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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就好……对了,问你几个事儿啊!”我舔了舔嘴唇说,现在觉的口干舌燥的。
“嗯?”
“你为什么找上我啊?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挑中我去跟你找那个丁卫力?”这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
“因为你是好人啊!”李钰蛮不在乎地回答。
“好人?呵呵……你就不能认真点儿回答吗?”
“我是认真的!”李钰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好人……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我在别人坟头撒尿;初中的时候在老师路经之地放镜子来窥探老师裙底风光;高中的时候把正在播放爱情动作片的手机递给女生……她居然认为我是好人,真希望一会儿你还会这么说!
“咱们现在出去逛一会儿吧。”坐了一会儿之后,我对李钰说道。
李钰愣了一会,然后点头说好。
我提着袋子在前面,她在后面撑起了黑色的雨伞,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衣服,这节奏多么想是去参加葬礼啊。
看她在后面,我停下等了她一会儿,等她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们俩才并排着往前走。
“我们要去哪啊?”她抬起头看着我问。
我脑袋转都没转,然后说:“山上!”
说是山上,其实就一公墓后面的小山丘。
“去那里干嘛?”李钰嫌弃地嘟了一下嘴,明显对我选的地方不满意。
我看着不远处的那片地说:“放心,会选一个很好的地方的。”
今天从见到她开始,我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因为不敢……
虽然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是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也没有承认我是一个坏人,好坏的定义本来就很模糊,假如黑社会在公交车上给一个老太太让了座,那么他在那一刻就是好人,不过黑社会大哥不坐公交……
在之前,我在李钰面前,一直在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这次恐怕要改变形象了。
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我和李钰进入了公墓,这里的人都是火葬的,所以远没有土葬群那么阴森。
进入这墓葬群之后,李钰就一句话也不说了,看样子应该在想事情,这样也好,走的时候安静一些。
“你走前面吧!”我看了看前方的小山丘,然后对李钰说道。
“为什么?”李钰仿佛察觉到什么,问了一句为什么,以前我说什么她都会做的,很少会问原因。
为什么?我迟疑了一下,这要怎么回答?难道要说为了方便扯掉你的伞,让你接受阳光的沐浴?
“这里太多坟了,怕有鬼!”最后我给出了这个理由。
李钰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我就是鬼呀,你都不怕我。”
“你跟那些鬼不一样!”我埋着头说,现在心里烦躁得很,真不知道一会儿我应该怎么下手。
李钰虽然嘴里嘲笑我,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到了我前面。
李钰撑着黑色的伞走在我前面,空气中吹来的微风将她的裙摆扬了起来,这多么像一曲无声的葬歌啊。
“刘晓峰,你知道吗,现在我每次看见你都会很高兴诶……”向前走的时候,她转过身倒退着走,嘴里同时说着话。
“我长得有这么喜感吗?”我暗自捏了捏拳头说。
“不是的,是真的很高兴……还有就是我看见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我就会很生气。”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你了啊?”李钰最后蹦出了这么一句,我顿时就震惊了,停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你年纪轻轻的的,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她嘟了嘟嘴,转过身往前面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放弃了扯掉她的伞的想法,这种死法太痛苦了,一会用剪刀和红绳吧。
到了山丘的顶端,我将袋子里面的黄裱纸和香拿了出来,放在地上点燃。
“你这是?”李钰看着我,发出了疑问。
“给我那些逝去的亲人烧的。”我看也没有看她,直接说。
等到地上的纸全部烧尽之后,我将袋子里面的帽子和储钱罐拿了出来,说:“来李钰,这个送给你!”
李钰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过东西。
我以为她又会笑的,但是这次没有。
“你给我干嘛?”
“礼物啊?不喜欢吗?”
“不是,今天你好奇怪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李钰拿着东西问我。
“没有不舒服,咱们先回去吧……你走前面!”
李钰这次多看了我几眼,最后还是将背部对向了我。
记得不久前跟她说过,背部永远只能暴露在自己信任的人的面前,现在想想这句话,真是难受,她把背部对向了我,而且却要杀掉她。
看她在前面走了两三步之后,我伸手将袋子里面的红线和剪刀抓住了,然后慢慢跟了上去。
掏出来了好几次,都被我放了进去。
最后一次,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大不了闭着眼睛就是,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一次,刚刚抓住剪刀,李钰突然转身,吓得我直接把袋子掉到了地上。
“刘晓峰,我想清楚,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我瞪大了眼睛,身体仿佛被触电了一样,听见她这句话,,我怎么感觉到从来没有感觉过的伤感。
她话音刚落,准备低头往地上看,我连忙弯腰将袋子捡了起来抱在胸前。
☆、第十七章 断臂的男人
“这是什么?”她话锋一改,看着我手里的袋子说。
“给我看看……”
这还能给她看,绝对不行,连忙摇了摇头,这要是给她看到了还得了,刚才在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所有的怨言都已经消失殆尽了,我对她的杀心在那一瞬间已经全部消失了,因为这么久了,她对我从来都是关心……就像先前一样,她看我不对劲,首先不是担心自己,而是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一个亲人尚不能做到这样,更何况她跟我非亲非故,这样一个人,我有什么理由去害她?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她?
