吧。”谭骁斐才转怒为喜,连道:“没事,我再怎么说也是本村人,他们不会怎么样的。”说罢就走了出去。
展佑坐立不安的在屋中渡来渡去,想打个电话给张扬问问情况,可真是邪门了,手机居然会没有半点信号,打电话的事只好作罢。过了二十来分钟,外间的门吱嘎轻响,展佑闪身靠在墙边向外张望,见是谭骁斐这才迎出去,迫不及待的问:“如何?”
谭骁斐点头道:“大哥,是有这回事,你说的那辆车就停在族长家门前的空地上,我遇到依小飞和依小柱守在那里,我故意说肚子痛要到卫生所去拿点药,问他们哪来的一辆好车?他俩人只是不答,催促我快去拿了药就回家呆着不许再出来了,否则族长知道就要打断我的腿了,依小飞还跟着我去拿了药,同我来到门口才走开的。今天的确是古怪得很。”
展佑决定要去一探究竟,道:“我的手机没信号,借你的手机给我朋友打个电话把情况给他讲讲。”谭骁斐道:“大哥,村子在这山坳里头,所以任何人的手机都是没有信号的,我们要打电话都只有用村口传达室的座机,要不就得爬到山顶去。”
展佑失望的哦了声,道:“兄弟,我要去救我朋友,再见了。”谭骁斐道:“大哥,让我和你去吧。”他见展佑脸上神色犹豫,又道:“至少这里我比较熟悉,要去哪里我带着你也不会走错路,万一被人发现了,我还可以从中周旋。”展佑见他神色跃跃欲试,再加上他说的也是实情,便点头同意。
谭骁斐在前边领路,虽然道路一片漆黑,可由于谭骁斐比较熟悉,在他带领下两人还是走得极快。展佑让他先带自己到族长家里,既然赵子路的车是停在那里,便很有可能从那里得到线索。
村子中间的防卫要比村子外围稀松得多,遇到有人巡逻时,两人便迅速的往暗处一躲,等人走过后才又继续前行。穿过几条弄堂后,两人隐身在一棵大树后面,谭骁斐指着前面的空地,悄声道:“大哥,你看,那车就停在那里的。前面的几间瓦房就是族长的房子了,再往上去就是神庙。”展佑顺着看过去,那空地上停了好几辆车,赵子路的车就在其中,展佑更是担忧,恨不得马上找他们。只是空地上有两个汉子站在高坎上面,只要从藏身处出去就会被他们看见。
☆、四十四、疯狂的村民
正彷徨无计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警笛鸣叫,声音越来越响,整个村子都骚动起来,村民们都朝村口涌去。展佑知道是警察来了,心中暗自欢喜,道:“兄弟,我到村口去带警察到这里他们就不能抵赖了,你就别露面了,免得给你惹麻烦。”
谭骁斐笑道:“我混在人群中瞧个热闹,只要我不多嘴就没事。”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过去村口,两人偶尔遇到一两个人都是急匆匆的朝村口赶,再加上光线昏黑也看不清楚谁是谁,并没有人来理会他们。
来到村口,只见一辆警车前面站了二、三十个村民,展佑但心这几个警察稳不住局面,自己冒然出去暴露了反而不好,便拉起谭骁斐又藏到一堵断墙后面。
随车来的四个警察没料到忽然会钻出这么多村民来,见他们似乎并无恶意,以为是听到警笛后来看热闹的,为首的那个警察道:“乡亲们,我们是来调查一个案子的,有人举报坏人将一辆轿车连车带人的劫持到这里来了,希望知情的老乡提供线索。”
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中年人,他和其他村民不太一样,穿着一身旧西服,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他满脸堆笑的道:“你们好,我是这里的村支书,叫依小安。”说罢和这四个警察一一握手,又道:“你说的这辆车我见到过,我这就带你去。”在他带领下,众村民拥着四个警察往村中走去。
展佑没料到事情会这么简单,正想跟出去,忽然想起那个叫依小安的村支书,适才他的笑中透着些许诡异,看到这笑容就令他十分不安。他轻念道:“依小安,依小安……嗯,依小柱、依小……”蓦的动念,是了是了,总觉得这几个字这么熟悉,一把抓住谭骁斐的肩头,颤声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个叫依小红的?”谭骁斐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族长的女儿,她很少回村的,一直在外边打工,听说前不久死了……”
展佑的心顿如一块明镜,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显现在出来,杨勇被巫术袭击和赵子路与陈如凝被人劫走,全是依小红的父亲所指使,因为他们三人对依小红的死或直接或间接的都有些关系,看来他是复仇来了。
忽然警车的门啪的开了又下来一人,这人身材挺拔西装革履,原来却是张扬,之前他一直在呆车里,而这辆车玻璃是茶色的加上光线又昏暗,所以其他人都没发现车里还有他人。
张扬下车后快步往前方人群追去,忽然嘴上一紧,有人从身后按住了自己嘴巴,正要挣扎忽听得展佑的声音:“别着声,跟我来。”张扬奇怪的跟着他来到暗处,瞧见这里还藏了一人,便向谭骁斐微微点头示意,立刻拉住展佑道:“刚才我正打你电话呢,怎么搞的一点信号也没了。你还躲在这里干嘛?警察不都过去了吗?”
展佑嘘了一声,道:“说话小声点,这个村子没有想像中的这么简单,就让警察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