“给我看看嘛!”说完她就将手伸了过来。
我一愣,然后提着袋子一下将它扔进了边上的草丛里面,李钰一见立马皱起了眉头。
我也慌了神,猛地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
将她搂在怀里,我一个激灵,她的身体可真冷啊。
她在我怀里挣扎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刘晓峰……你……”
我不说话,搂了一会儿之后,松开了她,然后径直地往山下走,留下她一个人在山上。
刚才一时情急,居然搂了她,这可是我第一次抱女生,死也没想到抱的竟然是李钰……
之后我径直回到了学校,搞出这么大的乌龙事件,连我自己都已经糊涂了。
不过抱着她还真舒服……
刚才走的匆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表现……
上完下午的课,觉得心里实在不安,干脆狠了狠心,又往李钰那里跑,吃了别人豆腐,这样就走了,仿佛有些说不过去,另外就是,自己竟然有些期盼见到她,其实前几天就有这感觉了。
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会儿要怎么面对她,本来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纠结这样的事情感觉很别扭,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纠结这个,毕竟对方不是人。
到了楼下,正好看见李钰跟房东下楼,我立马躲入墙角,然后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房东将李钰带到了一家快餐店,李钰进去之后,收起伞,蹲在地上在一个大盆里面洗起了碗。
她竟然在这里洗碗?只洗了十几分钟,她的脸上已经全部布满了汗水。
“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根本不适合干这个。”房东看着李钰说。
房东应该是个店的店主。
“我能洗好的!”李钰信心满满地说,顺带擦了一下额头,把手上的泡沫全部然在了额头上,她还全然不知。
“你男朋友不给你钱的吗?”
“给呀……他为了给我买东西,把钱花光了!”
“小姑娘,不是我说啊,新闻里面见过很多你这样的,女孩挣钱供男孩儿读书,男孩儿读书之后就跟女孩儿分手了,这情况跟你这一模一样,你要长个心啊!”房东语重心长地说。
“怎么会,他今天还抱了我呢。”李钰将手里动作放慢了些,脸上洋溢出了笑容。
她的笑很独特,跟我以前见过的每一个笑容都不同,现在才明白,她的笑之所以这么独特,那是因为她心无杂念,笑得很纯真,这样的笑,真心很迷人。
房东见李钰这样,摇了摇头,继续在大灶上做起了快餐,而李钰则专心蹲在地上洗起了碗。
看着李钰头上的汗水,我突然有种罪恶感……跟她相比,我觉得自己很卑贱,对她来说,一个拥抱,一个小礼物就能将她的心收买,而她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却只考虑自己的安危。这么一想,仿佛除了她是鬼之外,她每一点比现在的女子强。
看了一会儿,我准备离开,既然她不把在外面打工的事情告诉我,我也没必要去拆穿她,这样也好,她在挣钱的同时还能体验一下生活,没准儿还能多认识几个人。
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家店里来了一个顾客,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岁了,他将左袖插在衣兜里面,别人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左手断了,那只袖子是空着的。
看了这个男人一眼,觉得他很奇特,给人的感觉很深邃,比起我们军训时的总教官还要深邃,在这份深邃之中还有一份沧桑!
他进去的时候,看了李钰一眼,然后坐在了凳子上,拿起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
看见他之后,我不自觉地停下来再看了一会儿……
男人在半个小时之后走出了餐馆,往北边去了。
等到这个男人走后我才离开,总觉得他很奇怪,说不出理由,就是一种直觉。
我没有立即回学校,而是跑到下午我扔剪刀的那里,去找我扔掉的那个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用钱买的,就算不对付李钰,留着对付别的鬼也行。
可是找遍了那块地方,我都没有发现那个袋子的踪迹。
这下完蛋了,抱了李钰之后我就离开了,根本没有看她的后续动作,这个袋子十有八九被李钰捡去了。
这下全部被她知道了,但是为什么刚才还表现的那么高兴?难道是悲极而喜吗?又或者是根本不是她捡到了?
我希望是后者,因为从下午抱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想在伤害她了,伤害了她这么多次,已经足够了,如果让她发现我的剪刀的话,给她的伤害绝对是最大的。
她是鬼,在她的心里,本来就没有将自己放在与我平行的地位上,所以平时就算我再怎么表现不满,她也只是暂时地生生气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因为她的潜意识里面根本就是把她自己放在一个卑微位置,这些东西都是显而易见能看出来的,只是我一直不想提出来!
她很孤独,在她的心里,恐怕是真的把我当朋友